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而如果身为圣天城的守护神的伊文斯都选择了另一条路的话,那么,这所谓的净化结界存不存在都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失去了人的驻守,即使是再坚固的防线也将不堪一击。
赵夜袂在思考一件事情。
——他要不要去看看情况?
不论如何,瘟疫原株出现在圣天城内都是实打实的事实,而大概的方位就在伊文斯的住所也是事实。
赵夜袂现在倒是有点后悔自己这时候来到圣天城,并刚刚好已经撬开了身旁这位圣天军成员的脑子。
不然的话,他还能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离开。
现在,在已经知道伊文斯的相关情报,特别是感知到瘟疫原株的存在后,再这么跑路可就不礼貌了。
毕竟是关乎一整座城市存亡的事情,赵夜袂的确不能够就这么无视掉。
“没办法,总得做点秩序善该做的事情吧......”
“而且,正好趁这个机会去看看瘟疫原株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赵夜袂很快就下了决定。
他在疫病荒野上走了这么久都没有感知到瘟疫原株的存在,现在一来到圣天城就有了线索,自然不能就这么放过。
再加上这次行动还有着大义加身,赵夜袂觉得自己接下来要做的肯定不叫做打家劫舍,而是劫富济贫。
......好像也不太对?
但总之,我肯定是站在正义的一边就是了。
与此同时,赵夜袂听到了来自命运游戏的提示声。
[支线任务铁骑踏来已完成]
[结算奖励中......]
[“无限之蛇”好感度上升120]
[“圣天城”好感度下降2]
[“无限之蛇”目前好感度为120友善]
[“圣天城”目前好感度为﹣2冷淡]
[支线任务瘟疫之变已触发]
[任务描述:机缘巧合之下,你在本应没有任何瘟疫存在的圣天城中感应到了来自瘟疫的气息......而这,又正好是你进阶所需要的物品。是挺身而出,探个究竟,还是转身离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又或者是拿了东西就跑?这取决于你的选择。]
[任务要求:视玩家选择而定]
[提示:本次选择将会影响你与本世界各阵营的关系,请谨慎选择]
赵夜袂先是看了眼[铁骑踏来]这个任务的结算说明,有点意外。
“不是,这就友善了啊......还有,我全程都没跟圣天军碰上过面,这也能把锅扣我头上的?”
思考了一下后,赵夜袂也就释然了。
他的确向无限之蛇释放过善意,当然,这并不是好感度涨得这么快的根本原因。
而是因为他的身份。
虽然这说起来多少有点不好听,但身为上位者释放出的善意,和一位小人物释放出的善意,两者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对于上位者来说,只需要施以小恩小惠就很容易让人感激涕零,而小人物就算出生入死,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当时以瘟疫君王身份出现的赵夜袂,无疑就是“上位者”。
至于圣天军莫名其妙扣的好感,赵夜袂也就随他去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声望栏”,上面有着一连串的“敌对”“仇恨”“世敌”,区区“冷淡”,还是往后稍稍。
就算要记仇,也轮不到一个只有两位君王的势力吧?
你把我命哥放哪去了?
下了决定后,赵夜袂先是将自己留下的痕迹都仔细地销毁掉,而后才对自己施展了[正立无影]和[大小如意],令自己的身形完全消失,翻窗而出,向着“山巅”进发。
...
“山巅”之上。
一座占据了整个“山巅”的行宫之中。
圣天城的城主,自圣天城建立以来已经守护了它七百余年的伊文斯正站在自己的书房之中。
虽然君王寿命悠长,不过今年已经一千五百岁的伊文斯,以人类君王的角度来看,也算得上是高龄了。
尽管从外表上还看不出来,但是他的生命气息已经比当年全盛时期的他要衰弱了许多。
而此刻,书房中并不只有伊文斯一个人。
还有一位不速之客,就坐在伊文斯的对面。
对方全身都包裹在破旧的灰色长袍之中,只看样子就让人觉得“不像好人”。
他的右手上正托着一个木盒,左手则盖在木盒之上,虽然看不到面容,但是能够感觉到他正笑吟吟地看着伊文斯。
而这个木盒也正是伊文斯陡然站起的原因。
伊文斯凝视着灰袍人,长年以来的征战令他不怒自威,即使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泄露,也足以令人瑟瑟发抖。
“你胆敢将瘟疫带到我的城市中来?”
