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无奈之下，赵夜袂只能通过牧网将自己的意志降临在了那一具机仆身上，直接获取第一手情报。
也许，算是另类的神降？
在短暂的空白后，赵夜袂很快就获得了机仆的感知。
眼前是熟悉的疫病荒野的场景，一望无际的平原，平原上有着七彩缤纷看着就不能吃的植株。
但此刻，这一切都被打破了。
赵夜袂在看到真正情况的时候，便明白为什么机仆会认为是两波人了。
因为在荒野上，有两波泾渭分明的人群正在交战着。
一者全员身着银甲，身骑白马，是赵夜袂的老朋友，圣天军。
另一者则穿着款式各不相同的“盔甲”，身下骑的是各种各样的疫体，只要一眼就能够将他们区分开来。
毕竟，圣天军实在是太显眼了。
此刻，正是圣天军在追逐着另一伙人，在这荒野之上激情飙车，双方交战的余波将周遭的地形都夷平了一遍。
赵夜袂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若有所思。
“另一伙人，应该就是瘟疫教派派来的人吧？但这是不是有点太少了，还是说，这只是侦查先锋部队？”
一位真正的瘟疫君王死去了，瘟疫教派绝对是有想法且有能力弄清楚事情真相的。
赵夜袂也不觉得这件事情能够一直隐瞒下去，毕竟当初灰袍人的行踪是十分明确的，但凡瘟疫教派像个正常组织，就不难查出灰袍人是怎么死的。
这个世界的瘟疫种类繁多，有相关的瘟疫也不奇怪。
不过，就算知道灰袍人是在哪死的，想要确认他的死是否与无限之蛇相关，并且组织内部下决定对无限之蛇发起攻击，也需要一段时间。
怎么说无限之蛇也有三位君王，如果真想要动手的话，肯定需要调兵遣将。
而像瘟疫教派这种邪教，对于与自己理念不合的无限之蛇，能够派一位使者来“收编”就很不错了，现在使者都给杀了，那铁定是要发起瘟疫军远征清除异端的。
就算没有灰袍人这档子事，只要无限之蛇拒绝了，也是一样的下场。
所以，无论是南素瑾还是赵夜袂都很清楚，战争是必定会发生的，不因赵夜袂当时的行为而改变，因此南素瑾才会想着临时招募赵夜袂。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会有先行部队查看情况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怎么跟圣天军打起来了？
赵夜袂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这群瘟疫教派的弱智，不会是先跑去圣天城了吧......”
这个猜测很离谱，但是赵夜袂直觉般地觉得，这可能真是正确答案。
不然的话，前段时间才刚刚扫荡过一遍的圣天军，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跟他们起冲突？
组织起一次扫荡是要耗费无数人力物力的，如果不是真的整了个大活，圣天军肯定不会特地出城来跟瘟疫教派作战。
那么，他们去做了什么？
示威？
招降？
不是吧，真这么弱智，去招降伊文斯？你几个脑袋啊，有带半个瘟疫教派来吗？
没有？
那你来干嘛？觉得自己优势太大了，先骑脸一波削弱一下己方实力？
就在赵夜袂思考的时候，眼前的局势也已经发生了变化。
圣天军军列的最前方，锥形战阵的“锥尖”处，为首之人高举起手中两米三长的骑枪，呐喊道：“举枪——”
身后的圣天军成员们也跟随着她的动作举起了长枪，下一刻，整支军列就像是化作一个整体一般，气势变得凝固了起来。
有星星点点的光芒自为首之人的骑枪上浮现，将本就过长的骑枪化作了璀璨的光枪。
下一刻，为首之人忽的一蹬，身形高高飞起，手中光枪便向着身前逃窜的敌人呼啸着飞了过去。
似慢实快，几乎就在须臾之间，光枪便直直撞入了敌人的中央位置。
敌人虽然发现了后面的动静，但是并没能做出有效的应对，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光枪自军列中爆发开来。
辉煌的光芒于荒野上亮起，并骤然扩散，伴随着铺天盖地的冲击波与巨大的热量。
当光芒散去，原地只余下一些躯体几近碳化的残兵败将，位于骑枪落地位置附近的敌人，更是直接汽化了。
当阵列被破坏，自身被重创，而圣天军还保持着良好的组织的时候，剩下的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为首之人径直找上了敌人之中的瘟疫君王，手中换了把稍短一点的长枪，只是几个回合，便将已经重伤的对方高高挑了起来。
被挂在长枪上高高举起的瘟疫君王用怨毒的眼神看着为首之人，嘶哑着吼道：“我是瘟疫教派内务部副部长斯坦森！你竟胆敢这样对我！不过是找你们要个说法，你们竟敢对我们出手！”
“等着吧，等到瘟疫将世界笼罩，将你们这群旧世界的残党统统剿灭，到时候，瘟疫定会将你化作祂的仆人！”
“你，还有圣天城那个老顽固，都将，都将......”
瘟疫君王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为首之人在听了他所说的话后，冷哼了一声，长枪便再度被光芒所笼罩，无边无际的光与热将瘟疫君王笼罩，将他焚烧殆尽。
“啊————————”
瘟疫君王只是惨叫了一声，便化作飞灰消逝。
这场一面倒的屠杀很快就结束了。
王对王，兵对兵，当敌人的“王”只坚持了几个回合的时候，战争的胜负便已注定了，更何况圣天军本就有着绝对的优势。
为首之人在将敌人的瘟疫君王击杀后便不再出手，只是静静地审视着圣天军的作战，并将他们的表现一一记下。
“果然，就算经历了这么多次历练，终究还是一群大多数由旧贵族组成的军队......”
