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但如果是身为“父亲”的话，为了一己之私而令爱人与子嗣都陷入死境之中，可不是一位“父亲”该做的事。
正如嘲风所说的那样，区别只在于身份。
又或者说，在于“情感”。
倘若交易沾染上了情感，那么一切就将大不相同。
赵夜袂可以肯定，在这一次交易中，维罗莉娅与龙子们对他倾注了情感，那么，他呢？
......根据嘲风和狴犴对圣曜的印象和表现，赵夜袂觉得那恐怕不是很乐观。
维罗莉娅看着赵夜袂，说道：“扶我起来吧，我看你还给我带了东西？”
赵夜袂看了看手中的小铁笼，其中封印着一只辉耀级别的魔主，眨了眨眼后说道：“恩，嘲风说拿这玩意给你补补身子......”
怎么感觉像是拎了只王八过来？
随后，赵夜袂伸出手，挽住了维罗莉娅的手臂与腰肢，将祂轻轻扶了起来。
“辉耀魔主啊，好像是泊欲那边的，小嘲风有心了。”
维罗莉娅接过了赵夜袂手中的小笼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来，今天我下厨，把祂给炖了，我们一起吃了。”
回忆起维罗莉娅的厨艺，赵夜袂有苦难言，毕竟自己理亏，于是只能够砸了咂嘴后说道：“主要是给你补身子，我倒是，恩，不怎么需要......”
“你想喝我还不给呢。”见赵夜袂如此嫌弃自己的厨艺，维罗莉娅不满地皱了皱眉，说道，“所以，你告诉小嘲风祂们你的身份了？我看小嘲风刚刚跟我联系的样子就知道了。”
“那么，你现在回忆起当初的事情了吗？”
面对送命题，赵夜袂选择实话实说：“还没有，不过我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这样么？那你现在感觉如何？”维罗莉娅看向了书桌的方向，在那里，有九副相框被摆在了最前面，其中七副相框已然破碎，尤为显眼。
保存完好的两副相框上，还显得十分青涩的嘲风与狴犴对着镜头微笑着，显然，这张照片是在灵神长征之前拍的。
上一次与维罗莉娅见面时，那时候赵夜袂还不像现在这般清楚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那个时候维罗莉娅就说过，希望如今这个人性满溢的赵夜袂能够重新审视他曾做过的一切。
而赵夜袂也正如祂所希望的那样做了，并开始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尝试弥补。
“很差。”赵夜袂沉默了一下后，答道，“但事到如今，我不会再推脱责任，应该由我来承担的义务，我会一一弥补，我保证，会让你和龙子们重聚一堂，就像最开始时那般。”
维罗莉娅打量着此刻的赵夜袂，冰冷的脸庞上忽然浮现出一抹浅笑。
“果然，你变了很多，但对我来说是件好事，至少，现在的你能够回应我和嘲风祂们的感情了。”
“但有一件事情我要纠正你。”
“是‘我们’重聚一堂，少一个人都不行。”
维罗莉娅认真地纠正了赵夜袂言语中的“谬误。”
....................
p.s.感情互动好难写啊，能不能跳过（x
另，泊欲和极乐是一个人或者说一个神，只是叫法不同。
第九百二十二章 伟大航线！
“你们的家庭聚会，到时候我参加不是坏了气氛？”
赵夜袂啧了一声后说道，“指不定要变成上演全武行......”
“那可不一定。”维罗莉娅微笑着说道，“如果你是现在这个样子的话，那我觉得，小嘲风祂们应该会慢慢接纳你的。前提是你不许再变回之前那个样子了。”
“那应该不会，但我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也不是很好......”赵夜袂委婉地说道，“恩，你懂的，现在的我能够接受大家的好意，正因如此，我现在接收到的好意可能有点多了......”
