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上林空
林水天不为所动，精神力继续涌入眉间，灵纹闪耀，身影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你会后悔的！”女孩大声说道。“你不想救人了吗？”
林水天闻言，心神一震，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动作，模糊的身影又变得凝实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要救人？”
“我可是先知，自然知道了。”女孩上下看了看他，恍然大悟。“原来你只是一个精神虚影，怪不得……”
“先知？”林水天皱眉。“先知是什么？”
“真是笨蛋。”女孩一脸无奈，叹了叹气。“喏，你看。”
林水天看过去，女孩微仰着脸，眉心处浮现出一个和他眉心一模一样的花纹。
“你为什么也会有？”林水天吃惊。
“什么叫我也会有？”女孩有些不满地说道。“这本来就是我的，反倒是你……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帕琪娜的味道，她怎么会还活着？”
“你知道帕琪娜？”林水天觉得眼前这团乱麻好像有了点联系。
“那家伙从我这里偷走了我的先知能力，害我虚弱了好久。”女孩点了点头。“然后我就在家里睡觉，要不是你这次跑过来惊醒了我，我估计还会继续睡下去吧。”
“帕琪娜在我家。”林水天迟疑了一下。“这个能力就是她借给我的。”
“难怪……我明白了。”女孩释然。
“也就是说，你是这个灵纹的……主人？”林水天抚摸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花纹，古怪地问道。
“没错。”女孩抱起双手，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跟自己能力相同的异世界人类。“想必刚才就是因为我们的灵纹发生了共鸣，才把你的精神虚影给吸引过来的，不对啊，如果我们在一个位面还说得通，你在另一个世界，单凭精神力跨越位面，这太难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林水天隐隐觉得可能是因为看到预知画面的时候，自己的精神力发生了紊乱所导致的，但他不准备告诉她。
“真奇怪。”女孩觉得费解。”这可是跨界精神交流，你难道献祭了什么奇怪的祭品吗？“
”祭品？“林水天想了想，肚兜应该不算吧？
“其他位面的邪神喜欢用这种把戏。”女孩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厌恶。“一群喜欢血污的怪物。”
“按你说的，你和帕琪娜是仇人了？“林水天试着问道。
“仇人算不上。”女孩摇头。“她就是个可怜的孩子，我能容忍她的这点胡闹，她后来难道觉醒成功了吗？”
“没有。”林水天也不隐瞒。“她失败了，现在是灵魂状态，寄宿在我的身体里。”
“你把她从灵纹中解放出来了？”女孩略一思索，就有了答案。
“嗯。”林水天顿了顿，才问起：“你怎么知道我要救人的？”
“我是先知。”女孩懒懒地伸了个腰。“刚看到你的时候，我习惯性地在心里预知过你的信息，所以就知道了一些，你家的那只小要塞要觉醒了是吧？”
“没错。”林水天点头。“我觉得有些不安，便试着预知了一下她的觉醒结果，但很不好……”
“很不好？”女孩的眼色变得复杂起来。“都是她自己的因果罢了。”
“什么因果？”林水天有些着急。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却不紧不慢地盘起了他的户口。
“林水天。”林水天只好压下情绪，回答道。
“家里有多少人？”
“几百个吧。”
“几百个？大家族么？”
“不，我是一个提督。”
“哦，舰娘提督啊，真是让人怀念的称呼……”
林水天见她有开口讲老故事的倾向，连忙插嘴：“打住，我们先说正事。”
“你就不能体谅一下一个不知道沉睡了多久的深海少女吗？”女孩幽怨地看他一眼。“听我说会话这么难？”
“先说正事，说完了我再慢慢听你讲。”林水天不吃这套。
“万一说完了正事你跑了怎么办？”女孩也不傻。“你只是一个精神虚影，我又留不住你。”
