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懂皇Alter
第093章 圣杯终战·叙述（下）
随着兰斯洛忒将长剑全力挥下，湛蓝色的光芒于阿隆戴特上绽放，深藏其中的庞大魔力过溢而出，化作那辉煌绚烂的斩击。
“区区杂种，别太得意忘形了！”
面对这足以致死的危险，吉尔伽美什暴怒地嘶吼道。
无数的锁链从虚空中飞射而出，在英雄王身前纵横交错着，试图束缚住那一往无前的骑士。可原本用以捕获神灵的天之锁，此刻失去了对付神性生物时的坚韧，仅在下一瞬间便支离破碎开来。
但就是这几毫秒不到的拖延，却为英雄王争取到了从宝库中取出“那件武器”的时间。
吉尔伽美什虽然贵为王者，却也不失殊死一搏的勇气，在这种危机时刻，他想的并不是如何逃脱，而是让眼前这个胆敢如此放肆的狂妄之徒得到应有的惩罚！
与那湛蓝湖光交错的，是一道宛如毒蛇般撕咬的猩红闪电，两把宝具同时击中了彼此的敌人。
乌云蔽月，整个市民会馆前的广场陷入了一片黑暗，将决死的英灵们吞没其中。
“……”
李唯眯起眼睛看向战场，他此刻也已经无法确定孰胜孰负，只能静静等待着命运宣布结果。
夜风吹拂，将会馆周围的绿化植物刮得沙沙作响，也同样将遮掩住天空的云层拨开，明亮清澄的月华洒下，落在了那沾染了鲜血的铠甲之上。
“可惜。”
兰斯洛忒轻声叹息，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能为骑士王斩除荆棘，铲平道路，夺得那象征胜利与救赎的圣杯。
“可惜。”
吉尔伽美什摇了摇头，左肩上的剑痕深至心脏，只要再往下一厘米便能够造成致命的伤势，黄金铠甲更是因为承受了超出极限的攻击直接崩灭，但也到此为止了。
他之所以叹息的是，拥有如此无双武练、忠义勇猛的骑士竟不为自己所有，可笑那号称贮藏“人类智慧原典”的财宝，竟错过人类本身这一最珍贵之物。
“迦耶伯格（Gáe Bolg）吗？后发先至，只要出手无论如何都会贯穿敌人心脏的因果律武器。”
李唯一眼就认出了那把刺透湖上骑士胸口的武器，正是光之子库丘林使用的那把猩红魔枪。
“只能说真不愧是人类史最古老的王吗？无数宝具的原型、人类幻想与希望之物都为他所有，这也太作弊了点。”
这场战斗输得无可奈何，无论兰斯洛忒的武艺达到怎样的境界，面对这种毫不讲理的武器，也很难有什么操作空间。
“兰斯洛特卿！？”
此时在与迪尔姆德决斗中胜出的Saber才姗姗来迟，她看见英雄王将那缠绕着可怕诅咒的魔枪从兰斯洛忒的心脏处抽出，随后便一脚将勉强站立着的湖上骑士从市民会馆顶部踢落。
大脑还没从愕然后缓过神来，Saber的身体便已经化作一道疾风飞驰而去，终于在兰斯洛忒摔落在地面之前，伸手将其接在怀中。
“……”
眼前熟悉的一幕，勾起了吉尔伽美什心中不愿回想的记忆，他并没有阻拦Saber，只是站在高处使用灵药开始处理起自己严重的伤势。
“抱歉……王，我最终还是辜负了您的期望，但还请原谅我卑劣的窃喜吧。能像一名忠义的骑士那样战死，倒在王的怀中，是从那以后我一直都不敢想象的奢望。”
除了无法为王取回圣杯的自责外，更多的是沐浴在荣光之下的满足。终于……终于可以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赎罪了，虽然还远远不够，但兰斯洛忒还是希冀着走完救赎之路……堂堂正正再次为王献上忠诚的那一天。
“不……你从未辜负过我的期望，无需再自责下去了。”
少女哽咽着，但孤高的王并不擅长在这种时候表达自己的情感，甚至都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她只能死死搂住对方变得越来越轻、几乎没有了重量的身体，悲痛之情无以复加。
“如果这样，那真是太好了。最后……Master，不胜感激……”
在濒临消散之际，兰斯洛忒转头看向了由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李唯，轻声道谢。
“客气。”
李唯微微颔首，目送这位人生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的骑士离开，这次的他，或许可以再度拥有一些曾经失去之物。
