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落之季
数万与数千万、甚至上亿数量怎么可能放在一起比较。
然而，爱莎感到不可思议，作为小队队长，她自然知道希儿与温蒂一样都是律者候补，两人经常参加特斯拉专门为她们开设的研究课程。
嗯，两人是作为被研究的对象。
两人接受研究的时候大多是分开来的，因此，温蒂对希儿的能力并不太了解，也只知道希儿继承了第六律者【死之律者】的核心。
第六律者最大的特征就是凋零之力与创生之力，而死之律者的核心【静谧宝石】因为本身存在缺陷的关系，其中的创生之力非常微弱，较为完整的是死之律者的凋零之力。
根据研究显示，凋零之力对具有崩坏抗性的生物杀伤力不算强大，属于对人专用的无差别大范围杀伤型能力。
因为对崩坏兽的效果较差，希儿本身也很少在任务中使用这样的能力。
而用凋零之力制造这样恐怖的战果就更加不可能。
即便海洋崩坏兽中的杂鱼——造型很像带了甲壳的水母一样的浮游级崩坏兽，比所谓陆地上的崩坏兽弱小，但崩坏兽本身能够免疫一定程度的崩坏能伤害。
“希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威力？”
爱莎挥舞着双细剑，迅速斩杀面前的潮汐级与浮游级，在临时的战时通讯频道里问道。
听到爱莎的询问，被杏搀扶的希儿露出得意的笑容。
“虽然主要是凋零之力，但本身，也加入了创生之力……”
就像是在问一个料理为什么会发光，而厨师回答‘我加了特效’一般。
虽然原句可能是问料理为什么那么好吃，而厨室回答自己加了某种秘制调味料，但希儿觉得两者之间的语气应该并没太大区别。
她此时确实很得意，死之律者的能力适合杀死人类，虽然创生之力拥有治愈与再生的效果，但是过度接受创生之力的治疗，身体本身也会发生某种不受控制不可逆转的变化。
“我以创生之力推动海洋崩坏兽进化，再让它们融入凋零之力，所有的崩坏兽都可以免疫一部分崩坏能带来的伤害，但它们同样不会拒绝崩坏能带来的好处……”
“原来如此，包着糖衣的毒药吗？”
爱莎立刻明白希儿的凋零之雾为什么能对海洋崩坏兽造成这样恐怖的杀伤力了。
在沐浴凋零之雾的时候，那些海洋崩坏兽的生命形体就在接受改造，为了适应环境发生进化，却吸收了大量的凋零之力，从而造成生命结构的彻底崩溃。
“不过，适应了凋零之力的崩坏兽未必没有。”
“那当然，不过……稍微强大一点的崩坏兽对银狼小队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银狼小队可有着第13期学员里的最强火力。”
在希儿有气无力的回答间，布洛妮娅不断用普朗克狙击枪射穿了那些强大崩坏兽的头颅。
辉火也趁机集中了火力，对着大片浮尸进行炮轰，将一头头隐藏在尸体下面，却越来越难隐瞒住气息的精锐级崩坏兽开火。
被逼出来的崩坏兽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被布洛妮娅射穿了脑袋。
哪怕有些崩坏兽的脑袋不是弱点，阳电子狙击炮的一发炮击，足够把那些强大崩坏兽的身躯轰掉一半。
交叉使用普朗克狙击枪与阳电子狙击炮的布洛妮娅，开始展示自己作为最强火力的实力。
浑身都在痛的希儿却不由笑出了声，哪怕接下来的十天半个月里，她会因为身体的疼痛哭出声，却依旧会为自己的布洛妮娅姐姐取得好成绩而感到高兴。
从战时通讯频道里传来的笑声令爱莎满脸的无奈。
“抱歉……大家，我没能好好发挥你们的全部实力。”
