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方快鸟
许小雁道:“你们的大将不是号称’侠豹’么?既然都有侠名了,他为何不管?”
纱菱扇笑道:“这话也不对,侠名只代表了他的过往,并不代表他将来就有义务拯救他人。不过我猜,豹军不是不想管,只怕是没法管,豹军自己都难保了。”
钱小五迟疑了一下,苦笑道:“三位看得分明,此刻’断峦雄刀’柳宏阎的云浪军正直指庐陵。云浪军势大财粗,明面上有崇仙门八大武仙之一的’如阳玄昊’殷昊书扶持,暗地里则勾结赣江周边的众多贼寇。”
“不瞒几位,荒鬼帮就是在暗地里被云浪军的重金收买,在庐陵后方四处劫掠,他们来去如风,极其难缠。就像这些人,直接闯来杀人劫粮,毁村害民。他们心知我们看重侠名,不会不管,但等我们来了,这些人又都跑了。”
“来来去去,我们防不胜防,因此焦头烂额,到现在,已经有许多村子遭劫。荒鬼帮不除,这里百姓不安,我军后方不断被侵扰,对云浪军本就处在劣势,恐怕也难以保全。”
“三位皆是高手,所以小五斗胆,请三位前往庐陵,相助豹军。”
说完后,朝着师皓三人大鞠躬,就只差跪下。
师皓等对望一眼,想着豹军的处境看来真的糟糕,只因为他们是中品,便犹如在大海中抓住浮萍一般,全力邀请。
说话间,远处有一批人马,人数在百名左右,策马急急赶来。
这些人皆是疲惫不堪,却没有停留的时间,持刀持枪赶到这里,看到百姓无恙,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看着地上那些匪徒的尸体,尽皆错愕。
师皓扭头看向纱菱扇、许小雁,笑道:“反正庐陵也是我们回去的必经之路,刚好去做做客吧。”
这些人的确是全心全力,救助百姓,让他颇有好感。
纱菱扇以罗扇掩口,笑道:“夫君做主就好!”
许小雁扭头看她……他把我们说成是他娘子也就算了,你怎么也“夫君”起来了?
—名体壮如熊,膀大腰粗的大汉持斧踏步而来:“小五,这里是怎么—回事?”
钱小五转身向这大汉解释道:“熊四哥,这位是师重云师公子,这是他的两位夫人。这些匪徒全都是他们除掉的,若非有他们路过此间,这里的村民已难以保全。
“我刚才邀请了他们,前往庐陵做客。”
熊四看向长衫青年,又见他的两位娘子,一个淑丽韶好,一个丽质天成,慌忙道:“羡慕、羡慕……啊不是!久仰,久仰!”
这些人动作也快,帮着处理了那些匪徒的尸体,并安抚好百姓,又将原本被匪帮劫掠的粮食等物全都还了回去。
紧跟着,那熊四便再次邀请师皓三人前往庐陵。
对他们来说,三名愿意相帮百姓的武林人士,本就是他们的同路人,而三名中品高手,对他们来说也是雪中送炭的及时雨。
师皓带着他的“两位娘子”,随着这些人,到了庐陵五县中的永新县。
在这里,首先见到了赣南三将中的扈靖云。
扈靖云面窄额高,形同马脸,身形也颇高,却是穿着儒袍,戴着儒生的远游巾。
此刻,他正对着各村各镇传来的报告,一筹莫展。
残破的县衙里,扈靖云得知师皓等三人救了那边的村民,慌忙请他们入座。
师皓见他面前摆着地图,地图上画着大大小小的圈,一副头晕脑胀的样子。
于是问道:“扈将军可是有什么烦恼之处?”
扈靖云唉声叹气道:“不瞒阁下,这是这两日里周边各村各镇遇袭的情况,荒鬼帮的人马深入我们后方,到处劫掠,我想他们这般分散劫掠,必有据点,却是怎么都找不出来。”
师皓道:“将军可否将地图让我看看?”
