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在看到伊瑞莉娅的时候，赵夜袂就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什么，现在在线索全部出现的当下，更是如此。
已知伊瑞莉娅日后会是泊欲的部下，又知伊瑞莉娅此刻出现在了净土中，并且是净土中的最强者......
那么，最后谁会赢，似乎就不言而喻了。
同时，赵夜袂也想起了自己之前听嘲风所说过的话。
嘲风告诉他，维罗莉娅曾经说过，泊欲的诞生是由两道完全相同的理交战所导致的，岂不正是现在他将要做的事情？
他接下来，就是要凭借着斩杀了巴达尔和苏尔特的凭证，以及艾瑟和玄音的转让爵位说明，去让皇帝为他赐封剩下的四个公爵爵位。
在完成了这一切后，赵夜袂便要弑杀皇帝，夺取皇位，成为净土皇帝。
而这正是“两道完全相同的理的交战”。
对上了，全部对上了。
一切的迷雾都在此刻被一扫而空，赵夜袂将事情的始终脉络都完全理清楚了。
过去，现在，未来。
衔尾蛇于此闭环。
——他此刻，正身处混沌四邪神之一，泊欲的诞生这一历史事件中。
能够亲眼见证一位座的诞生已是来之不易，然而赵夜袂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将会亲手促进泊欲的诞生。
但，这并不是他不去做就能够避免发生的事情。
今在昔在永在，亦将永在，当泊欲诞生的那一刻起，祂便是巅位者，同时也将存在在过去的一切时间线上，即使赵夜袂避免了这一场注定的战斗，依旧没有意义。
因为天命既定。
泊欲的诞生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无人能够更改。
所谓巅位者，便是这般不讲道理的事情，不是说知道了未来会怎么发展，穿越到过去就能够改变。
无论是按照原本的时间线，艾瑟和玄音失败后，伊瑞莉娅夺取皇位，令泊欲诞生，还是现在赵夜袂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将一切都整明白后，赵夜袂深吸了口气，看向了艾瑟和玄音，说道：“那看来我的出现还真是恰到好处，不然的话，你们很有可能在神选之战后就要失败了，这也太危险了。”
“嗯，应该是这样，毕竟神选之战失败后，我们就只能够殊死一搏了。”艾瑟微微颔首，“多亏了你，我们才避免了这一遭遇。不过你放心，我们身上有母亲大人的加护，即使在这里失败了，也不会真正死去的，只会回归实体宇宙。”
“要不是神座宇宙有着限制，只能够有我们二人进入，现在我们才不会这样束手束脚呢。”
等等......
在听到艾瑟的话语中的某个词后，赵夜袂的瞳孔剧烈收缩了起来。
母亲大人......
艾瑟却没有注意到赵夜袂的反应，只是见赵夜袂似乎接受了祂刚刚所说的，才接着说道：“所以，这才是我们一直担心的事情。我们担心出去之后见不到你了，也担心别人会跟你起冲突。”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我们要在这里先跟你说清楚了。我和玄音都是属于人类文明震旦帝国的人，等你出去了之后，见到飘扬着这旗帜的势力，就知道了。”
说着，艾瑟便伸出手，令理于身前交织出了震旦帝国的旗帜。
在提起震旦帝国的时候，艾瑟显得十分骄傲，“可别觉得自己在神座宇宙里已经称霸天下了，就能够小瞧震旦帝国了呢。震旦帝国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文明，是人类最后的希望，有母亲大人作为帝国的最高领袖，还有父亲大人作为帝国最高丞相主持上下事务，震旦帝国终将根除混沌，还众生一个朗朗乾坤。”
“......嗯。”
许久之后，赵夜袂才轻轻嗯了一声，说道，“我记住了，但是，到时候我若是遇到了震旦帝国的人，该怎么通过他们去找你们呢？”
“这个简单，你告诉他们我们的名字，他们自然就知道你是我们的朋友了。”
艾瑟微微一笑，说道，“螭吻，这就是我的名字，震旦帝国上下没有人会不知道我，你直接报我名字就好。”
“我的名字是蒲牢。”这时候，玄音也开口认真地说道，“出去后，一定要来找我们。”
“一定要再见面呀。”
这之后，似乎是因为说出了一直积郁在心中的话语，艾瑟和玄音，或者说，螭吻和蒲牢一下子显得放松了许多。
在祂们看来，这一次任务已经走到了尾声。
接下来，只要赵夜袂击败皇帝，登上神座，成为净土皇帝，那么祂们便将返回实体宇宙。
因此，这可以说是对赵夜袂的嘱咐和告别，在这个胜利的夜晚，许下的美好期望，希望能够在实体宇宙中与赵夜袂重逢。
但，赵夜袂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因为这之后，将要进行的是震荡了整个第十天位宇宙的名为灵神长征的浩荡神战。
由震旦帝国发起的对混沌四邪神的神战。
而灵神长征的结果，赵夜袂同样很清楚。
震旦帝国惨胜，彻底击杀了混沌四邪神中的惧亡和织主，但同时，震旦帝国第一天也重伤，只能够端坐于神座之上，圣曜不知所踪，疑似陨落......
