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按照赵夜袂对手术室的了解，外人是不能够随意进入手术室的，所以他只是在外面静静等着。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间手术室靠过道的位置有一扇玻璃窗，能够让赵夜袂从外看到里面的情况。
偌大的手术室中，只有南素瑾一人独自站立着。
她的身边没有助手，全程都只有她一人全神贯注地为手术台上的病人进行着手术。
赵夜袂看见南素瑾手中的手术刀上泛着绿芒，随着南素瑾每一次灵巧的落刀，绿芒便随之舞动。
虽然并没有实际体会到，但是赵夜袂莫名感觉那位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在南素瑾每一次落刀后，身上都有着某种存在被“切割”了下来。
大约等了二十分钟后，南素瑾才有些疲惫地放下了手术刀，离开了手术间。
随着手术结束，一位位护士进入了手术室中，将其中完成手术的病人推了出来。
南素瑾也在完成了消杀与更衣等步骤后走了出来，正好看到了外面的赵夜袂。
她并不意外，只是平静地说道：“等了很久吗？”
“也没有多久，就二十分钟吧。”赵夜袂耸了耸肩后说道：“南医生接下来还有安排吗？我不急的，还是救人的事情比较重要。”
“短时间内没有行程。”南素瑾微微颔首后说道：“走吧，去我的办公室聊。”
南素瑾都这么说了，赵夜袂当然也不会硬是要让她去忙自己的事情，只是带着安跟上了南素瑾，来到了她的办公室之中。
这一次，赵夜袂没有让安在外面等着，毕竟也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
等到大家都坐下来后，赵夜袂想了想，开口说道：“那就是南医生你的权能吗？”
刚刚赵夜袂亲眼目睹了南素瑾做手术的全过程，他并不觉得那是科技的力量。
仅凭一把平平无奇的手术刀，就能够将病痛与苦难全部切割下来......那这至少得是超凡级别的装备了。
南素瑾自然明白赵夜袂指的是什么，点了点头后说道：“对。”
“我将其命名为离破瘟疫，具体的表现，便是我能够对具有实体的，不具有实体的一切进行操纵，将它们之上的某一部分切割下来，又或者是进行一定的调整。”
“听起来是很适合用于战斗的权能啊......”赵夜袂啧了一声后说道：“连物质，概念都能够进行切割吗？”
“物质可以，概念不行。”南素瑾坦然地回答了赵夜袂的问题：“我尝试过，对空气之中的某种特定元素进行切割，成功了，但是如果要我将“气体”这一概念切割掉的话，那么我做不到。”
“同样的，如果是想要用它将感染者身上的瘟疫切割掉的话，我一样做不到。因为瘟疫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成为了感染者的一部分，如果要将其切割掉的话，就相当于在杀人。”
“即使如此也很实用了啊。”赵夜袂肯定着说道：“虽然在对上同等级的对手的时候肯定没有这么容易进行切割，但还是十分好用的能力。”
按照南素瑾所说，这个权能不仅能够用在战斗上，更能够用来进行辅助。
她现在将其用于手术就是佐证之一，如果要将这一权能用在其他地方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事。
“也许吧。”
南素瑾不置可否地说道：“不过，我并不喜欢将其用于战斗，事实上，我绝大部分时间都将其用在了科研与医疗的用途上。”
“也是好事。”赵夜袂点了点头。
并不是每一位君王都喜欢打打杀杀的，有的君王权能天生就不适合参与战斗，也有的君王爱好和平。
南素瑾将自己的权能用在这些用途上，也算是物尽其用了，毕竟，权能本就不只是为了夺去生命而诞生的。
“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让我帮你制作瘟疫原株吗？”
稍微寒暄了一下后，南素瑾便了当直接地说道：“你今天特地出去了一趟，应该是去收集瘟疫了吧？怎么，找到心仪的瘟疫了吗？”
“也不算心仪，只是品阶比较高，想着浪费了挺可惜的。”
赵夜袂并没有否认南素瑾的说法。
他这一次来找南素瑾，的确就是为了将刚刚获得的肥仔的本源瘟疫交给她，让她替自己制作成本源瘟疫，看看南素瑾的成色。
