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大作战 第138章

　　走了一半的路程，巴巴罗萨就注意到，林水天的手臂开始轻微颤抖。

　　五六十斤的重物，对于林水天而言，如果是要他用肩膀挑着扛着，那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但要是用单手提着，就免不了吃力。

　　“提督，竹篓给我提吧。”长春也注意到了，想要帮他分担一下。

　　“没关系，我换只手就是，这点东西还是吃得消。”林水天摇摇头，同时把竹篓替换到左手去提。

　　“提督力气还是蛮大的。”长春笑了下，也没有坚持，一个聪明的女孩，必须要懂得如何维护男孩的自尊心。

　　“那可不是，只是咱们岛上没有老虎，不然我都能打给你们看。”林水天听着长春的赞叹就开始吹牛。

　　巴巴罗萨嗤笑一声，就你这小身板，还想打老虎？别是给老虎送点心。

　　“你不信？老虎不就是大猫嘛，这玩意我以前又不是没有干掉过。”林水天听到女孩带点嘲弄的笑声，扭头看着她说道。

　　巴巴罗萨听过他讲自己打大猫的事迹，她的眼神飘向林水的额头，那里的伤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老虎可比大猫凶猛多了，没见识的家伙。”

　　“我没有亲眼见过老虎，难道你见过？”林水天似乎不太服气，挑着眉看她。

　　“我当然见过，当年洛杉矶动物园因为意外逃出来的那群野兽，最后动物园方面还是找的我们帮忙，才把野兽给逮进去。”巴巴罗萨不屑地回答，说出当年自己做赏金舰娘执行过的任务。

　　“真的假的？”林水天有些惊奇，看女孩的眼神都变了。“老实说，你那时是不是暴力执行的任务？”

　　“暴力执行？”

　　“就是把老虎狮子什么的腿打折，然后丢进动物园去。”林水天想，巴巴罗萨的性子这么暴虐，估计是没有什么耐心跟野兽捉迷藏的。

　　“……”巴巴罗萨嘴角扯了扯，咬了咬牙，没有说话，只是几步走上前去，靠近他。

　　“喂！你要做什么？”林水天看着冷着脸贴过来的女孩，大呼小叫起来。

　　“你说呢。”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

　　巴巴罗萨没好气地把手上的工具推给他，接着把他左手提着的竹篓拿了过去。

　　“咦，你干嘛？”林水天看着手里的小锄头和小铁锹，有点莫名其妙。

　　“我拿了这么久了，该换你拿了。”巴巴罗萨面无表情地说道。

　　林水天眨了眨眼睛，虽然来的时候，他是用着要公平的借口把小锄头丢给她拿，但是那个时候他是空手。现在巴巴罗萨把轻松的工具丢给他，自己去拿重一点的装满土豆竹篓，怎么看都不算是聪明的做法吧？

　　“这么做，你吃亏了。”林水天好心提醒她。

　　“这些东西对我而言都算轻的，竹篓有提手好拿些。”巴巴罗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这点重量对她而言用上一根手指都嫌多，反倒是锄头和铁锹拿起来显得麻烦。

　　“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心疼我，所以找个借口帮我拿呢。”林水天一脸遗憾地叹气，轻轻甩了甩有些酸胀的胳膊。

　　“自作多情！”巴巴罗萨轻啐一口，不再言语。

　　“话说，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啊？”巴巴罗萨刚刚从他手里拿过竹篓的时候，两个人的手不可避免地触碰了一下，这么炎热的天气，又做了活，林水天的手臂当然是温热的，还流着些汗。但巴巴罗萨的手就不一样，阴冷得就像一块冰一样。林水天在被她的手碰到的时候，身体甚至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深海本来就是没有温度的。”巴巴罗萨低着声音回答，话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

　　“不会吧？大和姐和要塞姬的身体温度都是正常的啊。”林水天微微皱起眉头，觉得很奇怪。他记得他有一次在巴巴罗萨的房里的时候抓到过她的手，当时也只是感觉有些凉，并不像现在这么冰冷透骨。

