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史尔特尔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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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于大地的另一端。

　　庄严的门被由外向内推开，黄昏的光辉透过数米高的门扉射入静谧的神圣大殿。于封闭的高台之上，闭目祈祷的病弱王子抬起眼帘。

　　他看见高大魁梧的近卫队长在大殿中央单膝跪下，听到铠甲摩擦碰撞的声音，闻到了从铠甲缝隙间流下的血。

　　浓郁的血，新鲜的血。

　　王城内本不应染血。

　　“殿下，书库的贤者们计算出了苏醒薪王的名讳。”近卫的语气沉闷，宛若钟鼓。

　　“留下名单。”王子的声音温和，但却不容拒绝。

　　“殿下，王城外的战事……”

　　“你可以走了。”

　　双方的对话简单而且直接。而近卫的动作中却略有愕然。他甚至僭越地抬起头，朝宫殿内的高台上张望。然而他最终却一无所获，只能够留下一份文书，然后黯然退下。

　　厚重的门再度合拢，而黄昏的色泽却仍旧在大殿内蔓延。伴随着一道骤然展开的纯白奇迹法阵，地上的文书便从空间层面上被挪移到了高台上王子的眼前。

　　眼前，眼前三尺。

　　无形的力场包裹着文卷，将它伸展的同时又将它隔绝，而当文卷上的字迹映入阅览者的眼眸之后，高台之上有着轻笑呈现。

　　“果然如此。”俊秀的年轻王子，发出感叹。“沙力万的野心一如既往，毫不掩饰。”

　　话音刚落，另一个刚强声音便从高台侧面传出，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另一位相貌英武的王子便从阴影中走出。

　　洛斯里克，洛里安。未曾继位，不是薪王也不是人王的双王子，聚于一堂。

　　“他唤醒了哪几位薪王？”洛里安的声音蕴含磁性，他带着一柄沉重且华丽的剑。

　　“最不可能去传火的那几位。”洛斯里克轻声冷笑。

　　“埃尔德里奇，白教的圣者。幽邃教会分支所供奉的薪王——他在成为圣者之前不过是个以人为食的罪人。若非哪一届传火季既没有合适的王子也没有合适的英雄，也轮不到他因步入初始火炉而为圣。它不过是白教的傀儡，沙力万可以随意地控制它。”

　　“法兰的不死队……啊，这些勇武的不死战士固然值得钦佩。可传火季已经错过了两次，法兰灵庙下被镇压的深渊早已蠢蠢欲动——它们是不死人，而不死人的执念远高于世人所认同的传统和公正。它们只会镇压深渊，根本就不会离开灵庙。”

　　“尤姆，罪业之都的巨人之王。虽然罪业之都早已失落，但我还记得尤姆在登上薪王王座之前。他所一心期望的便是镇压那焚毁旧都的罪业之火——它和不死队其实没有多大的差异。除非罪业之火熄灭，否则它不会远离旧都。”

　　“哦，还有一位比较有趣的人选——来自矮人国度的鲁道斯。这位王的国度早已覆灭，倒是有可能传火，但就凭它一个矮人。它又能够传得了什么？”

　　洛斯里克挥了挥手，记录着薪王名单的文书便化作乌有。

　　“而第五位，就是我……啊，沙力万。你想要将传火的荣耀从王室手上夺走。你想让白教成为永恒统治大地的神权国度。为此你甚至不惜搅黄第三次传火季，也要让整个世界站在你那边都对我们逼迫。但是我偏不让你如愿。”

　　“王城内的人心已经有些不稳了。”洛里安王子沉声说道。

　　“我知道，王兄。我都知道。”而洛斯里克伸出手指，一道又一道的奇迹法阵便也就此展开，呈现。将洛斯里克的诸多战场映入眼中。

　　他看到了杀戮，看到了战争。看到了骑士们在平原上相互厮杀。看到了士兵们在城墙上殊死搏斗。他看到如同野兽一般的征战骑士带着寒冰突入阵线，掀起腥风血雨。看到驾驭着飞龙的骑士们撕裂苍空，朝大地上投下怒火和雷鸣。

