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史尔特尔 第112章

　　炎发的少女，微微一滞——她还真没想过这方面的内容。

　　“呃……按顺序？”她有些不确定地说道，然后又想到泊尔塞福涅先前说的话，于是便又立刻改口。“按我的心智和认知？”

　　“正确，按你的心智和认知。”紫发的博士点了点头。“在过去，你的心是一个独行者的心。所以你所抵达的世界，都是未曾被其它旅行者涉足过的世界。你的旅途，也一直都只有你独自一人。然而现在，你却不再封闭，不再独自起舞。那么，当你在前往梦界会带上同行者的同时，你所抵达的梦界，也将包括被其它旅行者涉足的世界了。”

　　“洛斯里克是你变化之前就去过的，所以它也是最后一个你在那里没有遭遇突发状况的。而在那之后，提瓦特，弑神者地球……你就没发现你在那两个世界里的遭遇有些微妙的与众不同？”

　　史尔特尔小姐，垂下眼帘。

　　不同……呵，的确是不同。弑神者世界中出现了两位异界来客，那一抹灭世的星辉，以及立场不明，但肯定也是旅者的风见幽香。而提瓦特……那些丘丘人，那些大地深处的奇异脉动。玉衡星那模棱两可的态度和风神对自己这外来者的不合理戒备……果然，提瓦特大陆上，也先自己一步，迎来了异域的力量么？

　　但是。自己已经处理好了弑神者地球的事。结局不说很好，至少所有人都能笑。可自己仓促离开的提瓦特大陆……

　　“不用担心提瓦特大陆，我做了安排。”泊尔塞福涅，在这只红毛露出软弱表情之前先一步说出了安抚的话。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眸。“精神植入，就像是我在先前对塔露拉和阿丽娜所做的那样。我在离开提瓦特之前，对酒馆里的一个女招待植入了自己的念头。而若是不出意外，她会在一段时间内逐渐获取我的思维方式，或者，成为另一个我。”

　　“我会处理好那里的问题……如果你在接下来的某一天又一次抵达了提瓦特，那么在回返时那个我会被你回收。释放那个被植入者以自由。而如果你没有再度抵达提瓦特，那便说明那个世界的危机已经被‘我’所解决。那么，以一个少女的知性作为祭品，换取一个世界的和平安定，我觉得这是一笔非常划算的生意。”

　　她仰起头，看向自己唯一认可的同行者。

　　然后史尔特尔小姐在她的脑门上轻轻地弹了一下。

　　“下次再做这种事，要和我说。哪怕事前不能，事后也要告诉我。”

　　她的动作和态度让泊尔塞福涅配合地揉了揉脑袋，撅起嘴，露出委屈的神色。

　　“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

　　“你并不受我拘束，控制。泊尔塞福涅。”史尔特尔小姐，轻轻抚弄着罗德岛博士的柔顺发梢。“你是我的同伴，我想要保护的人，我想要照顾的人。你若犯了错，我会和你一起承担后果。你若是有所收获，我会和你一起欢欣快乐。”

　　“如果你感觉不到快乐，那我就代替你那一份去欢歌，去庆祝。而无论你所行之路是正确抑或谬误，我都会和你一同。”

　　她的言语发自内心，真切而又诚挚。

　　而面对着她的目光，即便是血冷心黑如泊尔塞福涅，也下意识地将视线偏转。

　　“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泊尔塞福涅，似乎是有些局促。她站起身，领着史尔特尔小姐朝着另一个方向走。

　　她是在害羞吗？——有短暂的数秒钟，史尔特尔小姐心中有着这样的想法。她几乎都要忍不住再出口捉弄，或者动手欺负一下这个难得露出逃避姿态的罗德岛博士。然而就当她正准备做出相应行动之前，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前进的方向，似乎有些眼熟。

　　——这是……通往废弃城区，斯卡蒂的仪式所在？

　　“泊尔塞福涅……”她下意识地开口。“我们这是……？”

　　然后她便立刻获得了一个确切回答。

　　“嗯，你猜得没错。”紫发的少女博士，语气恢复了平淡镇定。

　　“是斯卡蒂。”

　　…………………………

　　近期可能会更新额外的记忆碎片，不计入更新

第一百五十四节·在这物欲横流的世界……

　　斯卡蒂……

　　从现实层接近废弃区，映入眼眸中的是和数小时前没有多少区别的城市废弃区。斯卡蒂就沉眠在层层石土的覆盖之下，而许多无人机在附近盘旋，监视并控制着这里的一切可疑或者不可疑的物件。