啪啪啪——
“真是感人肺腑的主仆之情，哪怕曾经发疯咬过主人一口，也还算是条好狗狗。”
刺耳的鼓掌声打断了Saber缅怀挚友的情绪，而英雄王口中的嘲讽更是将她彻底地激怒了。
“Archer！”
骑士王低沉的声音中蕴含着难以抑止的怒火，厌恶与憎恨的目光落在了那身着黄金铠甲的英灵身上。
“啧，既然Lancer那蠢货没拦住你，想必是已经被干掉了。才拖了这么一小会，真是个连废物都算不上的杂种。”
傲慢的英雄王对有才能者，从来都是毫不吝啬地赞扬，但对于无能者，基本就别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话了。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Saber感觉自己气到肺疼，她甚至在脑海里都想不出该用何种词汇来形容眼前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
“你们这些觊觎我财宝的蟊贼，难道还想要我的赞赏？真是可笑至极。”
吉尔伽美什嗤笑着，看向Saber的目光中更是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戏谑与贪婪。
“看样子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圣杯会自行挑选它的拥有者，而我对此势在必得。”
双手紧握着精灵赠予的圣剑，Saber的气势和魔力攀升到了顶峰，在击败Lancer之后，左手上的诅咒已经解除。也就是说现在的她，便是骑士王阿尔托莉雅的全盛姿态！
“Saber，放下剑，嫁与本王为妻吧。”
傲慢的英雄王根本没有考虑是否不合时宜的问题，哪怕刚刚杀害了对方的挚友，但只要是自己的求婚，这个世界就没有人会选择拒绝，也没有资格拒绝。
第094章 圣杯终战·高潮（上）
“你究竟在说什么？”
猝不及防、出人意料，甚至可以说完全无法理解，Saber想象不到需要多么神经错乱的英灵才会在这种场合说出这些蠢话。
“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执着于‘实现奇迹的圣杯’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抛弃掉那些无聊透顶的理想和誓言吧，从今往后你只需对我死心塌地，生活在我的庇护之下。如此，我便会以万象之王的名义，将世间一切的快乐和欢愉都尽数赏赐予你。”
吉尔伽美什高傲地仰起头，俯视着底下那个极其荣幸得以他恩宠的女人说道。
英雄王的语气异常平静，就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他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
“你难道就是为了这种可笑的目的……才与我争夺圣杯吗？简直……简直……”
如果不是身为骑士不应该说粗话，少女现在只想破口大骂，然后用手中的长剑将其剁成碎末，为死得完全不值的兰斯洛特复仇。
“啧，这样不行啊，气势完全被压了下去，我得教教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嘴炮の奥义才行。”
李唯看着骑士王被对方一通不着边际的发言怼得说不出话的狼狈模样，暗自摇了摇头，用通讯魔术联络了对方，直接异地登录代打。
“这是在告知你，本王所下的决定，而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仿佛是在回应着主人的意志，无数泛着奇异流光的兵器从王之财宝浮现在天空中，纷纷对准了金发少女。
“好了，让我听听你的回答。虽然答案已经摆在眼前，但我很好奇你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亲口说出这句话。”
英雄王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意，仿佛是在享受着Saber怒不可遏的样子。