扈靖云也未拒绝,便将放置地图的桌子,一同转了过去,同时向他讲解那些匪贼出现的时辰,劫掠的村子。
这个年头里,读书人并不太多。
蛮廷控制之下,众多百姓连个正常的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姓氏,然后按着出生的时辰给了编号作名字,因此一个姓加一两个数字,便是他们的姓名。
各种诗书典籍,都是控制在豪门大户手中,而江湖上修炼外功的武林人士,则大多都是屠狗之辈,是下九流里讨生活的人物。
豹军里的武者,大多都是这种“屠狗之辈”,更底层的兵士,则是周边的山民、猎户等等。
扈靖云乃是军中少有的读书人……虽然他模样偏丑,因为修炼外功,身材也多少有些变形,而且读的书也并不多,蛮廷统治以来,倒也办过二十多次科举,他是属于连个秀才都不可能考得上的那种。
但军中已没有人比他更“知识渊博”了。
也正因此,他算是豹军里的军师……硬着头皮上的那种。
豹军在义军里算是起事得早的了,地盘却始终发展不起来,与此不能说全无关系。
他们也想要请一个厉害点的文化人做军师,但是没有,豪门大户里的读书人看不上他们,而他们作为从江湖底层杀出来的屠狗之辈,与那些人也是天然对立。
道门属于武林中文化人最多的地方,但那些道门中人将他们视作下九流,他们也没有什么厉害的背景靠山或是重要资源能够让人看上,前来投资。
扈靖云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本事不济,却也无可奈何。
此刻看到这青年愿意“帮他看看”,他简直是大喜过望。
紧接着,便看到这青年对着地图,一边听着情报,一边拿起炭笔,在地图上量来画去,又画了许多个半圆。
这些半圆彼此交错,形成了好多个交点。
然后他将这些交点连来连去,又要了一张黄纸,用炭笔在上头写上许多扭来扭去的东西。
扈靖云看得一头雾水,想着……他莫不是在画符?
第290章 齐人之福
纱菱扇与许小雁也在师皓的左右两边,一同看着他涂涂画画。
她们却也没看懂,他到底在做什么。
扭曲的线条,上下交叠后,画了一条横线,底下又是好几个成排的,同样扭曲的线条。
然后再在地图上圈来圈去,又画了许多直线、曲线。
过了好一会儿,地图上涂了四个黑点,又被他自己叉掉了两处。
“荒鬼帮的据点,十有九八就是在这两处了。”师皓将桌子轻轻一推,它便重新移正至扈靖云的身前。
扈靖云认真看去,道:“七曲林与临夏渊?”
师皓笑道:“你最好悄悄派人前去这两处查探一下,基本上不会有错。”
扈靖云最头疼的,不是打不过荒鬼帮,而是在于荒鬼帮乃是流寇,来去如风,他们根本没法与荒鬼帮决战。
此刻,看到这位师重云如此信誓旦旦,他忙唤了两批轻功了得而又小心谨慎的武者进来,让他们赶往这两处调查。
同时让他们藏好,若是真的发现荒鬼帮潜伏的据点,万不可打草惊蛇。
此时的扈靖云,还有些将信将疑。
赣江南边,山多岭深,几千人马藏起来,难以找寻。
他好歹是熟知本地地理之人,也不知该上哪去找,这青年拿着一张地图,通过一些情报,在地图上鬼画符般乱画,真的就能够这么简单地将荒鬼帮的据点找出来?
但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更多办法。
荒鬼帮的那些家伙不解决掉,他们后患无穷,也难以专心应对云浪军。
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一边派出人手,一边请这三人暂且在永新县住下,又为他们安排住处。
因他们乃是一夫二妻,扈靖云便从衙门后院里腾了一间大屋给他们,屋里还有一张大床。
此间县令,原本也是一个有着三妻四妾之人,是以置有大宅豪榻。
后来百姓起事,那县令被杀了,他的几个老婆,若是被强占的便送回家中,其他的便指派给底下没老婆的人。
南方一带,这些县令基本上都是豪门大户指派的走狗,天高皇帝远,蛮廷控制不足,只是指定税额,只要能够按时交上钱税便好。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南方的百姓就一定比北方好过,这些背靠蛮廷耀武扬威的豪门大户,同样也是借着各种名义欺压百姓,鱼肉乡里,实则一丘之貉。
某种程度上,权贵者的欺压,的确是不分民族的。
此刻,这大院被分作了好几个区域。安排给三人的这间,原本是空置的,被用来堆放军需,那张大床倒是现成的,是以前那个县令留下来的。
许小雁看着那张大床发怔。
在那扈靖云令人给他们安排住处时,她就有不好的预感,事实证明,她的预感并没有错……那些家伙果然只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屋子。
许小雁扭过头来,狠狠地瞪着师皓……都怪你乱说话。
师皓推开窗子,看向外头,只见那些武者、兵士,在院子里忙碌,与前来帮忙的村民说说笑笑。
亦有许多村女进进出出,帮这些武者洗衣敷药。
他笑道:“这里的氛围倒还不错,不像是我们洞庭军,全靠着军纪一层层压下去,方才能够做到纪律严明。这些人,倒是真的跟百姓打成一片。”
纱菱扇摇扇道:“大抵上,这些武者原本就都是本地的侠义之士,为了对抗暴行组织起来,上头又有人起到带头作用,所以军纪还好。”
紧跟着却又摇了摇头:“但是没用的,豹军起事得早,但是发展太慢,不管是战略还是战术上都乏善可陈。与本地的乡亲绑定够深,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却也是坏事。”
“就像现在这般,荒鬼帮四处劫掠,祸害乡里,他们不能不管,一管就被耍得团团转,耗费太多精力。与豪门大户切割,不与那些人同流合污,是他们保持住军纪,与百姓亲近的原因。”
“但没有豪门大户明里暗里的支持,资源匮乏,难以发展,又是坏事。云浪军发展得比他们还晚,但’断峦雄刀’柳宏阎本身就是豪强,明面上有其它大户的钱粮支持,同时还有崇仙门的暗中资助,发展极快。”
“这般下去,豹军被灭,也是早晚的事。”
师皓回头道:“纱姐姐对各方势力的发展,似也有极深了解?”
