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例如[萨尔坦之殇]这一天命，便同时存在于二者之间。
狴犴对“萨尔坦”这个名字很熟悉，因为这正是由祂亲自灭掉的一个人类文明。
震旦帝国最初的时候并非整个第十天位宇宙中唯一的人类意志代言人，即使是在震旦帝国第一天与圣曜都诞生后，在第十天位宇宙中一样有着反对震旦帝国的声音。
其中，萨尔坦便是之中的佼佼者，萨尔坦文明中有着多位神祇，他们反对震旦帝国的主张，亦即必须与四大邪神抗争到底的这一主张，认为能够与四大邪神形成共存，甚至向四大邪神提出了将祂们作为正神供奉的提议。
四大邪神对于这一提议自然是接受的，同时，为了动摇震旦帝国民众的决心，祂们给予了萨尔坦极大的优待，以这一样板来令震旦帝国中出现异声。
可以说，萨尔坦已经被四大邪神腐蚀到了极致，同时，因为萨尔坦的存在，其余人类文明对于是否要与四大邪神继续永无止境的战争也出现了踌躇之情。
然而，他们却没有意识到，正是因为震旦帝国的存在，才让他们有了在四大邪神与震旦帝国之间摇摆的筹码，若是震旦帝国不存，那么所有人类都将成为四大邪神的畜牧。
那是在震旦帝国即将开启灵神长征的前一段时期，最终，为了防止灵神长征中以及灵神长征后出现变数，最终，维罗莉娅命龙子中最具攻伐之心的狴犴领军，将萨尔坦覆灭。
虽说无论是从长远来看还是眼前来看，覆灭萨尔坦都是正确的选择，只是，无论如何，这一行为本身都是无法以单一的价值观进行评价的。
正如在恶之天命中的[萨尔坦之殇]所描述的那般，为了人类文明的未来而背负的必要之恶，同时，从善之天命的[萨尔坦之殇]给的加护比恶之天命高上许多，也能看出一二来。
但是，狴犴还是有些疑惑。
既然如此，干脆合成一个天命就好了，又何必多此一举？
狴犴一向是心中藏不住事情的人，于是直接看向了赵夜袂，询问道：“为什么不干脆将同样的天命化作一个？或者说，为什么要划分善恶，但又同时要令同样的天命存在于两者之间？”
狴犴的这个问题令赵夜袂陷入了回忆之中，许久后，他才轻笑了一声，平静地说道：“因为善恶并不能相抵，也不必相抵。天命本身并无善恶之分，只是人们的倾向令它有了区别，因此，同样的天命往往会同时存在二者的影响。”
“当你看到同样天命在善恶之间同时存在时，就会更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的意义。”
这是赵夜袂在漫长的旅途中所思考的心愿的具现化，在此刻成为了他的神权的力量。
若只将世界善恶二元之分，那么到了最后，大善亦会成为大恶，到了那一刻，反而会令世界陷入混沌之中。
同时，这也是赵夜袂对“他所期望的结局”的全新诠释。
这是他为身处绝望之中的人们所伸出的援手，即使是身处再晦暗的世界之中，只要胸怀热血，依旧能够以天命革新这个世界。
也是他为觉悟者所网开的一面。
如赵荼那般的觉悟者，若是心中抱有大善，那么即使身负恶之天命，依旧能够改变世界。
反之亦然。
若是革命者最终背叛了自己的理想，化作恶龙，那么天命将在顷刻间翻转，成为束缚他的镣铐。
只为一己私利而行动的野心家们，终究会被天命所压倒，无法翻身。
每一道天命，都是一次试炼。
赵夜袂隐隐意识到，若是天命者能够依照自身的意志行到最后，跨越了所有的试炼，那么，所有的天命都将于那一刻合众为一，成为独属于他的“结局”，最终的天命。
这便是赵夜袂的“圣命”。
他这一路行来，所经历的，所见识的，所改变的一切，凝聚而成的神权。
同时，也宣告着原本那凝固的只允许他所喜好的结局存在的神权消散。
自此，赵夜袂忽然觉得天地一念宽，仿佛有什么束缚了他许久的枷锁在这一刻轰然消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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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朋友说为什么前面写了那么多才进主线，其实每一个场景都是精挑细选的，就是为了这一刻诠释赵赵的神权，所以也可以说前面每一卷其实都是主线（x
第九百三十八章 阳间团聚
“怎会有如此神权......”
