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落之季
体内沉睡终焉律者的意识的琪亚娜，如圣痕的觉醒者一般，一旦觉醒就会获得终焉律者的所有知识，自身的人格也会被终焉律者所取代。
毕竟，对一个才活了十多年的少女来说，她所拥有的记忆在终焉律者浩瀚悠久的记忆中显得微不足。
这就好比把一池塘的墨水倒入江湖之中，根本无法把江湖的颜色染成墨色，反倒一池塘的墨水很快就会被那一片江湖同化。
琪亚娜并不意外，她看向了芙蕾雅，询问道。
“芙蕾雅，你确定‘幕后黑手’的元凶是我吗？”
“嗯，你和比安卡都符合‘幕后黑手’的条件，但比安卡的情况更加特殊一点，她未必会优先被盯上。”
说到这里，芙蕾雅看向比安卡。
她特意留下两人，也是为了向两人坦白一些事。
以至于，她让特斯拉、瓦尔特几人也先行离开，此时留在会议厅里的人也只有德丽莎、丽塔，凯文、SU，以及欧若拉几个适合知道这件事内幕的人。
倒不是她不相信特斯拉与瓦尔特她们，但她要说的这件事不适合公开，哪怕特斯拉与瓦尔特是欧若拉的养父母，芙蕾雅还是不愿意向他们透露太多的内情。
如果是其他类型的律者，身为第一律者的瓦尔特也肯定不会说什么律者是人类之敌这样的话。毕竟瓦尔特自己就是一名律者，不能否定觉醒成律者以后，能够驾驭这股力量的可能性。
但终焉律者不一样。
即便是瓦尔特，也只知道芙蕾雅与琪亚娜以及欧若拉能够化身终焉，只知道芙蕾雅声称自己研究出了终焉律者之力，再加上欧若拉拥有的律者之力更倾向于空之律者，所以从未有过任何怀疑。
然而，即使瓦尔特与特斯拉能够接受琪亚娜是真正的终焉律者的事实。
芙蕾雅也不敢拿万分之一的概率去赌，他们为了战胜终焉律者，选择杀死或困禁琪亚娜的微小可能性。
事实上，如果琪亚娜的身份暴露了，芙蕾雅也会想办法取而代之，让人以为她才是真正的终焉律者，琪亚娜与欧若拉只是因为与她有精神链接，才受到了影响，无论被杀死还是接受困禁，都会由她来承担。
“关于这一点，比安卡，你知道自己的崩坏能抗性为什么那么强吗？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那样轻易操控崩坏能吗？你知道自己为什么适应力比欧若拉还要强吗？”
面对芙蕾雅的连续询问，比安卡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比安卡无法理解为什么芙蕾雅要这样问她。
“圣女大人？”
“根据我的调查……算了，我直接说结论吧，你与琪亚娜·卡斯兰娜是同一个体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不是现在的会议室里只有几个人，恐怕芙蕾雅此时说出的事实，足以造成巨大的轰动。
事实上，德丽莎整个人都懵了，除了张大自己的嘴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比安卡的身体微微摇晃，她原以为自己会是什么律者候补，却没想到等来的答案竟然是这个。
虽然联盟对律者的态度较为温顺，但不代表成为律者是一件愉快的事。
这也是为什么芙蕾雅都对外宣布自己拥有制造人工律者的技术，却没有哪个女武神想要成为人工律者。
比安卡没想到从芙蕾雅口中得到的答案，会比自己是律者候补这件事来的更加惊人。
琪亚娜与欧若拉的脸上也带着一丝错愕，凯文和SU虽然吃惊，但却察觉到芙蕾雅话语中蕴含的其他信息。
“不是复制人？”
SU像是为了确认自己心中的答案一般向芙蕾雅问道。
芙蕾雅对他点了下头，对着比安卡解释道。
“你不是什么复制人，你也确实是琪亚娜，但你和我的姐姐之间没有任何的关联，根据我的推测，你应该是来自平行世界的琪亚娜。”
“这、这怎么可能，圣女大人，我竟然是琪亚娜……”
