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抽取身份的我加入死亡游戏 第44章

作者:非想琉璃

  另一侧,一般生活玩家赵夜袂正待在通讯塔上,俯瞰着整个黎明开发区。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黎明开发区的大部分区域已经落入他的手中,其中固然有暴徒的大部队都在围攻教堂的缘故,但更大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黑雾的特殊性。

  在这种烈度的战场上,黑雾便是战场的主宰,特别是在真理之门的精锐没能通过传送门跃迁过来之时。

  这场反叛显然是蓄谋已久的,教廷的一切布置都被反复推演过,因此,在反叛发生之际,教廷的防线便土崩瓦解,不仅仅是来自内侧的背刺,还有真理之门外部的助力。

  在这种情况下,赵夜袂首先要考虑的不是如何战斗,而是先准备好退路,毕竟他就算能够将此次入侵的所有人都变成他的人,难道还能接着把遗忘之地上的所有哈瓦族人都变成他的人?

  ......好像也不是不行?

  赵夜袂摇了摇头,停下了这个可怕的想法,毕竟就算他能把所有的哈瓦族人都变成他的人,那他们之后的奥尔芬德兰呢?

  所以,还是先准备好跑路才是上策。

  赵夜袂在叛乱刚发生之时便发现有暴徒肉身泅水游到了查士丁尼号上,而查士丁尼号却诡异的一枪未开一炮未放,就这么任由暴徒们爬上了船,一副投诚的样子。

  只不过那时候赵夜袂还在沉迷战旗模拟,暂时没办法抽出手来解决查士丁尼号的事情,直到这时才能将精力集中在这上面。

  赵夜袂微微闭上双眼,原本便以潜泳的方式接近了查士丁尼号的尸傀便无声无息地攀上了查士丁尼号,赵夜袂也由此看到了查士丁尼号上未完的残局——

  “船长,你为什么只是看着,难道你真的叛变了吗?!”

  大副被两名暴徒锁住双手,跪倒在一位穿着船长服的中年男子面前,悲愤地喊着。

  在他的身边,有几十具水手的尸体,他们都是留守在查士丁尼号上的水手,原本训练有素的他们此刻却殒命于此,就连大副也被生擒。

  船长?

  这位就是赵夜袂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船长吗?

  赵夜袂将目光投向了他,这是一位有着黝黑皮肤,一看就没少经历风吹日晒的精壮男子,随着大副的质问,他站起身来,走到了他的面前,自言自语般说道:“是啊,只有席叶尔你是空降到查士丁尼号上的,所以你理所当然不知道我们的任务,也理所当然的不应该死在......”

  “这里!”

  船长忽然暴起杀人,腰间弯刀如同圆月般飞出,原本制住大副的两名暴徒的头颅被斩下,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这只是个开始。

  船长如同闲庭若步般漫步在甲板上,将所见之处的暴徒统统斩杀,直到完成这一切后,才回到大副身边。

  “船长......”

  大副刚刚经过激烈战斗的身体瘫倒在地上,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船长,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船长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攀附在甲板边的尸傀,平静地说道:“赫利俄斯,是吧?”

  “......”赵夜袂微皱眉头,操控尸傀跳到了甲板上,向船长说道:“是我。”

  “带他走,他一无所知,不该死在这。”船长简洁明了地说道。

  赵夜袂沉默了片刻,说道:“你不是真理之门的人。”

  “我当然不是真理之门的人。”船长笑了笑,说道:“带他走吧,我会和查士丁尼号待到最后一刻。”

  赵夜袂没有再说什么,尸傀架起了瘫软的大副,将他带走。

  直到他们回到岸上后,身后便响起了轰天的爆炸声,大副艰难地回头望去,正好看见了正断成两截缓缓下沉的查士丁尼号。

  赵夜袂静静地看着它沉入海底,忽然笑了笑。

  “不是真理之门的人......哈,我明白了。”

  *

  *

  *

  p.s.教廷为什么会不堪一击呢,为什么呢

第八十章 我来的也许不是时候 4K

  黎明开发区,祈祷教堂内。

  原本用于祷告的正厅此刻成为了收容伤员的场所,长椅和祷告室被拆下,以腾出更多位置来收容伤员。

  遗忘之地的开发是由教廷一手主导的,所以每个开发区内当然都少不了教堂,教堂也往往是开发区内戒备最为森严的地方,同时也是实际上的权力中枢。

  真理之门想要攻陷黎明开发区,最重要的战略目标自然就是教堂,所以他们动用了大批的战力来围攻教堂,但在教堂内部署的重火力武器下一次又一次败退,不得寸进。

  事实证明,在真理之门的高端战力没有降临之时,凭借血肉之躯是没办法让时代再变回去的。

  比起刚刚血肉横飞,枪管过热的盛状,现在的祈祷教堂内显得安静多了,偶尔有伤员的咳嗽声响起,但都被刻意压低了,仿佛在害怕惊醒什么一样。

  对于此刻在教堂内的大部分人来说,他们可能还更希望能够回到之前和真理之门对峙的时候,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压抑。

  “赫拉主教。”

  外出搜寻伤员的最后一支队伍回到了教堂中,领队的战斗修女向着赫拉行了一礼后说道:“这六名伤员应该就是最后的了,黎明开发区内的所有幸存者现在都集中在教堂里了。这次袭击虽然短暂,但却蓄谋已久,我们的损伤太严重了......”

