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神当侦探 第101章

　　解释很合理，理由很充分，换做是李硕面对这种情况，肯定也不会冒着将踏鞴砂居民推给幕府军的风险，贸然进攻易守难攻的踏鞴砂。

　　可以说珊瑚宫心海的这种计划，其实跟“郭嘉遗计定辽东”，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硕还是有些不死心，他忍不住继续询问说：“那当初你在名椎滩设计伏兵，埋伏九条裟罗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不对劲？而且那只引诱九条裟罗的军队是怎么回事？”

　　“不对劲？”

　　珊瑚宫心海似乎不太理解李硕是什么意思，她回忆自己埋伏九条裟罗时的前后经过说：“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呀，九条裟罗误入我提前设计好的埋伏，溃败后杀出重围，逃回了踏鞴砂。”

　　“嗯？”

　　李硕眉头一挑，什么鬼东西？这跟北斗说的不一样啊。

　　“我听北斗说，那场埋伏很诡异...”

　　李硕把北斗跟自己讲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又跟珊瑚宫心海讲了一遍，其中包括北斗察觉到珊瑚宫心海看到九条裟罗中埋伏时露出的惊愕表情，以及那支部队进入迷雾中就消失的事情。

　　珊瑚宫心海总觉得李硕似乎陷入了某个误区，她耐心的解释说：“我当时看到九条裟罗中埋伏时，确实很诧异，不过原因倒不是因为诱饵部队，而是没想到九条裟罗竟然带了那么多部队。

　　按照我最初的计划，她带个几百人，上千人就已经很多了。

　　没想到实际上带了至少三千人，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测，当时还担心布置在名椎滩的部队不够，没有将九条裟罗吃下，反而被她反过来利用兵力优势，重伤我埋伏在名椎滩的部队。

　　至于那支引诱九条裟罗的部队，将名椎滩引入埋伏圈以后，并没有参与战斗，是因为我提前安排他们在将人引入名椎滩之后，立刻返回名椎滩入口的位置，截杀准备退回八酝岛的幕府军。

　　毕竟这支军队为了引诱幕府军进入名椎滩的埋伏，跑了大半夜，体力消耗过大，再让他们在正面厮杀也提供不了多少战力，不如守住九条裟罗的退路。

　　九条裟罗也是因为知道退路被切断了，所以才选择正面突围，退回到踏鞴砂。”

　　听着珊瑚宫心海的讲述，整个名椎滩之战仿佛换了个模样。

　　原本诡异的名椎滩埋伏战，又变得正常无比，好像一切的问题都出在北斗对当时占据判断失误？

　　李硕紧跟着又追问说：“你是说那支诱饵军队，是你安排的反抗军？可是九条裟罗说她追杀的是与深渊教团有密切关系的部队，所以才中了埋伏。”

　　“追杀深渊教团相关的人员，这理由或许不是九条裟罗能说出来的，但绝对是对九条裟罗最有利的借口。”

　　珊瑚宫心海很平静的说：“九条裟罗率领幕府军中了埋伏损失惨重，连带着八酝岛的部队也陷入危局，按照幕府的行事作风，必然要重惩九条裟罗。

　　但如果说追杀的深渊教团相关部队，那就有了给自己开脱的理由。

　　因为稻妻跟深渊教团存在血海深仇，所以九条裟罗只要说自己是追杀深渊教团中了反抗军的埋伏，即给自己找了借口，还可以污蔑深渊教团和海祇岛勾结。”

　　扯淡！

　　李硕很想说这俩字，追杀深渊教团结果中了埋伏，难道不更应该耻辱嘛，更应该严惩不贷，怎么还成了借口？

　　但转念一想，考虑到这里是稻妻，说不定这个借口还真有点用。

　　此外咬死深渊教团和海祇岛勾结，更能团结幕府军以及幕府治下的百姓们对海祇岛的憎恶和仇恨，道理上确实讲得通。

　　再说追杀深渊教团有关人员，这件事是九条政仁说的，并不是九条裟罗交代的。如果九条政仁想要给自己的妹妹开拓找的借口，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一想，唯一让人想不通的，就只剩下了九条裟罗为什么会中这么简单的陷阱？

　　由于李硕没有亲身参加名椎滩之战，一切的判断都基于他人的讲述，一时间竟然无法做出判断。

　　李硕可以判断一个人是否撒谎了，但因为这种判断的方式，是通过对方的表情甚至说心脏跳动的频率，并不是靠着因果律。

　　这也容易出现一种情况，如果对方并不知道自己被骗了，然后把谎话又原原本本呈现给李硕，那么在李硕看来对方就没有撒谎，最多是这消息不能保证真实性罢了。

　　按照这种说法...