南素瑾能够猜到这一点并不奇怪，毕竟早上的时候就是她给赵夜袂送去的瘟疫采集器与瘟疫容器，而赵夜袂身为一位瘟疫君王这么晚才回来，想必不可能徒劳无获。
至于赵夜袂出去并不只是为了打猎，更是为了可持续地竭泽而渔这件事么，赵夜袂觉得就没必要跟南素瑾说了。
话毕，赵夜袂便将装有肥仔的本源瘟疫的瘟疫容器拿了出来，递给了南素瑾。
南素瑾接了过来，观察了一下瓶中的瘟疫后，有些讶异地说道：“飞蝗瘟疫？还是超凡级别的？”
“你是将飞蝗君王杀死了吗？”
“如果南医生说的是那个头顶生疮脚下流脓肚子冒泡的肥仔的话，那我想应该就是了。”赵夜袂回答道。
南素瑾与他这种速成的外来者不一样，能够认出瘟疫，并快速判断出疫病荒野上有哪一位对应的瘟疫君王也很正常。
赵夜袂对于自己出门顺手杀了个瘟疫君王这件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杀了就杀了，他也没什么扮猪的想法。
“这样啊......”南素瑾观察了一会儿瓶中的瘟疫后，便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交给我吧，大约三天后就能做好。”
“我会让岚送到你目前的住所去的。”
“那就麻烦南医生了。”赵夜袂客气了一下后，便接着说道：“顺便，南医生还有多余的瘟疫采集器与瘟疫容器么？我想再要一些。”
除了用来装飞蝗瘟疫的这个容器外，其余的都被赵夜袂留在了主基地那里，免得遇到了适合的瘟疫都没东西装。
而按照赵夜袂扫荡整个疫病荒野的计划，这么点容器显然是不够用的。
摩多摩多。
“可以。”南素瑾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仓库里还有一批，目前留着也没什么用，明天就都送到你那里去好了。”
南素瑾对赵夜袂这种予取予求的行为表现得十分宽容，宽容到了赵夜袂这种白嫖怪都有点不好意思的程度。
但也就有点。
见南素瑾这么爽快，赵夜袂干脆就将自己的问题一次性问了出来。
“对了，南医生，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赵夜袂不耻下问道：“超凡级别的瘟疫，有可能被培养出来吗？我的意思是，世界上这么多种瘟疫，应该不会是每一种超凡瘟疫天生就是超凡级别的吧？应该也有之后才晋升到超凡级别的？”
“有。”南素瑾思考了一下后回答道：“我见过一位瘟疫君王，他的本源瘟疫是狂丧瘟疫。”
“狂丧瘟疫，是目前所知的瘟疫中等级最低的其中一种瘟疫，正因如此，它也是传播最广的，因为它理论上来说甚至没有达到蜕凡级别，普通人也一样会感染，在这之后成为疫者的概率也最大。”
“那位瘟疫君王正是在普通人时期感染了狂丧瘟疫，并成功支配了它，成为了疫者，在这之后逐渐支配其他瘟疫，最终成为了瘟疫君王。”
“事实上，这才是大部分瘟疫君王的晋升路线，毕竟在新纪元，传统超凡者已经很少了，大家几乎都是从凡人时期被感染，而后一步步强大起来的。”
狂丧瘟疫？
赵夜袂心中微微一动，很快就从脑海中翻出了早上看的那本瘟疫百科的内容。
他见过这种瘟疫的感染者，就是在刚刚离开飞船的时候见到的那一伙丧尸，就是感染了狂丧瘟疫的疫体。
赵夜袂之所以因此有所感触，并不是因为狂丧瘟疫，而是因为南素瑾这番话中蕴含的信息。
“我记得，瘟疫原株只能够给同等级的超凡者使用才有效果，那么，也就是说，各个级别的超凡者，甚至是普通人，都有着对应级别的瘟疫，感染了成为疫者之后，都有向上成长的道路，这未免太凑巧了点......”
能够与宿主共存，不以杀死宿主为目的，反而为宿主提供力量的瘟疫已经很奇怪了，现在听南素瑾的意思，还有着一条天然的晋升通道，能够将普通人以及传统的超凡者都纳入新的体系之中。
蒸汽朋克世界，国师开蒸汽之道姑且还钻研了成百上千年，这个世界的瘟疫，未免长得也太巧了点吧？
除非......
赵夜袂心中升起一股明悟。
这本就是完善的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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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尝试调整作息3.0
第六百二十一章 软饭可耻?我就吃!
