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上林空
“你是指哪种深海？”
“当然是你这样的。”
“不知道，这个世界很大的，我也没有走遍过。”萨伏依估算了下。“但我自己光是遇到过的深海就有上千。”
林水天在心里做了个比较，只是上千深海的话，家里的姑娘们加上自己的强化，应该打得过吧？
“林哥哥。”要塞姬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问道。“我们要干什么？”
“你赶紧给她解释一下。”萨伏依身体朝后躺去，两只手枕在脑下，软绵绵地说道。“真不知道这事有什么好瞒着她的。”
“这些东西，她知道得太早不好。”林水天脸色自然，摸摸要塞姬的头发。“有我在就行。”
“就算是溺爱也要有个度啊！”萨伏依有些不屑地说道。“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不知道做过多少危险惊险的事了。这一带大大小小的深海，有哪个我没有接触过？我觉得就是因为你和她姐姐总是这么照顾她，才使得她的心性没有得到太大成长。”
林水天没有接她的话，低头轻声跟小姑娘解释着她即将觉醒的事实。
“哎？原来是这样啊。”要塞姬现在终于弄明白了自己被大家瞒着的事情，虽然林哥哥的神色看起来挺严肃，但她心里却没有太多紧张感。
“傻丫头。”林水天手指轻轻戳了戳女孩的额头。“你就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吗？”
“我不怕。”要塞姬眼神坚定地说道，觉醒失败就意味会离开大家，离开姐姐，离开林哥哥，这是她绝对不愿意的。
“你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萨伏依看她了一眼，摇了摇头。“觉醒的过程很痛苦的。”
“我不怕。”要塞姬咬着唇，再一次说道。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你能不能坚持下去的问题。”萨伏依淡淡地说道。“灵魂层面的痛苦，比深入骨髓的痛苦还要胜上一筹。”
“我能坚持。”
“希望如此。”萨伏依心里倒是很欣赏她的勇气与决心。
“还有多久开始？”林水天朝她问道。
“按你们的计时方法，大概是半个小时吧。”萨伏依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正在逐渐沸腾的深海气息。
“嗯，那就慢慢等吧。”林水天双腿盘坐起来。
“林哥哥。”要塞姬觉得这样相处的时间不能浪费，小手又拉住林水天的衣角，软声撒娇。“我想听你讲故事。”
“你想听什么故事？”林水天笑着点头，他现在基本上对要塞姬有求必应。
“西游记！”要塞姬马上说道。
“西游记你都听过好几遍了，还想听吗？”林水天闻言失笑，他都不记得自己给小女孩们讲过多少个版本的西游记了，总之各种魔改。
“想听！”要塞姬用力点着小脑袋，小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我最喜欢孙悟空了！”
孙猴子确实是西游记中最出彩的角色，林水天想了想说道：“今天，我给你讲一个不一样的西游故事。”
“嗯嗯！”小姑娘眼里满满的期待。
萨伏依虽然没有听过这个故事，但也略有兴趣地支起了耳朵，权当解解闷。
故事很快就讲完了，萨伏依突然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咬牙低声说道：“觉醒，要开始了。”
林水天刷的一声站了起来，准备走近一点。
“不，别过来，你就站那里！”萨伏依冷声喝道。
“我知道了。”林水天脚步一滞。
“啊——啊——”女孩的嘴里不住地发出低低的喊叫声，宣泄着自己的痛苦，声音回荡在山洞中，听起来格外渗人。
“老师……”要塞姬小脸绷得紧紧的，往林水天身上靠去，林水天察觉到她的不安，伸手揽住了她娇小的身体。
过了大概一分钟，萨伏依身上突然冒出了极度浓郁的深海气息，这些深海气息一点都不安分，就好像狂暴的风，在她四周翻腾起来。黑色的气团变得越来越多，萨伏依身上的衣服也在某一个时刻自我分解成深海气息，融入到了黑色气团里面去。
透过那些似乎有生命的深海气息，林水天能看到女孩完美无瑕的身体，从头到脚，一丝不落。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移开了一下，但随即又转了回来，现在可不是讲究非礼勿视的时候，他不能错过觉醒时的任何一个细节，只能硬着头皮，死死地盯住女孩的身体。
他心里想，原来入梦的时候，萨伏依说的那句便宜你了，是指现在吗？