　　泊尔塞福涅已经掌握了神格的用法，她只是伸出手，以她为中心的百米地块便被黑暗所覆盖吞没。

　　黑暗显现，消失，其表现形式为某种质能转换类的源石技艺。而当所有的质转化为能并被泊尔塞福涅所汲取转移之后。斯卡蒂正上方的非天然密室便就此消泯，白发红眸，但却并未睁眸的阿戈尔人，便也因此而暴露在天光之下。

　　斯卡蒂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外表看上去没有，面容恬静，神色从容，身上萦绕着的气血也一如既往地充盈旺盛。

　　“她……？”史尔特尔小姐，恰到好处地表露出了自己的疑惑。

　　“她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她知道泊尔塞福涅会给自己解答。

　　“你太强了。”罗德岛的博士解释道。“走兽所能够看到的水洼，在太阳将视线转移过来的瞬间便会蒸发。你看不见异常，是因为你的存在感相对于这些异常而言实在是太过强盛了一些。除非你能够无时无刻地控制住自己身周逸散出的每一丝能量和影响，否则你在这些特定的场合内注定一无所获。”

　　“呃……我的错？”

　　“又不是你的责任，如何是你的错？”

　　紫发的少女微微摇头。抬起手，打了个响指，一圈实质的振波便扫过沉睡中的斯卡蒂和斯卡蒂周遭的环形仪式。而伴随着她的动作，一圈淡薄的，像是黑色烟雾一般的诡异痕迹在大气中一闪而逝，并在史尔特尔小姐下意识地看过去——或者说将要看过去之前完全蒸发，然后一点都不剩下。

　　史尔特尔小姐没看到它。

　　但泊尔塞福涅提前做好了准备——她所控制的大量无人机早就将这周遭的一切进行了完全彻底的监控。换而言之，便是全方位的实景立体摄像。

　　“如你所见。这就是你所疏漏的东西。”泊尔塞福涅，展示并且讲解。“你看不见，是因为你太强而它太弱。然而它的弱只是相对于你而言，对于这片大地上的芸芸众生。这一类事物依旧是可怕而恐怖的威胁。”

　　“当然，我不计入芸芸众生之内。所以不需要为我操心。”泊尔塞福涅补充了一句。“弱一点也有弱一点的好处。我特意停留在这一阶段，好保留我在这低层次时能够运用的观念和视角。”

　　她看见史尔特尔小姐张了张口，眼眸的深处辉光，似乎有些繁复。

　　——是我的错吗？

　　——是因为我……太过于注意大局而忽略了细节？

　　“无需多虑，史尔特尔。这一次的情况比较特殊。”

　　“某种不知名的……大概是和斯卡蒂的种群有关的黑暗力量困缚住了她。而她之所以被困缚住是因为她的意志离开了她的躯壳。脱离了你的庇护。所以这些……黑暗，你看不到。因为它们就像是投射在水面上的影子。你的力量会将水蒸发，会将影驱散。但影子的源头却依旧存在，因为它距离你的距离实在太远。”

　　她解释着，安抚着。

　　“这是特殊状况，若是在平常，若是斯卡蒂跟随在你身边。那么这一些邪恶黑暗都会在显露出敌意的瞬间被你所自然逸散出的意志和威权彻底驱散——你就是她的太阳，而她因为主动离开太阳的照耀，才失陷于黑暗。”

　　于是史尔特尔小姐恢复了冷静。

　　闭上双眼，轻呼吸，然后慢慢睁开。

　　“该怎么做？”她问道——而且她也相信泊尔塞福涅肯定已经设计出了合适的解法。

　　“换一个新的视角。”泊尔塞福涅，平静地回答。“我有一种预感，我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些……不知名的怪异并非是完全冲着斯卡蒂来的。它们另有目的，虽然其真实目的姑且还不明晰，但我向来习惯将危机掐死在最初始的环节里。”

　　“……星嬗？”

　　“有可能，但不可太过于确定——史尔特尔，你还记得如何进入意识帝国吗？”

　　“呃……闭上眼睛，想着要去就可以去了？”炎发的少女，略微有点疑惑地眨了眨自己的眼。“还是说需要什么复杂操作……？”