最重要的是，九位龙子，最终只有嘲风和狴犴从灵神长征中活了下来。
由于巅位的特殊性，龙子的诞生在泊欲的诞生之前，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赵夜袂很快便将时间线理清了。
现在，正是灵神长征的前夕，九位龙子都已经成就辉耀，组建了各自的道兵军团，在这之前，螭吻和蒲牢接受了来自维罗莉娅的命令，试图阻止一位混沌新神的诞生......
正是因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此刻的赵夜袂才会如此悲伤。
是的，他早该想到的，早在艾瑟说出“震旦帝国”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的。
来自震旦帝国的关系密切的两位女性辉耀......
这除了龙子，还能是谁？
震旦帝国找不出其他的符合条件的神祇来了。
难以言述的悲郁将赵夜袂笼罩。
他看着身前神情明亮的玄音和艾瑟，祂们脸上还充满着对未来的期许，仿佛只要这一场神座争夺战结束后，就将迎来美好的明天......
正因如此，才与赵夜袂知道的那个灰白惨痛的未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刻，赵夜袂能够真正理解与体会到当初嘲风和狴犴对他所怀抱的感情了。
那种杀意，那种愤怒，货真价实，对于摧毁了祂们的未来的赵夜袂来说，这份杀意理所当然。
在知道了身前还鲜活着的螭吻和蒲牢即将在未来的灵神长征中陨落，赵夜袂所怀抱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不，决不能让这样的未来成为现实。
赵夜袂沉默了许久，任由悲郁将自己淹没，直至最后，才伸出手，拥住了螭吻与蒲牢。
“诶？！”
螭吻没想到赵夜袂忽然做出这般举动，有些意外，试图抬起头来向赵夜袂问点什么，但下一刻便停了下来。
因为赵夜袂已经低下了头，吻在了祂的额头上。
“突然干什么呀？”
螭吻的俏脸微红，有些害羞，但是在对上赵夜袂的眼神后，微微一愣，感知到了什么。
祂意识到赵夜袂的这一吻没有任何其他因素，所有的只是一股神圣的意味。
赵夜袂又低下头，轻轻吻在了蒲牢的额头上，而后怀抱着螭吻和蒲牢，就像是要将祂们揉碎了拥进怀中一般，又像是害怕祂们下一刻便要悄然消失那般用力，眼神中只有肃然与庄严。
“会再见的。”
赵夜袂一字一顿地说道，“一定会的，我保证。”
这是来自赵夜袂的承诺，无论如何，就算以生命为代价，也要完成的承诺。
之前他便已经向嘲风和狴犴许下过一次的承诺，这一次，则是另一种层面上的承诺。
之前的承诺，是罪者对受害者的承诺，这一次的承诺，则是父亲对女儿们的承诺。
螭吻和蒲牢虽然不知道赵夜袂现在心中在想着什么，但是赵夜袂的感情依旧真切地传达给了祂们。
“嗯，一定会的。”
蒲牢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会等你的！一定要来找我们！”
螭吻则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不会就这么丢下你的，我们肯定会再见的，不用这么担心。”
赵夜袂松开了螭吻和蒲牢，看着关心他的二人，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变好，反而更糟了。
螭吻和蒲牢不知道他现在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但依旧想要安慰他，正因如此，才让赵夜袂的心情越发复杂。
他不会许下无法实现的承诺，更不会说出遥远的未来。
因此，赵夜袂只是轻轻点头，重复道：“一定，一定会再见。”
这个庆胜的夜晚，赵夜袂没有对螭吻和蒲牢说出自己心中的沉重之物，只是与祂们携手度过了这个夜晚，努力让这个夜晚变成祂们美好的回忆。
只是心中已经决定了什么。
无论如何，他都要改变这该死的命运。
........