一个完善的超凡体系，不会是凭空诞生的。
但根据赵夜袂现在以来接触到的一切来看，这个世界的瘟疫体系的确就是“凭空出现”的。
那么，这个凭空出现的超凡体系的来历，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赵夜袂不由得看了看南素瑾，见她一副平静的模样，心中了然了几分。
虽然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是，这么明显的事情，南素瑾作为高智商人士，不可能发现不了。
“所以说，这个世界的人其实都已经知道这一点了吗......也对，瘟疫教派也是以那位瘟疫之主确实存在为前提进行活动的，这完善的超凡体系，正好也是瘟疫之主存在的证明之一。”
赵夜袂想了想后，先没有就这个话题跟南素瑾接着说下去，而是问道：“南医生是这个纪元的人吗？还是前纪元的人？”
南素瑾看了他一眼后，淡淡地说道：“我出生于前纪元，不过，那时候我还只是个无名小卒，没有现在这样的能力。”
“这样......”赵夜袂没有再多问下去，毕竟这属于南素瑾的个人隐私，她愿意透露自己是前纪元的人这一点就已经很好了。
于是，赵夜袂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上来。
“所以，南医生的意思是，瘟疫的等级并非一成不变，而是可以提升的？”赵夜袂询问道：“那么，除了随着疫者实力的提升而提升本源瘟疫的等级，还有其他的什么办法吗？”
赵夜袂之所以这么问，是为了给自己多备一条路。
超凡级别的合适瘟疫不好找，但如果将级别放宽一点的话，还是找得到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要如何将这些瘟疫提升到超凡级别。
根据南素瑾的说法，本源瘟疫会随着寄宿疫者实力的提升而提升，可要赵夜袂因为这种原因就去培养出八位瘟疫君王的话，那要消耗的资源和时间可就离谱了。
再水货也是君王，目前每一位瘟疫君王，无论是疫体还是疫者，都是在这成百上千年来，以数百亿的人命为基数堆出来的“偶然”。
这种偶然不可复制，只能够通过大浪淘沙的方式来实现。
但是在上千年后的今天，花园城市都只剩下十三座了，就算赵夜袂选择违背自己一直以来的守则，也没人给他来整“大浪淘沙”了。
瘟疫就像是寄生虫一样，寄生于这个文明之上，吸血壮大自己，但是它自己又没有造血的能力，所以当这个文明再无新血的时候，也就是瘟疫文明由盛转衰的时候。
等等......
当赵夜袂问出这个问题，并产生了以上联想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从灰袍人的记忆之中看到的内容。
灰袍人信誓旦旦地说，当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所谓的“赐福者”的时候，祂所信奉的瘟疫之主就会出现。
那个时候，正好也是整个世界原有的超凡文明彻底被瘟疫文明吞噬并取代的时候。
“家畜已肥，不宰何用”
赵夜袂心中忽然升起了这一句话。
他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在第四个场景，也就是与天魔宫相关的尘世牧场场景的时候，赵夜袂所经历的那个副本就是由天魔宫所放牧的世界，当每一个轮回达到鼎盛时期的时候，就会有天魔降临进行收割。
那么，当所有的花园城市都被攻破，当整个世界都被瘟疫席卷的时候，何尝不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鼎盛”？
如果与赵夜袂此刻所想的一样的话，那么，等到终末时刻，前来收割的人，会是谁？
一位瘟疫大魔，又或者是......夭厉？
赵夜袂的瞳孔微微放大。
就在赵夜袂心中思绪万千的时候，南素瑾则是开口说道：“你指的是，通过其他手段介入，来提升瘟疫的等阶么？”
“理论上来说是可以做到的，我还在瘟疫教派的时候做过相似的研究。”
“瘟疫君王的诞生，就是让疫者或者疫体感染其他瘟疫，以这种方式来增强本源瘟疫的能力。”
“所以，反推一下的话，如果给瘟疫喂食其他瘟疫的话，应该也能够实现同样的目的。”
“不过，目前世界上有太多的超凡瘟疫了，所以完全没必要用人工的方式制造超凡瘟疫。”
“用这种方式培养一株超凡瘟疫出来可谓是吃力不讨好，所以我那时候的精力都放在制造瘟疫原株上了，这个实验并没有进一步推进下去。”
南素瑾看向了赵夜袂，说道：“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将当初的大致结论与实验相关数据给你，但能不能将理论成功进行实践，这个我不能保证。”
“没事，这样就够了。”赵夜袂定了定神，将之前的那个猜测放到一边，说道：“麻烦南医生了，这些情报应该都是很珍贵的那种，我刚刚加入无限之蛇，还没有为组织做过什么贡献，你就全部交给我了，让我觉得有点羞愧。”
场面话还是要说一下的，总不能就这么理直气壮地接受了。
毕竟他跟南素瑾也不熟，如果对面的是路时汐索菈童童姬宫绫等人的话，赵夜袂就理直气壮地接受了。
吃软饭可耻？
我就吃！
“反正目前无限之蛇里除了你也没有第二个人用得上。”南素瑾淡淡地说道：“如果感到愧疚的话，就在之后的袭击中多出点力吧。瘟疫教派的效率还算高的，他们的报复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犹豫了一下后，赵夜袂还是接着问道：“对了，南医生有没有无限之蛇对于感染者转化为疫者过程的相关资料？我想借来一观，以便之后能够处理相关的事情。”
赵夜袂还在挂念着有关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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