私车公用的下场就是这个样子。
“相比之下，还算能够接受？”维罗莉娅想了想后说道，“至少还是有机会的。”
“好了，去做饭吧，好久没有下厨了，正好来了食材，该做做了。”
坏了，祂真要下厨。
赵夜袂回想起了曾经的黑暗历史。很想开口劝维罗莉娅不要下厨，但转念一想，这里有资格料理一位辉耀恶魔的人也就只有祂了，再加上内心有愧，也就随祂去了。
于是，赵夜袂跟着维罗莉娅，走进了一间看起来像是药剂室的地方，摆放着许多瓶瓶罐罐，比起厨房，这里更像是实验室。
然后赵夜袂就眼睁睁地看着维罗莉娅打开了手中的小笼子，隔空将囚禁在其中的恶魔摄了出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辉耀级别的恶魔，嘲风祂们应该也是花了很大的心思才捉到的，放在外界，轻易便能够危害一整个宇宙——前提是没有同等级的对手。
然而，此刻这只恶魔就像是小鸡仔一样，被维罗莉娅隔空放在了案板上，切头去尾，剥皮抽筋，料酒冰镇，当一切准备完毕后，便以桌上的精密仪器，开始了一番比起烹饪更像是实验的操作。
这位辉耀级别的大恶魔在维罗莉娅手上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维罗莉娅愉快送走。
赵夜袂旁观着维罗莉娅的一举一动，如果以一场实验的角度来看的话，无论是事前准备操作中的步骤还是十分精密的。但是，他还记得上次维罗莉娅这么做，最后的成品如何。
别说料理的灵魂了，就连料理本身都保不住了。
果不其然，在维罗莉娅一顿猛如虎的操作后，祂端出了一锅冒着绿水和气泡的糊糊。
而食材看起来还有剩，维罗莉娅继续大展厨艺。
很快，赵夜袂眼睁睁地看着她做出了十八道不堪入目的菜肴。
比起看着这种浪费粮食的行径发生更恐怖的事情，是这些逆天菜肴等下会端上自己的餐桌。
果然，维罗莉娅完成了所有的料理后，便看向了赵夜袂，说道：“端到外面吧。”
赵夜袂于心中轻叹了口气，最终也只能够和维罗莉娅一起将这些狗看了都摇头的东西端上了餐桌。
“看起来就很补，一定要吃完，这是嘲风给你的，不能辜负了祂。”
见到成品后，赵夜袂毫不犹豫地如此说道。
“......不吃就不吃，找什么借口嘛。”
维罗莉娅白了他一眼后，倒也没有如赵夜袂想象中那般拿起勺子开吃，而是伸出手，直接摄取料理中的本质，补充自身。
“难道说，料理其实并不是必要步骤，完全可以直接将那个恶魔当柴薪烧了？”
赵夜袂见到这一幕后，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个猜测。
维罗莉娅可能只是单纯喜欢下厨罢了。
为了避免维罗莉娅问他要不要吃，赵夜袂提前开口说道：“维罗莉娅，我这次来找你其实是有别的事情想要问你的。”
“首先是有关我晋升夜缔的事情。”
“你觉得，是求道还是霸道更适合我？”
“求道和霸道？”
维罗莉娅听了赵夜袂的问题后，思考了一下，说道，“当然是看你的性格，你的本质更适合哪一个，神权是做不了假的。”
“无论是求道还是霸道，最终成就的力量还是要看神祇自身。同时，无论是求道神亦或是霸道神，都能够登上座，如你当初便是以求道神之身登临神座的。两者之间的区别只在于成就座的方式。”
“求道神是将神座内蕴于身，与理同化，以此来彰显自身的理。霸道神则是将神座外化于形，以理注入，以此来体现自身之道。两者并无高下之分，上限也并无区别，所以，一切只看你自己所想。”
“如果是当初的你，我当然会觉得求道更适合你，但现在的你么......我无法看清现在的你，所以，还是由你自己来做出选择吧。”
再次在维罗莉娅这边得到了“遵循本心”的说法后，赵夜袂轻呼了口气，也放弃了靠自己来调控最终结果的方式。
那就随便吧。
一切只看这一场旅途最终的结果。
而在这之后，赵夜袂看着维罗莉娅，问出了他这一次来找维罗莉娅的真正原因。
“维罗莉娅，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跟惧亡和织主同归于尽吗？”
赵夜袂询问道，“根据我对我的了解，既然是为了露娅斯谋取神座，那么，我不可能就这么与惧亡和织主同归于尽，连礼物都没送上......”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我才会采取了同归于尽的方式，而且惧亡和织主如今已经彻底消亡，但我依旧存在于此？”
这是困扰了赵夜袂很久的问题。
这或许还跟黑雾的来历有关。
赵夜袂很确定，即使是以惧亡和织主两位座的理相加，加上神座的力量，也不可能造就如今的黑雾。
如果一加一就能够大于一百的话，那织主和惧亡早就合体了。
再说，赵夜袂一直都能够感知到，黑雾其实是一加一小于一的结果。
这个问题赵夜袂一直都得不到答案，同时，他隐隐感觉到，事情的真相至关重要，他必须知道。
因此，他才会来见维罗莉娅，这位如今可能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也是帝伊死前接触的最后一人。
如果只是问求道与霸道相关的事情的话，去找露娅斯就行了，没必要特地来震旦帝国一趟。
“......”
面对赵夜袂的询问，维罗莉娅沉默了一下后，轻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很想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因为这或许跟你的来历有关......”
