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黎随夜看了看下方满身大汉的叶瑞丝，神情微妙地说道：“就是如果大哥哥你现在想和她说话的话，可能不是那么方便......”
“我跟她说话？我为什么要跟她说话？”赵夜袂啧了一声后说道：“这不是有你嘛。”
“其他的先不管，这位叶小姐的脑子里有没有包括这一次针对我们追捕计划的内容？比如高塔议会这次派来了几个人，还有这次计划是由谁发出来的这些。”
黎随夜早就翻阅过一遍叶瑞丝的记忆，因此很快就回答道：“只有一小部分，毕竟她也只是个小卒子罢了。不过与她接触的那个高塔议会的特使倒是有所记录，等下我可以直接发给大哥哥你，至于幕后主使是谁么......”
“似乎是高塔议会集体表决通过？提案是谁提出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果然如此。
赵夜袂本来是打算借此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位‘地主’的蛛丝马迹，毕竟现在要说谁最急着抓到他们的话，肯定就是那位拿了一手烂牌的地主了。
赵夜袂不会给他任何出牌的机会，而他也不可能从赵夜袂手上抢走出牌的机会。
——拿什么抢？凭他手中的对6吗？
“那没事了，等下将信息发给我就好，顺便继续进行你的计划吧，在这个欲望的温床里，随夜你应该会觉得如鱼得水吧？”
赵夜袂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道：“说起来，随夜，你可以对我使用神权么？比如操纵我的欲望？”
“我挺好奇的，毕竟操纵欲望这种事情可好可坏，我们当初签订的契约里好像没有这一部分的详细规定，随夜，你要不试试？”
“不。”
出乎赵夜么意料的是，黎随夜斩钉截铁地否定了他的建议：“不可能。”
“我永远也不可能将我的神权用在大哥哥你身上。”
“除了......某些特殊场合，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适当用一下，作用在我自己身上也不是不行，或者我们一起......”
黎随夜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几不可闻。
赵夜袂猜测黎随夜之前的那个不可能应该是说不可能对他做出恶意的操纵，后面的可以则是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做出善意的操纵，不禁欣慰地点了点头。
看嘛，我就说，我家随夜天下第一纯洁！
.....................
另一侧，静夜教派地下驻地。
高塔议会大兴追捕的消息已经通过分散各地的教徒传递回了这里，由于使徒降临的消息还属于绝密，教徒们虽然在备战，但却没人知道是为什么而备战，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绝大部分人是一脸懵逼的。
蛤？为了追捕两个人动这么大阵仗？又不是追捕牧首大人，犯得着吗？
灵绪尘知道是因为什么，但赵夜袂也一直没空接她电话，她也只能日复一日地坐在神像前祈祷，希望赵夜袂能有空回一下她。
灵千衫一如往常地做着清扫工作，尽管因为每天都在清扫的缘故，驻地其实并不脏，但她还是一丝不苟地一寸一寸清洗了过去。
忽然，她的身子僵硬了一瞬，眼中有黯淡的红光亮起：
“又出牌了又出牌了......”
