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落之季
说到这里，德丽莎捂住胸口，顿时感觉一阵心塞。
她预感再过几年，这个妹妹就会怂恿她让出姐姐的位置。
“德丽莎大人，如果可以，也给那位琪亚娜大人多一点关心吧，她的出生或许和正常人不同，但她与我们是一样的。”
“嗯，我知道，等我禁闭结束，就多花点时间陪她。”
德丽莎点头道。
她知道自己的关心一直不够。
要不然，不会需要当事人亲口承认才发现对方的身份。
坦白说，拥有和本尊一样的模样，还拥有母亲一样的游戏天赋，又加上人说话好听又十分懂事，谁能想到会是个冒牌货？
与拉格纳又聊了一会儿，德丽莎结束通讯，然后倒在床上打滚。
就算只是软禁，她也因为无法离开房间而感到无聊。
最关键的是现在她被软禁在天命总部，十分担心极东支部的情况。
就逆熵组织在极东之地活跃的情况来看，极东之地肯定有逆熵组织的秘密基地。
她也不知道被齐格飞带走的克隆体琪亚娜怎么样了。
“齐格飞那个家伙可不像个好父亲，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照顾女儿。”
德丽莎真担心齐格飞脑子一抽，教只有八、九岁的克隆体琪亚娜喝酒纹身打架撩男人，不，克隆体琪亚娜的真实年龄可能只有一、两岁。
毕竟是一个拿天火圣裁搞烧烤的男人，德丽莎把对方想得再糟都觉得还不够。
“……塞西莉亚，对不起，你所重视的东西，我依旧什么都没能保护住。”
停止打滚的德丽莎双眼黯然的望着天花板，小声嘟喃着。
她回想起曾经塞西莉亚朝自己微笑的时候。
正是那个微笑让她产生了为了能再看到这个笑容，自己一定会做出很多明知道不该做的事的想法。
德丽莎从未想过背叛奥托。
纵使她再不认同奥托的理念，她依旧从奥托身上感受到亲情。
“我可爱的德丽莎…看来岁月并没有磨去你的天性。”
进入这个房间探望德丽莎的天命大主教奥托，在看到床上因为打滚而衣衫不整的德丽莎，脸上温和的笑容显然一僵。
“爷爷？你怎么来了？”
德丽莎从床上坐起，连忙整了整衣裙。
“来探望你。”
说着，奥托将一个水果篮放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大苹果和水果刀，就坐在床边削了起来。
“……爷爷，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
虽然依旧能从奥托身上感受到亲情，但是从塞西莉亚死后，德丽莎就知道自己与奥托之间有一条无法磨灭的隔阂。
“我能见真正的琪亚娜一面吗？”
“当然可以，我可爱的德丽莎，我并没有对她做过分的事。”
对于边削苹果的奥托的辩解，德丽莎并没有在意。
人体实验在奥托的眼里并不过分，可在普通人的眼中，那就是践踏了人权的行为。
玩弄生命本身就是禁忌。
只是奥托如果没有这样做，她也不会诞生。
“爷爷，我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你，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琪亚娜她们。”
德丽莎低下了自己的头。
面对削苹果给她的亲人，她此时只能仗着对方的溺爱进行恳求。
塞西莉亚的死对德丽莎的打击很大，她不希望真正的琪亚娜与那些克隆体琪亚娜死在相同原因下。
“我可爱的德丽莎，我可没有说谎，我确实没有伤害她们…就像真正的琪亚娜，我只是将她带到了天命组织，有不少人对沙尼亚特与卡斯兰娜的力量感到好奇。”
奥托用水果刀切出一块苹果块递到德丽莎的嘴边，继续道：“我只是在旁边看着，漠视了他们粗暴的行径罢了。”
吃下苹果的德丽莎脸色自然不好看。
“爷爷…那不是你默许的吗？”
“我可爱而愚蠢的德丽莎，这是天命组织的本来面貌，也是人类的天性罢了，你永远无法想象人类可以有多残忍，你知道二战时期，极东之地发动战争的时候为了制造细菌兵器所进行的实验有多残忍吗？”
奥托又切下一块苹果往德丽莎的嘴边递。
同时平静的讲述着。
“然而我想说的并非是这个，我可爱的德丽莎，如果能战胜崩坏，你会愿意付出生命吗？”
“那是当然，如果能战胜崩坏的话。”
德丽莎威风凛凛的说道。
那副样子让奥托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怀念的目光。
“真的很像啊…但是，知道吗？就算一百个你，一千个你付出生命也根本无法战胜崩坏。”
奥托依旧用水果刀切下一块大小适合的苹果块。
“没有人是无辜的，一边享受着天命带来的安稳，一边嫉妒天命垄断前文明的科技，一边斥责女武神制度的残忍，一边又离不开女武神的保护，但是在他们加入天命以后，反倒为了更高效的对抗崩坏，一样把女武神当作实验体。”
“…………”
保护者成为了被保护者用来实验的对象。
“事实上天命各地的研究机构，我都没有插过手，比起更高效的对抗崩坏，我有很多项目需要研究，根本分身乏术。”
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奥托掌控了天命组织，但他从未对天命组织上心过。