  “无妨,有心算无心,非战之过。”赫拉摇了摇头,宽慰了她一句。

  在来到教堂后,赫拉就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在原本负责主持祈祷教堂的执事死去后,整个祈祷教堂便以赫拉为首运作起来,维持着脆弱的秩序。

  修女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对赫拉说道:“主教大人,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那些亡灵......真的不会袭击我们吗?”

  赫拉听到她的话后,也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在破碎的拼花窗中,能够清晰地看见站在教堂外的密密麻麻的亡灵,就连教堂的正门也都是亡灵,只不过它们礼貌地让出了一条道路,这样搜救队的成员们才能够顺利进出教堂。

  饶是如此,整个教堂都被亡灵包围,还是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应该没事......吧?”赫拉不太确定地说道:“它们应该是不会伤害我们的,我的意思是,应该也许大概可能。”

  修女张了张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赫拉。

  这种时候就不能用个善意的谎言骗骗我吗!能不能假装十分有底气地告诉我“放心不会有事的”啊喂!

  赫拉见修女的表情不对了起来,连忙转移了话题:“对了,哈尔执事到底是怎么去世的?我记得他是从裁决所退下来,主动申请到遗忘之地担当教堂执事的,怎么会死在这里?”

  “似乎是被一名哈瓦族信徒偷袭了。”修女一脸沉痛地说道:“平时他看起来都很淳朴,对吾主的信仰也十分虔诚,没想到也会被真理之门蛊惑......”

  “也许,也许我们的选择,是错误的,哈瓦族人也许......”

  “慎言。”赫拉淡淡地看了修女一眼,修女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下头告退。

  等到修女离开后,赫拉才轻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了身后的神像。

  虽然她现在能够阻止修女的言语,但人心是她所无法控制的。

  经过了这次惨痛的教训后,哈瓦族人的命运也许会发生一次十分大的转折,教廷高层对他们的态度可能也会发生改变......

  不过,赫拉还是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

  为什么,哈尔执事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们会死在这次叛乱下?

  不只是作为祈祷教堂最高领袖的哈尔执事死在了这次叛乱下,就连诸多圣殿骑士也在刺杀下死去,这才导致教廷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让暴徒们于开发区内肆虐。

  他们都是教廷的精锐,如果说是在纸醉金迷的首都被腐蚀了意志还能够理解,但遗忘之地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在最开始的时候这里可是放逐zz犯的地方,如果说在这里还能够寻欢作乐赫拉只能说一声佩服。

  难道,是真理之门针对每个战士都设定了特定的计划吗......

  赫拉还在思考之时,门口处就传来了一阵骚动,让她不禁将目光投向了正门,然后便看见了赵夜袂和浑身湿漉漉的大副。

  “赫利俄斯卿,还有,这位是......席叶尔先生?”

  赫拉松了口气,但其他人可就不是如此了,因为赵夜袂的身后还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亡灵。

  “亡灵!”

  “难道他就是......”

  赵夜袂面容平静,没有在乎周围人那些意味各异的眼神,直接走到了赫拉面前,说道:“肘,跟我进屋。”

  “蛤?”

  赫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赵夜袂拉着进了正厅后面的走廊。

  走廊的两侧现在是重伤员们休息的地方,赵夜袂拉着赫拉的手,说道:“有没有什么能够安静说话的地方?”

  “安静说话的地方?”赫拉想了想后说道:“小莫在最后一个房间休息,如果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话,可以去哈尔执事的房间,不过现在还很危险哦,有的事情是不能做的。”

  赵夜袂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完全不知道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东西,只是说道:“那就去那里吧。”

  赫拉领着赵夜袂穿过了走廊,推开了一扇典雅的木门,等到两人都进去后,才关上门说道:“好了,这里有隔音结界,你有什么想问的问题都可以问我了。”

  赵夜袂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直到赫拉都感到不自然后才缓缓开口问道:“赫拉主教,我接下来的这个问题,希望你能够诚实地回答我。”

  “你究竟是通过什么方式确认了教皇彼得二世的背叛,又是出于什么想法想要雇佣我击杀他?”

