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剑锋相交，最终，木剑斩在了赵夜袂的头发上，即使有剑意的加持依旧无以为继，而赵夜袂手中的木剑则斩在了赵月霜的衣襟上。
赵月霜看了一眼敞开的胸襟，瞪了赵夜袂一眼：“流氓。”
赵夜袂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真不是有意的。
非我也，剑也。
“不打了。”
赵月霜忽然泄气般将手中的木剑丢回了剑架上，而后没好气地看了赵夜袂一眼，说道，“你的剑还是那么无趣，计算，构思，布置陷阱......跟你的邪剑魂如出一辙，简直没什么两样。”
“跟这样的人交战，就算赢了也没有成就感，毕竟你对剑没有任何感情，要是输了的话，那可就有损我的名声了。”
赵夜袂刚想反驳他对剑其实是有情感的，但仔细一想，有情感的是身为达雅的剑灵，而不是身为剑灵的达雅，也就默认了。
他还真对单纯的剑没什么感觉。
于是，见赵月霜不打了，赵夜袂便也将木剑丢回了剑架上，说道：“那就不打了？”
“当然不打了。”赵月霜啧了一声后，说道，“你还真是一点没变，怎么，这次回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顺便看看王洞虚。”赵夜袂面不改色地说道，“当然，主要是看看你。”
“真的？”赵月霜有些怀疑地看了赵夜袂一眼，但最终还是说道，“算了，进去说吧，正好，我也有点事情找你。”
...............
深夜，夜深人静。
清冷的月光自天际洒落，落在了越女宗的后殿。
这里是赵月霜的私人场所，闭关觉得烦闷之际，她便会来这里坐上一坐，顺便看看天上的蒸汽机神。
“......蒸汽仙武大概就是这么个东西了。”
赵月霜毫无风度地躺在木板上，说道，“简单的来说，就是将蒸汽之道与仙道合一，以蒸汽作为仙道的根基与代价，如你所见，如今的人们或多或少都有所改造，这是为了更贴切蒸汽仙武的概念。”
“当然，有王洞虚看着，发展不会像之前那般无序。同时，因为蒸汽的特殊性，人人都可植入‘灵根’，也就是蒸汽机，某种意义上也算达成了王洞虚人人如龙的愿望吧。”
“蒸汽仙武啊......还真是有趣的道路。”赵夜袂看着身前皎洁的月光，轻呼了口气后，如此说道。
他跟赵月霜在这一天的时间里交谈了很多，赵月霜将自己在这段时间里的经历娓娓道来，其中自然也少不了这之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也就是蒸汽仙武。
按照赵月霜的说法，蒸汽仙武是蒸汽与仙道合一的产物，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既保留了蒸汽惠及大众的特性，又维持了仙道超脱的能力，达成了某种意义上的群体飞升。
凭借着蒸汽机所提供的生产力，这个世界在八年前便已经实现了全民超凡，当然，代价也是有的，那就是至今圣境强者也只有两位，一位是赵月霜，另一位则是近期刚刚晋升的一位圣境。
即使让所有人都以蒸汽的方式参与到了生产之中，但是全民超凡的路子就注定蒸汽仙武不是集世界之力供给一位强者的体系，因此，除了赵月霜这种惊才绝艳之人，在缺少资源堆砌的情况下，顶尖的强者诞生的难度要高上不少。
而之所以能够实现这种愿景，当然要归功于天上的蒸汽机神。
不然的话，即使生产再多，也只是空谈，只要分配依旧是过去的那个样子，想要实现全民超凡只是一场大梦。
只有在蒸汽机神的监督之下，才能够实现如今的世界。
“祂现在情况如何？”
赵夜袂想了想后说道，“你有看过祂吗？”
“就是台老式蒸汽机，你说能怎么样？”赵月霜答道，“你又不是没有见过祂现在的神躯。如果说运行得如何的话......我觉得还是不错的，至少现在还不错，你一路走来，应该也大概看过现在的这个世界，跟以前比起来，那可是一个天一个地。”
“但你要是说祂今后会如何......那我就不知道了，从现在起一千年后，所有我们这些人，大概会显得相当可笑吧，到了那时候，王洞虚所立下的规则究竟还能够有效地约束这个世界，并且不反而成为阻碍世界前进的动力，都是个未知数。”
“但至少现在，这个世界不能够没有祂。”
赵夜袂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了物品栏中的[一枚齿轮]。
“苏小友，如果有一天，我变得腐朽僵硬，将人民的心愿践踏于脚下，视人民的心愿于无物，又或者是我跟不上时代，人民已经有了更好的出路的话，麻烦你来斩了我，报酬么，就以我的神格作抵吧。”
