作者：月落之季
（果然世界蛇的内乱是你搞得鬼！）
（哑巴里！）
（就说那两次内乱怎么发生的那么莫名其妙……）
（换了我是灰蛇，我估计也会发疯的。）
注意到包括A-374在内其余人古怪的目光，芙蕾雅连忙咳了两声。
以她的厚重脸皮，完全不惧视线的穿透。
“胡狼之前一直在负责圣痕计划，而圣痕计划一旦执行，至少死伤人数会超过数十亿，或者说…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类会在执行圣痕计划的过程中死去。”
“……这个我们都知道，但以世界蛇现在的条件，他们不可能执行圣痕计划。”瓦尔特叹了口气。
从某种角度来说，芙蕾雅不断打压世界蛇组织，也是为了阻止对方有能力招揽天才科学家，然后再次执行圣痕激活计划，从而造成大量人的死亡。
“以世界蛇内部的主要想法，圣痕计划中死去的人属于必要的牺牲，甚至认为所有的死都是拯救人类的垫脚石。顺带一提，这句话当时是从胡狼嘴里说出来的，虽然她本人有所悔改，但我还是扒光她的衣服，把她关在小黑屋里一整天。”
“！！！”
“！！”
“呃……”
虽然有点同情胡狼的遭遇，但对方也确实活该。
同为科研人员的特斯拉，其实并不难理解那些沉迷于实验，漠视生命的科学家。
伴随掌握的知识越多，许多科学家失去了对生命的敬畏。
更甚者，有一种只有自己才掌握真理的全能感，视其他人为不同于自己的生物，亦或者当作尘埃。
认为他们为自己的实验而死，是这些无知的人最大的幸运，所谓的牺牲建立起的数据，是他们探索真理的垫脚石。
对，没有什么拯救人类的大名，剖开所有的光鲜之后，胡狼用人命建立起的研究成果，不过是她为了验证自己推测的数据，为了证明自己有多么天才。
事实上，这种科学家并不少，天命组织里有，逆熵组织里也有，就连各国的院同样也有，只不过大多科学家会选择伪装，而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
“不管怎么说，世界蛇必须死。”
“芙蕾雅，这些借口都放一边吧，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什么圣痕激活计划一旦发生，就会导致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类死亡。
这种借口用来骗骗别人还可以，诸如德丽莎就当真了，那张可爱的小脸都纠结在一起，她是最反对战争的，但此时却不得不考虑发动战争的利害，是否该用一场惨烈的大战来阻止圣痕计划带来的大量牺牲。
“德丽莎大人也别考虑发动战争的问题，以芙蕾雅的性格，她绝对不可能让所谓的圣痕计划成功，更何况…芙蕾雅还创造了新抗体，世界蛇为了与我们交易新抗体，半年来付出了上千项技术，可见新抗体对所谓的圣痕计划有所帮助，就算执行圣痕计划，也不会有这么夸张的牺牲比率。”
瓦尔特说完与其他人一起看向芙蕾雅，等待对方主张战争的真正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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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等等，一票否决权不是在我手里吗？
瓦尔特并不相信芙蕾雅主张开战的理由是什么圣痕计划。
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芙蕾雅越来越像奥托·阿波卡利斯，以对方谨慎的性格，瓦尔特根本不相信她对所谓的圣痕计划没有防备。
所以，世界蛇启动圣痕激活计划绝对不是她主张开战的真正理由。
按芙蕾雅的本性来说，她从未想过拯救所有人，能够让她动容的只有她的两名姐妹。
与其相信对方是为了防止全人类因圣痕计划死去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数，才主张与世界蛇开战…倒不如相信对方与世界蛇开战的理由，不过是想让离家出走的姐姐回老家。
呵，姐控。
瓦尔特觉得自己猜得很接近。
话虽如此，在片刻沉默之后，芙蕾雅举起双手，摆出一副投降的姿态。
她显然放弃了这一装傻充愣的行为。
“……就让我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干掉世界蛇不好吗？”
“芙蕾雅，联盟现在不适合掀起战事，任意一场战争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好处。”
