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贝阿朵鹿角
“但总有人希望着改变,没有变化对某些人来说本身就是一种伤害,渴望一切都保持原样本来就只是你的自我满足罢了。”
尽管叶山没在看他,一之濑还是自顾自地说着。
第1111话 选择与戏弄【第三更】
“啊...你说的没错,但是——,这就是我的选择,我选择坚持尽量不变的生活,我也不会为之而感到后悔。”
“然后,你就把户部给举报了...”一之濑嘴角一挑,轻轻捏了捏雪之下的肩膀说:“自己打破了自己的人际交往环境,把最好的朋友给送进了监狱。”
“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尽管是我自己选择的改变,可我也依旧不会后悔...倒是你——”叶山毅然抬头,用完全无法理解的目光盯着他说:“原先真是一点都没有看得出来...这是我疏忽了。”
“疏忽...什么了?”
“柳原同学...你在私下里对柳原同学做了什么吧?所以她才会在那时候对你告白。”
“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雪之下。”
一之濑心想叶山你还是幼稚了,现在还在计较柳原告白的事情。
“...”
一句话下来,叶山张了张嘴,黯然地低下了头。
不多久,雪之下自己开口道:“因为家里工作的关系,叶山君你跟我相识的很早...姐姐不在的时候,你也经常替她来照顾我...那时候真的是受你关照了,很感谢你。”
“不...我觉得我其实什么都没做,或者,什么都没有做到,反而造成了伤害...那时候的我相信那就是对的,我太天真了。”
“那时候的我也相信你是对的。”雪之下将左手搭在了右肩上,按着一之濑的右手道:“但是...已经没关系了,过去的终究会过去,人毕竟不能生活在回忆里。”
一之濑知道雪之下与叶山是同一所小学的学生,而且还一直都是同班,雪之下由于自己的容貌才能与性格遭到了班上的排挤,叶山试图帮助她,却起到了反效果。
再多的就不知道了,一之濑不是很清楚雪之下的过去,在上高中之前,他了解雪之下雪乃只是从照片上,从清华和阳乃的口中。
“只能说是初心不坏,但却弄巧成拙干了坏事...就结果来看,挺糟糕的。”
一之濑在一旁大胆地评价道。
“欸,差不多就是那种感觉...呼——”叶山长出了口气,再度调整了表情直面他们两位眨眼道:“为什么...不对,你们两位...发展得真是好快啊,让人太意外了,但是——”
“但是...?”
一之濑二人齐声问道。
“并不是说嫉妒还是别的什么...只是,我觉得你跟加藤同学其实很般配,可为什么——”
为什么要背着她做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一之濑笑了,他跟雪之下对视着齐声道:“你不会理解的。”
“...也是,人的感情本来就复杂得要命,我有什么资格对别人指手画脚。”
“首先...叶山君,我要声明一点,也算是我...间接做出的选择——”雪之下酝酿了很久,在叶山那不忍心的注视下长长地喘了几口气说:“请你帮忙转告我姐姐和母亲,告诉她们,我要放弃家族继承权...我选择——,跟这个叫一之濑新竹的人一起...永远陪伴在他身边。”
“就算我能帮忙转告,阳乃小姐和伯母会答应吗?想必下一秒就会让你离开那边回到本家去住吧...?呼...说真的,你们能瞒得这么好我其实已经够意外了。”
叶山的眼神有种别扭的称赞感,或者说,像是在揶揄,又有点儿幸灾乐祸。
“后面的事情...我自己负责。”
雪之下握紧了一之濑的手,左手也死死地握拳压紧了刚好覆盖到膝盖的裙摆。
“我不喜欢改变...”叶山抬头瞧了瞧天花板咬咬牙说:“所以...我也不会代你转告,我没有资格帮你说这件事情,如果你要讲,还请你亲自向她们讲出来...我只是个无关者罢了,刚刚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见。”
叶山知道,其实雪之下的那句话本质上是说给他听。
而他自己的话语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
他从来都不是无关者,而是一个仰望着她的,不合格的守护者。
“等大学毕业之后...”雪之下不顾叶山的自欺欺人,继续沉住气说:“如果他想要的话,我会为他生个孩子...一之濑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雪之下这句话其实也有着潜台词,聪明人叶山肯定听得懂。
她的意思是说“现在,直到上大学期间还不能帮你生孩子”,同样也是说“可以让你抱我,但是生育得先放放”。
“都好,不过女孩子更好一些,话虽如此,不生也完全没问题,养育孩子太累了。”
一之濑鼓励地摸了摸雪之下的后脑,心道一句:你能说出来了...真是辛苦你。
和阳乃那种被教育得服从不同,雪之下是真正由她自己做出的选择,比阳乃要更单纯,也没有任何利益的牵扯。
“那...预祝你们百年好合。”
叶山眯着眼笑了笑,努力鼓了几下掌。
“这一点上叶山君你判断有误,”雪之下闭上眼,舒心地被他摸着后脑笑道:“我可不会跟这个人结婚,只是留在他身边罢了...”
“...我无法理解。”
“没错,所以刚刚就说了,你理解不了。”
“这种事情,阳乃小姐与你母亲会完全无法容忍的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叶山君你也不用抬出姐姐和母亲来教育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后悔,就算后悔,我也要坚持下去。”
“那么,新竹——,关于加藤同学...你是要跟她分手吗?”
“我不能,也不会——”一之濑摇摇头,又毅然摇头说;“我怎么会跟惠惠分手呢?”
“这样对加藤同学来说岂不是很不公平?”