黑气像诡异的精灵一样，盘旋缭绕在萨伏依的身体上方，逐渐形成了一个黑茧，把她包裹在里面。只不过这个茧的表层非常薄，山洞里的火光能透视进去。
萨伏依已经停止了喊叫，她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似乎正陷入一种古怪的状态。
林水天还在犹豫要不要走近仔细观察，就看到小姑娘目光呆呆地，不由自主朝前迈出了脚步。
“要塞姬。”林水天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她。
“啊？”小姑娘回过神来，脸上有些迷糊，似乎刚才的那些动作是她潜意识里做出来的。
“你怎么了？”林水天有些担心。
“我感觉，心里有个声音……”小姑娘迟疑着说道。“……让我走过去……”
“声音？”林水天微微皱眉。
“嗯。”小姑娘小声解释。“大和姐变回舰娘的时候，也是这个声音在心里告诉我，让我吸收那些深海气息。”
“真的？”林水天脸色微变，要塞姬之所以突然加速觉醒，就是因为吸收了那些深海气息的缘故，这样看来，这个声音怕是不安好心啊！
“真的。”小姑娘点头。
“这个声音在其他时候，还有没有出现过？”林水天心思飞转，转而问道。
“没有，这是第二次。”小姑娘摇头。
难道只是要塞姬的幻听？林水天又有些猜不透了，他看着那处的萨伏依，深思熟虑了一会，终于有了决断，拉着小姑娘的手，慢慢靠近过去。
‘
第五百六十八章 下一层
“嗒嗒嗒。”
轻细的脚步声在洞窟中响起，林水天和要塞姬在那个黑色的茧面前停住。
在这个距离，林水天可以清楚的看到萨伏依牙关紧咬，眉头紧皱，大粒汗珠从她的额头沁出，脸色呈现出一种极不正常的苍白。
光是这样看着，林水天就能感觉到，她正在遭受一种可怕的折磨。
要塞姬小脸微微红了起来，萨伏依老师现在浑身上下不着片缕，让她这样看着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她偷偷偏过头看了一眼林哥哥。
林水天心态摆的正，目光中不带一丝邪旖，慢慢朝下看去。
萨伏依现在虽然只是少女形态，但其实身体发育得已经很好了。
林水天眼神如水，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胸口，发现此时上面并没有任何纹身图案。
“还没有出现么。”林水天小声说了一句，又看了看萨伏依紧攥着的手，心里也有了些触动。
虽然是交换，但自己这样把人家最痛苦的记忆给重新再现一遍，好像是有点残忍。
抱歉了，我会尽量补偿你的。林水天注视着女孩苍白的脸，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在此之后，萨伏依身上再无任何变化，只是这样静静地躺在由深海气息编织而成的黑茧里。但林水天知道，在她的灵魂深处，早已掀起了无数惊涛骇浪，那是一场外人看不到的战争。
“这样观摩的话，意义似乎并不大呢。”林水天蹙起眉，他的本意是希望要塞姬能够体验一下萨伏依的觉醒过程，像现在这样站在一边旁观，并不能帮她多少。
小姑娘没有想那么多，她看了一会以后，心里的羞涩已经悄然散去，能够坦然地打量起老师的身体了。
看过恋爱小说的她，还悄悄地比较了一下，呜呜。
再靠近一点。那个诡异的声音突然又从她心里冒了起来。
小姑娘愣了愣，目光猛地又变得有些呆呆的，不由自主地朝前走了一步，轻轻抬起手，触向那近在咫尺的黑色的茧。
但在她即将碰到的时候，她的小手腕却被林水天的手给紧紧握住。
“要塞姬。”林水天轻唤了两声，但小姑娘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黑茧，小手使劲往前伸。
“呜呜……好疼。”
林水天曲起手指，在小姑娘额头上用力弹了一下，她白皙光洁的额头上立刻冒出了一个红印子。
“清醒过来了？”林水天松开握住她手腕的手。
“哎？我怎么了？”小姑娘可怜兮兮地捂着自己的额头，有些莫名其妙。“林哥哥。”
“你刚刚想走进去。”林水天无奈地解释道。“又是那个诡异的声音唆使你做的吗？”
“好像是的。”小姑娘脸色有些苦恼。“我不记得了。”
“这个声音到底是从哪来的？”林水天思索着。心理学中，有精神分裂的说法，一个人体内可能有多重人格，这些副人格有时候会冒出来，代替主人格行事。
但是，要塞姬是深海，深海应该没有精神分裂一说吧？
难道是……林水天想到了一个可能，机场曾经说过，灵纹这种东西是由规则形成的，若被选中的深海觉醒失败，那她的灵魂就会被它给吞噬掉，成为它的一部分，直到下一个被它选中的深海出现……
难道那个诡异的声音是要塞姬灵纹的上任继承者？她到底想干嘛？
小姑娘揉了揉额头，把小手藏在背后，身体还很警惕地朝后拉了一小段距离。
“不用这么紧张。”林水天柔声安慰道。“这是在梦里，就算你碰了，关系也不大。”