狴犴在亲身体验了一番后，终于明白为什么赵夜袂会说直接上手比较好理解。
因为这样的神权祂还真的闻所未闻。
仿佛诞生以来就是为了统辖众生的神权。
寻常的神权即使有着再多的描述，但是终究是一个具体化的存在，顶多只是判定的时机和判定的效果多了那么成百上千个罢了，但是，赵夜袂的神权却是抽象化的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存在，似乎并不具有实体，正因如此，方无所不能。
“......你们在说什么？”
一旁的嘲风早就忍不住了，看着赵夜袂跟狴犴跟开了队内语音一样搁那说话，祂早就想开口了，但是又碍于面子不好说，这时候终于找到了好的切入时机，“天命？善恶？那是什么？”
“你要试试吗？”赵夜袂自然而然地看向了嘲风，说道，“如果直接试一下的话，可能会更清楚一点。”
嘲风就等赵夜袂的这句话，不过表面上还是微皱眉头思考了一下，才说道：“行，那便试试看你的神权能不能影响到我吧。”
既然嘲风都这么说了，那赵夜袂自然也没必要推托，于是他再次向着嘲风降下了“圣命”。
刚刚目睹了狴犴的理被无效化了一瞬，因此嘲风现在早有准备，然而，即使是提前有了心理准备，祂的理依旧在“圣命”降下的那一瞬被无效化了，同时，嘲风也为赵夜袂的神权所干涉。
在那一瞬，嘲风明白了狴犴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不只是因为这份神权所代表的力量，同时也意味着这份神权背后的人的所思所想。
能够拥有如此神权的人，大概是会回应每一个人的呼唤，同时又能够做到赏罚分明的存在。
倘若心中不具有大爱，那么，是不可能凝聚出如此神权的。
只是，这样的人，实在是跟嘲风对圣曜的印象大相径庭......
嘲风仔细研究了一下身前的天命，越研究便越是胆战心惊。
因为祂隐隐意识到，这份神权不只是用以战斗的工具，同时也是用以诠释星海运转的核心......
“这就是你的神权吗？”
嘲风体验了良久后，才抬起头，看着赵夜袂，神情肃穆地说道，“十分可怕的神权......你应该还能够对所降下的天命进行调整吧？从而令结局走向你所期望的局势......真是可怖。”
正因为嘲风的理“群星之秩”是罕见的全局性的理，嘲风才能够感知到赵夜袂的这个神权有多可怕。
简单的来说，群星之秩能够做的，圣命无舛也能够做，还能够做的更好，只需要通过对天命的操纵，便能够实现这一目的。
而群星之秩做不到的，圣命无舛一样能做。
嘲风仔细思考了好久，就没想到什么是圣命无舛做不到的。
“差不多，不过我一般只会对敌人采用人为干涉的手段。”赵夜袂耸了耸肩后说道，“我是人，又不是神，既然如此，在战斗的时候有所私心还是很正常的。”
本质上来说，“圣命”与赵夜袂之前神权依旧处于模糊状态之时那种想要令万事万物都归向他所期望的结局有所渊源，最重要的区别便在于前者给予了天命者自我意志的自由，后者则是完全按照赵夜袂所安排的命运前行。
只是，这是在一般情况下，在特殊情况下，那就别怪赵夜袂吹黑哨了。
所谓特殊情况，那自然是有不长眼的打算来找赵夜袂麻烦的时候了，这个时候要是再讲公平公正，那对赵夜袂来说可就不公平了。
在吹黑哨的情况下，比起之前那种模糊的改变，这一次赵夜袂甚至能够精准调控到每一个天命，乃至最后的“结局”。
“要试试吗？”赵夜袂有点跃跃欲试，毕竟刚刚凝聚神权，当然会升起手痒难耐渴望打架的想法，而眼前可是两位货真价实的辉耀，怎么看怎么适合。
“来吧。”嘲风还没说话，狴犴就率先说道，“干涉我的天命试试？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做到这一点。”
说着，狴犴便已然展开了自身之理，银白之理内蕴于身，令祂独立于宇宙而存在，若是没有同等级的对手，那么就算是再大量级的攻击，在此刻也无法对祂起效。
这便是身为求道神的特殊之处。
见狴犴认真了起来，赵夜袂便爽快地取出了[无舛]。
他向着狴犴的方向虚划了一笔。
下一刻，狴犴神情陡然变换。
祂看着身前的天命面板，以及自身力量的变化，紧锁眉头，抬起头，看向赵夜袂说道：“怎么做到的？”
“你直接剥夺了我的天命，而我的理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抵御效果......”
“这是我的神权的另一个效果。”赵夜袂挑了挑眉后说道，“有一说一，我也不是很明白它的描述......总之就是能够对世上一切存在进行审判的意思吧。”
“只要是我的神权所能够触及的存在，我都能够向祂降下审判，同时，因为‘无舛’的特性，我还能够以此为基础，直接对‘圣命’进行操纵，最后的效果就是你刚刚看到的那样了。”
“当然，实际用起来，对付辉耀应该是不太好使的，至少现在不太好使。一方面是消耗太大，另一方面，想要直接达成刚刚的操纵天命的效果，就需要先以‘圣命’为其赋予天命，对于辉耀来说，想要驱除‘圣命’的效果也并不难，所以很难同时打出作用来。”
“......”