　　李硕现在严重怀疑，这时候九条裟罗已经抵达了鸣神岛，只要自己前往稻妻城，立马就能见到她。

　　在这场调查名椎滩之战和踏鞴砂中，李硕愕然的发现，自己似乎被某种力量玩弄于鼓掌之中。

　　自己就像提线木偶的那个木偶，从头到尾都被人安排着唱了一场独角戏，关键是这场独角戏的主角，还是个小丑。

　　倘若真有一只手在背后控制着一切，那么他假如在知道无法用谎言欺骗自己的时候，肯定会选择用假象欺骗那些自己正在调查的人。

　　这样自己之前调查的结果，就显得没有任何意义。

　　有那么一瞬间，李硕很想马上回鸣神岛看看九条裟罗是否已经抵达了稻妻城，以此来求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转念一想似乎没什么意义，

　　李硕内心忍不住冷笑连连：“如果这真的是一个局，那设局之人还真特么够了解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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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撞破南墙也不回头！

　　海浪击打着礁石，自从组建反抗军，与幕府军开战之后，海祇岛就笼罩在压抑的气氛下，最jin有了新的物资，海祇岛的气氛明显要比之前稍微热闹许多。

　　“以前没有爆发战争之前，海祇岛很和谐，再加上这边生产珍珠，通过贸易往来，岛上的居民都比较富足，大家安居乐业。

　　但自从锁国令和眼狩令颁布之后，海祇岛的生活就蒙上了一层阴影，再到后面组建反抗军，海祇岛居民就越发的极端，有些时候连我也感觉到有些陌生。”

　　走在海边的砖瓦路上，正前往码头的珊瑚宫心海为李硕介绍着海祇岛这段时间来的变化。

　　李硕听得心不在焉，他还是在纠结这几天经历的种种。

　　现实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他，不要多想了，这一切只不过是个误会罢了。明明是你自己先入为主，然后开始盲从盲信，根本没有注意到，现实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但执拗的李硕还是固执的认为，这件事绝对并不是自己判断失误那么简单。

　　他相信世间存在巧合，也从来不怀疑这些巧合恰好落在自己身上。

　　能出现在提瓦特大陆，就是最大的巧合，毕竟异世界那么多，为什么不去斗气大陆、斗鸡大陆，偏偏来到了提瓦特大陆，这不是巧合吗？

　　既然这种亿万分之一的事情都被自己碰上了，还有什么意外巧合是无法接受的。

　　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李硕越是冷静下来重新推演整件事情的经过，越是感觉自己一定陷入了某人设计的圈套。

　　如果是的话，那他想干什么？又为何处心积虑的设计这一切？

　　是让自己浪费时间在这件事上，以方便他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还是说真正的目标，已经隐藏在这件事的背后？

　　“李...李...璃月大使？”

　　“啊？怎么了？”

　　被唤醒的李硕扭头看着旁边的珊瑚宫心海不解的询问说：“有什么事儿吗？”

　　珊瑚宫心海反问说：“你心事重重的？”

　　“没什么心事，就是调查的事情迟迟没有结果，反而有种被人做局的感觉，很不舒服。”

　　李硕简单解释了两句又说：“说起来，我见过两次幕府的雷电将军，虽然没有跟她聊起海祇岛珊瑚宫，但是看得出来她对你们并不怎么在意。

　　如果取消对海祇岛和眼狩令和锁国令，把海祇岛排除在稻妻之外，你们会怎么想法？”

　　“啊...”

　　“怎么？这应该是海祇岛居民心心念念想要实现的事情吧？我觉得雷电将军那边，估计也不会太在意，我其实可以试试帮你跟雷电将军沟通一下，说不定事情还真成了。”

　　李硕不是开玩笑，海祇岛本来就是入侵稻妻后，守护魔神被斩杀，随后当时的雷神收留了他们。

　　结果千百年来，两边从信仰到制度再到管理，都几乎没有什么交集，除了在外人看来都是稻妻人，自己根本没有对彼此的认同感。

　　到现在的雷电影，对海祇岛更没什么感觉，完全属于可有可无。

　　如此，李硕觉得只要自己找雷电将军商量一下，对方或许真的会把笼罩着海祇岛的雷区缩一缩，将海祇岛和八酝岛隔开。

　　这样一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李硕提出海祇岛以前梦寐以求的事情后，作为海祇岛首领的珊瑚宫心海竟然沉默了，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珊瑚宫心海站在海边想了良久，才终于说：“我们的守护魔神尸体还在八酝岛上。”

　　李硕笑了：“这应该不是关键吧？”

　　“没有稻妻幕府，海祇岛孤悬海外的话...日子恐怕不好过。”珊瑚宫心海还是很坦诚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虽然珊瑚宫和稻妻貌似神离，两边也很少有政治上的来往，但珊瑚宫心海知道，彻底脱离幕府的话，对于海祇岛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情。

　　海祇岛看似完全不依靠幕府，实际上因为在外人看来，它还属于稻妻还在稻妻的雷电将军那无想的一刀庇护之下，所以对待它始终以对待稻妻的态度来处理。

　　倘若离开稻妻，且不说海祇岛有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海祇岛一个靠着对外出售珍珠和海鲜的岛屿，在贸易上必然被拿捏得死死的，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这种事情丝毫不危言耸听，至少璃月就有资格，通过贸易把海祇岛给轻松玩残废了。