偌大的组织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好用的工具，一个阻止崩坏妨碍他执行自己计划的工具而已。
“你知道我为什么扶持你成为阿波卡利斯家族的家主吗？”
“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你能成为大主教，只是你的成长令我感到失望。”
奥托其实并不在意什么大主教的位置。
也不认为自己适合做大主教，自己并没有什么领导应有的人格魅力与统率能力。
本质上，他依旧是个科学家，这也是为什么他曾经想让瓦尔特·乔伊斯当自己继任者的原因。
只要不妨碍他的真正目的，他不介意让出大主教之位，不管是崩坏还是天命组织，奥托都是放任主义。
他只想复活卡莲，然后与她一起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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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不介意与德丽莎慢慢谈话。
事实上，即便德丽莎做的如此过火，奥托依然选择原谅她。
就像他曾经不论卡莲想做什么，自己都无条件支持一样。
奥托又切了一块苹果喂给了德丽莎，然后平静的说道。
“如果你不妨碍我的目的，又有管理天命的本事，我完全不介意现在把大主教的位置让给你……”
“…………”
德丽莎对此保持沉默。
她不知道如何回应奥托的期待，也不知道如何正视天命组织里的黑暗。
天命组织的黑暗远比她想象的还深。
甚至不需要奥托主导，奥托只是放任那些科学家，自然而然就出现支持人体实验的科学家。
奥托本来并不想对德丽莎说这些。
他更希望德丽莎自己成长，不想将自己的价值观强加在她身上。
或许是因为德丽莎身上有太多卡莲的影子，奥托不想破坏她的纯净，不想让她明白人性的残酷。
事实上自己确实将德丽莎保护的太好了
给她安排最轻松的任务，为她的理念给予大量支持。
就像她从来不知道天命组织里有一支专门处理人类目标的女武神部队。
虽然女武神是天命组织为了对抗崩坏而制造的战士。
但同为女武神，从战斗风格乃至价值常识也都不同，毕竟每一个女武神也都是不同个体。
在成为女武神以后，D级C级女武神属于见习女武神，也就是训练生。
在正式女武神的带领下接受各种领域、尽可能全面的任务，在进行考核和判定的过程中，通过她们在不同任务中的表现来考察她们擅长的领域，并在她们成为正式女武神后，让每个人都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除了这支专门处理人类目标的『清理工』部队，还有不擅长战斗但有过人易容技巧、活跃于世界里侧舞台的暗部成员。
德丽莎天真的地方与卡莲一模一样。
奥托不想破坏她的理念被人性的黑暗污染。
“我可爱的德丽莎，禁闭结束之后就回极东好好当你的学园长吧，既然你不想当S级女武神，我就把它收回。”
“！！！”
德丽莎猛地一惊，慌张道：
“等一下，爷爷，我……还不能辞职。”
“嗯？”
奥托愣了一下，但很快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忍俊不禁。
“你啊，放心吧，我会替你赔偿的。”
奥托摇了摇头，在搞糟事情以及丢人的地方，德丽莎也与卡莲十分的相似，这也使他一度认为德丽莎是卡莲的转世。
只可惜所谓的灵魂，他到现在依旧无法理解。
“爷爷，你说让出大主教之位是真的吗？”
“是的，但是现在的你并不是最适合的人选。”
奥托摇了摇头，他想让德丽莎远离天命总部这个大泥潭。
在这里有太多黑暗不适合德丽莎见证。
“你是说那个琪亚娜吗？可她还是孩子……”
“但她比你有信念，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同样，也比你更聪明。”
说实话，要不是出了这个特别的克隆体，奥托也对卡斯兰娜家族无药可救的梗直感到绝望。
所有卡斯兰娜家族的人都一副是人民的守护者的态度。
天真的认为能靠自己守护一切，甚至为了信念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可结果呢？
卡莲·卡斯兰娜的父亲为了守护一些民众，使用天火圣裁死亡，但失去他以后，因崩坏兽而死的民众更多，当时的天命缺少强大的战士。
卡莲·卡斯兰娜无法改变天命组织，又无法认同天命组织的做法，只能选择叛逃。
也妨碍了当时天命组织的发展，甚至完全不听他的劝说，致意要留下来与他放出的崩坏兽战斗。
齐格飞·卡斯兰娜过于我行我素，险些毁掉他所有的计划，还导致他失去塞西莉亚这个律者杀手。
继承卡斯兰娜基因的德丽莎也是一样。
这些卡斯兰娜家族的人一旦认定了什么，就只会猪突猛进，怎么也拉不回来。
当然，那个克隆体琪亚娜K422也同样有卡斯兰娜家族的毛病。
就比如讨厌他这点，完全没有一点缓和的余地。
每次见到对方，都感觉对方的敌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