　　他喃喃道。

　　“我知道，而且我早就做好了准备。我们还有葛慈德，还有羽翼骑士。哪怕人心浮动不稳，我们也可以坚守到最后一刻——你会和我一起吗？王兄。”

　　“我会陪你到最后一刻，洛斯里克。传火早已不是荣耀，而是诅咒。我们会在这里断绝这份诅咒。”

　　“没错。我们会断绝这份诅咒。断绝它，应当断绝。”稍微年幼的王子轻声说道，他重复了好几遍，似乎这能够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王兄，你还记得小妹吗？”

　　“记得，她遵循传统，在祭祀场担任初代薪王的防火女。”洛里安的语气中染上了一小抹疑惑。“她怎么了？”

　　“我有不安的预感。”洛斯里克轻轻按住自己的胸口。

　　“沙力万不足为惧，他背后的神也不足为惧。但传说正在应验，古老的预言纷纷获得了验证，如今我们，以及沙力万已然将传火的仪式逼到了最后一刻。而若是按照我的预感。那我们便将面临最后的考验。”

　　“……她会苏醒，她会到来，而我们将要面对她。面对最终的审判，最后的试炼，最末的磨难。”

　　“我们……不，这个世界将要面对她。”

　　“将要面对……史尔特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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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三千八百……我真该多写几个字凑够四千的_(:з」∠)_

　　以及，友情PY一本书——《人在崩坏，刚下型月，科学上帝》

　　写得很不错呢，可以一观。

第五十一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我们离开后，祭祀场就放在这里不用管吗？”

　　离开之前，史尔特尔向防火女问道。她在门口喊上了叶莲娜，然后早已准备完毕的小兔子便加入了她的队伍。

　　而防火女只是微笑着看着她，以及她手中的螺旋剑。

　　“和您比起来，祭祀场无关紧要。因为螺旋剑在您手上，无论您在哪，都可以用它开启前往初始火炉的道路。”

　　原来如此——史尔特尔点点头。她曾经使用过螺旋剑，自然是知道这把在她手上是武器，在别人手上只能是仪式用具的物件到底有着怎样的功效。不过一万多年下来，初火的运用技术居然还是没有什么改变，这一点倒是让她稍稍有些吃惊。

　　有些怅然。

　　“会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变化吗？”她问道。

　　“会，小姐。无论是大书库的贤者们，还是教堂里的先知们，他们在相互交战的同时也必定会保持着对传火祭祀场的监视。他们能够容忍螺旋剑安置在这里，是因为他们还没能够分出胜负，也因为这是传统。而一旦我，或者其它任何人离开祭祀场。密探们便必然会发现这处区域的端倪吧。”

　　密探，史尔特尔知道这个职业，也知道以这个职业命名的魔法。那是能够消去声音和移动痕迹的藏匿手段。若是再配上乌拉席露的光魔法，那么即便是她也无法在短时间内便发觉远距离处的端倪。

　　至少现在的她不能。

　　“你的意思是他们能够用法术追踪到我们？”她觉得自己或许很快就可以开始工作。

　　然而并不。

　　“并不是那样，小姐。”防火女解释着，引导着两人走向祭祀场的外侧广场。被倒栽葱的可怜灰烬古达正安静地待在那里，而一路上到处都是被史尔特尔斩杀的，在不久前被钟声唤起的朝圣者尸体。

　　灰败，狰狞，不详的气息缠绕盘旋。宛若诅咒——不，那就是诅咒。不死的诅咒纠缠着这些失却知性的亡骸。不需要多久，它们就会再度苏醒，而死亡的循环又会继续。

　　叶莲娜盯着那些苍白的活尸亡骸，眉头皱起——她在抵达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看到这种明显的恶意汇集体。这来自时代更迭的旧日憎恨……

