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贝阿朵鹿角
冬马瞪眼凝神，看上去像是个标准的好闺蜜。
“没问题，”一之濑也挺直了腰杆端起了柚子酒的酒杯说；“我只认惠惠一个。”
第1002话 醉翁之意不在酒【第九更】
“嗯...总而言之...”加藤惠继续握着冬马的手低下了头低声说：“所以有时候我会感到很愧对英梨梨，跟她呆在一起时也总觉得自己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怎么说呢...尽管我很喜欢英梨梨，真的真的是重要的朋友，可还是觉得跟和纱相处起来更轻松一些...心理上——，至少没有负罪感。”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那你就尽管放心吧，我怎么会让你有负罪感呢？”
冬马拿右手一指还在一个人品着柚子酒的一之濑乐不可支道：
“名叫一之濑新竹的男人虽然小惠你把他给当成个宝，但可根本不算在我的择偶范围内，不，简直是偏差太多了，这种家伙如果当时不腆着脸贴上来请我入社加入LIVE演出话，我一生都不会跟他有什么瓜葛。”
“我就那么差劲的么...”
一之濑不住的斜眼看着冬马，然后仔细反省了一下，嗯，好像确实挺差劲，尤其是在对待女人方面，剪不断，理还乱，干脆就不剪了，也不理了，保持现状，顺其自然。
“哈哈哈哈哈哈...小惠，你瞧这家伙居然还自我感觉良好。”
“真是的，不要笑话我的新竹君嘛，可是我的初恋男友，而且也应该是最后一位男友。”
加藤惠试图给自己再续一杯，但他那一瓶柚子小酒已经喝完了，握着瓶颈往下滴了滴，只撒出了两三滴来，接着他无意识地打了个小酒嗝，继续晃着瓶子慢悠悠的说道：“诶——新竹君这一瓶已经喝完了...你那边已经喝完了吗，还有剩的的话可不可以给我匀一杯？”
“行了，惠惠你别再喝了，现在你的状态再喝就要醉了，未满二十岁带你喝酒就已经干了坏事，再让你喝醉的话，我岂不是要变成大混蛋？”
“拐走了总武高小姐的小惠，难道你还觉得你不是个混蛋吗，已经被全校男生在心里都骂遍了吧？”
冬马也赶紧向自己只剩下了个底的小酒瓶给放到了桌子下面，藏着不给加藤惠。
他看这加藤惠的双眼已经愈发的朦胧了，而且依稀有一点睁不开的意思，酒喝到这个程度，待会儿还能泡个温泉，要是喝醉了的话，连温泉都不能进了，否则很容易泡晕过去。
“别人说是别人说，我自己怎么样只在乎我身边的人的看法，你不也是一样么？”
“嗯...倒也是。”
“呐，和纱——，”加藤惠借着这股微醺的醉意摸起了冬马的手，而且那动作还怎么说呢，蛮有些下流的，一之濑看得都直抿唇，冬马更是有些起鸡皮疙瘩，想抽回手来又不好意思，只好结结巴巴地问：“嗯...嗯，你...小惠你、还有事？”
“我们是好朋友对吧？”
加藤惠稍微趴了下去，可怜巴巴地向上仰视着她。
“这个自然，我们是好朋友...但是你也不必这么摸我的手吧...我就在这里倾听着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感觉像是个中年大叔似的，果然酒劲上头的人都会稍微有些那啥啊。
“怎么说呢我有一种预感感觉和纱你好像很快就要离我们远去了明明这一次是你的入社庆祝会明明我还想要跟你一直做好朋友的明明还有很多很多有趣的事情我们大家都没有一起做却又觉得这场欢迎会会变成欢送会...不对送别会。”
加藤惠松开了冬马的手自己双手交叠在一起小脑袋枕在手上很有几分哀伤的瞧着他。
“怎么可能会变成送别会你们要把我扔在这深山老林里面吗好啊你们可是开着我家车来的好吧？再怎么说小惠你这也有些过分了~”
冬马只当是加藤惠在说醉话笑着摊了摊手。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比如说明年或者后年我们三人还能再聚在一起吗？再像是这样三个人一起冒险一样的出发住在这样棒的旅馆里吃着这样美味的食物然后这样有说有笑或者也哭哭闹闹的...以后也还可以吗？”
“...”