　　“…………”泊尔塞福涅似乎被噎了一下。

　　“大力出奇迹，果然，是你的风格。”她的停顿只有一瞬，然后伸出手，调动冥后神格所能够支配的黑暗在空中布置出一层源石技艺的模型图。

　　“但很遗憾，我不太明白这种方式的力量运作。所以我也无法对其进行有效的改良并修正其功效……抱歉，在我弄明白你那种力量运作方式之前。你还是得学习我当前所设计出的这一种。”

　　模型的构造很清晰，但并不复杂——至少对史尔特尔小姐来说并不是非常复杂。

　　她伸出手，触碰。几万个符文相互交错勾连而成的技艺结构便倒映在她的眼眸之中。抬起手，指尖便呈现出了一团辉煌的微光轮廓。

　　“我将这称作是【降格同步】。通过它，高层次的生命可以暂时性质地降格并和低层或者平层次的生物完成意识认知的同步。换而言之，你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进入她人所能窥见的意识帝国领土，当然，你在那里面发挥出的力量也会降格。除非你解除这份秘术的约束。”

　　“呃……类似于变小药一样的东西？”史尔特尔小姐，想起了以前玩过的一些游戏。通过饮下特殊的药剂而获得变小的能力，从而能够进入一些隐秘的房间但在变小的同时也将失去正面战斗的能力……之类的。

　　“你可以这么认为，史尔特尔。”泊尔塞福涅，点了点头。然后捧起史尔特尔小姐那释放着微光的手，将它放到自己的胸口。“现在，对我使用吧。同步我所我能够窥见的意识帝国领土——这是最好的演练方式。”

　　指尖传来微妙的触感，有那么一瞬间某人蠢到了把泊尔塞福涅和防火女在这一层面上做比较的程度——好在这只蠢货至少还没蠢到将自己心中的刹那思想说出来的程度。

　　“呃……”她下意识地想要收手，但却被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变得很大力的泊尔塞福涅给按住。“……非要这样……这种姿态不可吗？”

　　“心脏和大脑是思维在概念上的汇集地。但是大脑有头骨保护，心脏的外部肋骨却存在疏漏——所以你如果想换个方式，那么就得将你身体的一部分置入我的口中——我倒是不怎么介意，但你期望那样做吗？”

　　泊尔塞福涅的视线，微妙地偏移向下——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的目光要朝下！

　　“……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于是某个愚不可及的家伙猛地抖了抖。努力张开的五指，随即小心翼翼地放松。

　　触碰，而后，万物变转。

　　废墟的城市像是碎裂的镜面一般支离破碎。其隐藏在幕后的真髓随即显化于潜入者的认知之中——碎裂的镜子之后，还是镜子。而无数的镜面，构筑成了水晶一般的绚烂迷城！

　　一座镜面之城——尖锐的水晶碎片从镜的表侧升起，刺入天空。像是如同树丛一般万千林立的森冷之剑。而镜面的里侧，则是一座倒影的城市，以及无可穷尽的虚幻和迷雾。

　　据说，每个人所见的意识帝国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倒映出其人本身的内心。

　　那么……

　　——泊尔塞福涅的内心世界，是这样的吗？

　　心念转动。然而在下一刻，这镜面与水晶所构筑成的另一个世界却又在清脆的裂鸣声中支离破碎。让现实层和意识层再度交叠。

　　她回到了现实的世界。

　　“看来你一学就会，史尔特尔。”现实层的泊尔塞福涅微笑着回答。“就如同我所预料的那一般。现在，我们可以进行下一个环节了。”

　　视线偏移，斯卡蒂身周的环状仪式没有被破坏但却出现了一个豁口。

　　一个再明显不过的暗示……或者说明示出现在了史尔特尔小姐的认知之中。

　　她看了看自己那依旧散发着源石技艺光辉的手。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她看了看手，又看了看盘膝坐在环状仪式正中的斯卡蒂。视线很是小心地，在斯卡蒂那汹涌的，明显超出规格的胸脯上一瞟而过。

　　“你可以选择不管。”泊尔塞福涅，语气中有着微妙的威胁。“你可以相信这只阿戈尔的生命力……或许她能够自己搞定呢？或许她只是丢个半截身体，失个忆，发个疯呢？”