比安卡觉得芙蕾雅简直是在开玩笑，如果她是琪亚娜，那么站在一旁的那位少女又是谁？
“我会有这样的推论，是因为平行世界的琪琪，和平行世界的比安卡之间存在某种联系，考虑到琪琪与欧若拉一样，体内混入第二律者的DNA，因此她与那个平行世界里的琪亚娜可能存在些许不同。”
“然而，平行世界的琪琪与比安卡，和这个世界的我，欧若拉以及琪亚娜之间，同样没有任何关联。既然平行世界的比安卡可能是琪亚娜，那么这个世界的比安卡也可能是琪亚娜。”
芙蕾雅说出了自己的推论。
然而，比安卡显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要是按圣女大人的意思，那么我应该是真正的琪亚娜小姐，那么，在这里的琪亚娜小姐又是谁？”
“我刚才也说了，你和我们同样没有任何联系，因此，你可能只是平行世界的琪亚娜，当然，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比安卡·阿塔吉娜……”
芙蕾雅说到这里，看向了自己的小姐姐琪亚娜。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发生意外的话，那么，琪亚娜很可能被奥托带走，在经过一番改造之后，改头换面成为了一位没有名字的少女。”
根据她在平行世界进行的调查，以及从平行世界的比安卡口中得知当事人的经历，芙蕾雅就只能想到这个答案——平行世界的比安卡就是行踪不明的琪亚娜。
而这也能解释奥托为什么会担任比安卡的主治医生。
更能解释比安卡为什么拥有强大的崩坏能抗性和崩坏能操控力。
当然，这只是芙蕾雅根据那个平行世界里琪琪与比安卡之间的关联，以及她在那个平行世界进行的调查结果，最终得出的结论。
“……理所当然，在这个世界的你，很可能只是单纯受到世界线收束的影响，因为受到比安卡有很大概率是琪亚娜的这个事实影响，所以获得强大的崩坏能抗性与操控力。”
芙蕾雅也不会否认那微小的可能性。
毕竟这个世界的琪亚娜，依旧是琪亚娜，甚至芙蕾雅还有着‘琪亚娜·阿波卡利斯’这个名字。
按照这个理论，这个世界本来不应该存在比安卡这名少女。
可现实是奥托发现了她，而她也几乎遵照平行世界的自己的人生轨迹，成为了一名女武神。
“当然，你确实有可能只是一名叫做比安卡的少女，只是恰巧拥有这样强大的崩坏能抗性，与强大的崩坏能操控力。”
能够通过接触的崩坏能剂量提升，而不断提升崩坏能抗性的天赋，确实容易让人联想到卡斯兰娜家族与沙尼亚特家族的天赋。
“所以，眼下，最为重要的问题是……‘幕后黑手’的目标，如果这个世界的琪亚娜也一样行踪不明，那么‘幕后黑手’的目标很可能是比安卡，但是，琪亚娜还在……作为终焉律者降临的容器，她比本身带有不确定因素的比安卡更有被盯上的价值。”
462.芙蕾雅没有说谎，她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终焉律者的容器？”
德丽莎带着几分疑惑，她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却发现只有丽塔与比安卡对芙蕾雅说的话感到惊讶。
“容器？”
比安卡看向了琪亚娜，突然明白为什么芙蕾雅会认为她比自己更有被幕后黑手盯上的价值。
然而，终焉律者所代表的意义，与其他序列律者有很大的不同。
芙蕾雅此时也没打算隐瞒这件事，被她留下的几人要么有所关联，要么就是知道真相也绝对不会泄漏出去的人，要么如凯文与SU这样知道部分真相的人。
芙蕾雅不奇怪凯文知道部分真相，他本身是三年前的当事人，自然有很大的可能，从当时她身上发生的变化察觉到真相。
至于SU，芙蕾雅不想多说这个观测无数平行世界的偷窥怪，他绝对是这个世界上知道最多内情的人。
当然，也因为知道的内情太多，反而会被众多的信息所迷惑。