冬马有些陷入了沉默甚至开始有意的回避加藤惠的视线他的回避让主角察觉到冬马他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或者说他的心并不局限在日本之前他就说过学艺术的不去几次意大利不好意思在外面说自己是干这一行的学音乐的不去维也纳的话说出来也总是会矮人一头。
重拾了钢琴的冬马他的目标可能会放在维也纳。
“呐...和纱...毕业之后你打算要去做什么？”
“小惠你累了洗个澡我们一起睡觉吧今天也先别去外面逛了喝完酒再吹风的话对身体不好。”
冬马勉强的笑了笑站起来靠近了他跪坐在了他身边。
“人家并没有那么累而且人家其实现在非常开心...但又非常的难过和纱新竹君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加藤惠左手拉住了冬马右手则牵住了主角他左右摇晃的问着又哭又笑让主角也受其感染愈发的沉郁了起来。
“好...好吧我知道小惠你很开心这么说吧小惠你毕业之后打算去做什么？”
被加藤惠给拉住的冬马实在是没办法只好顺着他的话往上爬。
同时他赶紧给主角打眼色让主角处理一下加藤惠现在的情况。
“诶...人家...人家要当新竹君的新娘子，嗝——！”加藤惠松开了冬马一下搂住了一之濑的左臂蹭来蹭去，通红着脸呜呜撒娇道：“新竹君，可以嘛？”
“...到底是说我还是说一之濑啊。”
冬马揉着太阳穴暗自叹气，心道这喝醉了酒的人就是任性。
“毕业，先上大学，这么快就想结婚，影响学业啊，你可是将来要出道的人。”
“唔...这倒也是...啊~~~，艺大好难考...英梨梨说她最近学习学得都在直掉头发。”说完，加藤惠又嘿嘿笑着松开了一之濑的手臂，转头一下又搂住了冬马，在她胸上蹭来蹭去像是要找点儿凸起含在嘴里一样，弄得冬马也是面红耳赤，直瞪圆了眼盯着一之濑说：“你...你看什么看呢？！”
第1003话 醉翁之意不在酒【第十更】
“嚯嚯...冬马你蛮有料的嘛。”
一之濑倒是乐于见成，夹起了一块伊势龙虾刺身斜眼瞧着她自顾自地笑道。
加藤惠不是他的人质，她要跟谁交朋友那一之濑自然是最好不要过多干涉，除非那人真是个混蛋（比如户部那一类）他才会插手，否则...冬马和英梨梨不都是好姑娘么？
“当着自己喝醉的女朋友的面说什么呢啊混蛋！”
冬马拽起了啤酒瓶，差一丢丢就要朝一之濑丢出去了。
“和纱的胸软绵绵圆滚滚的好舒服~~”
“呜哇啊啊——！等、等一下，别再乱说醉话了小惠！”
冬马被加藤惠给弄得手忙脚乱，拉开她也不是，不拉开也不是。
“唔...人家说的才不是醉话，”加藤惠按住了冬马的右肩重新坐好，这一次她的目光倒是无比清明，看得把冬马都给镇住了，她的右手按在了自己左胸上，轻轻“fufu”吸了两声气，又缓缓低下了头自怨自艾道：“嘛...果然还是...不行的吗？明年，后年...或者五年后，十年后...我不奢求整个黑猫社，只是想要你们两位都在我身边...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吧。”
“一之濑...”冬马换上了一副严肃至极的脸，顺便也跟着按住了加藤惠的肩膀，稍微偏了偏脑袋跟他说：“对于你女朋友这样的想法，你怎么看？”
“我...我自然是支持她。”
“是么...但是——，我来回答刚刚小惠你对我的那个问题吧...”冬马与加藤惠都先彻底分开，她抓起了一之濑又一瓶啤酒拿起子翘起了盖子，这才说：“高中毕业之后...我没有读大学的打算。”
“果然...是这样啊。”
加藤惠再度失落地低下了头，闭上眼靠在了一之濑肩上。
“以我现在的学习水平就算是毕业了也根本没有合适的大学可以上，所以...”
“如果你参加什么钢琴大赛得到优胜的话，是不是能拿到保送的资格？”
一之濑打了个响指，将加藤惠给搂入了怀中，握住了她的左手十指相扣着。
“...既然你是画画的，那你真的觉得我在国内读大学是一件好事么？”冬马抓起酒瓶来灌了两口，那动作比刚刚的加藤惠还潇洒，看得一之濑都有些傻眼，她一把拿手背擦掉了唇上的酒水，甩了甩因为燥热而有些碍事的发丝道：“甚至于...你自己就不想去意大利或维也纳读大学么？”
“意大利啊...”