　　“还是说，你想把问题丢给我，或者希望我再回溯一次时间？”她在‘再’的发音上，稍稍咬重。

　　史尔特尔小姐，咽了口唾沫。

　　事态……变得严峻起来了啊。

　　而她并没有多少时间去犹豫思索。

　　………………………………

　　看了看游戏内公告……我人傻了。神特么联动120井，还保五星……鹰小姐你搁这做慈善哪？

第一百五十五节·其实并没有什么温度

　　斯卡蒂的战斗力，是泊尔塞福涅的五倍。

　　史尔特尔小姐在屈从于现实之后，不得不承认了这一对泊尔塞福涅恶意极大，但后者却似乎全然不在意的事实——她努力地不去思考手上传来的触感，柔软，弹性，凸显——她尽可能地不去思考这些东西，然而源石技艺的运作却又要求她集中注意力。

　　“意识帝国的时间和现实虽然不是完全同步，但却没有太大的差距——为了及时将斯卡蒂寻回并发掘出幕后真相。这次行动我会和你一起去，史尔特尔。”

　　泊尔塞福涅在她的耳边说道，然后将自己的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很好，这下子想不感觉清晰都不可能了——少女的心中，浮现出了无奈的想法。

　　——希望斯卡蒂醒来之后不要把我剁了。装碎片太难，要只是单纯被打一顿，我大概还是能够接受的……大概。

　　下一刻，空间的结构便再一次地转变，意识层上浮，现实层沉降。

　　出现在史尔特尔小姐眼中的，是一座建立在荒野上的石骸城市。许多粗壮而古朽的石柱从地面上升起，历经风霜，锈迹斑驳。而这些石柱相互耦合，构建成街道和群落。隐约之间似乎和现界的切尔诺伯格有些相似，但看上去却更加古老。

　　这不是现代人的都市，这看上去更像是古老的迷城。然而这古老的迷城却又和现代的都市大致相仿。那么最终的结论便是——

　　“这里，是古代的切尔诺伯格？”史尔特尔小姐，喃喃说道。

　　“或许是，但也有可能是斯卡蒂认知中这座城市应该有的样子。”泊尔塞福涅的形体出现在她的身周，看上去似乎和现实层的她没有多大差异。

　　不，有，她看上去要更加虚弱，弱小。比起现实层中那位通晓几乎世间一切源石技艺的顶尖术士大师，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寻常的，普通的战斗术师。

　　她被削弱了——或者说她在这里只能够发挥出这种程度的力量除非她结束降格。而在这里被弱化的，自然也并不止她。

　　史尔特尔小姐感知得到火炎仍在自己体内流淌，自己依旧能够唤出莱万汀。但自己身周的空间结构却脆弱得宛若威化饼干和锡箔纸拼接而成的楼房——自己并未受到限制，但在这里所能够使用出来的力量再强也无法超出自己作为雇佣兵的那个层次。否则自己就将破格，回返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充满迷雾，废墟，以及血肉畸变生物的意识层上。

　　她在那一层，看不到斯卡蒂。只能够隐约看见斯卡蒂离去的痕迹，以及一道模糊不清的通往现实层的门。

　　然而在这里……

　　“地上有她的脚印。”

　　视线偏转，原先斯卡蒂盘膝坐下的地方有一排清晰的脚印朝着外侧延伸，而在那一重环状的仪式圈处，却而代之的却是一重光洁，古朴，有着许多精美装饰和雕纹的，怎么看怎么和阿戈尔种群密切相关的门户。

　　——有趣，在我的意识层中。这扇门户是以最为简陋的符文形式存在……若是我仔细回忆那段记忆，或许只需要一小会儿我就能够学会深海猎人的意识帝国潜入技艺。唔……原来在我的意识层，事物会彰显出其本质而不会被外饰伪装么？

　　——不，不像，我可不觉得这座城市的本质是一堆废墟。然后所有的活物都是宛若失控基因工程搞出来的怪异……应该只是认知层面不同所导致的差异吧。等这里的事情结束，再去问泊尔塞福涅就是了。

　　思考在脑海中运作，一瞬既过。视线沿着脚印的痕迹延伸，目光的尽头便是这石之城外荒原的尽头。

　　“我们要跟着脚印走过去吗？”她歪了歪头，问道。“就我目测而言，沿着脚印一直往前走的话，或许我们要在这里走上很久。”

　　她询问，然后立刻就获取了答复。

　　“想象力，史尔特尔，你得调动你的想象力——这里虽然不是你的意识层，但你依旧可以运用那些在你的意识层内曾经用过的技巧。”

　　泊尔塞福涅，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