芙蕾雅与SU的几次见面，多少了解到一部分平行世界的情况，在SU对她展示的那些迎来毁灭的平行世界里，有许多是由她，亦或者欧若拉，又或者是琪亚娜觉醒为终焉律者，从而毁灭当前的人类文明。
“根据我调查到的一些信息进行推测，毁灭前文明的终焉律者，在毁灭了前文明以后，应该把自己的意识转移到幸存者的遗传因子之中，如圣痕一样通过遗传因子传承下来，所以，终焉律者的意识或许就沉睡在现文明的所有人类体内。”
“更确切的说，终焉律者的意识就沉睡在圣痕拥有者的体内，她以Mei创造的圣痕作为伪装，最终把现文明的所有人都变成了她的容器，如果我的这个猜想正确，那么圣痕激活计划在成功的同时，也为终焉律者准备好了供她降临的容器。”
“等等，圣女大人，您刚才不是说琪亚娜大人才是容器吗？”
比安卡发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她总觉得芙蕾雅的说明有些太过夸张了。
“是，应该说是，琪亚娜是最适合终焉律者降临的容器，根据前文明终焉之战的记录，可以发现终焉律者与琪亚娜的样貌有些相似，而Mei制造的圣痕终端使用的AI阿赖耶识，同样也使用了与琪亚娜十分相似的模样。”
虽然还没把被Mei隐藏起来的圣痕终端找出来，但芙蕾雅知道Mei制造的圣痕终端被终焉律者所利用。
芙蕾雅想要圣痕终端的主要原因，确实有制造自定义圣痕的想法，但本身也有通过圣痕终端追踪终焉律者意识的想法。
只是她也很清楚，即使自己找到圣痕终端，也根本无法锁定终焉律者的意识。
理论上，她的意识确实沉睡在现文明所有人类的体内。
在外表上越接近终焉律者的琪亚娜，她以及欧若拉，确实是最适合她降临的容器。
或许她们在成长过程中，受到了终焉律者的影响，因此才与她的样貌越发的相似。
“简单的说，不是我们像终焉律者，很可能我们作为终焉律者的容器，受到她的影响，在成长过程中，外形不断像她靠拢。事实上，我和琪亚娜还有欧若拉在使用终焉模式以后，无论气质还是样貌也都在向真正的终焉律者靠拢。”
即使是喜欢说荤段子，满嘴跑火车的芙蕾雅，在启用了终焉律者模式以后，确实变得十分无口，目光也随之变得冷漠。
用一个词来形容当时的状况，或许，用‘神化’这个词比较合适。
是的，在变成终焉律者以后，芙蕾雅感觉自己就好像抛弃了人性，最终在体内留下了‘神性’，对世间万物都以一种冷漠的平等态度视之。
当然，芙蕾雅在变成终焉律者以后，她的内心戏还是十足的，与终焉律者的高冷形象相反，芙蕾雅在内心中疯狂吐槽，也疯狂的跑火车，车速快到车轱辘能直接碾人家脸上。
“即使没有我们姐妹，终焉律者也会通过强行扭曲一名路人的外表，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容器，因此，能够制约终焉律者降临的方法，确实只有控制各地崩坏能的强度，让当前的崩坏能强度不足以让终焉律者完全降临。”
芙蕾雅脸上挂起一丝苦笑，解释道。
“如果说终焉律者的意识沉睡在现文明人类的体内，那么，终焉律者的力量就存在于虚数空间，或者说，是虚数空间深处的根源之地……”
琪亚娜她们作为最接近终焉律者形象的人，自然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终焉律者降临的容器。
而根据SU所观测到的无数平行世界里，几乎都是琪亚娜，或琪亚娜的复制人觉醒为终焉律者，由此可见，琪亚娜这样的人最符合终焉律者降临的条件。
而成为律者，除了本身具备的素质以外，更重要的是负面情绪。极端的愤怒或是绝望这样的负面情绪，很容易让人变成律者。
“但是，圣痕激活计划却不可能成功，因为在成功的那一刻，就等于为终焉律者制造好了降临的容器，哪怕当前世界的崩坏能强度不够，分配崩坏能的圣痕觉醒者，无论是身体强度还是内心里的负面情绪，都足够成为终焉律者降临的环境。”
