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落之季
为了隐藏身份，不惜将自己伪装成另一幅模样，将原本的黑发染成了金黄色，更扎了一条挂在肩上的单马尾，在民间宣传着奇怪的宗教。
最开始的时候甚至让迦娜以为某位大主教才是对方的转世。
“欺骗世界，欺骗友人，欺骗规则……我确实不该称呼你为人类。”
迦娜很诚实的承认自己之前的错误。
对方确实获得了虚树权限，如果对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虚树权限，那么对方之后被崩坏意识吞噬，就显然是对方故意为之的举动。
作为观察者，她本不应该介入那次袭杀，可在崩坏意识的强迫下，迦娜终究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话虽如此，不介入那次袭杀，自然就不会遭遇眼下这般如同宿命一样的战斗。
这是观察者绝对无法体验到的新奇遭遇。
迦娜此刻的心情自然十分愉悦，对方能以意志扭曲现实，可不仅仅是终焉律者的能力，更多的是对方确实掌握了一部分虚树权限。
根据她的观察结果来看，迦娜不觉得对方的目的是为了复活一个女人，恐怕还想要彻底掌握虚数之树，亦或者代替崩坏意识。
“果然，在亲自接触之后，才发现更多的秘密。”
对观察者来说，这样的秘密就如同甜蜜的毒药，即使她知道这样做，自己也可能有生命危险，但她终究无法忍受好奇心的折磨。
“…………”
芙蕾雅微微蹙眉，她从迦娜的反应与话语中，自然也察觉到前世的自己的一部分计划。
前世的自己未必有Mei那样天才，可要论胆量的大小，恐怕前文明没有一个能与前世的自己相提并论。
那仿佛理所当然一般把这个世界的规则和神，都视为可以践踏屠戮的对象一般的思维，简直就像是完全不同维度的生物一般。
以芙蕾雅受到的教育，她虽然对神是否存在保持怀疑，但本身对神存在最低限度的敬畏。
虽然没有证据表明神的存在，可同样没有证据来证明神不存在。
有人说，我看不见，所以神就不存在。
可你又怎么知道自己这般浅薄的想法是正确的？
知道的越多，未知也越多，神是否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伪命题。
或许支持这个世界存在的规则，就是所谓的神。
用芙蕾雅知道的那些信息解释，演化万物与无数世界的虚数之树，与包容一切的量子之海，就是唯二的神灵，也是正在相互竞争的神灵。
芙蕾雅接触到虚树权限之后，就曾想过彻底改变女武神的生命结构，从而让所有的女武神成为其他生命，也让联盟原本发展的文明形成特有的崩坏文明。
之后，女武神的使命也理所当然就如律者一样，在其他星球的文明中散播崩坏，以摧毁那些制造熵增的行星文明。
只不过，这样的未来难以被女武神所接受。
或许这是唯一不再受崩坏威胁的手段，既然无法战胜崩坏，那就选择成为崩坏的一员。
然而，即便接触到虚树权限之后，芙蕾雅所能想到的办法也很有限，只是有把握实现原本就预想到一种选择，可那一种选择本身就不容易被接受。
绝大多数的女武神只会选择与崩坏抗争，这是她们成为女武神的理由。
如果芙蕾雅毁掉了这个理由，那么，女武神也不会再是女武神。
所以才有了之后的律之键，既然女武神们选择抗争，作为庇护她们的最强女武神，芙蕾雅自然也会坚定的选择与崩坏抗争到底。
可前世的自己显然想要取代崩坏意识。
也就是取代规则。
取代虚数之树自然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那么可能想到的对象，就只剩下崩坏意识。
“前世的我，竟然打算掌控崩坏这个机制吗？”
自己的诞生或许是一个局，但她未必会按照前世自己的设想前进。
只不过芙蕾雅还是被前世自己的胆量给吓到了。
“…………或者，只有这样的穿越者，才敢这样想吧。”
根据自己脑袋里一些乱七八糟的知识，前世的自己经常遭受弑神屠魔一类的文学熏陶。
可见前世的自己在穿越之前，那个世界缺乏敬神的表现，或许那个世界的文明过于自大，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他们研究出的知识与物理法则就是恒古不变的真实。
芙蕾雅皱了皱眉头，她无法轻易接受这样的想法，这也是她与前世的自己最大的不同。