瓦尔特平静的回答道。
虽说瓦尔特极力避免内斗，但有的时候，他不介意为了保护更多的人，而掀起混乱与纷争。
他到底是逆熵的盟主，身为一个组织的首领，他的关注点从来不是个体的善恶，而是种族的生存。
为此，瓦尔特可以向奥托低下头。
当然……这是在发现奥托在第二次崩坏战争期间扯后腿这件事之前，如今奥托要是敢继续捣乱，瓦尔特抱着哪怕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与奥托同归于尽的觉悟。
过去的奥托或许必不可缺，但如今的奥托，已经不是必不可少的人物。
天命与逆熵的联盟发展至今，正逐渐远离对奥托的依赖，独属于芙蕾雅的新抗体与乙式圣痕，以及隶属联盟的科研人员不断增加的新科技，都让现在的联盟告别天命组织的阴影。
芙蕾雅轻轻点了点头，她明白瓦尔特的意思。
所以接下来，既没有隐瞒，也没有冠冕堂皇的借口，更不需要什么无所谓的大义。
“虽然昨天晚上琪亚娜在意识空间里的表现很正常，但我知道她应该被软禁一段时间了……正好今天从可可利亚那里得到这个情报，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同意这个作战。”
“这次作战绝对是灰蛇的自作主张，事实上，我造成的两次内乱对世界蛇的影响不到，导火索是世界蛇内部的意见分裂！”
“我只是派一个间谍潜入世界蛇调查，很巧合的发现世界蛇内部的意见分裂越发严重，也就顺手往上面浇一把油；世界蛇会爆发两次内乱，也是因为组织内早有这样的预兆。”
露出和善微笑的芙蕾雅继续说道：“当然，世界蛇当前的主要问题就是没有一个真正逆转困境的首领，琪亚娜虽然表现的还不错，但她终究只是缓慢改变世界蛇的风评；而灰蛇因为接二连三的失策，他在组织内部的声望不断下降，已经不能像过去那样掌控所有成员。”
“灰蛇为了解决世界蛇当前的最大问题，他只能选择软禁琪亚娜，用一场我们联盟绝对不愿意进行的全面战争逼迫我们让步，好将世界蛇的首领从量子之海中解救出来！”
“………果然。”
“我就觉得哪里不太对。”
“琪亚娜被软禁了？”
“…………”
瓦尔特几人对芙蕾雅的此番言论一一做出反应。
抛开世界蛇的内部问题不谈，主要问题果然与琪亚娜有关。
“废话……如果灰蛇没软禁琪亚娜，我可能会考虑让出海渊城，虽然在这个阶段就放出老祖宗对我们很不利，但老祖宗也不会选择与我们展开全面战争，说到底还是他欺负我家小姐姐的错。”
这是芙蕾雅没有包含任何谎言的真心话。
圣痕激活计划有她卡着，就算世界蛇不顾一切执行圣痕计划，有她提供的新抗体在，也不会出现原本估计的死亡人数。
实际上，世界蛇怎么样，她根本毫不在乎。
但是，竟然灰蛇选择软禁她家小姐姐，就应该承受自己的愤怒。
“自重一点，姐控，别因为这个理由真的跟世界蛇开战，对方也只是软禁琪亚娜吧，而且琪亚娜在意识空间里什么也没说，就说明她很安全，灰蛇也应该与她交流过，然后才把她软禁起来。”瓦尔特没好气道。
毕竟有幕僚团队出谋划策，又有芙蕾雅指点耍心机，琪亚娜在世界蛇的地位难以动摇，最关键的是她的做法，确实能改善世界蛇的处境。
只不过世界蛇内部的问题愈演愈烈，大有在琪亚娜改变世界蛇风评之前先自我毁灭。
其中也确实有芙蕾雅不断打压世界蛇的缘故。
就像是一根不断受挤压的弹簧，要么‘砰’的一声坏掉，要么扛住压力进行反弹——显然世界蛇组织属于前者。
没能承受住压力，‘砰’的一声，爆发了两次内乱。
这两次内乱的结果，导致世界蛇组织内部彻底割裂出各种派系。
底层成员拉帮结派呼吁真正的首领回归，更有甚者诬陷灰蛇投敌，说他早已成为现天命代理大主教的走狗。
虽然这样的问题一直都有，但灰蛇的个人信用却在不断丢失。
尤其在灰蛇为了获取更多的新抗体，只能用前文明纪元的技术交换，使得他在其他成员的眼中已经成为‘蛇奸’。
也不能怪部分成员诬陷他投敌，毕竟…他要是没投敌，为什么非要拿宝贵的技术交换？就不能直接抢天命生产新抗体的工厂吗？他们完全不介意用自己的生命铺路。
然而，灰蛇是真的有苦说不清。
天命…亦或者说代理大主教一开始是不卖新抗体。
是他求着琪亚娜，让琪亚娜与这个代理大主教沟通，而代理大主教给出的交换条件是前文明纪元的技术。
至于抢生产新抗体的工厂…那玩意的生产工厂在长空市的内部，并且重兵把守，事实上别说靠近长空市内部了，光是靠近长空市就会被巡逻的浮空战舰发现。
正是因为世界蛇处在自我毁灭的边缘，琪亚娜苦兮兮，灰蛇也苦兮兮，两人只好协商一番，为了解决当前的困境，只有让灰蛇背上所有的锅，并且用一场惨烈的大战来解决内部的分裂。
也就是用外部的敌人解决内部的矛盾问题。