“我拒绝，你这人好恶心，就跟个偷拿了隔壁油腻大叔的女性内衣后，闻着洗衣液味道就能想象出在与美少女热恋的变态痴汉一样。”
骑士王完全不需要表演地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将李唯在通讯魔术中的话向Archer复述了一遍。
“因为本王的恩宠而激动到神智不清、胡言乱语了吗？不过没关系，无论你说错多少次，我都会宽恕你。但要明白将身心奉献于我有什么喜悦，可得从痛苦学起。”
没能得到满意答案的英雄王双手抱胸，悬浮于虚空之中的宝具群宛如流星般飞速落下，瞬间就将Saber所在的地方犁成一片废墟。
“Archer，只有最自卑无能的失败者才会用武力胁迫女生答应自己的求爱，看样子你是对自己的魅力连半点信心都没有。这么说来你好像也不是毫无优点，至少还有些自知之明。”
漫天的灰尘被风王结界震散，Saber那略带着嘲讽的声音再次传出。
她的心中对李唯的崇拜之情如同高山仰止，既没有说脏话，又能达到羞辱敌人的目的，简直就是大阴阳师的典范，果然语言才是最锋利的武器吗？
“我改变主意了，你看来是和某个杂种走得太近，都变得牙尖嘴利了起来，你还是去死吧。”
抬头看着远处笑眯眯的李唯，再分辨了一下Saber口中那熟悉的阴阳怪气的腔调，吉尔伽美什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顿时感觉十分倒胃口。
“这就是所谓的最古之王吗？爱了爱了。刚刚才扬言无论我说错多少次都会得到宽恕，现在就像放了个屁一样，全当没事发生过。可真有您的呢，英雄王大人。”
虽然只是邯郸学步，蹩脚地模仿着李唯的语调，但在这番话从Saber的口中说出时，瞬间便击穿了英雄王的防线。
“竟然胆敢如此羞辱本王，你们这是在自寻死路！”
陷入暴怒的吉尔伽美什高举起手中的乖离剑·EA，完全不管市民会馆是否位于新都中心，只想将眼前两人彻底粉碎。
魔力涡旋所带来的气流形成了一股将广场周围的树木、地砖全部掀起的强烈飓风，而在那暴风眼中缓缓飞升的正是那人类最古老的英雄。
Saber也没想到区区两句话竟让对方如此失态，但她也没时间琢磨里面的缘由了。在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庞大魔力后，骑士王也毫不犹豫地动用了自己的宝具。
“大……大幻梦……”
Saber并没有忘记先前李唯对她的要求，虽然很想假装忘记从而糊弄过去，但身为骑士的荣誉不允许她这么做，所以也只能强忍着羞耻，哆哆嗦嗦地开始宣告起来。
“听不见，根本听不见！重来！这么小声还想拿圣杯！？”
李唯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他大声斥责着骑士王，并准备将她的黑历史完完全全地录制下来。
“我……我明白了。”
Saber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少女高高举起了誓约胜利之剑，龙心熔炉将难以计量的魔力泵入紧握剑柄的双腕之中。
夜空下的星辉无限凝聚，汇成一道璀璨夺目的银河。这道激昂而清澈的光束仿佛被许以胜利了一般，退散去周围所有的黑暗，也照亮了那尊贵无上的身姿。
这柄由星球意志锻造而出的圣剑，正是古往今来所有在战场上消逝的战士们毕生追求并憧憬的梦想——名为“荣光”的祈祷之结晶。
以高举这份意志为荣，以贯彻这份信念为义，现在骑士之王高声咏唱出了手中这奇迹的真名。
“大幻梦森罗万象狂气断罪眼！让这黑暗的圣洁火焰将汝化为灰烬吧！誓约胜利之剑！”
吉尔伽美什也同时挥下他那崩灭天地，重立秩序的规则之剑。
“元素混合、凝结、孕育出交织万象之星。以死拜服吧，天地乖离开辟之星！”
蕴含着创世规则的魔力风暴席卷而下，与那由星光凝聚的辉耀剧烈碰撞在一起。空间开始扭曲，断裂，直至如同玻璃般支离破碎。
偌大的广场被这两股极致的伟力挤压其中，高达数万亿的高温瞬间将所有的一切化作虚无，就连星球最基本的物理规则都产生了难以理解的变化！
第095章 圣杯终战·高潮（下）
直径百米的光柱冲天而起，瞬间的穿透了天空中的滚滚乌云，其势不减地直冲苍穹，最后于平流层之上绚烂爆炸，顷刻间将整个冬木市化作一片白昼。
