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新
什么收获都没有。
对方只想占便宜,不想付出。
“白师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女修提醒了一句:“你可莫要太过骄傲自满,此乃大忌,白师兄你现在站的太高,与你结交的同境界门人弟子定会吹捧你,你更犹如众星捧月一般,但你也才金丹中期,对比活的久的修士,还很年轻,自然也会年轻气盛,心性不够沉稳,这样白师兄你的确容易飘起来,可不得高傲自大,得意忘形。”
她也只能劝说劝说了,毕竟白赫轩年轻气盛,又乃首席弟子,平常跟他打交道的门人弟子能不像众星捧月的吹捧他?
活在这样的状态里,听惯各种马屁吹捧,再加上自身也有些不俗的实力,或许会很容易迷失自己,膨胀到想不飘起来或许都有些难。
“师妹,师兄我好歹也做了二十年的金丹中期首席弟子了,若有人能打败师兄我,那师兄我早已经不是这个首席弟子了。”
白赫轩言语之间,给人的感觉并非自信了,而像是自负:“况且师妹,若师兄老是觉得有人能打败自己,如此怀疑着自己,对自己没这自信,这又如何能走下去?师兄当然是要相信自己不管面对谁都不会输,对自己有极大的自信了,师兄觉得便是自负至极,呵呵,到底也好过不自信。”
这时白赫轩和那绝美女修也是看到了顾深,当下她急忙小声道:“白师兄,有我宗金丹中期的弟子在,他也是修士,耳力过人,或许听到了你我之间的谈话。”
然而白赫轩却是直接走了过去,看着顾深,出声道:“在下内门白赫轩,还未请教?”
“顾深。”顾深开口说着。
顾深?!
白赫轩和身边那女修对视了眼,因为夏怜蓉和宁绮烟大打出手的事情,宗门里的确有她们两个是因为她们可能是在争风吃醋的原因流传,她们亲师弟的名字自然也被‘有心人’打听到了。
更何况白赫轩作为王泰良弟子,又怎可能不知道师雨瑶的男徒弟叫什么名字?
但白赫轩脸色到没什么变化,反而像看着有趣的事物一般,有些玩味的道:“原来你便是师长老的徒弟?模样还挺英俊的么?”
“就是我。”
顾深有些面无表情的应声道。
“你莫非听到我的话了?”
白赫轩笑眯眯的问着,他自然不怕师雨瑶,他上面也有人,自家师尊比师雨瑶境界高,更何况他本身也是金丹中期首席弟子。
至于刚才说什么弱者,只想占便宜的玩意之类的,白赫轩自然不会往心里去,因为他直接下意识的认为他说的是一个事实,他也根本不需要在意一个弱者的感受。
这自古以来只有弱者去巴结强者,在强者面前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生怕不小心得罪强者的时候,哪有强者需要在意自己是不是面对一个弱者说错了话,得去考虑一个弱者的感受?
需要如此这般?
弱者配吗?有这个资格吗?
修仙界可是强者为尊,实力称王,一切都靠实力说话,有实力什么都有,没实力真连条狗都不如。
比如别人敢嘲笑,敢抱团欺负一个弱者,他们敢去嘲笑,敢去抱团欺负一个强者吗?
前者叫以多欺少,后者却是叫自寻死路!
这就是区别!
那女修也有点尴尬的看着顾深,刚才白赫轩所言,可是在毫不掩饰的蔑视顾深此人的,结果没想到被正主听个正着。
“师弟,白师兄此人嘴上说话没个禁忌,你可莫要往心里去。”那女修出声说着。
结果白赫轩眯着双眼,看了看顾深,以一种自视高人一等般的居高临下口吻道:“师妹,师兄我可以敬畏一个强者,但绝不需要对一个弱者多么的客气,我也不需要在意弱者的感受和想法,弱者不配,完全没有这个资格。”
他可能向顾深低头吗?
说自己说错话什么的?
说什么顾师弟你别往心里去?
自古以来,哪有强者向弱者低头的时候?
弱者是不配得到强者的尊重的!
这别说修仙界了,往小了说,世俗世界当个芝麻小官的官吏,难道做错事会向平民百姓道歉?
如果平民百姓真敢不知死活的放肆,估计都会被整进大牢里去。
“白师兄,大家到底是同宗,何必……”
那女修脸色微变的劝说着,更是有些担心的传音道:“白师兄,万一他把之前你说的话,告诉他师尊,那怎办?”
“无妨。”
白赫轩传音回复着:“我师尊都和他师尊撕破脸面了,或许她师尊本就会因为我师尊之故,看我有些不顺眼了。”
白赫轩对此根本不以为意,顾深不说最好,说了,他也不会多么在意。
“看起来白师兄这首席弟子做的久了,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了?”顾深嗤笑了一声。
第十八章 至少我从不曾看不起过我自己!