伊文斯平静的声音于书房之中回荡着,仿佛有深沉的怒火在酝酿。
灰袍人轻笑了一声后说道:“伊城主反应何必如此之大?如今的世界,瘟疫还少么?”
然而,伊文斯并没有听他诡辩的意思,右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长剑剑柄:“现在,给我滚出去,滚出圣天城,带着你的瘟疫爱去哪去哪。”
“又或者,由我将你在此处斩杀,就算拼着这座行宫不要了,我也一样会将你和你的瘟疫净化。”
就在刚刚,灰袍人拿出了这个木盒,并且将其打开了一瞬。
正是这一瞬,令伊文斯意识到他带来的是什么,这才令伊文斯又惊又怒。
他隐隐知道灰袍人的身份,正因如此,他才会同意这一次的会面。
但他没想到,灰袍人居然大胆到了这个地步,胆敢将瘟疫带入圣天城中。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在七百余年中,伊文斯见过太多太多的瘟疫了,也亲眼见证过一种奇特的瘟疫将一座原本完好的花园城市摧毁殆尽,如果此刻灰袍人携带的就是这种危险性极高的瘟疫的话,那么整座圣天城都有可能危在旦夕。
而更重要的是,净化结界居然没能发现灰袍人所携带的瘟疫。
这意味着什么?
面对着一位处于暴怒边缘的君王,灰袍人却表现得镇定自若,只是微笑着说道:“伊城主还是先坐下来吧,我说了,我这一次是带着诚意而来的,为了取信于你,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隐蔽地进入圣天城,我甚至主动进行了净灵仪式,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瘟疫的赐福,与普通人无异,难道这还不够吗?”
“如果伊城主一定要一意孤行,将我斩杀于此的话,那现在的我当然毫无还手之力,不过,为了圣天城,我希望伊城主能够三思而后行。”
伊文斯面沉如水,静静地看了灰袍人一会儿,最终还是重新坐了下来。
对方的话术很精妙,当然,对于从前纪元活到现在,征战一生的伊文斯来说,这并不算什么。
伊文斯很清楚该怎么应对这种巧舌如簧的人。
不要管他所说的一切,更不要畏惧他所说的一切,将他斩杀了就是。
再高超的话术,只要不去听就可以了。
喜欢讲谜语是吧,等到下地狱后再去讲吧。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伊文斯了,作为圣天城的城主,他必须为圣天城的六千万居民考虑。
甚至于这一次会面,也是出于对圣天城的未来考虑,才会有这么一次会面。
见伊文斯重新坐了下来,灰袍人倒也没有接着说话去刺激他,只是说道:“伊城主一定很意外吧,为什么过去无往不利的净化结界,这一次在面对这一份瘟疫的时候却失去了效果?毕竟,之前虽然也有沦陷的花园城市,但基本上都是由于各种内因外因导致的,净化结界从来都还没有出过错。”
伊文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搭理灰袍人这明显希望他搭话的意图。
灰袍人也不觉得尴尬,只是轻笑了一声后说道:“答案很明显。”
“因为我现在手中所持有的这一份瘟疫,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瘟疫。”
伊文斯冷笑了一声后说道:“隐蔽性更高,危害性更强的特种瘟疫?”
“当然不是。”灰袍人笑着说道:“我怎么会将这种瘟疫带进圣天城里呢?就算是正常状态下的我,也不会是伊城主你的对手,我可还要为吾主传播信仰,让赐福洒向全世界的,当然不能够折损在这里。”
吾主。
当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伊文斯的神情明显变得不快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灰袍人所说的吾主是谁。
在长久以来的瘟疫纪元之中,人类当然不可能是铁板一块的。
有许多人,在感染了瘟疫,被瘟疫折磨后,侥幸幸存了下来,成为了疫者,并由此掌握了超凡的力量,藉此诞生了对瘟疫的信仰。
由于皈依者狂热的缘故,他们对于瘟疫抱有极高的忠诚,他们之中的佼佼者建立了瘟疫教派,信奉瘟疫之主,誓要将瘟疫传播向全世界,来彰显他们对瘟疫之主的信仰。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凭什么我差点死了你们还好好的”的阴暗心理。
同时,即使是还未感染的人类之中,也有人对瘟疫抱有极大的畏惧,其中不乏身居高位者。
因为人类在面对这一场从天而降的瘟疫时全无办法。
只要一感染上瘟疫,要么成为疫者,要么沦为疫体,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久而久之,瘟疫在人们眼中已经成为了“神罚”。
恐惧是信仰的前提条件之一,为了自己的生命能够得到延续,一样有许多人信仰瘟疫,向瘟疫祈祷,乞求瘟疫能够放自己一命,其中也有很多人加入了瘟疫教派,但更多的则是瘟疫教派的潜在教徒,与瘟疫教派私通,只待时机成熟就会掀起反旗。
如果不是这位“瘟疫之主”从来没有回应过信徒们的祈祷,降下赐福的话,那么人类应该早就崩溃了才对。
所以,伊文斯只是嗤笑了一声后说道:“你刚刚说的,难道是那位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的所谓的瘟疫之主么?”
