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泡面加蛋
弑神要塞的边缘，身体不同程度变异的战士们穿着暂时亮起光芒的魔动盔甲，看着向他们袭来的黑天使军团，罗杰腰间的利刃：
“没有虚拟法神，但我们也是这宇宙强大的战士，我们的躯体才是真正的要塞！现在敌人来了，你们要怎么办？”
“杀！”
整齐划一的回答，回荡在空旷许多的要塞。
兵线接线，古老的夺城战绞肉机开始了。
“虽然回到了诸神擅长的版本……但这也是朕擅长的版本啊！”
永夜女皇的身影，也出现在要塞最前线，手里握着一个小巧的、闪烁着奇特绿光的魔方。
那是纳莉奈儿给她的最后礼物。
直到现在她明白，它为什么叫第25号宇宙了。
因为那里面就是一个独立的宇宙。
第283章 她张开两界之壁
这是一场真正魔法世界，回归中世纪的战斗。
魔晶机械全部瘫痪，普通士兵外挂的虚拟法神自然也没有了发生效果。
魔法工业化的劳动成果好像一夜回到了解放前，大家又恢复了集群冲锋、靠着职业和技能书写正与邪的史诗。
可实际上，存在过的东西自然会留下痕迹，魔法工业化生产带来的丰富物资，大量的装备，对普通职业者实力提升的加速。
而天才更是得到了资源集中，在各种研究成果的辅助下，针对性地强化利用自己各种能力，使现在的自然选择阵线挡住了神灵联军的进攻。
“我们的非凡不止是外物，不止是机械，更重要是我们共享着知识，共享着经验，共享着我们为之战斗的理由！”
“在这一片充斥着黑暗和绝望的战场上，每一位坚守岗位的士兵心底有种种情绪，唯独没有迷茫。”
“可能我们会失去生命，可能我们无法胜利，但我们知道战友的每一声呐喊，都不是为了贵族的荣耀，不是为了神灵的不朽，而是为了我们自己。”
“坚持住，兄弟们，也许这不是敌人的最后一次冲锋，但第六五七团只有还有一个人在，就不会让他们跨过我们的防线！”
“最后一段话……送给我的孩子们，希望你们长大时，这个世界永远不再有战争！”
一处被炸毁的城墙废墟下面，满身血污的男子对着拟魂手环，记录自己最后的遗憾，然后握紧手里魔晶手雷。
在刚刚的战斗间歇，他已经把战友尸体上携带的所有魔晶手雷全部收集起来，堆在身下仿佛一座小山。
他就坐在上面，盯着灰色翅膀的天使带领圣灵，从缺口往出去，默默倒数。
轰！
第六五七团最后一名战士，以恐怖的爆炸，向敌人发起了最后一次反击。
……
……
城墙上，要塞外，工厂内部，普通的小巷子里……
弑神要塞的外部防御已经崩溃，因为重型武器几乎全部瘫痪，以人命为代价冒险其中，大多也没有取得什么好效果，只是炸伤更多自己人。
但是自然选择阵线的士兵没有放弃尝试，他们仍然在尝试所有的方法，搬到这个负魔素为主的时代，试图丰富自己的作战手段。
这种尝试非常野蛮，根本就是以生命为代价在冒险，可是每一种天马行空的想法都会有人去尝试，而看不到背后的风险。
他们只希望，杀死敌人的手段再丰富一些，让后来者能战斗得更加轻松一些……
“真是顽强的意志啊，每一次都是这样，越到绝望的时刻，越会看到你们的反弹，即便胜利希望几乎是零也要坚持吗？”
弑神要塞边缘，希望之神看着血腥绞肉机一般的战场，轻声感慨。
不是嘲讽，只是真的不理解这样的事实。
很多事情不是一眼就可以望到尽头，知道前行必然失败吗？
可他们还是坚持的走了下来，哪怕等在前面的是死亡，仍然走了过来。
不得不说，这给三神的造成了很多的麻烦，进度比他们预料得慢了太多。
可惜着急也没有办法，事发突然，他们也损失惨重，能调动的利用只有现在这些。
好消息是，凡人的手段比他们更少，以现在这样战斗下去，弑神要塞的陨落几乎是必然。
即便在要塞之后，魔法师仍然没有放弃努力，在尝试掌握负魔素，征服新的魔法，让他们大批大批的战斗机械重新动起来。
“可，我们不会给你们那种时间！”