“该死，他们究竟出牌做了什么？！”
先是王炸，又是四张Q，然而灵千衫本人却没受到任何影响，越是如此，越让她感到不安。
因为那意味着那两个王八蛋将这份“命运”用在了更关键的地方。
这种未知数对于一位阴谋家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变局，不可掌控的棋子，就是一场阴谋中最大的变数。
“那个老王八蛋还说这是一场公平的对局......我可去你妈的！”
即使是以“灵千衫”的养气功夫，也不由得爆了粗口。
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公平！
这到底公平在哪里了？！
如果店长本人在他面前的话，一定会无奈地摊摊手，告诉他这也不是店长希望的，只是因为他的对手是赵夜袂，所以这种局面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灵千衫可不知道这么多，现在的他越发有了“贫苦高阶散修面对世家大族低阶天才子弟处处掣肘”的感觉。
就算是以前面对自己的老东家，面对夜初晟，面对奈尔斯亚特，灵千衫也没有这么憋屈过。
对面到底坐着谁？？？？？？
最终，“灵千衫”的面容归于平静，眼神重新变得澄澈了起来，继续做着清扫，时不时和路过的行人打声招呼。
“月华高塔......阴谋的触点在那里.......你们躲在那里，是想做什么？”
“但这没有意义，因为阴谋已将你们笼罩，你们已无处可逃。”
“命运......呵，不知所谓的东西。”
“吾之算计，定胜天。”
“吾之算计，定胜天。”
“吾之算计，定胜......天。”
灵千衫一连重复了三遍，但不知为何，听起来竟有几分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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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灵千衫看起来有点像谐星，其实也是很厉害的人，不厉害也不可能布局千年只待收网，只不过他碰上了小赵，从奈尔斯亚特这个源头开始，他的计划就全面崩盘了（x
第二百八十三章 表面夫妻
月华高塔。
梦京第三大道。
索菈如同小学生般端正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目不斜视地询问道：“观者先生，我们现在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街上真的没问题吗？按照灵小姐的说法，我们难道不是已经被通缉了么？”
“是通缉，但这只是一个小问题。”赵夜袂和她坐在同一条长椅上，一边欣赏着大道两侧辉煌壮丽的建筑物，一边回答道：“齐衡天是灵能文明，又不是基因文明，识别人看灵魂波动和齐衡纹章，而这两样随夜已经在众生梦境帮我们都处理好了。”
“至于外貌上的问题么......有诺懿帮我们设下的灵能伪装，除非有一位灵能体系的夜缔对我们仔细端详，不然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所以，现在的我们就是正常意义上的齐衡天居民了，放轻松点。”
在收到了来自黎随夜“拷问”出来的情报后，赵夜袂决定主动出击以改变局势，这就是两人离开了清月爵府邸来到了大街上的原因。
当然，有一部分原因则是清月爵府邸已经不宜久留了，既然叶瑞丝都能提前收到情报，那么证明清月爵府邸至少也是几个重点排查目标之一，真的在那里待下去的话，难保不会被瓮中捉鳖，因此倒不如离开那里。
如果是之前的话，赵夜袂当然是不敢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外人面前的，齐衡天就算再费拉不堪也不至于沦落到连两个外来者都认不出来的地步。
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赵夜袂身边站着的是一位顶级灵能君王和一位掌握着虚幻神权的灵能神，如果不是顾忌到那个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夜缔的话，赵夜袂仅靠吃软饭都能在齐衡天里横着走了。
现在的话，因为对方的阴谋神权是得知越多情报伤害就越高的特殊神权，双子之神又不像索菈一样皮糙肉厚，赵夜袂当然不会去赌对方一刀捅不死她们，所以还是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等色孽教派和静夜教派气候已成，就是地主回天乏术之日。
——主要还是找不到“地主”在哪，不然赵夜袂也未尝没有按照规则直接上去暴揍牌手的想法。
所以，赵夜袂目前只是让黎随夜给他和索菈造了个假身份，再让黎诺懿帮他们上了一层半永久的灵能伪装，然后就大胆地到大街上来了。
目前看起来，效果显著。
“另外，术者小姐，麻烦你不要离我那么远，我们的身份记录上写我们的关系是‘灵媒’，也就是地球上俗称的夫妻关系，以齐衡天人的放荡程度，虽然不至于在现实里白日宣淫，但也没到相距三十公分的地步。”
赵夜袂看了眼几乎坐在长椅另一端的索菈，无奈地说道：“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与梦境中的世界不同，为了维护现实的统治，众生梦境对于现实的管控是很严格的，你在众生梦境中登记的身份是什么，就必须做出与之相符的举动，不然就会被众生梦境所排斥。”
“毕竟是假的身份证，还是不要从头到尾都做出与其不符的举动来，不然简直就是把可疑写在脸上了。”
众生梦境的存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灵族为了让底层人民沉溺在梦境的美好之中，忽略现实之中的种种矛盾，从而达到巩固统治的目的。
因此，与一切皆有可能的梦境不同，现实之中，众生梦境起到的是绝对的监视作用，每个人都有的齐衡纹章将记录每一个人登记的身份，一旦做出与身份不符的举动，就会被警告。
至于警告过多了会发生什么嘛......