纱菱扇笑道:“为妻虽比不得玄凤坛主,但也略懂一二。”
许小雁咬了咬嘴唇……居然还“为妻”起来了。
师皓在脑海中回忆着龙妞向他解说过的各路人马的情报,道:“‘侠豹’官荣与龙凤会,原本都与暗雷会有关,暗雷会虽然解散,但两方也算是志同道合。
“如今龙凤会势头不错,官荣为何不去投靠龙凤会?至少在此刻,面临危机之时,应当向龙凤会求援才对。若是龙凤会愿意从侧面威胁云浪军,云浪军应该不敢轻易打过来。”
许小雁却道:“龙凤会啊……”
师皓转看向许小雁,道:“龙凤会怎么了?”
许小雁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我认得一人,乃是白道中的一员,唤作’生地’方晓子。’生地’是他的外号,也是一种药材,江湖人以此作为他的名号,是因为他有妙手回春之能。”
“龙凤会起事之时,他响应抗蛮大义,义无反顾地前去投靠,也算是抛头颅洒热血了。前些日子,我去看钟老头时,发现他也在那里,却是离开了龙凤会。”
“我还问他,在龙凤会待得好好的,为什么又回来了?他就愤愤不平地说了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然后就不再提龙凤会了。”
纱菱扇道:“这般看来,龙凤会内部怕是有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矛盾。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开始,大家都是穷苦之人,现在有兵有粮有地盘,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师皓摇头道:“龙凤会势头虽好,但即便是想要独占长河以南,都还早呢。”
他们在这里聊了一阵,师皓又到外头转了一圈。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晚,晚饭过后,各自洗弄。
临睡时,许小雁将她的素剑平放在大榻上,道:“你睡在外侧,不许碰到这支剑。”却是分了三分之一的空间给师皓。
师皓看着素剑,笑道:“但这剑原本就是我的,为什么我不能碰它?”
许小雁翘了翘嘴儿:“送给我了,就是我的。”紧跟着却瞪着纱菱扇∶“你做什么?”
纱菱扇轻解罗裳:“咦?不是要歇息了吗?”
只见她一忽儿,便将襦衣、下裳、中衣全都脱了,只着了一件“三多之相”的胭脂红胸兜,外加一件洁白袄裤。
她却略弯着腰,去解袄裤裤头。许小雁吃惊地道:“你连这也脱?”
纱菱扇道:“哎呀,不该脱吗?”笑道:“那就这样子吧。”
娇躯一滑,却是滑入被窝,睡在里头。
师皓看向许小雁……多话!
紧跟着盯着许小雁看……你也该脱了吧?
许小雁咬了咬嘴唇,瞪着他,做雌虎状:“转过去。”
师皓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笑道:“没必要那么讲究吧?需要防我防得这么严么?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许小雁在他身后吐了吐舌头:“你就没安过好心,我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你。”她哼了一声,快速的脱下外裳,却是留着中衣与袄裤,钻入了被窝。
师皓道:“委屈啊……我明明什么都没做。”自己也脱了起来。
脱了长衫,脱了内中厚实而又保暖的中衣,又要脱裤子。许小雁叫道∶“不要脱那么光。”
师皓道:“小雁你在偷看我。”
纱菱扇道:“哎呀,小雁你在偷看他!”
许小雁叫道:“偷看你们的头啊。”
师皓道:“你脱的时候叫我转过身去,我脱的时候你就在偷看,太没道德了。”
扑!一个枕头扔了过来。
师皓笑着,顺手接住枕头,将它重新放回大榻,一翻身,也钻进了被窝。
这床榻真的很大,被子也很大。
某种意义上的大被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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