　　这让她感到有一些不适。但是她忍耐住，并且努力地适应。

　　而防火女在不动的古达旁停下脚步。继续解答。

　　“火焰的法术是无法对我，以及我身边的人进行追索的。因为我是防火女，有影响火焰的能力。密探们除非亲眼目睹，亲身跟随，否则绝无可能追寻到我们在这片大地上的踪迹。他们只能够意识到有人离开，然后他们会派遣人手查探。”

　　史尔特尔看向古达，看着防火女轻巧地捡起古达的战戟，然后将它放到这个钢铁巨人的手上。

　　“看来你有相应的准备。”——她一直没问关于古达的事和防火女的战斗力。

　　但是防火女看得穿她的心——那一部分不做掩饰的心。

　　“是，小姐。十数年前，英雄古达传火失败，他在自责之下死去。但却又因初火的衰微而以不死人的身份再度苏醒。然而他却并不是纯粹的不死人，某些……疾病，污染了它。让它化作无理智的狂兽。除却传火的执念以外，他所剩下的便只有战斗和杀戮。”

　　史尔特尔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那是深渊，是人之脓。是初火衰微时的人性异变，是失控黑暗之魂的显现。火焰越是黯淡，这些东西便越发强盛。而等到不死的诅咒大规模爆发的时候，这些东西便会将这个凡人所居住的世界彻底席卷。

　　“这是王室所犯下的错误，所以王室的选择是尊重它的遗愿——虽然它已经失去了容器的资质，不再能够传火。但是它却可以镇守在这里，对每一个试图踏上传火之路的未就职薪王进行考验。”

　　她的指间散发出璀璨的光辉，两重对称的金黄奇迹法阵随即便在她脚下和灰烬古达身下同步的展开。

　　“只有击败古达，才有资格登上王座。而击败它的人也必然会带走它的灵魂，那么等效视之，传火的荣耀便也有它一份。”

　　防火女，轻声咏唱。

　　“醒来吧，祭祀场的看守者，继续你的使命，坚守你的职责。直到约定抵达的那一天。”

　　而伴随着她的咏唱和一侧叶莲娜的轻呼。死去的亡骸重新活动，沉睡的巨人再度苏醒——它拿起长戟，头盔下有着红光闪现。而它那无机质的视线扫过防火女和史尔特尔等人，便仿佛完成了某种验证识别一般，就此对她们视而不见。

　　它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祭祀广场的最中间，不再活动。

　　于是防火女朝史尔特尔微微欠身。

　　“请恕我僭越，小姐。我擅自地代替您应许下了它的命运。若是您能容许，请在您决意前往初始火炉的时候，来这带走它的污染灵魂。”

　　史尔特尔点点头，她对这种事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古达的执念如此，回归初火是他的荣耀，也是他的心愿。

　　“那么我们最后还需要处理一点小事——”防火女转过身，看向站在一边，已经适应了那些活尸以及活尸身上诅咒的叶莲娜。

　　“叶莲娜小姐，您以前，曾经有过传送的经历的吗？”

　　叶莲娜看向她的目光，一脸茫然。

　　“我明白了。”防火女点了点头。“接下来，我会带着小姐和您的同伴一起传送到距离祭祀场最近的薪王附近。还请您稍微照顾好您的同伴，因为传送的仪式对于没有经历过它们的活人来说……不太友善。”

　　而下一刻，一圈金色的奇迹辉光覆盖了三人的脚踝。还未等叶莲娜问出‘什么叫做不太友善？’这句话，那迸发的光便掩盖了这里的一切。

　　M78星云 756365104

　　光芒敛去，人的形体消逝无踪。

　　而在数十秒之后，在传火祭祀场周遭的山峦和丘陵之上，先后爆发出了不止一处的灵魂力量。

　　它们是信使，它们前往四面八方。

　　它们将祭祀场上所发生的异变，宣告给这个世界。

　　…………………………

　　史尔特尔睁开双眼。

　　她感觉到防火女推了自己一把，她也还记得防火女刚刚才和自己说的话。

　　于是她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因传送而平衡失调，面色发白的叶莲娜便倒在了她的怀中。