　　“大和姐和要塞姬的身体？”巴巴罗萨眼神陡然变得危险起来，冷声说道。“你对她们做过什么？”

　　“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握过大和姐的手，捏过要塞姬的小脸。”林水天哭笑不得，在女孩心里，他就这么像个喜欢做坏事的流氓吗？

　　"哼！"巴巴罗萨盯了他几眼，大概相信了他的说辞。“我警告过你的，不准打要塞姬的主意！不然，哼！”

　　“她还是个孩子啊，我能打什么主意？”林水天一脸无奈，自从跟巴巴罗萨讨论过维内托和弗莱彻戒指设计图后，她就已经认定自己是个萝莉控。

　　“你自己心里清楚！”

　　“所以说，她们身体有温度，其实是因为深海力量被封印的原因吗？”林水天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什么，眼神留意到了巴巴罗萨雪白的脖颈，有些恍然地说道。

　　“嗯。”巴巴罗萨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啊，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林水天看着女孩的情绪似乎不太好，就想着活跃一下气氛。“以后跟你在一块，就相当于带了一个空调，完全不用担心天气热的问题。我最近晚上有时都会被热醒，你有没有兴趣来帮我冷一下被窝？”

　　长春捂着小嘴笑，真有趣，自己是给提督暖被窝的，巴巴罗萨却是冷被窝的。

　　巴巴罗萨低着头不理他了，没个正经样！

　　“提督，人家把你当空气呢。”长春想着之前巴巴罗萨和她说过的话，揶揄地说道。

　　“空气呀。”林水天眼睛一转，嘿嘿地笑起来。“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什么呀？”长春有些疑惑，人家都把你当做不存在的东西了，有什么好受宠若惊的。

　　巴巴罗萨没有抬头，却也竖起耳朵注意听着。

　　“因为在我的心里，你们所有人也是空气一样的存在。”林水天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说道。“没有你们，我就活不下去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讨厌与喜欢

　　“提督。”长春涨红了脸，声音软软的喊了他一句，晶莹的眸子泛起迷蒙的光彩。这样的情话，她听得少。

　　巴巴罗萨没有想到林水天会这么解释空气这个词，按他这个说法，自己把他当做空气，不就相当于在说，自己少了他就没法活吗？

　　她有些羞怒地抬起头来，林水天正一脸嬉笑地看着她：“你说我该不该受宠若惊？”

　　“该！太该了！”巴巴罗萨咬牙切齿地说着。

　　“你的牙齿真好，跟赤城有的一比。”林水天见小姨子情绪不太对头，不敢再撩拨她，赶紧换个话题，盯着她一口漂亮整齐的小白牙感叹起来。

　　“我的牙齿好关你什么事？难道你想试试？”巴巴罗萨心里有气，顺口骂道。

　　“啊？”林水天怔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巴巴罗萨的意思是，难道你想试试被我咬两口？林水天使劲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不想试。”

　　虽然自己有免疫深海和舰娘攻击的能力在，哪怕被巴巴罗萨咬出血来也不会觉得疼痛，但没必要去做这种无聊的事。

　　“不想试就安静！”巴巴罗萨口吻中带着些威胁味道。“做空气就要做空气的样子！”

　　“哦。”林水天闭上嘴来，尽职地扮演了一会空气，突然小声说道。“你怎么还不来闻我？”

　　长春把小竹篓丢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来。

　　巴巴罗萨抓起一个土豆朝他砸了过去，嗔怒道：“你怎么不去死啊？”

　　林水天身手敏捷地接住土豆，哈哈大笑。

　　阳光下，林水天淌着几线汗水的脸庞棱角分明，少年人独有的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却又映着些许云淡风轻的成熟意味，有种让人心跳的魅力。

　　看到巴巴罗萨又伸手抓起了一个土豆想要砸过来，林水天转身就跑：“我跟你说，不许浪费粮食啊！”

　　虽然以她的力量，林水天就算跑得再远，她都能准确砸中，但巴巴罗萨最后还是没有动手，只是狠狠地瞪了林水天的背影一眼。

　　“提督这个坏家伙！”长春好不容易一止住了笑意，站直了身子。“就知道欺负人！”