芙蕾雅没有说谎，她说的也确实是事实，只是有些事，她仍喜欢藏在心里不说。
但实际上，终焉律者苏醒的条件还要更特别，她与琪亚娜以及欧若拉三人还成功压制住未苏醒过来的终焉律者的意识，三人也是因此成功窃取到属于终焉律者的虚树权限。
只可惜，琪亚娜与欧若拉两人都未察觉到虚树权限。
芙蕾雅爆出的信息量有些大，丽塔与比安卡都无法在第一时间消化，德丽莎更是已经神游太虚，完全一副什么也没听懂的模样。
SU认真思索了一番，然后认真点头，他觉得芙蕾雅的推测有很大的可能性。
而且这样的解释也能说明前文明的终焉律者为什么拥有与琪亚娜她们十分相似的外表。
答案正好相反，并不是琪亚娜她们长得像终焉律者，而是因为终焉律者的影响，她们才越来越像终焉律者。
在前文明的末期，Mei就秘密接收过一名外表与琪亚娜十分相似的年轻少女。知道这件事的科研人员不多，SU恰好是其中的一员。
不，应该说，把外表与琪亚娜十分相似的实验体少女送来的FU，也是知情者。
现在看来，前文明纪元降临的终焉律者，很可能就是由这位实验体少女变成的——
凯文闭上了嘴巴，在听到芙蕾雅的推测以后，他本能认为芙蕾雅说的十分正确。
哪怕这一次芙蕾雅的推测错误，圣痕激活计划也可能以其他方式失败。
凯文此时也认为SU之前的建议十分正确，如果他没有在SU的建议下，带着世界蛇的残党加入联盟，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要被这个世界飞快的版本更新所抛下。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有因信息量太大的，有一直在状况之外的，也有明明知道了真相却找不到解决办法的……
比安卡看向了琪亚娜，再次明白芙蕾雅为什么说琪亚娜比她更有被盯上的价值。
琪亚娜也好，芙蕾雅也好，哪怕是欧若拉，内心里也残留着部分阴影与负面情绪，所以她们都有成为终焉律者容器的可能性。
反倒是比安卡，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哪怕芙蕾雅告诉她，她与琪亚娜有很大的可能是同一个体，但比安卡也并未因为这个状况而产生动摇，倒不如说，她其实还有些窃喜。
如果自己真的与琪亚娜是同一个人，哪怕只是平行世界真正的琪亚娜，因为不明原因流落到这个世界，她与芙蕾雅之间也有着较为亲密的联系。
哪怕没有遗传因子方面的关联，但这层关系也能让她更接近自己所仰慕的对象。
事实上，不同于琪亚娜，比安卡成为终焉律者的概率很小。
她的外表不仅仅没有受到终焉律者的影响，本身也更像塞西莉亚妈妈多一点，她的内心并没有什么负面情绪。
毕竟她从来没有自己入院以前的记忆，从自己有记忆以来，奥托主教就是她的主治医师。
同样的状况也发生在平行世界里，那名平行世界的比安卡，也是从有记忆起就在医院里，而奥托主教就是她的主治医生。
比安卡没有负面情绪，自然就不满足终焉律者降临的条件之一。
倒不如说，拥有崩坏能抗性会随着接触崩坏能的剂量而增长这一天赋的比安卡，简直是最适合与终焉律者对抗的人选。
平行世界的比安卡可能是被奥托改造的琪亚娜，也可能是奥托使用琪亚娜的DNA制造出的克星。
但她未必不是奥托为了那个世界的终焉律者所准备的杀手锏。
而这个世界的比安卡，拥有相同的天赋，奥托也同样成为了她的主治医师。
虽然这个世界的奥托只是在地下研究所附近的医院里巧遇了比安卡，但之后比安卡加入联盟成为女武神，就仿佛世界线的收束一般。
即便这个世界的比安卡很可能不是琪亚娜，也很可能是因为不明原因来到这个世界的某个平行世界的琪亚娜，但她确实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