希望之神收到了龙神和海神的信号，知道他们将从不同方向，化为剑锋带领部队，加速弑神要塞这场战斗的结束。
这已经是敌人所有精锐力量的集合，确实无论个人实力、战斗意识还有装备训练水平，都是凡人过去所有文明的巅峰了。
可这还不够，他们是屹立于法则之上的神灵，当凡人自以为掌握战场、拥有主动时，直接修改规则，逼迫他们在新的战斗环境重振旗鼓。
三位神灵的加入确实使战场形式立刻陷入被动。
原本，自然选择阵线是以战舰的吨位数尝试堆死神灵的，以机械弥补自身掌控能量和神灵的差距。
现在这般依仗失去了，他们就很难有对抗神灵本体的手段了。
阿福也是强大神力，但他大部分精力都在维持着无畏空间的存在，同时自身也不擅长战斗，面对这种局势能改变的有限。
指挥大厅，望着标注战场的虚拟沙盘，把玩那个魔方的永夜女皇轻轻一叹：
“所以，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了吗？”
他身边无数将领突然警觉了什么，罗杰更是起身，看着走向大厅外的永夜女皇，连忙问道：“陛下，您不要冲动。”
“放心，朕前所未有的冷静。”
永夜女皇回望着他充满担心的眼睛，笑了一下，前所未有的轻松，“这应该是就是他们最后的招数了，朕会给你们足够的时间。”
明明她充满自信，可罗杰就是听出某种诀别味道。
“陛下，能透露一下您要如何做吗？”
永夜女皇看着漂浮在掌心的那个魔方：“以世界为祭，分割宇宙。”
“那您会回来吗？”
“朕将镇守两界之壁。”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慌地站起来，望着她跪了一地：“请陛下三思。”
她这言外之意，便是她无法回来，必须要成为分割线的一部分，才能完成阻断多元宇宙的封锁线。
“你们都喊我陛下了，还劝什么呢？”
她挥挥手，无形的魔力把他们的身体都托了起来，带着笑容，“朕在未来，等待你们胜利的消息。”
她的身影幻灭，原来已提前一步，开启了传送。
为皇者，享受无上的荣耀，也必然承担无尽的责任。
这是她替众生选择的道路，当道路无以为继时……
“朕即是道路。”
面对知识之神警觉的目光，永夜女皇打开了第25号宇宙。
没有一丝光线可以透过的光芒，开始以那枚魔方为中心，向着整个宇宙扩散。
如一道透明墙壁，在弑神要塞上空，将正常的宇宙空间，和葬神迷宫体系分割开来。
知识之神出现在这道透明墙壁的一侧，看着身处墙壁之内的永夜女皇，眼里不由自主地流出出欣赏：
“怪不得纳莉奈儿一直对你表示欣赏，将宇宙无限拉伸，卡在宇宙魔方变动的关键处，这样我们和那边的联系就断开，必须要杀死身处那个小宇宙的你，才能继续攻击你身后的世界……”
知识之神看出了永夜女皇尝试使用的技能，颇为赞叹，却也有着不解，“你就这么相信，时间一定站在凡人那边吗？要知道我们我也解析负魔素，说不定比你们还更加迅速？”
“信，也不信。”
永夜女皇答道，“这是你们指定的规则，并且占据着先发优势、资源优势，可朕也不想现在就认输。而且，神灵怕落单被剿灭，我们却始终有在另一侧战斗的勇士。”
她张开两界之壁的动作不是瞬间，但这个过程也很难阻止，连知识之神都没有贸然尝试。
那是纳莉奈儿管理的所有世界，是他的信仰来源，是比任何一位神灵都要丰富的资源。
毕竟当他们开始肆意占领整个宇宙的资源时，神王已经归隐，知识之神阵营内实力最高的存在，自然也分配了最多的资源。
纳莉奈儿这个经营小天才，不仅藏起了属于知识之神这一周期的信仰，过去更是使用各种手段，剥削着其他几位神灵，最后更把知识之神统治的位面来了个卷包带走。
当然从她最后的心情考虑，这么做也不光是为了凡人的战斗，也是为了知识之神一切要杀死她。
可当战斗进行到此刻，负魔素变异了所有魔法，知识之神以神王之威进行最终决战，这份属于之前世界、被封存没有变异的信仰之力，便有了作用。
