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落之季
最重要的一点是封号级，不光涉及了个人的战斗力，还与个人的功绩有关。
这也意味着两个小丫头承受了她们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重担。
“小芙蕾雅……我听说现在女武神的日子好了，为什么还要让这样年轻的孩子上战场……”
时雨绮罗作为逃兵，她很清楚战场的残酷，很清楚崩坏的可怕，很清楚保护人民的责任有多重。
所以，她更加不忍年幼的少女上战场这件事。
“……以前，很多女武神没的选择，她们因为崩坏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故乡，在天命组织的孤儿院里长大，孤儿院的院长告诉她们…女武神有多伟大，身边的姐妹也都以女武神为目标……天命大主教更是不断宣传女武神为守护人民而战，为对抗崩坏而战……所以，她们没的选择。”
时雨绮罗说道。
虽然她自己加入天命组织，只是在参加见习偶像招募活动的时候，遇见了被誉为‘天才舞者’的莎乐美。
机缘巧合…亦或者说，时雨绮罗当时也没想到自己竟然通过了考验，意外成为了女武神。
然后，又因为各种原因而坚持下来。
与自己的经历作比较，那些没的选择的女武神才更让她怜悯。
“你说现在联盟强大了……为什么，不给那些孩子机会，让她们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时雨绮罗的话令芙蕾雅微微一怔，然后她就露出满是无奈的苦笑。
是的，苦笑。
苦笑也好，笑容也罢，芙蕾雅脸上浮现的表情，大多时候是为了让她所重视的人安心而进行的演出。
芙蕾雅经常对着镜子揉着脸，并不断整理出面对丽塔、面对欧若拉、面对塞西莉亚等人的表情。
可这一刻，芙蕾雅却露出充满苦涩的笑容。
“绮罗姐姐，我又何尝不想让她们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要是她们能生活在和平的年代，又或许是生活在没有崩坏的世界……她们还在校园里当学生，尽情享受蔷薇色的青春，而未来……或许会成为警察，或许会成为赛车手，又或许成为面点师傅……”
芙蕾雅闭上了眼睛，她用力靠在沙发的椅背上，身后的丽塔也在这时伸出手，为她揉捏微微发胀的太阳穴。
两人就像商量好的那般默契举动，让时雨绮罗愣了一会儿神。
芙蕾雅口中描绘着那些少女的未来，如果在一个不需要女武神，也没有崩坏的世界里，这些少女的未来或许就是这样光明。
“绮罗姐姐……我们生活的那个世界无法承载这些少女的梦想，即使联盟变得强大又如何？崩坏也随着联盟的强大而更加强大……为了减少女武神的死伤，联盟才会采取‘唯才是举’的方针。”
“只要能力达标，联盟不会过问对象的年龄与出身，都将予以对方相应的地位与权利。绮罗姐姐，她们成为女武神……不是因为某个混蛋主教做宣传，也不是因为身边的姐姐都以女武神为目标，更不是因为孤儿院的院长告诉她们的话……而是打从一开始，她们就没的选择——”
芙蕾雅睁开双眼看向时雨绮罗说道。
她想叹息，可在刚才，她已经想起时雨绮罗的资料，其中记载着她如何加入天命组织。
或许是她加入天命组织的动机，和其他女武神不一样，所以时雨绮罗确实很难与大多数女武神产生同理心。
“成为女武神的少女大多是崩坏事件的幸存者……她们成为女武神的理由只有两个，一个是为了活下去，为了生存；一个是为了复仇，为了向害她们失去所有的崩坏复仇。”
芙蕾雅看了眼时雨绮罗，继续说道。
“什么女武神守护人民，又或者对抗崩坏，都不过是天命组织煽动正义感、粉饰制造女武神的残酷人体实验所进行的宣传。”
“当然，大多数女武神只是为了复仇与生存，不提那些贵族派，又或者被混蛋主教洗脑的傻子们……”
“……遭遇崩坏事件的幸存者，如果有亲戚收留，又怎么会流落到孤儿院里去？那些流落到孤儿院的孩子……大多都不具备生活自理能力，为了生存下去，她们只能接受周围的‘洗脑’。”
像时雨绮罗这般在机缘巧合下成为女武神，本身又具备强大天赋的女武神实际有多少？
天命组织在2000年之前，总共只有2名S级女武神和6名A级女武神。
塞西莉亚统领的雪狼小队就包含了1名S级女武神和5名A级女武神，时雨绮罗作为其中的一员，其拥有的崩坏能适应性不知令多少‘没的选择’的少女羡慕。