无论是辉火此刻仍然可以维持的强大群伤能力，还是温蒂使用律者变身器之后的开挂战斗力，都属于超规格的存在。
“又不是爱莎的错。”
“就是，是银狼小队的副队长开挂太过分了。”
“律者变身器啊，我之前测试差了0.5。”
“0.5也差很多好吗？我的适格度就差0.37，对了，我听说那个叫杏的好像就差0.08。”
辉光小队的队员似乎知道这次行动如果以现在的战果来计算，那么辉光小队已经输给了银狼小队，在听到爱莎带着颤抖的自责话语，一个个也都慌了神的开始安慰爱莎。
爱莎想要让辉光小队获得更多实绩，更多是为了小队里的队员能获得与实力相等的待遇，而非因为她们一些性格上的问题或是习惯，就给她们的未来画上了句号。
只不过，队员们的安慰并没能让爱莎好受，反倒让她更加不甘。
她始终觉得辉光小队之所以输给银狼小队，不是因为温蒂不够强，也不是因为辉火不够强，更不是因为小队的其他队员不够强，只是单纯因为她这个队长太过平庸了。
爱莎咬着自己的嘴唇，向着近海登岸的崩坏兽冲去。
在崩坏兽的数量被希儿强行削减到数万只以后，已经不需要依托简易城墙打防御战了。
话虽如此，爱莎冲出去也并不是为了打什么歼灭战，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眼角的泪花，用杀戮来掩盖内心的愧疚与自责。
辉光小队队员们的声音倒是很轻松，仿佛一点也没有因为这次行动输给银狼小队就感到沮丧的，毕竟每个周期的女武神小队有评分上限，无论是辉光小队还是银狼小队，这个周期的分数都已经刷足了。
虽然分数刷满了仍然可以继续接受任务，可以稍微积攒实绩和丰富的报酬，但目前女武神小队的分数计算，辉光小队与银狼小队之间没多少差距。
既然分数又刷不到，评级又无法提升，咸鱼小队咳咳辉光小队自然不是特别有干劲，之所以这次有那么一点干劲，也是希望实现自家队长的愿望。
辉火仍然维持高强度火力覆盖，不断炮轰近海的数万只崩坏兽，时不时还配合布洛妮娅逼出隐藏在大量浮尸下的崩坏帝王，以及帝王级崩坏兽。
胜利的天秤眼下，彻底向两只小队倾倒。
虽然作为代价，温蒂与希儿之后的几天要受点苦头，但是变身律者后创造的战果确实太恐怖了。
爱莎虽然有些不甘……可伴随杀敌数量不断提升，已经逐渐接受这次失败的现实。
将失去战斗力的温蒂与希儿送到布洛妮娅身边以后，还拥有战斗力的女武神开始了对剩余崩坏兽的清剿。
许多适应了凋零之力的强大崩坏兽，似乎接到了什么命令，开始返回深海，而一些没能适应凋零之力的强大崩坏兽，在生命结构还未彻底崩塌之前向着海岸发起疯狂的攻势。
……
站在高空俯瞰一系列经过的芙蕾雅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有些得意的向窥视自己的未知对象笑道。
“看来，是我方的胜利呢，作为败者，不应该撂下点狠话吗？”
无论是温蒂还是希儿在这种大规模作战的表现都超出了自己的预期，而这个时候大概收到实验数据的特斯拉应该也会十分兴奋。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下次，我还会回来的’了。”
芙蕾雅耸了耸肩说道。
与她对视的那名白袍少女一直沉默，她叫了好几头受到凋零之雾影响的崩坏帝王到身边来，她身旁几头的崩坏帝王向着那几头受到影响的崩坏帝王发出警告的嘶吼。
呆在魔鬼三角海域边缘的她和那几头崩坏帝王都没有受到凋零之雾的影响。
虽说凋零之雾的覆盖范围很广，几乎把整片魔鬼三角海域都覆盖住了，但对魔鬼三角海域的边缘地带却影响不大。