顾深的声音不响,但此言一出,白赫轩身旁的那位女修双眼蓦然间瞪大,大惊失色的看着顾深,急忙道:“师弟,你、你莫要想不通,白师兄乃我宗金丹中期首席弟子,与他交恶,得罪他,对你到底有何好处?”
别说白赫轩的实力,单是白赫轩做了这么久的首席弟子,那人脉关系还用说吗?
他真想折腾顾深,或许都不用他自己出手,大可找些人去做。
“顾师弟,师兄我一向对实力比我弱的人都较为大度,这的确也是多少有些不屑和他们一般见识。”
白赫轩好整以暇,自视甚高,言语里带着优越感:“这和弱者置气,实在太失身为强者的身份档次,况且一个弱者又怎有资格被强者放在眼里?值得一个强者把时间精力浪费在他身上?正眼看你,把你当回事,都可以算我输了。”
说到这,白赫轩话锋一转:“但这并不代表一个强者需要无条件的对弱者有包容,这凡人被蚂蚁咬上一口,尚且都会拍死蚂蚁,凡人都无法对一只渺小的蚂蚁大度到如此地步,所以你要是不说话,师兄我根本不会为难你,更不会回宗后动用人脉关系找你麻烦,你不配,也没这个资格,但你此言可是在不知死活的挑衅师兄我了,就像一只想咬凡人的蚂蚁一样。”
“白师兄,还是莫要和他一般见识。”他身旁那女修连忙好心的劝说着:“大家到底都是同宗,能拜入一个宗门到底是有些缘分的事。”
然后她看着顾深,使了使眼色:“你还不快走?!”
“顾师弟,师兄觉得你或许不明白修仙界强者为尊,实力称王,没有实力,弱者便是对,也是错,有实力便有错也是对,也别怪师兄说话难听,你一个刚刚晋升金丹中期的修士,能是做了这么多年金丹中期首席弟子的我对手?”
白赫轩似笑非笑的道:“当然今天师兄本是约师妹来此城游玩,不想坏了兴致心情,你若跪下道个歉,师兄我可保证绝不为难你,也当没有见过你,师兄给你个机会,你是要继续硬气还是顺着台阶下,就看你自己了。”
“白师兄,何必呢?”
白赫轩身旁的女修急忙好言相劝道:“若是此事传了出去,还有失白师兄你的风评,白师兄你可是身为金丹中期首席弟子,和他一个门内金丹中期弟子一般见识,怕不是那些嫉妒白师兄你这位首席弟子的人会传白师兄是心眼小之人呢,暗暗的中伤你。”
不遭人妒是庸才!
白赫轩身为金丹中期首席弟子,怎可能不会遭人嫉妒?
“一战?”
顾深废话不多说,淡漠的语气之中透露着一股强烈决意与高昂的无惧战意。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听到这话,那绝美女修脸色一变,怒视着顾深,这、这家伙怎么如此的不懂事?这么不知死活?
她都在帮着打圆场了,他还不快走,甚至反而……
白赫轩则是笑了笑,颇为盛气凌人的讥讽着:“顾师弟,你也配与我一战?这搭理了你几句,你莫非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如果什么阿猫阿狗都跟我提一战,我还不得天天陪阿猫阿狗交手?把时间浪费在阿猫阿狗的身上?想战我?不是不可以,你去花五万宗门贡献点挑战我,看在你送师兄我五万宗门贡献点的份上,师兄我当然会好好的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白赫轩那种我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这几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当然你现在若想强行动手,师兄我就站在这,师兄让你打,绝不还手,把话撂在这了。”
白赫轩笑容满面的开口道:“但你私底下动手就是触犯门规,你两个亲师姐刚触犯门规,宗门做出处罚,你若再触犯门规,你师尊可就彻底颜面无光了,到是怕不是别人会想,果然什么样的人教出什么样的徒弟,个个都没规矩,还会破坏规矩,那师尊当然也没规矩的,你动手,这样丢脸的是你自己还有你师尊!甚至我还是首席弟子!你私底下对我动手,这份后果自负!你敢吗?”
然后他声如洪钟,气势汹汹的质问着:“你告诉我,你敢吗?!”
顾深双手捏的更紧了,都发出了响声,他就这么看着白赫轩,然后他一句话都不说,转身离去。
“顾师弟,你若真敢出手,我还到认为你是个有些血性的人。”
白赫轩不屑而又轻蔑的喝声道:“只会嘴上叫唤两声,真是难看至极,活像条无能狂怒的丧家之犬!”