她在穿过量子之海抵达另一个平行世界，加上长期接触虚树权限，体会到两种完全不同的规则。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前世的自己是因为无知才显得无畏。
只不过，也只有这样无知无畏的人才敢执行窃取神权的计划，并更加大胆的妄图代替崩坏意识。
芙蕾雅也打从心里佩服前世的自己。
没错，太特么作死了。
“……不管怎么说，我并不是他。”
虽然芙蕾雅确实是对方的转世，但自己与对方之间的差别，可不仅仅是生理上的不同，还包括信念、守护的对象，以及接触到的事物。
即使前世的自己能够通过Mei接触到真理，但对方绝对不可能像芙蕾雅这样有独天得厚的优势。
她是芙蕾雅·阿波卡利斯，但她同样也是终焉律者。
“确实如此，性格上有很大的不同，记仇这一点暂且不论，如果按我刚才的推论，我在五万年前并没能破坏他的计划，那么，他的计划应该成功了一半，至少，在这里的你，只是他的残骸……真正的他应该与崩坏意识融合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迦娜突然有些郁闷。
按理说，自己的袭杀应该是失败了，可对方为了报复自己，还把整个基地给炸了，迦娜当时就被炸的不轻。
那是针对律者与崩坏兽特制的反崩坏原子弹。
几乎堆满了那个海底实验室的仓库，以现在的眼光来看，或许那个实验室打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吸引她出手的诱饵。
“原来如此，借用我的手死亡，才能真正欺骗崩坏意识，即使不是我，也会有其他的律者，其他的崩坏兽……”
迦娜觉得此行的收获匪浅，正打算收手，只见天空猛地裂开，巨大的陨石从天而降。
天灾——星陨。
490.白名单是什么？
在受到意识扭曲的现实中，突然迎来末日一般的光景。
让天空崩裂的陨石狠狠的坠落，面显一丝无奈的少女抬起手，仿佛要将那颗宛若燃烧的大火球给推回去一般发力，与岩浆混合的海水形成了无数条巨大海蛇的模样，从巨大的漩涡之中探出了身子。
随后，数万头海蛇朝着坠落的陨石喷吐激流，硬生生将其给挡了下来。
火与水的相撞立刻引发巨大的爆炸，然而，造成这样恐怖光景的两人却依然神情平静。
就如芙蕾雅从未说过她以意志制造的星陨天灾，只是一颗小陨石撞击地球的程度。
看着越来越多的陨石破开天空，狠狠砸在激流组成的护罩之上，迦娜感觉自己明明只是一个观察者，现在倒成了这颗星球的保护者，如果她不尽力抵挡无数坠落的星石，说不定整个魔鬼三角海域都要化作一片虚无，指不定到时候对外界带来怎样的影响。
“不对，她早已经凭借自身的意志，将这片海域与原本的世界隔绝……原来如此，所以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吗？”
迦娜很快发现芙蕾雅的小动作，她摇了摇头，对芙蕾雅说道。
“如果你想用这样的方法杀死我，还是早点放弃吧，就算杀死在这里的我，我也能在这颗星球任何一片海域中重生。”
“分身？”
一直保持淡漠表情的芙蕾雅问道，置身于激流护罩内部的她飘至迦娜的面前，目光中多了一抹复杂之色。
“差不多，只能说在这里的我不是本体。”
“又是这种类型吗？”
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但内心早就各种掀桌了。
芙蕾雅打从心里讨厌这类本体不明，并且可以通过制造分身到处瞎晃悠的‘敌人’。
迦娜的情况虽然与灰蛇、奥托不同，但她显然也是‘即使现在这个个体被消灭，但没多久就又能跑出来搞事’的类型。
“……正确的说，我的本体是行星级崩坏兽，并且早已经与这颗星球融为了一体。”
“假的。”
芙蕾雅连思索都没思索，就否定了迦娜的解释。
“你只是依附这个星球的某片海域中，以类似同化的能力，将海水变成自身的延伸……”
与迦娜的战斗倒是让芙蕾雅拿到了许多重要的情报，从某种角度来说，迦娜这样类型的敌人难以消灭。
一种是解除她与海域的同化能力，不然，无论打倒多少个迦娜，都不过是对方用同化能力制造出的‘分身’。
另一种是摧毁这个星球，让迦娜与这个星球一起去死。
当然，如果芙蕾雅能够确定迦娜的本体所在位置，倒不是不能用她能够扭曲现实的意识能力，将迦娜的本体封印在隔绝空间里。
就如芙蕾雅此时进行的那样，可惜她制造出的隔绝空间，只捕捉到了对方用于外界活动的分身，就算击杀了这个分身，也伤不到对方本体分毫。
“啧。”