　　“要不是看在大和姐的面子，我早就……”巴巴罗萨准备放狠话，话说到一半，看到长春在自己跟前，又作罢。

　　“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对提督这个态度了。”长春可爱地歪着头，弯起了嘴角。

　　“这家伙一身臭汗，还想让我去闻？”巴巴罗萨恼怒地点点头，被素色衣衫包裹着的胸因为女孩的情绪而上下起伏。她看了眼长春，觉得换做是她，可能会比较乐意去做这种事吧？

　　“不过，我发现，提督好像特别喜欢跟你开玩笑呢。”长春伸手把地上的竹篓提起来，突然说道。

　　“怎么会？他跟你们不也是一样？”巴巴罗萨不信。

　　“是真的，他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也喜欢开玩笑，但大多是些规矩的话。而今天上午我们在一起，我看提督跟你开的玩笑却都是些那样的话。”长春摇摇头，一边回忆一边给她总结。

　　“那样的话？”巴巴罗萨奇怪地看着她，开玩笑还有区别的？

　　“就是那种打情骂俏一样的话，就好像提督是在调戏你一样。”长春脸颊上带着点红晕，轻笑着说道。“你也是，看起来似乎很生气的样子，但实际上，却好像已经习惯了提督这个样子。”

　　“……”巴巴罗萨沉默了，她自己回想了下，才发现好像真的是这样。两个人坐在教室的时候，一开始那些天，林水天还算老实，只是把她当做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听众，自己一个人在一边讲故事。慢慢地，她从林水天听到的故事变多后，有时候就也会或讥讽或无聊地回他那么一两句话，争吵两下。再后来，林水天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底细她全都知道，所以和她说起话来也没有了什么顾忌，就好像是跟一个老朋友在聊天一样，话语变得荤素不忌。

　　“不可能。”巴巴罗萨握着竹篓的手指用力紧了紧，低声否认道，听长春的意思，两个人倒像是无话不谈的好哥们一样，虽然彼此总是骂骂咧咧地，但都当不得真。

　　“你讨厌提督吗？”长春轻轻拉了下头上草帽的帽檐，看着她的眼睛。

　　“我当然讨厌他了。”巴巴罗萨眯起眼睛，对视着长春的眼神，缓缓说道。

　　“为什么呢？”长春继续问道，仿佛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些什么。

　　“因为……”巴巴罗萨一时间竟然说不上来原因，她对于林水天的恶感，多半是因为迁怒。她因为往事而变得仇恨人类，认为人类都是些反复无常虚情假意三刀两面的背叛者。

　　但这些天相处下来，她已经摸清了林水天的性格，他和自己主观臆测的这些东西其实是搭不上边的。而且，林水天还一直在讨好自己，给自己送菜，送点心，送衣服……她又不是傻子，谁是真心对自己好，她心里清清楚楚。

　　“因为，他太花心了。”

　　巴巴罗萨目光微凝，找到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我讨厌滥情的男人。”

　　“是吗？”长春笑起来，低头去看小路上的一株青绿的野草，拿脚尖轻轻去碰了碰，看着草茎在摇晃，轻声说道。“列克星敦是提督的第一艘婚舰。”

　　这个事情，巴巴罗萨当然知道了，跟林水天婚舰有关的事，她知道很多，都是从他那里听来的。

　　“一直到提督穿越过来的那天之前，家里还只有她一个婚舰。”长春声音更轻了，仿佛清风一吹，就要消散掉。“你说，提督要是不花心，我们该怎么办？”

　　巴巴罗萨没有说话。

　　“你讨厌的东西，却正是我最希望的。”长春抿了抿嘴唇，又在自己的心里悄悄地说了一声。“也是大家所希望的。”