  “拯救世界这种空泛的命题就不用说了,根据我这段时间对神启教廷的了解,如果事情真的严重到了这个地步的话,我不觉得他们还会互相扯皮。”

  “......一上来就是这么重量级的问题啊。”赫拉无奈地苦笑了一声,然后才说道:“也是,既然我都雇佣赫利俄斯卿你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当然得做到情报共享了。”

  “准确的说,我是根据他的日记判定他对吾主的信仰发生了偏移,而他之后携带圣杯逃往遗忘之地的行为则更让我肯定了这一点。”

  “事实上,在实际叛教的事情发生之前,就已经有很多征兆了,他频繁出入禁书库,查阅那些禁忌的知识,有些知识即使是身为教皇也不能随意查阅,而我则是在他日记的最后一篇中发现他自制了一个仪式,想要以此迎接恶魔之门后的那位异神的降临,甚至想要借助异神的力量弑杀吾主。”

  日记?

  赵夜袂的嘴角抽了抽,他似乎跟日记特别有缘,都快有日记PTSD了。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真的会有人将叛教的秘密写在日记里让别人随意翻看的吗?

  赵夜袂想了想后接着问道:“那你大可把证据上交给教廷,让他们来对这位叛教的教皇进行裁决,何必找我这个小小猎魔人呢?”

  “我已经上交了证据,但枢机院还在为此争吵,如果真的等到他们得出一个结果的话,也许已经来不及了。”赫拉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另外,我想当面问问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听起来一副有瓜的样子?

  赵夜袂上下打量了赫拉一番,虽然穿着宽松的学士服依旧难掩她姣好的身材,由于从叛乱发生到现在一直没有停下来过,由此导致她白皙的脸庞有些灰头土脸的感觉,但这都难以掩盖她绝美的容颜。

  “哦,我明白了。”赵夜袂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枢机主教,权倾一方,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所以,我应该称呼你为教皇夫人吗?”

  赫拉愣了愣,本来她都已经做好准备了,毕竟赵夜袂的前摇看起来和她心目中的答案一模一样,但现在则是完全被惊到了。

  等到她理解了赵夜袂话中的意思后,不由得气红了脸,挥起粉拳就要往赵夜袂身上揍,但原本就受过伤只是经过紧急处理的腿又在这时拉了胯,让她整个人失去平衡,重心前倾倒在了赵夜袂的怀中。

  赵夜袂本想将赫拉推开,但在注意到对方右腿的异状时,挑了挑眉,没有这么做,而是打算将她扶到一旁坐下,

  也正是在这时,正好有人推开了门,说道:

  “赫拉,听说赫利俄斯回来了,他在这里吗......”

  教士们显然不会如此不讲礼仪,所以,此刻开门的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路时汐推门而入,看着抱作一团的两人,沉默了一瞬,眼神微微转冷,转过头说道:“抱歉,打扰了二位的兴致,我走了,你们接着做吧。”

  而后路时汐便转身离开,顺便将门重重地关上。

  “......她生气了吧?”

  直到路时汐离开一会儿,已经听不到她的脚步声后,赫拉才小心翼翼地把脸抬了起来,向赵夜袂问道。

  “也许吧,应该是看我们不务正业气到了,她确实是很认真的一个人。”赵夜袂耸了耸肩,扶着赫拉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说道:“腿受伤了?那就坐着啊,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赫拉默默审视了赵夜袂两秒,忍不住轻叹了口气:“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装看不出来?”

  “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明显生气了啊。”赵夜袂摊了摊手。

  “......算了,不说这个了。”赫拉撇了撇嘴,直视着赵夜袂说道:“赫利俄斯卿,就算是你,也不能随意污蔑一位少女的品行。关于你刚刚的说法,我要做出反驳。”

  她犹豫了一下后,向赵夜袂说道:“教皇冕下,他......是我的父亲。”

  “什么,他是你爹?”

  赵夜袂的反应远比赫拉想象的要剧烈得多,他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双手扶住赫拉的肩膀,追问道:“亲爹?”

  “不然还能有假?”赫拉完全不明白赵夜袂到底为什么这么激动,虽然这个秘密就算在教廷里也鲜为人知,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我明白了,完全明白了,难怪你能够看到他的日记,确实,女儿看到父亲的日记,知道对方叛变信仰,会想要追问他是很正常的事情。”赵夜袂感慨地拍了拍赫拉的小脑袋,说道:“多谢主教大人,我已经知道这个任务的始末了。”

  教皇,日记,赫拉,赫利俄斯,遗忘之地,真理之门,奥尔芬德兰,一切的一切都串联在了一起。

  那么,赫利俄斯在这个任务中,所扮演的又是什么样的角色呢?

  出于保险的想法,赵夜袂向赫拉追问道:“最后再问一句,查士丁尼号的船长,应该是教皇冕下的亲信吧?”

  “你说兰斯洛特叔叔吗?”赫拉虽然还是不明白赵夜袂明白了什么,但还是回答道:“是的,兰斯洛特叔叔在解下圣职前,的确是父亲的得力下属,只不过因为受了伤,不得不退居二线,之后就根据他个人的意愿让他成为了查士丁尼号的船长。”

  “那就没错了。”赵夜袂直起身来,轻笑了一声后说道:“果然不是真理之门的人啊......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真理之门的人。”

  “多谢主教大人为我答疑了,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找小莫谈谈反攻的事情,等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