庞大的余波从爆炸中心迅猛地扩散开来，狂暴的飓风在虚空中激荡着，将地面一切所能触及的树木摧枯拉朽地破坏殆尽。而这已经是两位英灵有意引导能量倾泻方向，以免波及到市民会馆的结果了。
原本广场的位置，此时只剩下一个将近十数米深度的大坑，远远望去仿佛是被巨型陨石正面砸中了一般，不断散发着炙热的高温。
不，这样形容并不准确，与其说是受到巨大外力的影响，这里更像是被勺子凭空挖掉了一块的蛋糕，地面完全没有开裂的痕迹，就连深坑的边缘都十分光滑整齐。
“还是差一点，在没有阿瓦隆进行增幅的情况下，誓约胜利之剑的威力仍然不能与乖离剑相媲美。”
李唯默默注视着从焦土上艰难爬起身的铠甲已经残缺不全的骑士少女，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这次的宝具交锋，Saber败了。
尽管没有被“天地乖离开辟之星”正面击中，却让英雄王将能量达到极值时的爆炸硬生生压到了距离自己所处方位较近的位置。以至于被光柱的边缘所波及，哪怕她已经尽可能地去规避了，但依旧还是遭受到了重创。
如若是旧剑那把十三封印解除的星之圣剑，这场战斗其实是稳赢的。可惜这并不是李唯能够左右的，所以现在他只能作为后援加入战斗了。
但对面的英雄王基本还是处于全盛状态，就连被兰斯洛忒所造成的重伤，也在从王之财宝中取出的灵药所治愈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黄金铠甲在之前与湖上骑士的战斗中已经损坏，而骄傲自大的吉尔伽美什并没有当众换上新的甲胄，而是干脆裸露出健硕的上半身。
“哈哈哈，杂种们受死吧！你们将为自己的愚蠢和无知付出代价！”
随着傲慢的声音下达命令，悬浮于半空中的各式武器飞射而出，直指深坑中还在努力平息着魔力紊乱的Saber。
“你上去帮忙，拖延时间即可。”
看到骑士少女在王之财宝的轰击下苦苦支撑，李唯无奈地派出了星之眷属上前抵挡，他现在迫切需要一点时间来进行通神术仪式。
以他现在的自身状况和所掌握的资源，想要击败英雄王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但这就涉及到一系列复杂的操作了。
乖离剑·EA作为创世神伊亚的权柄，归属于地球原生神灵一方，只能由旧神血脉的吉尔伽美什来使用，同时对于旧日支配者有着强大的反制效果。
不过好在对方现在的魔力似乎不足以再解放一次宝具真名，也就是说只要成功进行通神术，并将对魔力跌至E级的英雄王指定为献祭品，邪神们会很乐意将其吞噬。
但现在问题来了，绝对大多数旧日支配者都陷于沉睡或者封印之中，在神代没落的今天，还有哪位能保有足以对抗如此强大英灵的力量的同时，又恰巧在附近区域可以回应召唤呢？
思来想去，李唯只能选择力量完全不受空间压制，于宇宙中无处不在的伏行之混沌、千面之神、外神之信使、百万蒙宠者之父——奈亚拉托提普
（Nyarlathotep）
“Contact Aku-Shin Kage!（惡心影通神术）”
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李唯开始疯狂地从螺湮城教本中抽取魔力，将召唤咒语大声念出。
顷刻间，天空中的新月似乎暗淡了许多，但沉溺于嗜血愉悦中的吉尔伽美什并没有察觉到这细微的异常，妖异俊美的脸上满是即将手刃罪人的亢奋。
黑暗在蠕动着、扭曲着，似乎正有无数的邪恶在凝集。它们不停地沸腾、喧闹，高声赞颂着那可怖骇人的神灵。那高大的覆甲武士自英雄王身背后的阴影中浮现，将漆黑的伪足死死缠绕住这散发着令祂厌恶气息的英灵。
惡心影（Aku-Shin Kage），奈亚拉托提普千种化身之一，出没于日本地区，又名漆黑霸王（The Dark Warlord）。
曾是神道教体系内掌管战争与混乱的神灵，在现代依旧有着为数不多的邪教团体信奉着祂。
惡心影只能在新月之夜亦或是太阳直射不到的地方被召唤，如果需要和魔术师交流，则必须占据仪式现场中的除施法者之外一人的躯体，正如祂现在所做的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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