“新竹君你该不会——”
“别别别，我不去意大利，也不去维也纳，我会在国内上东大，之前不是说过了嘛。”
“你上东大...？”冬马像是听见了一个笑话一样“嗤嗤”地笑了几声，但她并未真正耻笑他，而是向他伸出了大拇指点头道：“很好，那就努力吧，你上东大，小惠上艺大...我呢——我要...”
“你要...？”
加藤惠虽然已经眼睛都不想睁了，但还是一直跟随着冬马的话语。
“我要参加开樱社主办的全国钢琴大赛。”冬马倏然笑了，神气地双手抱胸起来道：“不管怎么样，先继续在国内闯出名头来再说！”
“诶？这也就是说...？”加藤惠一下从一之濑怀里钻出来，刚靠近冬马就摇摇晃晃了，还让冬马不得不把她给扶好提醒她小心点，又安慰她道：“啊...没错，就像是刚刚一之濑说的，在这个比赛里拿到优胜的话，就能拿到相当不错的音乐学院的保送资格。”
“开樱社...”
一之濑反倒是捏着下巴琢磨起了这个名字，嗯...没错，是跟他家有些瓜葛，这玩意儿应该算是某个垃圾桶的全资子公司，等等...开樱社？
懒得参与自家事务的一之濑连想个公司名都得想半天。
“稍等一下冬马，你母亲...有没有参加过这个比赛？”
“唔，参加过，你怎么知道？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冬马抓起酒瓶来又干了几口，这一次干脆是舔舐了一圈嘴唇爽朗地“啧”了一声说：“你们可能不知道，很多年前我母亲的那个时代肖邦国际钢琴大赛对于欧洲以外的国家参赛选手有着非常严格的名额限制，她当年就是在这个比赛上一举击败了对手积累了足够的出线资本才代表日本去维也纳参赛的，所以，这比赛在日本国内含金量很高。”
“...靠。”
一之濑一瞬间就想通了很多事情。
某些人这可真是下血本啊...不过冬马曜子也是自己有真本事，能在那么严峻的环境下拿到第四名已经是绝对的大神了。
“那也就是说...”加藤惠想到了另一层，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又靠在了冬马肩上问：“和纱的母亲..曜子女士有可能被邀请来当评委...？”
“那不可能，”冬马认真地摇了摇头道：“首先我都不知道她在哪儿，估计都不会回到日本来，其次...就算来，也不会来看我的比赛，就算是来看，也没办法当评委，只要我是选手她就不能当评委，基本的回避原则还是有的。”
“啊...抱歉，我不是很清楚这个。”
“没关系，到时候你们两个要来看我的比赛么？”
“嗯...新竹君也要去的吧？”加藤惠迷迷糊糊将手伸向了一之濑，他赶紧握住对上了冬马那双闪烁着期待光芒的眸子点头说：“去，当然去，而且...你母亲是不是有可能被邀请来当嘉宾？”
“估计是会邀请，但大概率不会来，”冬马端起了酒瓶给一之濑那边的杯子倒了起来，这时候也不讲究什么“歪门斜倒”了，直接倒得倒出了不少沫子，她又自顾自地坏笑着说：“啊~，不好意思，多喝点儿沫子对身体好。”
“好你个头！别再喝了！”
一之濑扶额无语，等着泡沫消散下去，看冬马那副模样就知道她也喝的差不多了。
“没事...你可别小看我的酒量，”冬马醉得有些犯迷糊了，够着她那边的柚子酒瓶把那个底给喝了个精光，又晃了晃招呼一之濑道：“再来点儿？我请你。”
闻言，一之濑心中大叹：喂喂喂，你俩这才是一大一小两个酒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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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4话 麻烦的夜晚【十更，第一更】
晚上十点四十七分。
在这个时间点，被白雪积满了的狭窄石板路上行人的数量与旅馆沿河房间的欢声笑语音量完美地呈现反比。
左侧河岸下方的潺潺流水在暖橘色的煤气路灯与旅馆外景灯的映照下变成了流淌的黑金，沿河冻结的冰棱也悄悄折射着微光，来往不同的角度看过去总是有着各异的色彩。