许久后，赵夜袂轻叹了口气，说道：“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也别想太多了，到了那时，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么人们自然会找出一条生路来的。”赵月霜直起身子，拍了拍赵夜袂的肩膀说道，“不要老是觉得人们需要你拯救，有的时候也稍微相信他们一些吧。”
赵夜袂刚想回答，忽然耳朵微微一动，听到了什么动静。
以他如今的实力，若是想的话，整个越女宗乃至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将为他所捕获，不过赵夜袂又没有什么特殊癖好，自然不会做这种事情。
只是，现在他听到了有点感兴趣的事情。
他的脑海中甚至能够模拟出画面来。
那是在越女宗的后山，无人的溪水旁，一对少女正互相倚靠着坐着。
正是徐悠然和赵安安。
只见赵安安苦涩地摇了摇头，说道：“悠然，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你不知道我的顾虑......我已经没办法毫无负担地去爱一个人了，我想，我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那无所谓，我可以爱师姐，师姐就是师姐，无论如何都是师姐。”徐悠然认真地说道。
“不，你不知道我曾经经历了什么......”
赵安安的话还没说完，徐悠然就已然吻了上去。
良久，徐悠然才红着脸但又坚定地说道：“无论是什么，我都愿意跟师姐你一起经历，一起承担。”
“悠然......”赵安安看着徐悠然，一时怔住了神。
赵夜袂还打算接着看下去，结果赵月霜就轻咳了一声。
于是，他立刻收回了心神，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老大不小了，还干这种听墙角的事情......”
赵月霜嘟囔了一句后，看着天上的圆月，又看了看身边的赵夜袂，忽然说道，“你觉得我现在的实力如何？”
“很好啊，你不是都准备登神了吗？”赵夜袂不明白赵月霜这么问的意味，于是正经回答道。
“......我的意思是，你觉得我现在的身体还有改进的空间吗？”
赵月霜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下一刻，声音一下子小了下来。
“你能，帮我再维修一次吗？”
维修？
赵夜袂眨了眨眼，这倒是没什么问题，他蒸汽之主最擅长的就是维修了!
只是，他现在可不是一个人......
达雅的沉默令人不安。
但事已至此，赵夜袂觉得，还是得帮多年未见的好友调理一下身体的，毕竟这么多年独自修行，指不定就在蒸汽仙武这条路上走错了哪，一时不察，就会走火入魔。
这是赵夜袂不容拒绝的义务。
...............
p.s.1月份要结束了，下个月有28天还是29天来着的，不知道能不能写满全勤。
第九百二十七章 忙活了一个晚上的赵师傅
天色微熹。
忙活了一个晚上的赵师傅轻呼了口气，坐在了庭院旁，抿了一口纯正山泉水，眺望着远处的景色，一副养生的模样。
像维修作业这种体力活结束后，猛猛喝上一大口冰可乐的快乐是无法比拟的，不过赵夜袂没有带可乐，只能够以水代之。
与故人相逢本就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因此，赵夜袂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与赵月霜彻夜长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经过这次诊疗，赵夜袂也确定了赵月霜如今的情况。
她的确离夜缔只有一步之遥，如果赵夜袂没来的话，按照预期，她也很快就要飞升了。
她在这个世界已经做了太多事情了，对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留恋，因此说飞升就飞升。
就在赵夜袂看风景的时候，赵月霜也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坐在了赵夜袂的身边，说道：“在想什么？”
“想知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赵夜袂坦然地说道，“既然你打算飞升的话，那么，要不要来我这里？”
“我正好打算组建一个神系，按照我目前的神职，需要一位蒸汽方面的神祇，王洞虚显然是指望不上的，所以看来能够指望的好像就只有你了。”
“神系？”赵月霜挑了挑眉后说道，“这倒是有点意思......”