“白师兄,人都走了,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那女修劝说了一句:“他也就是说些气话罢了。”
“真是一颗恶心的老鼠屎,能坏了好心情好兴致。”白赫轩鄙夷道。
……
顾深御剑返回宗门。
落到了山门前。
山门前其实有着一处巨大的平台,这是宗门设立的‘恩怨台’,宗门严令禁止门内弟子私底下斗殴,但如果真有什么大的恩怨,的确可以上恩怨台的。
又比如内门也有‘挑战台’,可以付出宗门贡献点挑战首席弟子。
基本上至今都没有多少弟子上过恩怨台,敲响过恩怨钟,因为这样闹的动静太大,更说明双方基本上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所以仙意天宗开宗至今,恩怨钟的敲响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顾深不知道他能打不能打的过白赫轩,然而他作为一个男人,需要在意那么多吗?!
如果有气咽不下,他又何需再强咽?
不怂,就是战!
打的过要打,打不过更要打!
老子这辈子就快意恩仇!
甚至既然是同境界,他又怕个屁!
反正恩怨钟一响,顾深相信白赫轩一定会来的,白赫轩不可能会这么怂!
现在顾深带着一种觉悟,更带着一种决心,步伐相当沉重的来到了恩怨钟前。
恩怨钟高约数十米,巨大无比,显得有些古朴沧桑,仿佛历经无数岁月,更给人一种厚实之感,相当的大气磅礴。
一名身穿灰袍的白发老者盘腿坐在恩怨钟旁,慢慢的睁开了双眼,那双浑浊的老眼看着顾深,似是公事公办简短道:“弟子身份令牌。”
顾深摸了出来,恭敬的交到了他的手里。
“内门弟子顾深。”
灰袍老者看了眼,又问道:“要与门内何人解决恩怨?”
“金丹中期首席弟子,白赫轩!”
顾深声音洪亮的喝声道。
“值得吗?”
灰袍老者语气毫无波动的问了一句,又道:“现在你还有退路可走,一旦敲响,你便再也无法回头了。”
值得吗?
顾深抬起头看了眼湛蓝的天空。
既然心有不平气,自问手中剑,何需在意那么多?
甚至他手中的剑是利器,是保护自己,保护自己身边之人,更是斩杀敌人,扫清威胁的利器,而不是他娘的一团棉花!
他来此真的只是不想再私底下大打出手,他也违背了门规,让自家师尊更丢颜面。
“前辈,我既然来此,就没有打算回头。”
顾深用力的吸了一口气,语气格外的平静:“我等所走的修仙路本就也无法回头,只能向前!不断向前!”
“老夫的意思是对方可是金丹中期首席弟子。”
灰袍老者劝说道:“你若赢了,那还好说,若输了,那宗门定不会站在你这边的,对方可是一个小境界的首席弟子,宗门自然会做出取舍的,你可明白其中的利害?”
“你输了,你便是失去一切,后果很严重,付出的代价太严重,且不说对方首席弟子的人脉关系之后就够让你喝上一壶了,宗门自然对有实力的弟子偏心,这点不管在哪里都一样,哪怕是凡人世界,这有几个孩子的父母,都难以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做到一碗水端平。”
“再者这样子你们背后的长辈必定也会感到难堪,小辈之间的恩怨竟弄到如此地步,这对方背后的师尊必然也会看你不顺眼的。”
顾深全然不为所动,似是他意已决。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容常人所不能容,自然能成常人所不能成之事。”
灰袍老者语重心长道:“老夫劝你是为你好,你这样的小辈心性不够沉稳,遇事容易冲动,你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若敲响,你定会失去一切,金丹中期的首席弟子实力应该不是你能比的,话虽难听却是事实,何必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只为求一时之快?值得吗?”
“前辈,世间万事若是总想值不值得,那最终只会优柔寡断!”
顾深仰天大笑:“值得与不值得真的就这么重要吗?就算不值得又能如何?我需要在意这些得失么?这反而是证明它们在束缚着我,我放不下!放不下必会为之所累!我一直行事从来就不是遵循着自己的内心,而是遵循着利弊,好坏,得失等等!我实际上做的事或许从来都不是我内心真正想做的!所以哪怕就算不放下!也一定是我自己不想放下!”
下一秒,顾深更有一种舍我其谁的豪迈之感,声音之洪亮犹如猛虎站在山巅发出震山林般的咆哮声:“我知道我若不敲响,我绝对会后悔!后悔自己今日的没有作为!后悔自己退缩了,胆小了!”
“我真的不想做一个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人!如果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那我才是真正而又彻底的失去了一切!”
“今日若不敲恩怨钟,我必然会看不起我自己!”
“甚至不过区区一个金丹中期的首席弟子,和我同境界,他再恐怖还能恐怖的天道雷劫?!我若以后有幸面对天道雷劫,我又怎能退?又怎能缩?我只能向前!没有退路!踏上这条路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没有退路可以走!”
“就算倒下,我也要倒在前进的路上!”
“就算所有人都看不起我,至少我从不曾看不起过我自己!我一直能顶天立地的站着!就像现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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