“不是，你非得留着我干嘛？”林水天头疼。“这个世界没有其他深海了？你找她们听你讲故事不成吗？”
“你身上有我的味道，我觉得亲切！”女孩理所当然地说道。
林水天哑口无言，只得叹气坐下来。
“你讲吧。”
第六百一十八章 情字
“你是说，你很早以前就存在了？”林水天看着女孩年轻精致的脸蛋，上面没有留下半点岁月痕迹。
“是啊，很早很早，这个世界，以前并不是这样的，没有这么单调。”女孩低下头，脚尖轻轻踩了踩地上的泥沙。“只是后来因为空间被我们封锁，深海气息疯狂泛滥，侵蚀掉了所有东西，这个世界才变成这样的。”
“空间为什么会被封锁？”林水天问道。
“原因有很多。”女孩伸出手指，卷起一缕漆黑的深海气息。“这个世界看起来单调乏味，但是如果你站在深海的角度看，这里其实并不差。深海气息对其他生命而言是致命的毒药，对我们而言却是美酒与食粮。”
“没有其他种族竞争，资源无穷无尽，这里简直是深海的天堂。”林水天认同，要是深海能像人类那样繁衍，这个世界估计早就被挤爆了。
“但再安逸的环境，呆久了都会腻的。“女孩苦笑了一声。”更何况深海还永生不死，所以后来这里反而变成了折磨我们的囚牢，大多数的深海都选择了沉睡……“
林水天心里突然想到了舰娘，她们也是在虚空中沉睡，直到应召唤而来到另一个世界，这样的情况和深海何其相似！
“但这样有一个好处，能帮助幼小的深海顺利觉醒。”
“这跟觉醒有什么关系？”林水天不解。
“你以为深海的觉醒是什么？”女孩轻轻笑了笑。
“不是把灵纹的力量解放出来，让身体和这份力量融合吗？”林水天反问。
“即是如此，那为什么觉醒还会失败呢？”女孩继续笑。
“因为这个融合的过程会很痛苦，如果撑不住，身体和灵魂就会崩溃……”
“不对。”女孩摇头。“觉醒，其实是一道考验，或者说是一道洗礼。心地越是单纯的深海，越容易通过，反之就越难。”
“要塞姬的心地很单纯。”林水天忍不住说道。
“这不一样。”女孩遥指了一下远方。“这个世界里只有深海存在，所能发生的最恶劣的事情，也不过是被人欺负到大破而已，只要过一两天就能恢复过来，实在是不算什么，所以在这里出生长大的深海，没有什么欲望，她们觉醒时只要抵御这份疼痛就行，而不需要去面对最可怕的心灵之战。”
“欲望？心灵之战？”
“觉醒是为了让我们变得更完美，所以会针对你的弱点来给你考验。”女孩说道。“灵魂的弱点就是心底的欲望，你知道欲望是怎么来的吗？”
“欲望是求而不得。”林水天低声说道。人对某样东西有了需求，但又得不到满足，这就产生了欲望。“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家的那只小要塞，只要享受过美好的东西，就肯定会不可避免地对它们产生欲望，而这些都会变成她觉醒时的阻碍。”女孩颔首。“但欲望也分强弱，告诉我，你预知她未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林水天心里有些堵。“我拿着匕首，站在她面前……”
“居然是你？”女孩有些讶然地看着他。“原来如此，是情吗？”
“我只是把她当妹妹。”林水天涩声说道。
“但这样看来，她可不止是把你当哥哥，她很喜欢你。”女孩摇头说道。“这种情况就比较麻烦了。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她要是能狠心，只要把对你的这段感情斩断就能安然度过。她要是放不下，那就完了。我们当初把空间封锁了，就是为了不让没成年的深海过早接触感情，等她们觉醒之后，倒是无所谓。”
“没有其他办法吗？”林水天盯住她问道。
“办法倒是有。”女孩手指卷玩着胸前垂落的长发，抬眸一笑。“不过你会很痛苦。”
“我要怎么做？”林水天没有犹豫，接着问道。
“很好。”女孩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之色。“你是提督，应该知道该怎么和舰娘契约吧？”
“我知道。”林水天点头，他已经跟小姨子们试过好多次了。
“你需要跟要塞姬契约。”女孩看着林水天年轻的脸庞，心里颇有感慨，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做媒人的一天。“灵魂契约。”