芙蕾雅轻轻叹息。
在她刚诞生没多久的那段时间里，她因为塞西莉亚的女儿这一层身份，收到太多女武神们的善意。
在最初，她只能以自己和琪亚娜以及欧若拉的安危优先。
可到了她能够影响天命组织，甚至改变天命组织的时候，芙蕾雅最先想到的……就是改变女武神的命运——让她们不再凄惨，让她们老有所依，让她们人生的最后不会以哭泣收尾。
“绮罗姐姐，像你这样有才能的女武神有多少？需要多少个才能战胜崩坏？呵呵……但旧天命时期的A级女武神，来再多都没用……最重要的是你这样有才能的女武神，都只能是A级女武神……你还不明白吗？”
“女武神并不是被当作了消耗品……而是A级女武神也好，S级女武神也罢，在律者面前……在崩坏面前，都只是炮灰，消耗品而已。”
芙蕾雅觉得自己已经很棒了。
自己为女武神所做的一切，让芙蕾雅都想称赞一下自己。
过去的天命女武神，为了生存下去而成为消耗品，和为了求死而成为消耗品。
而现在的联盟乙式女武神，尊严、地位甚至渴望的生活，都能靠自己的双手博得。
现在的极东租界长空市，基本已经沦为国中国。
联盟竖起了高墙，建立了屏障，隔绝了来自各方的窥视，也建立自己的法律。
女武神也不再只是战斗工具，而是新生的人类。
在乙式圣痕激发下引导出的力量，不再只是为了战斗而存在，而是为了她们自己的未来。
虽说专职战斗的女武神不可或缺，可实力足够强大，更适合战斗的女武神专职战斗，远比让所有的女武神都冲上战场更合适。
想要培育强大的女武神需要大量资源，而从事其他事务的女武神能利用圣痕力量进行协助。
圣芙蕾雅学园的女武神学科虽然分为了战斗组和科研组，但长空市郊外新成立的学园都市，却如大学一般森罗万象，拥有数不清的学科。
拥有促使植物生长的圣痕能力的女武神，在天命时期，也只是给个S级女武神头衔后，让对方到崩坏战场上消耗崩坏兽的数量，可在如今的联盟，她就是栽培种植领域的顶尖人物。
甚至在联盟的十年计划中，和百年计划中，拥有种植能力的女武神所具备的价值，不比封号级女武神低……
当然，十年火星，百年太阳系的计划其实太过遥远。
“绮罗姐姐，你并不知道现在的联盟是如何安排女武神，你看到的两个小家伙，是专职战斗领域的天启骑士团的女武神……她们拥有令人惊艳的战斗天赋，同时也有想要战斗的决心，这与天命…不，与奥托执政时期的情况完全不同。”
芙蕾雅说了很多，就仿佛为了把自己一直隐瞒，自己一直在默默努力带来的结果说出来。
这也是芙蕾雅为什么从对抗崩坏的第一线上退下的原因。
就算没有她，现在的女武神也能对抗那些肆虐的崩坏兽，芙蕾雅自然要将自己的独特能力作为‘推动力’。
乙式圣痕，新改造手术，二一式新崩坏抗体，胡氏崩坏病感染特效药，小型崩坏能结晶反应堆等等……全是在三年来，芙蕾雅不断研究的成果。
其中也少不了某个胡氏埃及人的工具人协力。
二一式新崩坏抗体比三年前的新抗体更能抵抗崩坏能的侵蚀，世界蛇组织强行激活圣痕的实验体如果使用二一式新崩坏抗体，成功率将到达10%。
要知道三年前的新抗体，不到5%的成功率。
可仅仅不到5%的成功率，对比圣痕计划原本不足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成功率，那就是巨大的突破口。
当然，二一式新崩坏抗体的产量更少。
加上它能够覆盖原本的新抗体，也就导致二一式新崩坏抗体优先供应对象为联盟里的科研人员。
至于那个激活了操纵植物力量的女武神，现在更是联盟的宝贝，她培育出一种能够吸收崩坏能成长的植物，这种植物能够使一定范围内的崩坏能浓度下降，并在体内凝结出没有侵蚀能力的崩坏能结晶。
只不过这种植物很难存活，这名女武神也只是机缘巧合下种出了一株，又因为死的太快，只留下了一颗纯净的崩坏能结晶。
现在女武神只能根据自己的种植资料还原，一旦对方成功还原出这种植物，芙蕾雅也将给予她高级科研人员的头衔。
丽塔的双手用恰到好处的劲道揉着芙蕾雅的太阳穴，想要替她消除身心上的疲惫。
作为副官，作为女仆……她比谁都清楚芙蕾雅在背后付出的努力，以及她所承受的压力。
只是现在看来，她还是低估了许多。
“…………好像，听起来，确实很难明白你们联盟……”
时雨绮罗能从芙蕾雅的双眼中看出疲惫，也能看出她的纠结……她低下头道歉：“对不起，小芙蕾雅……似乎是我以偏概全，我确实应该好好了解一下这个联盟。”
时雨绮罗也知道自己有错了。