它在永夜女皇的操作下，幻化成了一个可以独立于这个宇宙的微型宇宙，再无限拉伸，将诸神向自然选择阵线的道路封死。
在这个过程进行中，很多强大存在都察觉了那道透明墙壁应该会带来的效果，反应各异：
三位杀入弑神要塞的神灵，是立刻开始往神灵这方宇宙退却，生怕自己落单陷入在凡人的包围中，像泰贝拉那样陨落；
而凡人这边，夏纳带领天明军的核心力量，还有愿意追随的系统之子，沉默地跨过墙壁，隐入了神灵占领的大片教区。
他们要成为游击队，在神灵的领地持续地进行着破坏。
两界之壁建立后，即便是同一阵营的存在，也无法穿越，这代表他们将成为孤军，没有任何后援，只能在敌人的教区内以战养战。
可夏纳他们仍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前往诸神所在的半侧，他们可不愿意封锁期间神灵可以肆无忌惮地掠夺信仰之力，放心把诵神虫升级为更智慧的存在。
这是一步将军之棋。
要么你们把我们全部消灭，要么你们想改变诵神虫的低效，就必须冒着继续给我们培养背叛者的风险。
于是在两界之壁张开的瞬间，出现的画面便是数不清的存在，以最快速度，往神灵这一侧移动。
只不过三神是在撤退，而凡人是在进攻。
相同的行为，截然不同的含义。
这就是永夜女皇能骄傲回答知识之神的缘故。
知识之神并没有产生什么额外的情绪，只是注视了永夜女皇很久很久。
他忽然想对已经不复存在的父神说，与众不同的风光不一定只存在于宇宙之外，这个宇宙内，也有很多我们未曾发现的特色。
不过心中生出一丝敬佩，知识之神却不会因此便停下已经进行到这一步的毁灭行动，他非常有风度地向永夜女皇鞠躬：
“那便各凭手段吧，陛下。”
两界之壁彻底完成分割，神和凡人的战争，暂时停止。
而她，将永远孤独地身处两界之间，一己之力阻拦诸神，为自然选择阵线争取发展时间。
……
……
“战斗，结束了？”
“我们胜利了？”
弑神要塞的断壁残垣上，很多士兵也无法相信自己目睹的一切。
打着打着，敌人本来已经无限接近了胜利，马上就要杀穿他们的防线，却突然选择了撤退。
但大家都看到了天空之上，多出了一面透明的墙壁。
它无比巨大，无比广阔，存在感却又非常稀薄，如果不是战斗的光芒变幻太过频繁，可能轻易都不会发现那只是很轻微扭曲光线，才能证明其存在的透明墙壁。
虽然很薄很薄，那那其实是一个独立的宇宙，在外来物的特质把他们所处的这个宇宙分割两部分。
具体原理很复杂，简单比喻就是一个原本水可以自由流动的浴缸，靠里面的鱼自身，无论怎么阻挡，也可以自由流动。
现在永夜女皇则以另一个宇宙，虽然小，却做出了一个足够巨大的玻璃隔板，把这个浴缸分成了两部分。
当然这个玻璃隔板足够结实，它是扭曲的空间，神灵想要将其打破，必须进入独立宇宙的内部，在永夜女皇掌握的规则下，与她进行战斗。
这是她能为自然选择阵线争取到的最后时间，只是谁也不知道这有多久。
一年？十年？百年？
或许有天是他们先完成准备，要打开两界之壁，向神灵发起决战？
在此刻，谁也无法精准预言未来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但以为的胜利，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巨大的哀伤弥漫在所有人的心头。
在负魔素爆发的时刻，他们经历了最惨痛的一战，失去了无数的伙伴，还以这样的方式，失去了整个自然选择阵线的最高领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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