第二百六十章 金箍

　　在餐厅吃过午饭，巴巴罗萨独自坐在角落的桌子边，端起深海大和给她准备好的凉茶，一边小口喝着，一边用眼神打量着其他桌子上吃饭的女孩。

　　这是她最近才有的习惯。总是从林水天的嘴里听到一些舰娘的名字和趣事，哪怕她本来不感兴趣，但听的次数多了，心里却也留了意。

　　坐在餐厅另一个角落的白发女孩是埃塞克斯，女孩很安静地吃着碗里的白米饭，有时也会从盘子里夹起一块青菜。巴巴罗萨悄悄观察了一下，埃塞克斯似乎不太喜欢吃肉，桌子上除了一盘青菜以外就是一小碗汤。

　　她把视线移到埃塞克斯的肩膀处，贝尔两只爪子正抓在女孩背后的椅子上，垂着头闭目假寐，一副累坏了的模样。

　　巴巴罗萨记得昨晚自己在海里的时候，就看到这只白头鹰就在天上盯着自己，她想，应该是林水天派出来跟着她的。

　　自己又不是小孩子，难道会走丢？巴巴罗萨抿了抿凉茶，又看向另一边的罗德尼。

　　罗德尼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扭头看过来，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于是又回头继续去跟马里兰聊天。

　　巴巴罗萨低下头，盯着手里的杯子安静了好一会，最后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教室一趟，因为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在镇守府上，实在是太引人注意了。

　　被深海注视着的传奇舰娘，很容易感知到异样。

　　打定了主意后，巴巴罗萨一口饮尽杯中的凉茶，把吃完饭菜的盘子收拾起来，拿到大和姐那里去，接着走出餐厅。

　　当走出门口的时候，她隐约听到林水天在跟重庆说，等会我帮你们一起擦桌子。

　　巴巴罗萨没来由地想，站在她们舰娘的角度来看，林水天还真算得上是个会体贴人的好提督。

　　大中午的阳光很晒，只是再炽热的光照在巴巴罗萨的身上，她都没法感受到温暖。

　　女孩摸了摸 胸口，轻轻叹息一声。

　　因为深海的心，是冰冷的。

　　穿过了广场，来到二楼，巴巴罗萨看到教室的门还是开着的，她走了进去，看到里面还有一个女孩坐在座位上拿着画笔专心画着什么。

　　坐在那里的是狮。

　　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一阵阴冷的深海气息吹来，狮微微皱了皱眉，不过片刻之后又舒展开。她听着逐渐接近的脚步声，轻声说道：“是你啊。”

　　巴巴罗萨原本想要直接走去讲台的，不过半路上又改变了想法，折转了方向，走到角落里自己平时坐的座位上去。

　　没有听到回应，狮也不恼，继续专心画自己的画。

　　两个女孩就这样安静地坐着，一个画画，一个发呆，互不相扰。

　　午后的微风拂过，带动窗沿下的瓷片儿风铃一阵清脆响动。

　　狮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画笔，满意地看着自己完成的画作，点了点头，开始收拾自己的画具。

　　“你到这里来，是下午要帮提督的忙吧？”

　　巴巴罗萨闻言回过神来，看着狮弯着腰收拾东西的背影，轻声说道：“不是。”

　　设计图纸都已经做好了，不用她再帮什么忙。林水天也没有说，今天下午要她过来做什么，大概就是自由活动的意思。

　　“那你过来做什么？”狮有些奇怪。

　　“擦桌子。”巴巴罗萨沉默了一会，心里的某些倔强作祟，她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说自己跑过来只是为了拿那个黑环戴上，总有种丢脸的味道，听起来就好像自己很稀罕呆在这里一样。

　　狮一脸古怪地看着她，对于这个答案有些意外，想了想只说一句：“你还真是敬业呢。”

　　狮自然知道，巴巴罗萨是自己提督找来的助手，只是她也没有太当真，毕竟这些天来，就只看到她在教室做做杂活，没见她摸过画笔，说是助手却更像是一个清洁工。唯一值得琢磨的地方就是巴巴罗萨跟自己提督下午总会躲在教室干些秘密事情。

　　巴巴罗萨不想多争辩些什么，把头扭向窗外的方向：“你不去吃饭吗？”

　　狮点了点头：“我就去，上午逸仙教了新的绘图技法，我想着多练一会。”

　　“这样啊。”巴巴罗萨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个点还在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