嘲风和狴犴听着赵夜袂侃侃而谈，都露出了难以言述的表情来。
不是，哥们，你刚刚晋升夜缔，就想着跨阶战辉耀了？还在认真思考要怎么样才能够让神权打出作用来？
正常夜缔的神权想要对辉耀起效都是个天方夜谭，因为还未生效就会被理给抵消掉，你可倒好，已经开始想要怎么多次上DEBUFF了？
“......没必要想这么远。”最后，嘲风也只能够开口说道，“至少在夜缔，有了这个神权相助，我想不到究竟有谁能够战胜你。”
数值是数值，机制是机制。
赵夜袂现在刚刚晋升，数值上或许没有那些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不死来得高，毕竟人家在星海不知道经营了多少年，祈并者和神国都是按打算的，很难在数值上取胜。
但是，赵夜袂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机制怪了。
数值再高，也打不过机制怪。
“那若是你将所有的天命都剥夺了呢？”狴犴忽然问道，“最终，会发生什么？”
“当所有的天命都被剥夺之后，那应该就是他迎来自己的结局的那一天吧。”赵夜袂不置可否地说道，“当然，因为不是通过他自己的试炼来抵达结局，而是假借我的力量，那么，结局应该大差不离......”
意思就是直接死了是吧？
狴犴越听越觉得离谱，本来还想接着说什么的，但是想到祂们现在理论上还跟赵夜袂处于冷战状态，于是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嘲风则是在这之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这份神权的力量的确尤为珍贵，我也能够感受到你的改变......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当初对我，对我们的承诺，还算数吗？”
如果是之前，嘲风是不会问出这种显得祂很婆妈的问题的。
因为之前就已经问过了，对于祂们这种级别的存在来说，即使反复确认结果，也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但是现在，在见证了赵夜袂的神权后，嘲风的心中升起了一点不切实际的期望。
或许呢？或许现在的赵夜袂真的改变了呢？祂的确是抱着赎罪的想法，才会在此刻像现在这样站在祂们的面前......
“当然。”
赵夜袂毫不犹豫地说道，“无论尝试多少次，我都会完成我对你们的承诺，让你们一家团聚。”
说到这里时，赵夜袂好像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又补了一句，“当然，是在阳间团聚。”
“......”
即使赵夜袂不说，这种关头大概也没有人会联想到那里去。
因此，赵夜袂的这句话一下子就给狴犴整无语了，一向表情管理良好的嘲风也花了大力气才将嘴角压下去，说道：“那你呢？到了那时候，你要去哪？”
“我？还不知道啊，总觉得我的计划一直赶不上变化，本来打算帮一位朋友打完复活赛后就去星海旅游的，结果莫名其妙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
赵夜袂想了想后，认真地说道，“那就到时候再说吧，等到你们一家人齐聚一堂后，一起在家庭聚会上声讨我的时候，再考虑要怎么对待我吧，有什么需要的再说。”
在亲身感受到了赵夜袂新生的神权后，嘲风和狴犴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赵夜袂在祂们心中的形象大概从“抛妻弃子的混账老爸”变成了“抛妻弃子但心地善良的混账老爸”，虽然都是混账，但后者要是真的能够做到承诺的事情的话，还是能够接受的。
“你最好真的能做到。”狴犴威胁般的挥了挥拳，说道，“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可不准逃，我们必须坐在一起好好细数你的罪行......”
“一定会的。”赵夜袂平静地说道，“我保证。”
眼见气氛有些缓和，赵夜袂适时地说道：“对了，现在极乐和夭厉是不是都在发起进攻？”
“我打算去试试祂们的分量，毕竟这两个家伙是我们必须打败的敌人，我现在对于祂们的了解还不深，得多了解一些才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刚刚凝聚神权就开始关心复活赛的相关事项了，这显然让赵夜袂的印象分刷刷的涨。
嘲风则是在思索了一下后说道：“极乐和夭厉大概是打听到了什么，这段时间祂们手下的魔军都在对震旦帝国的边疆发动袭击，不过烈度并不算大，只有几场千亿级别的小型战役比较值得注意。”
“如果你想去前线的话，那就去吧，本来我就打算等你登神后就开始参与帝国的相关事务，多积累经验的，但是现在看来，你好像不太需要历练，那就直接去吧。”
说到最后，嘲风还是忍不住瞪了赵夜袂一眼。
赵夜袂心知肚明这之间的区别，就不说话招仇恨了。
之前的安排显然是对身为“曜天子”的他来说的，身为原初龙子，势必要承担起震旦帝国的重任，只是那时候的赵夜袂还只是位君王，在嘲风的眼中难堪大任，所以才打算等他夜缔之后再慢慢锻炼赵夜袂。
但赵夜袂升级升着升着，就跟嘲风摊牌了，这一下子就改变了嘲风原本的计划。
初出茅庐的“曜天子”那自然是应该先在卫京参与行政事务的管理，刷刷经验，混个脸熟，等到成熟后再去执行一些困难的任务，但是，作为老登的“圣曜”就没必要这么麻烦，直接投入战场就完事了。
你还历练？你历练你妈呢？搁这装嫩是吧？
一想到之前赵夜袂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还在这玩姐恭弟谦的过家家游戏，嘲风就觉得脸上一阵滚烫。
这老登怎么好意思的？
狴犴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微皱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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