厚重的云层像是以每小时一公尺的速度向这条河谷地缓慢地向下压着，把这片并不算长温泉旅馆群落给禁锢在了永恒的循环里，就连这条沿河的小路也像是走不到尽头一样，一之濑与冬马来来回回走了很多次，腿都有些冻得发僵了。
冬马腿上穿着基本能算是打底裤的厚黑丝裤袜，还踩了一双带着五公分后跟的带五公分跟的红色皮鞋，还好不是细跟高跟，否则这么一小段路就能让她摔趴七八次，裤袜再往上是件灰底黑纹的短皮裙，一之濑目测有膝上十五公分那么高。
夹绒的衬衫在下摆松松垮垮地没有塞进裙摆里去，而是直接耷拉在那上面，斜系着条和鞋子很搭的修饰性的酒红色腰带，再往上则是条下摆已经垂过了膝盖的翻袖口西服大衣，她冷得肩膀一直在发抖，但却没有要裹紧了衣摆的意思。
相比之下一之濑也则是件厚厚的米白色立领羊绒风衣，里面还有紧身毛衣等等，吸收了上一次的教训，他穿得要比冬马暖和一些，他系紧了腰带，脖子里扎着英梨梨送的麦色围巾，脚上的鞋子也是特意带绵的，顺带还从TB买了点儿羊毛鞋垫，日本这玩意儿还真是不太好买。
“冬马你这是要逛到什么时候？”
一之濑将给姬菜发过了饭票的手机塞回兜里，他刚刚才见识过了水果手机在这地方嗖嗖往下掉的那一过程，现在嘴角正在暗自上翘。
“啊...真冷——”
冬马懒得回答他的问题，双手也不插进兜里，只是嗖嗖地抱在胸前打哆嗦，努力抬起头来瞧着两岸这仿佛是宫崎骏笔下的世界，嘶嘶吸着冷风。
加藤惠小姐已经喝晕了，现在正在被窝里安眠着，冬马跟一之濑说洗完了澡让他先去泡温泉然后睡觉，结果一之濑刚洗完澡（淋浴）出来，冬马就换上了衣服叫（骗）他去外面逛。
所以说让他去洗澡只是要给自己空出一段能换衣服的时间罢了，毕竟冬马又不是一之濑的女朋友，不可能当着他的面换衣服。
一之濑自然是不太同意，说别逛了一起睡吧，都喝得这熊样了，结果冬马说他不去的话冬马自己就要一个人去，直接让一之濑傻眼。
那他能放心吗？自然是不放心啊，一只醉猫穿着带跟的鞋子在这么滑的道路上晃悠，基于人道主义都必须得跟在身边好吧。
结果冬马这一逛就逛得不想回去，一之濑劝说了好几次都被她给岔开了话题。
真是深切地感受到了醉酒者“迂”的一面。（烦人，固执）。
“冷就回去吧，我的冬马大小姐。”一之濑伸手去试图拽住她，但她却巧妙地一伸懒腰避开了他的触碰，这弄得一之濑大翻白眼，直走到她面前把她给拦住问：“这两岸你都已经走了五遍了，回家，不对，回房间吧。”
“真是烦人...要回你一个人回去，小惠现在还在睡觉，你可不要对她做坏事。”
冬马也跟着翻了个白眼，一下绕过一之濑继续向前。
“我...”一之濑一下语塞，他跟惠惠干坏事也不急于这一时的吧，于是再度绕了过去，这一次一下按住了她的右肩，看着她那莫名伤感的脸问：“你是怎么回事，有心事么？”
“...”冬马保持着被他给按住的模样稍微向左侧的河岸倾斜着，注视着那幽幽的流水嘘嘘地吐着白气说道：“呐，一之濑...你们...你们这一次的修学旅行是要去京都么？”
“啊，之前说过好几次了吧？就是京都。”
一之濑现在有些怀疑冬马两种酒混着喝已经出现有些断片的症状了，他酒量着实不错，现在喝得还都没什么微醺的感觉，估计这也是遗传了某个老混蛋。
“京都...啊，是啊，京都...呵呵呵呵呵咳咳！！”吸入了一嗓子冷风，冬马忍不住抚胸咳了两声，接着，她回过头来瞧着他没精打采地说：“那你们好好玩，要好好玩。”
“好的...我会记得给你带伴手礼的。”
“别带了，”冬马不耐烦地推开了他的手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那红栏石桥上，两手按住了差不多到腰际的围栏向下叹气道：“我在京都生活了很多年，相当于半个京都人，你这不就是把伴手礼送给本地人么？你觉得有哪个本地人会开心？只是小惠说让你送，我没直接当面反驳她而已。”
“啊这——，好家伙，我要是不送的话惠惠岂不是要鲨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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