看着明明占据了绝对优势，但还是会时时失误的圣天军，为首之人的心中升起了一丝阴霾。
而这，已经是圣天城最精锐的部队了。
她想到了刚刚那位死去的瘟疫君王死前的诅咒。
瘟疫终将笼罩世界。
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们能够在瘟疫之下抗争多久罢了。
但，如果无论如何抗争，最后的结果都一样的话，那么，为什么还要抗争？
抗争......真的有意义吗？
为首之人沉默了许久，忽然感应到了什么，将目光移向了某个方向。
“谁？！”
.................
p.s.尝试调整作息9.0
感觉今天能行，吃粒安眠药睡觉！
第六百二十八章 你不要污蔑我啊
她看向的方向正是赵夜袂的那具机仆所在的位置。
赵夜袂见状，只能轻叹了口气。
没办法，毕竟只是批量制造出来的侦察型机仆，完全没有点上遮蔽气息一类的技能，顶多只有幻影迷彩一类的伪装。
然而，对于一位君王来说，在全力战斗的时候可能没什么感觉，但当她平复下来情绪的时候，即使隔着再遥远的距离，只要有人在窥伺她，就一样会被察觉。
赵夜袂已经尽量让机仆避免直接观察她了，但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是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圣天军的为首之人，就是赵夜袂上次有过惊鸿一瞥的君王伊甸。
毕竟，整个圣天城现在就两位君王，如果现在带队的人是伊文斯的话，那这伙人不可能跑到这里来。
赵夜袂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与圣天军的接触会是在这么尴尬的时候。
“要不要启动机仆的自毁程序呢......”
赵夜袂思考了一下，就是这个时间，已经足够伊甸看到机仆了。
“那是什么......”
伊甸犹豫了一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步跨出，便化作流星于荒野上飞驰着，只是转瞬之间便来到了机仆面前。
侦察型机仆的外形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机械犬，有所不同的是，它全身上下总共装了三十二个信息摄入器，以保证信息的全方位摄入。
只不过其他方面的性能就不那么令人满意了。
受限于机体的性能，赵夜袂并没有办法对伊甸的动作做出什么应对，毕竟他现在也只是个区区五曜君王，即使通过牧网将魔力输送过来，也不可能就凭借着一具破铜烂铁对抗同等级的超凡者。
不过，自毁还是能够做到的。
正当赵夜袂打算开启机仆的自毁程序的时候，却听到伊甸出声说道：“无限之蛇的人？”
这让赵夜袂停下了动作。
看起来，伊甸并没有将这具机仆击毁，又或者是将机仆俘虏的打算。
赵夜袂想起了之前自己从圣天军身上得到的情报。
伊甸当初按照惯例对疫村进行清理的时候，有与无限之蛇的人接触的想法。
那现在，她是将这具机仆认作了无限之蛇方派出的机器？
这让赵夜袂心中升起了一个猜测。
“南素瑾和伊文斯之间的默认，不会没有跟伊甸说吧......”
伊甸是伊文斯的女儿，这一点赵夜袂是知道的。
所以他之前是觉得伊文斯应该不至于连这种事情都不告诉伊甸。
但现在看来，伊文斯恐怕真的没有将自己对无限之蛇的定位告诉伊甸，以至于伊甸还打算尝试着与无限之蛇建立联系。
正好，赵夜袂也打算与圣天城联系着试试看。
毕竟有伊文斯这位南素瑾认定的“人类之壁”，再加上他与无限之蛇的立场也不算相悖，又有共同的敌人瘟疫教派，沟通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正当赵夜袂打算出声的时候，他却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具机仆，没有发声装置。
本来就是赶工出来的产物，而且内部交流全靠牧网，发声装置完全就是一累赘。
但是遇到现在这种突发情况就很尴尬了。
就在赵夜袂研究着该怎么通过牧网传音的时候，伊甸也意识到了什么，自顾自地说道：“哦，我糊涂了，这应该是无限之蛇制造的监视机器，是不可能回答我的......”
随后，她看着机仆，说道：“那么，在这机器之后的监视者，你能够听到我说的话吗？”
“我是圣天城圣天军领袖伊甸，我想要跟你们的首领见上一面，时间地点由你们定，我这边可以只带两个亲信过去，希望能够和你方进行一些有关今后事宜的商谈。”
伊甸大概是将机仆理解成了由专人操控的类似无人机一类的东西，所以才会这么说。
不过，在有牧网的情况下，赵夜袂早就脱离了这种低效的操纵方式。
但在某种意义上也不算错，机仆之后的确是有专人在进行着操控。
只是整张牧网上的存在都只由一人操控就是了。
想了想后，赵夜袂操纵着机仆抬起身子，将前爪搭在了伊甸的手甲上，而后转身离去。
在机仆有所动作的时候，伊甸立刻便警惕了起来，但在注意到机仆只是碰了碰手甲后，便悄无声息地解除了蓄势待发的权能。
看着离去的机仆，伊甸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是已经听到我的回答，答应了吗......”
对方答应得如此爽快，令伊甸反而有些迟疑了。
毕竟，无限之蛇这么大一个组织，不可能由一位负责操纵监视机器的监视者做决策吧？
怎么想，都应该是由这位驾驶员上报给上面，然后上面上报给再上面，召开紧急会议后才能够决定的事情吧？
圣天城与无限之蛇的初次接触，难道不是那种可以载入史册的事情吗？
就这样决定了？
伊甸不禁开始思考这具机器人其实是由瘟疫教派掌控的可能。
但机会难得，而且她毕竟是一位君王，如果连孤身赴险境的勇气都没有的话，也不可能在瘟疫纪元成就旧时代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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