这个问题一直是个未解之谜，因为至今为止还没有人公开说过被警告过多次会发生什么，但这才是最大的恐怖。
也许，不是没人说，只是被警告多次的人都说不出话了呢？
也正是因为现实之中的束缚如此严重，绝大部分齐衡天人选择四十八月时都待在众生梦境之中，享受无忧无虑的生活，反正所有齐衡天人的生活供养都由高塔议会支出，就算没有任何剩余价值也会由高塔议会养着。
既然如此，躺平当个废人，在梦境中自由地追逐着自己的梦想也未尝不是坏事，毕竟当一个人绝大多数的岁月都在梦境中度过时，又有谁能分得清真实与虚幻呢？
说到底，与近乎百分百真实度以及心想事成的众生梦境比起来，现实这个游戏才是不折不扣的粪作。
这已经不只是“奶头乐”的程度了，而是真真切切的第二人生，足以取代第一人生的第二人生。
“我知道。”
听到了赵夜袂的“控诉”后，索菈往他那边挪了挪——指五公分的距离，然后才开口小声地说道：“但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关系’可以选择吗？”
她还是对赵夜袂身上的黑日心有余悸，之前她能够以绝对的硬实力压制赵夜袂，所以这种情绪更多的表现为厌恶，等到现在攻防易位了之后，这种情绪就变成了不折不扣的恐惧了。
没有一轮太阳不会害怕长满触手的黑日，因为它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给自己来一个“热情”的拥抱。
“安排身份是没问题，但我们扮演起来存在问题呀。”赵夜袂耸了耸肩后说道：“除了夫妻之外，有什么关系是能够让两个人一直合理地待在一起连睡觉都不分开的呢？”
“父女？母子？兄妹？放在其他世界也许可行，但齐衡天人颠倒伦常的事情可没少干，对于其他人正常的事情放在他们身上就不正常了。”
“相比起猎魔人和奴隶少女这种关系，夫妻已经算是最合理且最不尴尬的关系了。”
赵夜袂的解释合情合理，实际上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刚刚安排身份的时候他思考了许久，参考了齐衡天很多辣眼睛的案例，最终才选择了夫妻这个在诸多关系中看起来最正常的关系。
“......也是。”
索菈也不是什么扭扭捏捏的人，很快就摆出了一副毅然决然的表情，说道：“那么，需要我怎么配合，请说吧，观者先生。”
“别摆出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啊喂，跟我稍微表现得亲密一点有这么让你难以接受吗？”赵夜袂的嘴角抽了抽，站起了身，并向索菈伸出了手：“走吧，是时候去找那位高塔议会派来的特使了。”
索菈只是犹豫了一下后，就伸出了手，握住了赵夜袂伸出来的手，顺势起身，和赵夜袂一起开始移动。
由于齐衡天人都沉迷于众生梦境的缘故，现实中辉煌的城邦里活动的人并不多，大家都是一副来去匆匆的样子，不跟陌生人多交谈一句，生怕做出有违“身份”的事情而被众生梦境警告。
在良好的伪装下，赵夜袂和索菈自如地行走在月华高塔之中，很快就靠近了叶瑞丝记忆中那位特使居住的位置，这时，索菈忽然想起了什么，向赵夜袂询问道：“对了，观者先生，灵月如小姐呢？她该怎么办？我们是离开了，那她呢？她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是的，灵月如作为清月爵的小女儿，生活起居都被严加看管，除非赵夜袂现在就抱着暴露自己在月华高塔开启决战的想法，不然想要悄无声息地带走她是不可能的。
而灵月如本人也并没有离开的想法，似乎是对她的父亲依旧抱有信心，坚信她的父亲会保护她。
赵夜袂也没办法强行违背信徒的意愿将她带走，如果灵月如不配合的话，那想要将她带走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我让随夜帮忙照看她了，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至少保她一命是没问题的。”赵夜袂摊了摊手后说道：“只不过，大概率只能保全她的灵体。”
“现实之中，我让随夜派被腐化后的叶瑞丝，去照顾她了，只不过，这位照顾者可能觉得自己是在监视敌人吧......”