“但是我只能够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当初，你与惧亡和织主同归于尽，同样出乎了我的意料，这完全不在我们的计划之中。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暂时将惧亡和织主斩杀就已经足够了，在祂们复苏的时间里，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强大震旦帝国，并抽出手来对付夭厉和泊欲。”
“但是，你的死将一切都打乱了。”
说着，维罗莉娅看着赵夜袂，“我从未想过你会死，甚至是那种彻头彻尾的死亡......那段时间，我几乎发了疯，我觉得你不会再回来了。”
“幸好，你现在安全回来了，并且站在我的面前，这就够了。但是，如果你想要知道答案的话，或许得自己去探寻了，因为我这里并没有答案。”
维罗莉娅的回答并没有出乎赵夜袂的意料。
按照赵夜袂对帝伊的了解，会什么都跟维罗莉娅讲才奇怪了，毕竟维罗莉娅在祂看来只是表面夫妻，这种关键的事情，不可能跟祂讲的。
但这样，赵夜袂就失去了最后一个得到答案的可能。
在回到空想之国后，店长还没有被露娅斯放假的时候，赵夜袂就找过店长，让祂说出事情的真相。
结果，店长也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据祂所说，帝伊当初死前只告诉祂，祂将会在南城市复苏，这件事情不能够告诉任何人，哪怕是露娅斯，否则便会带来天大的麻烦。
因此，店长才会在南城市开了个小店，直到现在。
祂的确很好地履行了和帝伊之间的诺言，只是，现在头疼的就是赵夜袂了。
帝伊究竟那时候在想什么？
连自己都防？
就不能够留下一个伟大航线，让他去找吗？寻找答案的过程还能够水上不知道多少字。
“......我知道了。”
最终，赵夜袂也只能够轻叹了口气，说道，“不出意料，如果我应该知道的话，那早就知道了，现在我还不知道，那就证明这件事情不应该由我，至少是现在的我知道。”
这一段顺口溜般的谜语人发言，维罗莉娅一下子就听明白了，祂摇了摇头后，伸出手拍了拍赵夜袂的手背，说道：“相信你，也请相信我。相信你的决定，从我认识你以来，你一直都没犯过错，这次应该也是一样。同样的，也请相信我，因为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
看着眼前的维罗莉娅，赵夜袂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询问道：“对了，维罗莉娅，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或者说，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既然你也是玩家，那么，对于第十天位宇宙来说，你应该也是外来者......”
这件事情他好奇很久了，他只知道帝伊在见到维罗莉娅前还不是座，除此之外的具体时间点就不得而知了。
“那可就早得很了。”赵夜袂的问题让维罗莉娅陷入了长久的回忆中，对于祂这种年长的女性来说，值得珍藏的记忆不胜枚举，许久后，才轻声说道，“大概是在我还只是位勇者的时候吧。”
“因为一个意外，我来到了第十天位宇宙，那时候的你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当初的第十天位宇宙，比起现在要危险得多，混沌无序，危机四伏，一位勇者根本无法在这里立足。”
“在那时，我接触了这个世界最初的人类。那时候的人类，不像如今的震旦帝国这般强大，只是在邪神肆虐下苦苦挣扎的族群之一。”
“身为玩家，理所当然的，我逐渐成为了人类的领袖，成为了人类的先知，人类的神祇，然而，邪神的威胁依旧存在，随时都有可能将这个弱小的族群毁灭。”
说到这里时，维罗莉娅看向了赵夜袂，正色说道，“也正是在这时，我遇到了你，同样来自第十天位宇宙之外的玩家。你向我提出提议，既然其他玩家都无法进入第十天位宇宙，那么就由你和我来共同征服这个宇宙。”
“于是，我们携手在第十天位宇宙中共克强敌，带着人类一点一点走出星球，走出星系，建立震旦帝国，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
“就在震旦帝国发展到鼎盛之时，不出意外的，四大邪神盯上了这个新生的文明。”
“当时的震旦帝国没有一位能够扛起大旗，正面与织主祂们对抗的神祇，然而，就在这时，我们才发现了原来在人类手中，一直保存着一尊座，或者说，真正座的碎片。”
“而后，便是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维罗莉娅感慨般说道，“你还有自己的职责，因此，最后是由我选择了登上这尊神座，成为震旦帝国的座，在这混沌的宇宙中守护震旦帝国。”
“一证永证，而在日后，你也以自己的机遇登临了神座，如此，在第十天位宇宙的历史中，便再无维罗莉娅与帝伊，只剩下震旦帝国第一天与圣曜。”
“所以，你和我认识的时间，可比你想象得还要早得多呢。”
维罗莉娅看向了身前的赵夜袂，微笑中带着一点危险的感觉，“至少，不比那位你的女皇冕下要晚上多少。”
......这句话就没必要强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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