至于为什么近海仍然有数万崩坏兽幸存，也是因为希儿为了避免误伤，将凋零之雾的范围限制在了近海之外。
这个数量的崩坏兽对其他女武神来说可谓棘手，可对拥有最凶火力的辉火，和最强火力的布洛妮娅而言，却只是需要多花费一些时间就能解决。
如果希儿要展开无差别的攻击，那么以她自身为中心扩散的凋零之雾足够在短短的一分钟内覆盖两个魔鬼三角海域的面积。
而且希儿加了创生之力的凋零之雾，本质上是对崩坏兽有益的能力，只不过生命被迫开始进化的崩坏兽，却因为周围的环境充斥凋零属性的崩坏能而导致生命结构崩溃。
能够适应的崩坏兽自然多了凋零属性，可偏偏希儿的创生之力是存在某种缺陷的，也就是说，她加入凋零之雾里的创生之力有限，而且还是有缺陷的，这就造成她强迫那些崩坏兽进化，让它们吸收较为致命的凋零属性崩坏能，可是强迫它们进化的创生之力根本不足以让它们彻底进化。
就算那些崩坏兽适应了凋零属性，实际也因为创生之力的缺陷，而处在一种非常糟糕的状态，不仅没能真正掌握凋零属性，反而把这种非常致命的属性以一种错误的方式融合在体内。
简单的说，就是半吊子。
白袍少女观察了几只返回到身边的崩坏帝王，发现它们只是体内多了凋零属性，但这种凋零属性的崩坏能不仅没有增强这些崩坏帝王，反而在无时无刻消耗着它们的生命。
她身边几头崩坏帝王不断发出警告的嘶吼，也是因为发现了那几头受到影响的崩坏帝王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的崩坏帝王会逐渐失去理智，虽然崩坏兽本身就不存在什么理性，但大多崩坏兽都存在一些动物本能，并且如同蜂群拱卫女王一样出现在上级身边，而白袍少女发现这些逐渐失去理智的崩坏帝王甚至无视了她的命令。
这就仿佛将崩坏兽本身的固有阶级破坏了一般，使得这些因为崩坏降临而诞生的崩坏兽，不再接受崩坏的命令，而是化作一种没有任何逻辑的破坏生物。
别以为崩坏兽不存在什么理性，就认为它们的行动没有逻辑。
崩坏对人类文明的恶意，以及服从上级崩坏兽或是律者下达的命令，就是所有崩坏兽脑中存在的唯一逻辑。
“因为生命形态的改变，从而导致崩坏的阶级模版受到摧毁了吗？真是有趣的结果。”
对白袍少女来说，这样的结果确实很有趣。
以崩坏这个机制的逻辑，很快就会想出应对这种手段的措施，之后还想用加了一点带缺陷的创生之力的凋零之雾造成这次这样巨大的战果，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这倒不是人类文明新的发展方向，倒更像是崩坏兽这个机制的BUG，所以崩坏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修复这个BUG。
“……你说，我要撂下狠话？”
在观察那几头崩坏帝王的时候，完全把芙蕾雅给无视的白袍少女，此时对着出现在自己身边，想要伸手抓住自己的芙蕾雅，突然露出十分甜美的笑容。
“……嗯，按人类文明的逻辑来说，撂下狠话应该是离开之前说的一句狠话，也就是威胁的话，很遗憾，我并不打算离开，对我来说，这是一个有趣的观察结果。”
说到这里，白袍少女偏了偏脑袋看向身旁的芙蕾雅，她面前张开的晶障只挡住了芙蕾雅不到一秒的时间。
可下一刻，一条从海底直接窜出的数十米长直径的触手逼退了芙蕾雅。
“虽然这不是我们的初次见面，但，还是让我郑重的自我介绍一番，初次见面，妄图窃取神权的小偷，不幸的狂妄者，以及被崩坏意识吞噬的可怜虫，我是五万年前杀死你，并导致你窃取神权计划失败的犯人——迦娜。”
这一刻，芙蕾雅感觉到了冷意。
眼前白袍少女已然化为了一位黑袍的红眼少女。