即便是在终焉模式下，脸上的淡漠表情依旧没有任何波动，但砸吧嘴巴的声音还是表露出芙蕾雅的不愉。
虽然自己想要掩盖的真相被拆穿，但迦娜并没有感到丝毫气恼，能够识破她的真身是一回事，能够将她的真身与大海分离出来就又是另一回事，而怎么找到她真身的所在位置，就又又是另一回事了。
“……作为观察者，我并不想继续这种毫无意义的战斗，何况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信息，不知能否放我离开这里？虽然只是一具用在外界活动的分身，但我一点也不喜欢分身遭受摧毁的感觉。”
迦娜的回答非常坦诚，她说出了自己的立场，也表明了不想继续战斗下去的态度。
对迦娜而言，五万年前的那次袭杀是一次无法拒绝的任务，她无法否认这个事实，但在那次袭杀任务后，她也成功摆脱被崩坏所操纵的命运。
“就这样停止毫无意义的战斗如何？”
迦娜一脸平淡的建议道，上方的激流正逐渐崩塌，但她显然并没有把芙蕾雅制造的天灾放在眼里。
考虑到眼前的少女只是一具分身，芙蕾雅自然能够理解她的态度。
对方的实力原本就在自己之上，并且还是一个被击杀也不会有丝毫损耗的分身，眼下的战斗也确实如对方说的那样毫无意义。
芙蕾雅的目的终究是想确认对方的实力，想着只要试探出对方的弱点，即便最后自己输掉了，凯文也能代替自己与迦娜战斗。
只不过迦娜的能力虽然成功试探出来，但以芙蕾雅现有的实力，并不足以彻底消灭对方，并非对方的能力过于无敌，即便对方现在的实力确实在自己之上，但也没有强到可以秒杀自己的程度，只不过对方这种特别打不死的能力，却也让芙蕾雅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如迦娜之前说的那样，即使芙蕾雅把迦娜在这里的分身干掉也没用。
想到这里，芙蕾雅心中的敌意减弱了几分，也确实打消了此刻想要继续战斗的想法。
这场战斗继续下去，也确实没有太大的意义。
天崩，地裂，在这个意识扭曲空间里，芙蕾雅召唤来各种各样的天灾，偶尔溢出的能量直接给外界带来毁天灭地的灾难。
芙蕾雅自然准备停手，虽然眼下这个结果让她很不爽，但她同样不想继续毫无意义的战斗。
在她停止用意识继续扭曲现实以后，破开天空的陨石逐渐减少，迦娜召唤来的数万头大蛇喷吐出的激流也逐渐衰弱，此时也正在一头头消失不见。
解除了终焉模式的芙蕾雅，默默承受着那个状态的反噬效果。
她几乎与迦娜全力全开，更拿出了珍藏许久的天灾攻击，但她终究没能解决掉迦娜这个问题。
芙蕾雅暗叹这个世界的问题越来越多。
“我不确信你刚才说的有几成是真的，既然你表示不想进行这样毫无意义的战斗，那么……以后就别出现在我的面前，要不然，无论几次……我都会挑起战斗。”
芙蕾雅同样不想进行这样毫无意义的战斗，可有的时候她却不得不战，就如这次，如果她的实力能够彻底压制住迦娜，或许停战之后，就能通过对话将迦娜拉到自己的阵营里。
不管怎么说，有理性的生命体与没有理性的生命体之间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有理性的生命体懂得思考。
如果能够压制住迦娜，芙蕾雅之后无论提什么要求，迦娜也未必会全部拒绝。
只可惜芙蕾雅连（HX）战平都算不上，她那扭曲现实、更是将环境都能彻底改变了的天灾攻击，全部都被迦娜给防了下来。
作为败者，自然没有所谓的话语权。
“我无法轻易许诺这样做不到的事，毕竟我一开始的就是那位大人，比起你这个假冒的渎神者，那位大人才是真正的终焉律者大人。”
“琪亚娜？”
听到迦娜发自内心的感叹，芙蕾雅皱起了眉头，虽然此时不断坠落的陨石已经停歇，但在这一刻，芙蕾雅突然很想在这个意识扭曲空间里使用一次超律崩坏。
那种同时爆发所有律者的能力，将律者操控的各种物理法则在一定范围内崩塌，从而对现实世界造成类似反物质湮灭的毁灭效果。
芙蕾雅琢磨着自己一个超律崩坏扔出去，迦娜在这里的这个身体肯定直接就化作最小单位的原子，当然，她自己可能也要跟着一起死。
只不过在这里的迦娜终究只是一个可以随意舍弃的分身，这让芙蕾雅生不出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想法。
毕竟跟一个分身同归于尽，那也太亏了，这种血亏的事情，芙蕾雅自然干不出手。
“你打琪亚娜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