“我试过了，我不能直接跟要塞姬契约。”梦域的能力出现以后，林水天曾试着和要塞姬契约，想把她也带到梦里去跟大家一起玩，他发出了呼唤，要塞姬也接收到了，但最后却失败了。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提督和舰娘之间建立的那种普通契约，而是灵魂契约。”女孩摇头纠正道。
“什么是灵魂契约？”林水天蹙眉，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灵魂契约就是灵魂契约……”女孩想了想，眼前一亮。“我想起来了，灵魂契约就是舰娘口中说的誓约。”
“誓约？！”林水天瞪大眼睛。“那不是只有婚舰才能誓约吗？”
“是啊，没错啊。”女孩轻轻点头。
“可是……”林水天还有点懵。
“有什么可是的，她都这样了，你以为她还会喜欢上别人？”女孩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很可爱地说道。“怎么？觉得我们深海比不上舰娘？”
“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林水天苦笑，深海和舰娘，除了体温和舰装之外，其他区别真的不大。
“那就行了。”女孩拍了下手，很满意。“只要你们两个有了灵魂契约的羁绊在，那她的觉醒基本就没问题了，到时候她遇到下不了手的情况，你就帮她。”
“就这么简单？”林水天有些不敢相信。
“你觉得简单？”女孩诡异地笑起来。“有灵魂契约在，她觉醒时受到的任何痛苦，你也会感同身受。”
“就这样？”林水天依旧面不改色。
“你不怕？”女孩奇怪。“你应该知道深海觉醒时的痛苦吧？”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林水天摇头，只是这样说一句。
“哦？还有这种事？”女孩又对此有了兴趣。“给我说说。”
“今天没时间了，就不说了。”林水天在此已经逗留了一阵子，问题也得到了答案，是时候回去了。“我要回去了，不然家里会担心我的。”
“就走啊？”女孩明显有些不舍，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其他世界的有趣人类，而且身上还有自己的味道。“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过两天吧，等要塞姬的事情圆满解决了，我就过来谢谢你。”
“那说好了啊。”
“嗯，对了，你的名字？”
“你叫我先知就好。”
“不好听啊，你的真名呢？”
“真名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知道，你难道想娶我吗？”
“咳咳，那算了，再见。”
第六百一十九章 誓约的强大
精神一阵恍惚，眼前的漆黑飞速褪去，林水天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逸仙的小木屋里。
重庆正坐在他对面，女孩两只手支在桌子上，手掌撑着下巴，安静地看着他。
“重庆，你来了。”林水天揉了揉额头，心神感觉到一丝疲惫，果然如帕琪娜所说，预知的能力对精神力的消耗很大。
“提督怎么跑到这里来睡觉了？”重庆好奇地问道。
“我来这里拜神，只是心里觉得有些不安，就试着预知了一下未来。”林水天诚实地回答。
“预知未来？”重庆想起了以前半仙的事，忍不住笑起来。“提督你又找了铜钱吗？”
“不不不。”林水天也笑。“我现在技艺大成，已经不需要用到铜钱了，你不信？我给算算。”
“好啊。”重庆手笑眯眯地说道。“那你给我算下，我现在来小竹林干嘛？”
“简单。”林水天眼里微微闪过一丝光亮，心里便已知晓。“你来砍竹子的。”
“提督乱猜的吧？”重庆讶异。“然后呢？你知道我砍竹子要干嘛？”
“拿去做竹筒饭。”林水天高深莫测。“对吧？”
“提督刚才难道在装睡？”
“没有啊，我这次真的是算出来的。”
“我才不信，肯定是偷偷给逸仙发心灵讯息问来的。”重庆怀疑。
林水天好无辜，把自己额头前的刘海撩起来给她看。
“你看这里。”
“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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