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即便有矛盾的敌人也会选择联手。
就像第二次崩坏战争时期，天命与逆熵就曾一时合作。
琪亚娜与灰蛇选择进攻海渊城有两个目的，其一自然是转移内部矛盾，并且解救出世界蛇的真正首领凯文。
当尊主君临世界蛇，内部再大的混乱，也会在尊主的无敌面前伏地。
其二，就是通过战争消耗掉一些有了其他心思的成员，事实上，伴随世界蛇内部的士气持续低迷，用信仰、理念等等招揽的成员正逐渐变质。
就跟阵营战一样，三个阵营混战，结果有一个阵营从开始就没赢过，上次阵营战又是最后一名，到新一轮阵营战开始的时候，又有谁愿意继续选这个阵营？
对这些成员来说，无敌的世界蛇已经不在了。
有的只是被一个十岁左右小女孩不断欺凌的辣鸡组织。
如果灰蛇能够镇住这些成员，局势还不至于糜烂至此，但他接连失利，原本极高的威望也在一日复一日的减少。
拿技术交换新抗体遭到其他干部诟病。
没能阻止两次内乱的发生，甚至还有大量机密被窃取，都给摇摇欲坠的世界蛇最为致命的攻击。
芙蕾雅的小动作可以说真的很过分，确实是奔着让世界蛇没办法搞小动作为目的。
轻则世界蛇组织内部矛盾不断，琪亚娜只能凭借自己微弱的声望稳住代理首领的地位，虽然短时间内无法实现她的愿望，但长久下去，她最终能够拥有一个完全属于她的组织，即使老祖宗回归也无法动摇她地位的组织。
重则世界蛇组织直接完蛋，芙蕾雅带着联盟的部队收拾残局，顺带接离家出走的小姐姐回家。
“怎么说呢，瓦尔特先生，你说对了，琪亚娜被软禁，应该是她与灰蛇之间的计划，但是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好机会……”
芙蕾雅一点也不想放自家的老祖宗出来。
毕竟现在的她还不是老祖宗的对手，一旦老祖宗成功回归，联盟这边肯定没有人可以扼住那个家伙。
虽说联盟里还有一个仙人，但芙蕾雅通过魂钢内的记录看到前文明纪元的终焉之战，很清楚最后与终焉律者交战的八名战士里，只有凯文·卡斯兰娜的水准完全不同。
开局五分钟即死的两名战士暂且不说，虽然拥有不逊色律者的实力，但对终焉律者来说依旧弱小。
就连前文明纪元时期的符华仙人，也如同被终焉律者玩弄于鼓掌间，没多久时间就败下阵来。
现在的自己与终焉之战里的八名战士中最弱的那个，都有些许的差距，就更别提与最强战士凯文之间的差距了。
“灰蛇想要进攻海渊城的目的并不难猜，不管是想救出老祖宗，还是转移内部矛盾，他们必然要强攻海渊城，正好给我们埋伏的机会。”
芙蕾雅耸了耸肩，她打世界蛇组织的想法十分强烈。
然而瓦尔特、特斯拉与德丽莎依旧要考虑得失。
软禁虽然是琪亚娜与灰蛇两人的苦肉计，但琪亚娜也确实被灰蛇软禁，而灰蛇想要进攻海渊城的理由也就那两点，对联盟来说，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毕竟灰蛇必须要用一场战争来转移内部的矛盾。
如果联盟撤军了，那么一场大胜将彻底横扫世界蛇内部的风貌。
只不过，联盟未必要撤。
就如芙蕾雅所说的那样，灰蛇必须进攻海渊城，所以…联盟完全可以摆好架势等待世界蛇组织送上门。
“只是埋伏世界蛇，也一样会有所损失，现在联盟里能称之为战力的部队并不多，那些常规部队未必能派上用场，我们损失不起。”
特斯拉还是持有相反意见。
哪怕这个机会太过难得，双方打起来的成分太高昂，她无法睁着眼睛看着许多生命牺牲在这种毫无意义的战场上。
“我也持相同意见，虽然这个机会确实难得，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世界蛇组织就算再怎么落魄，也不是两家的联盟用少量牺牲就能赢得胜利的，最关键的是……他们现在一无所有，芙蕾雅，你要知道，哀兵必胜，现在这种状态下的世界蛇会很可怕。”
瓦尔特不敢保证真与世界蛇开战以后会面对怎样的情况。
尤其在世界蛇进攻海渊城的时候，他们的内部矛盾将不复存在，这个时候天命与逆熵面对的，必然是一群众志成城且毫不畏惧牺牲的狂信徒。
“我也与特斯拉、瓦尔特相同看法，芙蕾雅……不是所有的机会难得都应该握在手里，人类之间的内战毫无意义，何况世界蛇里的成员本来就都不正常。”
德丽莎的投影完美还原此时她脸上的思索。
偶尔用用脑子的德丽莎，也知道这个机会很难得，就像你知道有一条蛇将钻出洞，去鸡笼里偷鸡…这个时候你肯定会布置陷阱，而不是解除鸡笼的守备，放任这条蛇吃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