　　关键是这种事情，凝光也绝对做得出来。

　　开玩笑，作为提瓦特七国之一，大家的守护神又都是尘世七执政，搞个自由贸易还正常。

　　现在区区一个海祇岛，海上贸易航线除了稻妻外就只能是璃月，否则得绕老大一圈前往其他国销售，这种情况下凝光不好好拿捏拿捏海祇岛，那真是善心发作了。

　　别的不说，珍珠的价格肯定要被璃月剥层皮下来，这还仅仅是贸易一方面而已。

　　军事、政治、人才交流、科技共享等等，因为你是稻妻的一部分，我才愿意跟你平等互惠，否则互惠可以，先把前面的俩字平等去掉再谈。

　　李硕看着珊瑚宫心海，知道对方的想法了，也不说什么继续在海边散步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其实...我真的只是希望取消眼狩令和锁国令，从来没有考虑过，给守护神奥罗巴斯报仇。

　　甚至说假如守护神奥罗巴斯复活报仇，那么它最有可能攻击的，并不是幕府的雷电将军，反而可能是海祇岛的珊瑚宫。”

　　珊瑚宫心海似乎是累了，想要找人诉说内心积压已久的那些话，她不顾李硕诧异的目光继续说：“但是我只是珊瑚宫和反抗军的首领，并不是他们信仰得神。

　　首领...需要的时候是首领，不需要的时候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以前我觉得自己很有威望，在海祇岛和反抗军中说一不二，可是随着担任首领的时间越来越长，慢慢发现事情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诉求。

　　有些人理智，有些人鲁莽，有些人自私，有些人狂妄，有些人胆小怕事，有些人忘乎所以。

　　这些人凑到一起的时候嘈杂吵闹的声音，可以把首领的话彻底盖过去。人终究不是提线下的木偶，想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相反，在这个位置上坐久了之后，发现我反而成了被支配的木偶，自己许多决定、许多想法根本不是自己希望做出的选择，更像是被下面的人强加在身上的。

　　但是又有什么用？

　　我还是只能强迫自己，去做这些纵然再不想，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的事情。

　　有人说海祇岛并不属于稻妻，所以眼狩令和锁国令凭什么强加在海祇岛身上？这也是许多海祇岛居民踊跃加入反抗军的原因之一。

　　虽然我也能猜到将眼狩令扩大到海祇岛，里面大概率是稻妻三大奉行们的想法，与雷电将军无关。

　　实际上就算真的将海祇岛划入执行范围内，也没有什么问题。海祇岛利用稻妻的身份，享受了超过两千年的福利，如今稻妻有难，海祇岛如果不愿意一起承担，就应该在两千年前跟稻妻断绝关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既想要好处，又不愿意承担里面的风险。

　　但是啊，我也知道事情从来都不是这么简单的。

　　反抗军早就不是海祇岛的反抗军，里面大量被夺取神之眼的浪人，或者被幕府通缉，不想失去神之眼的武士。

　　他们其实不在乎反抗军是否正义，只想要复仇，或者抱住自己的神之眼。眼狩令是否正确，其实已经不关键，关键是眼狩令妨碍了一批人的利益。

　　锁国令是在保护稻妻不受外界侵扰，还是将稻妻困住，也已经没有考虑它是否合理，利益当前，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

　　或许是因为这些话压在心底太久，又可能是难得遇到一位可以畅所欲言的对象，珊瑚宫心海把能说的不能说的，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讲了一遍。

　　“我没有考虑过眼狩令对与错，也没有想过锁国令应不应该在现在这种形势下取消，因为当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架到了反抗军首领的位置上。

　　别人告诉我反抗军是正义的，告诉我珊瑚宫应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却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也不允许我去寻找答案。

　　就这样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我每天强迫自己学习各种知识，想尽一切办法提升军队的战斗力，开始勾心斗角，开始精于算计，逐渐的迷失了自我。

　　还记得上次你离开的时候，我询问你深渊教团可信吗？

　　其实就在我在名椎滩伏击九条裟罗之后，深渊教团就开始派人来跟我接触，希望和珊瑚宫达成合作，共同对抗幕府。

　　你知道嘛，有那一瞬间我真的心动了。”

　　珊瑚宫心海说到这里，表情有些迷茫：“我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对方明明是提瓦特大陆上，人人喊打的深渊教团，还是动了合作的念头。

　　甚至说如果没有你答应通过贸易，给予海祇岛物资援助，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可能我真的已经带着海祇岛和反抗军，开始与深渊教团合作。

　　幸运的是关键时刻，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至少看到你之后，我是这样觉得的。”

　　对于深渊教团跟珊瑚宫有所接触的事情，李硕到没有感到多惊讶，但听到珊瑚宫心海竟然是因为自己无意间的一个想法，彻底做出选择时，到还真是感到颇为意外。

　　珊瑚宫心海最后又把话题引回到了原点：“所以你说海祇岛脱离稻妻这件事，早就不是我可以做出选择的事情，甚至不是海祇岛的每一位居民可以决定的。

　　无论雷电将军愿意还是不愿意，当石头滚下山崖的时候，什么时候能停下来，早就不由它自己选择。”

　　李硕听到珊瑚宫心海讲完这些，沉吟了几秒钟便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硕背负双手，扭头看着旁边带着几分伤感的珊瑚宫心海说：“可能这就是你我之前的区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