488.莫非你也喜欢炸厕所？还是喜欢玩shi？
听到迦娜的自我介绍，芙蕾雅感受到一阵冷意袭来，下意识抬起手向下一挥，刚刚逼退她的那条直径数十米的粗长触手化作了碎片。
“哦？”
已然从白袍化身黑袍的少女自我介绍流露出的信息量非常大。
尤其是少女对她的称呼为‘妄图窃取神权的小偷’‘不幸的狂妄者’以及‘被崩坏意识吞噬的可怜虫’。
通过这三个称呼，芙蕾雅察觉到了一些事。
在崩坏创造的律者之中，终焉律者无疑是最特别的存在，但终焉律者所拥有的‘绝对支配崩坏能’的权能，芙蕾雅凭直觉不认为就是少女所指的神权，反倒是终焉律者掌握的那部分虚树权限，才符合眼前这名少女所指的神权——
芙蕾雅皱着眉头，被她随手摧毁的触手肉块不断坠入海中，但已然化为黑袍的少女却毫不在意，她平静的笑了笑。
“说不出话了吗？人类……”
“哦？竟然还会称呼我为人类吗？”
芙蕾雅在瞬间平复下自己心情，此刻，正笑着反呛道。
“你说你是五万年前杀死前世的我，导致我窃取神权计划失败的犯人，但前世的我的计划好像并没有失败。”
虽然芙蕾雅掌握的虚树权限很少，但她终究触及到虚数之树的本源。
就算只窃取到一小部分的虚树权限，也算成功窃取到眼前少女所谓的神权。
这让芙蕾雅不禁冲着少女嗤笑道。
“看来，你好像没能阻止我啊，不会是被前世的我给耍了吧？哦，失敬失敬，我不该嘲笑你的，毕竟，你看着就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听到她带着愉快笑声的回答，迦娜显然是第一次接受毒舌的洗礼，一时半会没能反应过来。
她并没有出现什么恼怒的情绪，而是奇怪芙蕾雅为什么要激怒自己。
“真是有趣的反应，不过，这个文明对你这样言语辛辣的描述，似乎叫什么‘只会耍嘴皮子’来着吧。”
然而，迦娜的反击也出乎意料。
明明没有像芙蕾雅那样如刀子一般锋锐，却依旧让人感受到了刺痛。
“只会耍嘴皮子吗？”
芙蕾雅重复咀嚼着迦娜用来反击的话语，嘴角弯起一抹熟悉的笑意。
“那么，既然你也自我介绍完了，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去死了呢？”
她的话音刚落，原本就无比阴暗，乌云遍布的天空顿时响起一阵雷鸣，很快一道闪光破开天空落下，那紫色的雷霆直接劈在了迦娜头顶突然出现的晶障上，直接将看起来无比坚固的晶障摧毁。
“请恕我拒绝你的要求，我不想去死，也不想与你战斗，一般来说，我只是观察者，不参与任何战斗……只是五万年前你的行动，违反了虚数之树的规则，所以，我接到了击杀你的命令。”
迦娜很平静的回答道。
即便化身黑袍以后，她看起来对四周充满了恶意，可实际上，迦娜从头到尾都只是在陈述事实。
或许正是因为她不包含恶意的陈述事实，才让芙蕾雅产生一丝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就好比一名科研人员用几只小白鼠做实验，之后对着其他人汇报刚才解剖那几只小白鼠得到的实验数据。
汇报着实验数据时的语气冰冷而又平淡，由于小白鼠和人类完全不是同一物种，研究人员自然不会因为解剖小白鼠产生什么负罪感。
眼前的少女就仿佛是那名科研人员，而她和这个世界就仿佛是那名科研人员研究的小白鼠，为了得到用小白鼠做实验得出的数据，那名科研人员没有任何犹豫的把小白鼠进行了‘解剖’。
自称是犯人的迦娜，也自称自己是一名观察者。
她显然想要表达自己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