“你们的行为让我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当人们还没有建立起文明,还处于原始时期的时候,认为山洞之外的一颗石头的倒影是神祇的事情。”
听着伊文斯讽刺的话语,灰袍人也不恼,只是淡淡地说道:“吾主自然存在,这个问题我们内部已经讨论过无数次了,最终确认了吾主的确是存在的,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祂对我等的考验罢了。”
“不然的话,伊文斯城主难道有什么说法可以解释这一场从天而降,将整个文明摧毁,而我们对其毫无办法的瘟疫吗?”
“这是神罚,亦是吾主对我们的考验,只有成功获得赐福的人才算通过了祂的考验,而当这片大地上的所有人都获得了赐福后,吾主自然就会出现,向我们赐下祂的奖赏。”
话说到最后,灰袍人的话语中已经带上了几分狂热之意。
“......”伊文斯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再说。
一是因为跟这种已经自己洗了自己的脑子的宗教疯子争辩没有任何意义,二则是因为他确实无法驳斥灰袍人所说的话,甚至于他的心中其实是隐隐相信这位“瘟疫之主”的存在的。
因为身为从前纪元一直活到现在的君王,他亲身经历过那一场划分了前纪元与现纪元的大灾变。
不知从何而来的瘟疫,在同一时刻传遍整个世界。
无论是凡人,又或者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在那一刻都是平等的。
他们都有可能染上瘟疫,只不过是级别不同的瘟疫。
他们都有可能因此死去,甚至看不到概率上的差异。
整个世界最顶尖的学者们齐聚一堂,紧急研究这一场从天而降的瘟疫,但是最终,他们都因感染了瘟疫而亡,临死之前,只留下了一堆杂乱的手稿,手稿的最后却是令人错愕的统一。
“神罚已至”
正是因为没有任何应对手段,最终的最终,才只能够采取建造花园城市这种极端消极的手段来对抗瘟疫。
这么做相当于将主动权交到了瘟疫的手上,当时的文明领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但除此之外,已经没有任何能够让文明存续下去的办法了。
这种远远超出文明程度的瘟疫,又偏偏不是单纯地为了夺走性命,它还会赐予人力量,再加上之前所说的种种原因,人们会相信“瘟疫之主”的存在也不足为奇。
灰袍人只是略微感慨了一下,便不再多说,毕竟他也知道伊文斯并不喜欢听他讲宗教故事。
所以,他只是清了清嗓子,而后便将手中的木盒放到了桌上,向伊文斯坦白了谜底:“这个木匣中装着的,是‘逢春瘟疫’的瘟疫原株。”
伊文斯皱眉看着灰袍人的动作,在听到“逢春瘟疫”一词的时候,他陡然竖起了眉头,说道:“你将这么危险的瘟疫带来,是想做什么?”
在七百余年的瘟疫纪元中,人类也并不是只是在原地踏步。
瘟疫的种类千奇百怪,但总归是有规律可寻的。
目前已经被人类记录在册的瘟疫一gong有一千二百三十四种,而“逢春瘟疫”,即使在这一千多种瘟疫中也是最危险的那一类。
虽然名字听起来不像是什么有危险的东西,但是感染了它的人,不论年龄几何,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达到最年轻力盛的时期,在这之后,似乎是将生命都作为这次“逢春”的燃料一般,在顷刻间死去。
有一位君王,便是在感染了这逢春瘟疫后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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