.....
“......叶瑞丝？”
清月爵府邸中，灵月如看着又回到了自己身边的叶瑞丝，有些不自然地唤了她一声。
使徒大人告诉我说，他已经将叶瑞丝解决了，但是，是怎么解决的呢，这看起来也不像是肉体消灭啊......
而且，是我的错觉么，为什么感觉叶瑞丝看起来更妖娆了呢......
叶瑞丝依旧穿着女仆服，笑容盈盈地走到了灵月如面前，看着这位不安的灵族少女，露出了愉悦的表情。
就在刚刚，她在色孽的神殿里经历了一番洗礼，色孽，也就是黎随夜给她上了个BUFF，然后就打发她出来自己寻找快乐了。
只不过，在这之前，黎随夜将色孽之神与静夜之神的“秘史”告诉了叶瑞丝，然后才让叶瑞丝保护好灵月如。
所谓的“秘史”，就是色孽之神与静夜之神是死敌的故事，赵夜袂特地花了五分钟编了个合情合理的背景故事，让黎随夜不至于穿帮。
而这又与赵夜袂的所言相吻合，再加上色孽是不可能欺骗她的，叶瑞丝对于黎随夜所说的深信不疑。
此刻，她看着茫然无知的灵月如，心中就涌起了对无知者从知识上碾压的快感。
“真是个可怜的人儿啊，看起来，你对自己即将遭遇什么一无所知呢。”
叶瑞丝露出了偷税的笑容，俯瞰着灵月如说道：“你背后的那尊伪神没有告诉你你在面对什么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吾主的存在？”
吾主？
这疯女人又在说什么？
灵月如简直一脸懵逼，毕竟这是赵夜袂后期吃书一拍脑门就加上去的设定，《长夜教典》里是一点记载也没有，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色孽，也就不知道叶瑞丝在说什么。
“看起来的确如此呢，真是可怜啊。”
确定了这一件事后，叶瑞丝就越发傲慢了起来，嗤笑着说道：“那个伪神连一点信息都不肯透露给你们吗？难怪，祂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吾主的对手，特别是在这齐衡天......”
作为知名烂裤裆，叶瑞丝自然清楚齐衡天是个什么情况，既然如此，作为以欲望为力量之源的色孽在这里简直就是如鱼得水，相比起来，那位提倡禁欲与节制的静夜之神完全就是在逆水行舟，几乎得不到任何帮助。
灵月如皱了皱眉，决定和叶瑞丝虚以为蛇，平静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伪神，什么吾主，你莫非信仰了什么异端么？叛教可是死罪，我得事先提醒你一下，叶瑞丝。”
没毛病，对于齐衡天而言，无论是色孽还是静夜都是不被官方认可的邪教，只不过作为资深邪教徒的灵月如对新晋邪教徒叶瑞丝说出这种话还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异端？”叶瑞丝也不反驳，只是不屑地笑了笑，陶醉地说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吾主究竟有多伟大......啊啊，何等美妙的享受，何等无上的美丽！”
“你等着吧，这个世界很快就会落入吾主之手，至于你和你的伪神，就等着和旧世界一起腐烂吧。”
自以为洞彻人生，大彻大悟的叶瑞丝回忆着黎随夜刚刚与她所讲的“色孽天国”的愿景，一时之间竟痴了。
灵月如则觉得这女人应该是疯了，事实也确实如此，所以只是闭口不言，没有和她搭话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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