眼前的白发少女外表只有14岁少女一般大，而她却是一个掌管了数百万人生死，还影响到全球数十亿人安危的庞大组织的首领。
说到底，时雨绮罗只是觉得联盟既然如此强大，为什么还要让年仅12岁的小女孩参加战斗。
不管是比安卡，还是佐菲亚，两个如此年幼的少女眼中，是经历过无数修罗场与地狱的麻木。
时雨绮罗也有过这般经历，所以才能一眼看出……不，两个少女经历了比她当时所经历的更多，她们见识过的地狱，也远超自己的想象。
自己是为这件事感到不甘吗？
还是因为比安卡与佐菲亚这样年幼的少女都在战斗，而自己却选择了逃避现实，所以，才有这般刺痛的感觉吗？
时雨绮罗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觉得联盟错了，可又觉得联盟没错。
“小芙蕾雅……你说我还是女武神，而且已经是联盟的女武神……那我跟你回去以后，能跟她们一起战斗吗？”
在许久的沉默之后，时雨绮罗说道。
只是，她没想到芙蕾雅接下来的回答会那样让她出乎意料，不，其实也在意料之中。
“呃，老实说……不能，毕竟…………”
虽然时雨绮罗主动提出跟她一起回去这件事，让芙蕾雅很是高兴，可时雨绮罗想要战斗这一点，却让芙蕾雅不知道如何回答。
拒绝归拒绝，但拒绝的理由是因为时雨绮罗太鶸，却实在难以说出口。
380.请容许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黑糖
“………………”
见芙蕾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时雨绮罗似乎想到了原因，那张漂亮的脸蛋浮起红晕，顿时觉得无比的尴尬。
虽然她不知道联盟里的女武神都有多强，但时雨绮罗的本能告诉自己打不过在她房间里睡觉的两个小丫头。
时雨绮罗知道芙蕾雅其实想说她实力太弱。
就算回归联盟，恐怕也无法加入现在的战斗序列中。
很现实。
天命的女武神有ABCD几个等级区分强弱，不同等级的女武神能够获得的资源与地位也不同。
而联盟的女武神，同样有封号级、精锐级、战士级的区分。
“我开玩笑的，当然，我知道小芙蕾雅想带我回去……”
“绮罗姐姐……”
看到时雨绮罗一副识破真相的表情，芙蕾雅也有些尴尬。
她真的不好意思对时雨绮罗说‘你现在连战士级的女武神都比不上’。
要知道联盟现在采用的战斗序列，最差也要满足战斗级的标准，而所谓的战斗级就是专职战斗领域，并拥有乙式圣痕的女武神。
女武神公会因为有许多女武神没达到标准，不得不加入训练营重新接受战斗训练。
时雨绮罗所知道的常识，在如今的联盟里已经不适用了。
“不用苦着脸，我又没说不愿意……我只是好奇回归联盟，重新接受战斗训练，能赶上那些女武神吗？”
“这个啊……绮罗姐姐的底子不错，虽然现在快三十岁了，但十二年前就能成为A级女武神，现在只需要装上乙式圣痕激活力量……再接受一段时间的战斗训练，应该能够成为精锐级吧。”
芙蕾雅整理了一下话语说道。
事实上时雨绮罗能够成为A级女武神，确实与她拥有的适应性有很大关系。
天命的女武神强大与否，几乎由她们拥有的适应性来决定。
而如今的联盟拥有的二一式新崩坏抗体，以及能够大量生产的原始新抗体，足以弥补曾经的巨大差距。
而乙式圣痕激活的圣痕能力，更是带来完全不同的战斗体系，令女武神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反倒武器的研发赶不上女武神的进步。
芙蕾雅其实也担心时雨绮罗回归联盟参加战斗训练以后，也只能评个战士级。
即便女武神公会那边的标准会更低一些，依旧有大量的女武神被遣到训练营回炉重炼，亦或者选择从事非战斗的职务。
“好吧，你不用安慰我……说不定我还成不了战士级。”
“绮罗姐姐，不要悲观，女武神公会那边的标准比较低，只要满足专职战斗，并且能够驾驭圣痕能力，基本都能算上战士级，再不济，也能用武器弥补。”
见到时雨绮罗突然如此沮丧，芙蕾雅连忙慌张安慰道。
只是她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时雨绮罗顿时哭笑不得说道。
“原来我连战士级都可能评不上啊……话说，现在的联盟的战斗序列都是一群怎样的怪物啊。”
时雨绮罗现在是真的好奇联盟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