　　原本或许能够自己站稳的少女这会大概是不会再有一点力气。而当温香软玉入怀的时候，映入眼眸的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林间。

　　她看到许多十字和弯月复合的仪式柱，听到林间响起的淅淅沥沥。而从远处，隐约有着狼的嗥叫撕裂苍空。

　　狼嗥。

　　狼的声音，具有指向性。

　　狼注意到了她们，正如她在狼的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也同时看到了它。

　　“这里是法兰的树林，小姐。”防火女朝她解释。

　　“法兰的薪王很少，而最有名的那一位，或者说那一群，便是被世人称作不死队的战士队列——如无意外，它们，便是有幸面见您的第一位薪王。”

第五十二节·谜语人滚出泰拉！

　　严格来说，这有点超出史尔特尔小姐的计划。

　　虽然她早就知道黑暗之魂三的世界观中有着挪移空间的奇迹，但她却是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就这样一步从传火祭祀场被挪移到法兰的森林里。

　　——在前世彼界的游戏中，高墙外的主祭艾玛能够将灰烬从罪业之都或者亚诺尔隆德径直挪移回洛斯里克。而我眼前的这位防火女背景复杂，有着类似的权能并非无法想象。

　　——但这太快了。无论是对我，对叶莲娜，还是对这个世界来说，都太快了。因为就目前来看……我……

　　她仰起头，看向森林的深处。战士间的感应让她察觉到了至少四十股和此刻的她同样强盛的气息。那想必便是将将苏醒，在仪式的加持下回复了全盛实力的薪王不死队。而除却它们之外，还有另一股兽性的意志在这片森林中盘踞。

　　法兰的守护者，一头古老的巨狼。虽然在游戏里没有什么相应的表现。但根据法兰不死队‘分享狼血而立誓’的传统和他们那脱胎于群狼狩猎的法兰剑术。则足以证明那只在游戏里只会趴着接受贡品的老狼至少在规格上和薪王等齐！

　　而将这些要素汇集为一，其最终的结论也就变得清晰。

　　史尔特尔，陷入沉思。

　　——好吧，我承认。我打不过。至少现在打不过。

　　少女的心中略显纠结——因为即便是在她上一次过来时所构思的激进策略中。她也是有好好地规划路线，打算先在高墙这种低级区里发育一波然后再去开boss的！可防火女这是在搞什么鬼？真把她当战神啦？可自己就算过去真的是个战神，现在等级也已经随着初始火炉中的漫长岁月而掉光光啦！

　　有些尴尬。

　　但尴尬也不是没道理的。

　　毕竟防火女先前那一通吹捧下来，简直就要把她史尔特尔当成正牌的灭世火巨人来顶礼膜拜了。那么在她眼中，自己这个专业工具人本来就应该是所向披靡，无所不能，只要吹口气就能够决断这个世界的现在和未来的吧。哪怕她亲自感受过自己的体内的火焰，她大概也会认为是自己隐藏了实力或者她自己眼力浅薄罢！

　　淦！

　　这样要怎样才能够收场！？

　　史尔特尔的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心中对防火女难免有了一点埋怨，但却又立刻便被她给掐灭在了苗头里——她能够感知到防火女护眼罩下的期待和仰慕。能够感知到勉强恢复了状态的叶莲娜眼中的惊讶和好奇——她感觉自己正在被人关注，而有些奇怪的，她并不想辜负掉这一份关注。

　　若是在过去，哪怕是在昨天。她都会直截了当地说自己打不过，然后要去低级区重新刷怪练级然后处理掉所有问题。然而现在……

　　现在……

　　——真奇怪，为什么在这时候直言放弃，会让我感觉有一点点的不甘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