“我确实是觉得尘缘已尽，打算离开这个世界了，不过暂时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你那个神系，好玩吗？”
“应该挺好玩的，至少挺适合你接着研究。”赵夜袂想了想后说道，“虽然现在人还有点少，但等我这出去一圈转完了，应该人就不少了。”
“听起来就像是在空手套白狼。”
赵月霜啧了一声后说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先去看看情况吧，要是不好玩我可是要走人的。”
赵夜袂也知道赵月霜的性格，所以对于她的这番言语只是一笑而过。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便是如此简单，三言两语便能够定下很多事情。
“那越女宗呢？你打算怎么办？”
赵夜袂说道，“就这么丢在这了？”
“无所谓，本来就是顺手开创的宗门，而且，现在都发展得这么好了，总不可能还需要我跟着吧。”赵月霜无所谓地说道，“我打算将宗主之位传给安安，她就适合干这个。而且，她现在心结已然解开，登临圣境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实也适合。”
“那你现在呢？再待一会儿？还是接着转转？”
面对赵月霜的问题，赵夜袂思考了一下后说道：“我应该会再待一会儿，怎么说都得去见见王洞虚吧，不然相当于白来了一趟。”
“喏，这是我目前掌管的一个世界的坐标，你到时候直接往这边来就行了，到那边之后报我的名字，会有人接待你的。”
赵夜袂将齐衡天的世界坐标给了赵月霜。
现在他已经看开了。
放一只羊也是放，放两只羊也是放，既然这样，那干脆把羊聚在一起放。
优势很大，直接A上去就赢了。
赵月霜接过了齐衡天的坐标，看着身前的赵夜袂，轻叹了口气后说道：“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这种人......难道是因为你这家伙当初救了我一命么？还是因为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凡人，没有像现在这样，全身上下都装了植入体，更容易动心？”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月霜忽然想起了什么，对赵夜袂说道，“对了，你上次说，我现在的身体是你按照自己的性癖捏的......这是真的吗？”
“当然啊。”
赵夜袂知道赵月霜所指的是当初他为赵月霜重塑身躯的事情，所以点了点头后说道，“我又没见过你原来的身体长什么样，脸我还能够给你复原，那身体可不就是只能够自由发挥了。”
“反正都自由发挥，那就按我的喜好来了。怎么，不满意？那你现在应该能够自己再改造改造吧。”
“当然不会。”赵月霜微微一笑，说道，“我很满意。”
“不过，我觉得可能还有什么能改进的地方，因为这些年来我对这具身体改造了很多次，最近总觉得哪里起了冲突......”
“你能帮我再看看吗？”
达雅还是没说话。
从昨天晚上开始，达雅就没有说话了。
达雅的沉默令人震耳欲聋。
赵夜袂抬头确认了一下现在是白天。
但是，白天难道就是推卸责任，不进行维修活动的理由么？
显然不能。
赵夜袂是有职业操守的。
..
天穹之上，冰冷的星空之中。
一具老式蒸汽机静静地悬浮于星空之中，以既定的轨道运行着，看起来就像是漂浮在星空之中的太空垃圾。
这也难怪，它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老旧的蒸汽机，其上虽然没有锈迹，但是那粗犷而又庞大的身躯，裸露在外的散热管，一切都在证明它是十分古老的款式的蒸汽机。
如今，蒸汽机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最重要的生产工具，人们体内都植入有一个小型蒸汽机，在蒸汽机神的监督下，蒸汽技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繁荣发展，因此，如今的蒸汽机既精致又强大，像这种老旧货，显然只能够待在回收站中。
这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它就是世界上的第一台蒸汽机。
由王洞虚所亲手打造，同时也是祂如今登神后的神躯。
此时此刻，赵夜袂就站在蒸汽机神的身旁，与祂一同在星空中漫无目的地漂浮着。
“看来你是真没了啊，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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