p.s.之前开悬赏欠了两更，今天一口气还了，也就差不多了。
第九百九十章 为了女儿我甚至可以使用黑雾！
第二天。
赵夜袂告别了螭吻和蒲牢，独自踏上了讨伐净土皇帝的路途。
现在赵夜袂已经知道了整场神座争夺战的始末与规则，所以面对起净土皇帝时已经变得十分坦然了。
他很清楚，这一路上不会再有什么阻挠。而且，即使螭吻和蒲牢跟过来也无济于事，因为按照神座争夺战的规则，祂们两个的爵位与力量将会被暂时剥夺，加持到赵夜袂身上。
然而，即使这一次前去攫夺皇位的是赵夜袂，而非伊瑞莉娅，最后所诞生的神祇依旧会是泊欲，而非其他神祇。
这便是巅位者，霸道无匹。
似乎已经没有办法能够改变这种情况了。
但赵夜袂偏要勉强。
因为，若是想要让原初龙子们回来，就必须要将依旧横亘于灵神长征这一历史事件上的敌对巅位者全部抹杀，而且还不能是那种寻常意义上的杀戮，而是彻底的杀死。
想要达成这一目的无疑是非常难的，就像当初赵夜袂想要复活达雅一样。
达雅同样是巅位者，想要复活祂，便需要将所有时间线上的祂死亡的可能全部杀死，同理，杀死一位巅位者，也要做到类似的事情。
那时候，是达雅完全配合，且有奈尔斯亚特的千年之梦加持下，赵夜袂才能够做到这一点，而现在，想要彻底杀死一位敌对的座，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赵夜袂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打算用黑雾直接暴力通关这个场景的时候，心中就冒出来了一个想法。
若是这么做的话，或许会失去什么弥足珍贵之物。
对于这次的赵夜袂来说，任务的奖励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只是来抽取身份的，即使违规使用了黑雾，那顶多就是任务完成之后的奖励环节没有了，他一样可以抽取身份。
就是这种预感，让赵夜袂暂时先循规蹈矩地进行这个场景。
而现在，显然就是该违规的时候了。
有挂不开，和没有挂开是两回事。
你可以不开挂，但是你不能没有挂。
若是错过这一次机会，想要击杀泊欲不知道还要再等多久，因此，即使放弃这一次场景中的奖励，赵夜袂也要在此扼杀泊欲。
自天诺星出发，前往皇帝所在的净土宇宙，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很快，赵夜袂就来到了皇帝所居住的净土星。
一路上，他如之前所预料的那样，没有受到任何有意义的反抗。
赵夜袂中途拦下了一队士兵问了下，他们畏畏缩缩地告诉赵夜袂，皇帝已经遣散了所有部属，让他们全部卷细软跑路。事实上，在之前的三年里，赵夜袂和螭吻蒲牢忙着送牢巴和牢苏团聚，皇帝也什么都没做。
按理来说，赵夜袂这个家伙刚刚一统净土，接下来就是要逼宫黄袍加身了，理应最后努把力才对，但是皇帝却将军队遣散了，如果是昨天之前的话，赵夜袂或许还会有些不明白，但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
皇帝就是座的意志，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此刻能够诞生一位混沌邪神，现在目的已经基本上达成了，自然不会再浪费时间。
因此，赵夜袂可以说是畅通无阻，一路来到了皇帝御前。
这位无面的皇帝就像当初赵夜袂看见的那样淡漠，自皇座上看向了赵夜袂，一板一眼地说道：“乐土公爵赵夜袂，你是否已经击败了其他公爵？”
还真是死板啊......
都这时候了，这家伙还在走流程，实在是让赵夜袂感到无语。
但都做了这么久任务了，最后的时间，赵夜袂也不介意陪祂再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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