叶山低下头握紧了被单,表情难堪地在做最后的挣扎。
一之濑知道他其实是在绕着弯子说“这样对雪之下来说岂不是很不过公平。”
“没有谁对谁是绝对的公平,那只不过是我们的选择罢了。”
“是么...想必会遇到相当的阻力吧,来自雪之下同学家里。”
叶山释然地笑了笑,但那个笑容却怎么看怎么就觉得他在强行忍哭。
第1112话 选择与戏弄【第四更】
“没关系,我们既然站在这里,就说明已经有那个决心了。”
雪之下替一之濑解释道。
其实有决心的只有她一个人——,她知道一之濑说“到时候不会让你回去”也只是逞强的话语。
毕竟就连海老名同学被母亲叫走他也没办法阻止,自己家里叫起来,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但是...尽管只有一丝希望也要坚持反抗。
必须先让叶山放弃自己,然后一色同学才有机会...然后——
霞之丘学姐才能离开病床和轮椅,真正地自己站起来。
这是正常流程。
同时雪之下也知道一之濑这家伙等到实在是走投无路的时候估计会强吻一色然后复制她的能力,到底能复制到什么程度现在还不知道,那只是作为最后的手段,也是保底给霞之丘学姐的希望。
“现在再想想,让你劝说柳原和户部,让她们不要饮酒简直就是个笑话。”
叶山自嘲地笑了笑,不住地摇头道。
一之濑身上的酒味十分复杂,啤酒和红酒的气味盖住了淡淡的柚子酒的香味,叶山没能察觉得到他喝过了那瓶特殊的柚子酒。
如果叶山现在就报警,那一之濑怕是要被抓去训导,同时学校也会有谈话,警告处分等等,但他不会那么做。
饮酒和吸毒完全是两码事。
“诶诶,也不一定是笑话,柳原我会继续劝她的,户部...十年内估计是没酒喝了。”
“能允许我跟雪之下同学单独说两句吗,新竹。”
“我尊重她,不过那也得看她愿不愿意跟你单独说。”
一之濑耸了耸肩,把视线投向了雪之下。
雪之下迟疑了几秒后微微颔首道:“好吧...那我就稍微听几句。”
一之濑眯了眯眼,松开她的肩膀先离开了病房。
“那么,你可以说了...”
以防万一,雪之下也摸了摸自己现在随身携带的电击棍。
上一次一之濑借她电击棍用也早都还回去了,她每隔几天都会彻底放电然后重新充电,毕竟这东西有备无患。
雪之下觉得叶山会问她是不是被一之濑威胁了等等之类的话,那或许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但叶山却向后躺去,两眼盯着天花板幽幽地说:“雪之下同学,你记得新竹他画画的签名么?”
“马尔切罗·奥兰多...大概是这样吧。”
“之前我借来他为柳原同学画过的那幅速写,顺带仔细看了看他的签名...”
“欸,然后呢?”
“貌似...”叶山脑海中闪过了一幅他已经记不太清的画作,摇了摇唇不太确定地说:“你家里有他的画。”
“我家...?”
“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伯母的肖像画。”
“所以叶山君你的意思是...一之濑或许为我母亲画过一幅?”
“嗯...我也不是很确定,如果你什么时候回本家可以确认一下,那应该是差不多八年前的事情了。”
叶山揉了揉因为回忆而有些发涨的太阳穴,摇了摇头喃喃道。
“八年前...”
雪之下轻吟出这个时间点。
没想到他八年前就能给人画肖像了...
十岁,小学五年级左右,刚好是叶山试图帮助她结果弄巧成拙的时间。
同时雪之下脑海中闪过了一道亮光,她突然想起阳乃应该也有一幅很像是一之濑画风的油画,那是她今年七月七日收到的生日礼物,但画像上没有签名,她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其实有签名,但签名在画布背面。
“不过,就算是真的有也没什么吧...我很认可他的画技。”
“我也是...但是他在学校里却一直画得很糟糕,想来那应该是故意的了。”
“欸...这我知道,他说是不想被老师拉出来当助教示范,很怕麻烦。”
“这么说来的话...姬菜——”
叶山说到这里便稍微收了声。
他还记得姬菜放弃画漫画的理由就是“看了他的画之后就画不出来了”。
后来他们还让一之濑去鼓励姬菜,但姬菜始终不松口,就是不继续漫画。
“海老名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雪之下心里悄悄一惊,她知道今天是姬菜把叶山给弄晕的,难道他当时注意到了?
“没什么...只是...我总是沉浸在不变的日常当中,却没有注意到周遭一些微小的变化....”叶山摇摇头不再计较,长出了一口气问:“你知道他打算如何协调柳原同学的告白么?”
“这种事情你应该去问他自己。”
“说的也是,是我唐突了,”叶山朝雪之下低了低头道:“感谢你听我这么多废话,也多谢你们两位一起来看我,那么,学校见吧。”
“...失礼了。”
雪之下礼貌地点点头起身,捋过裙摆就走向了门口。
当她刚将手搭在门把手上还未拉开时,叶山在后面又补了一句:“那时候...在台上,你为什么要将票数让渡给加藤同学呢?我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如果雪之下不让渡,那她会是那次MISS总武高选美比赛的冠军。
和她姐姐阳乃当年一模一样。
也是那一次跟阳乃的打赌让自己输掉了之后的人生,结果到现在,连幻想也输掉了。
“因为那样做...他会开心。”雪之下回头暗笑道:“你一定不懂吧,隼人君。”
说完,雪之下便拉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但愿他能醒醒。”
靠在门外的一之濑伸了个懒腰说道。
回去的路上二人和刚刚一样,雪之下将右手放进他左边兜里一起握着,这让他想起了挪威的森林刚开头的直子,他们沉默地走了差不多六七分钟的功夫,雪之下不经意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画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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