“嗯。”小姑娘放松了一点。
萨伏依跟林水天提过，她觉醒时，用了快两个小时才结束。
林水天看了看被自己带进梦里来的手表，现在已经过去快半小时了，萨伏依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甚至因为痛苦而显得有点儿扭曲，看起来楚楚可怜。
“老师……”小姑娘有些心疼。
林水天觉得这样干站着看下去不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一场梦下来，萨伏依白痛苦了。
“要塞姬。”林水天轻声问道。“那个声音还有出现过吗？”
“没有了。”小姑娘摇头，刚才被他制止后，那个声音就沉寂了下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告诉我，你想碰它吗？”林水天想了想，指着包裹住萨伏依的黑茧问道。
小姑娘望着这个东西，眼里隐隐露出一些渴望，半晌过后才小声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我觉得有点饿……”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道。“……我好像……想要吃掉它……”
“吃掉？”林水天愕然。
“嗯。”小姑娘摸摸小肚子，有些苦恼。“我感觉那些东西是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好奇怪。”
“那还是先别动。”林水天看着她，不由地陷入了长久的思索中。
“林哥哥，你看。”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水天被小姑娘伸手从思索中拉醒，示意他看萨伏依老师。
女孩身上的深海气息正变得极度活跃，像原子核外的电子一样飞度环绕，突然，它们就好像接收到了什么信号一样，聚集在一起，全都朝着女孩的胸口中央涌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林水天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
随着深海气息的聚集，那个黑色的球茧也逐渐变得淡薄，紧接着，萨伏依的胸口很不可思议地亮起一阵光芒。
“这就是灵纹吗？”林水天眯起眼睛，透过光芒，看到一个玄妙的图案正在那里缓缓生成。
小姑娘微张嘴唇，感觉眼前正发生的事情好神奇，就跟动画片一样。
林水天眼神往上移去，看到萨伏依的脸色已经变得平静了许多，觉醒的最艰难时刻似乎已经过去了。
“差不多了。”
林水天突然伸出左手拉住小姑娘的手，走上前一小步，右手小心翼翼地探向萨伏依胸口那枚正在发光的灵纹。
“林哥哥？”
“别怕，我带你去下一层梦境。”
第五百六十九章 三个萨伏依
萨伏依和机场都说过，觉醒的时候跟做梦很相像。
既然如此，林水天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利用梦境能力进入萨伏依的觉醒状态。
强大的精神力从林水天的指尖流淌而出，涌入萨伏依的胸口，甚至都冲淡了那些漆黑的深海气息。
一种穿越梦境的独特失重感传来，林水天慢慢睁开眼睛，发现面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血色，而且要塞姬也不在自己身边。
“失散开了啊。”林水天四处望了望，这里看起来就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唯一的标志物是远处那个挂在空中的发光图案，它的形状跟萨伏依胸口上的灵纹一样。“那只能去那边看看了。”
林水天抬起脚步，准备朝着那个灵纹方向走过去，但他马上皱起了眉，发现他的脚变得异常沉重，废了很大力气才把脚从地上抬起来。
“重力变大了？”林水天试着抬了抬手，也变得异常费力，不光如此，他还发现有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挤压自己。“不对，应该是这个灵魂空间对我的压迫变大了，察觉到外来者，所以灵魂下意识对其进行反击吗？看来萨伏依内心深处对我还是不够信任啊。”
林水天试着张开自己的精神力，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小罩子，把这个空间施加的压迫力全都抵抗住，身体的那种沉重感觉立刻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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