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方快鸟
然后便回到房中,继续提炼那全新的神秘真气,等到天快亮时方才歇息。
对于陈尘云等人来说,这一个晚上,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睡着。
在询问中,他们已经知晓这位姓师的青年有七品的修为……和寇德求是同一级的。
但是在岁数上,他明显小了寇德求快二十岁,这就意味着,他修炼的时间,绝不可能比得上寇德求。
当然,江湖之上,自有天才,靠着年龄来判断一个人的真正实力,无疑是一件愚蠢的事。
但是明天的一战,讲定了要使用摘星剑法。寇德求练的是真正适合摘星剑法的相云玄功,而且苦练摘星剑法多年。
这青年想要在一夜之间便在摘星剑法的修为上将寇德求超过……不管怎么想,这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甚至,在他站出来的那一刻,陈尘云等,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然则江湖人,自有一股心气。既然对方凭着一股侠义之气站了出来,那他们也绝不愿意去质疑他,即便是败了,他们也无怨无悔。
若是他胜了,那更是无法磨灭的恩情,以后为他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虽然如此,心中的担忧,却还是免不了的。
陈燕儿甚至为此一遍又一遍地向许小雁打探,想要知道这位师公子到底有多厉害。
许小雁道:“没事啦没事啦,放心啦放心啦!”然后就去睡觉了。
整个道观里,就她睡得最早,也睡得最安稳,仿佛没事发生一般。
到了第二日上午,阳光洒落在荣山上,寇德求率众上山,只见整个道观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道观两侧的门口还燃起了硕大的香炉。
道观门口放香炉,本就是天经地义,只是在此之前,浮云观更像是一个武馆,许多东西也没有那么讲究。
如今,门庭打扫干净,香炉摆出,石碑擦净,众小童穿上道衣,于两侧齐整排开,竟也颇有一些名门气派。
进入正门,只见两侧竟还摆了许多凳子,同时有许多人都已到齐,人数颇为不少。
却原来,卫毅等陈尘云的好友虽然帮不上忙,但终究是心中不愤。天还未亮就邀了一大伙人前来帮忙打扫整理,又请了周边能够请来的众多武林人士,说明内情,邀请观礼。
—时间,周边武者尽皆受邀赶来,人数颇为不少,虽然摆了许多凳子,却根本不够坐,于广场两侧,里三层外三层地挤着。
这使得檀丹子、唐知镜、青虹道长等人,脸色俱是阴沉。
寇德求更是哼了一声,心中暗怒,想着等下无论如何都要将陈尘云立毙当场,除了以绝后患,更要让那些师弟从此惧他畏他,以儆效尤。
“众位江湖朋友、武林同道!”陈尘云身穿道袍,踏步而出,先朝四方拱手,然后道,“先师不幸逝世,留下一座浮云观,及些许产业。小弟不才,受先师遗命,担任观主之位。”
“寇大师兄艺成归来,有心取观主之位而代之。我与众位师弟虽然武功卑微,却也不愿退却,因此今日划下道来,请江湖朋友、武林同道做个见证。若是大师兄能够技压众人,我等自然无话可说,从此奉大师兄为观主,马首是瞻。”
“若是大师兄败北,从此自愿脱离浮云观,浮云观之事,再与他无关!”
转看向寇德求:“不知大师兄可有意见?”
寇德求满脸杀意,阴阴冷冷地道:“我自无意见!”
却听一声长笑,却是圣儒书院的唐知镜排众而出,朗声道:“既然如此,且让老夫多说几句!各门各派,都有一些解不开的家务事,是是非非,难以论述……”
话还没说完,四周嘘声立起。唐知镜却像是浑然未觉,继续道:“大家既是武林中人,最终还是要靠手底下,来见个真章。今日既是浮云观的内部事务,大家便只做个见证。”
“第一,非浮云观弟子,不得参与。第二,不得使用外派武学。第三,需单打独斗。第四,既然是比武,想来刀剑无眼。虽说江湖中人,以和为贵,能留手尽量留手,但总有收不住的时候,是以既然上场,便该生死无怨。”
“想来,这些都是题中应有之义!不知诸位,可还有其他说法?”
他功力深厚,竟将周围的嘘声,也全都压了下去。
陈尘云道:“理当如此!”
唐知镜呵呵笑着,退了开来。他自是早已打探清楚,目前浮云观中本领最强的,便是陈尘云,但也不过就是八品罢了,还因为无法得到仙材,未能修炼浮云观道家真传。
寇德求踏前冷笑:“既如此,且让我领教一下尘云师弟这些年来的武艺,看看尘云师弟,到底有没有资格做这观主。”
陈尘云道:“大师兄,你今日的对手不是我。”拂袖转身,踏步出场。
却见浮云观众道者分开,一名青年道者负着宝剑,踏步而出。
随着这人的出现,仿佛有无形剑气,层层叠叠地压迫而来。明明在此之前根本无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在他踏入场中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便已聚焦在他的身上。
气压全场、万众瞩目!没有人说得清他到底奇特在什么地方,虽然挺拔但并不魁梧的身形,柔和的面容,让他更像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而不像是一个负剑江湖的武者。
然而他整个人却又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剑锋出鞘的那一瞬间,便已无人能够忽视他的存在。
寇德求喝道:“你又是什么人?”
那青年负手立在他的身前,整个人犹如与大地融合在一起,坚不可摧,无坚不摧。他语气淡然,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神采:“小弟重云子,特来领教大师兄武艺。”
寇德求哼了一声:“重云子,我可不曾听说观中还有这么一人。”
陈尘云朗声道:“重云师弟乃是师父在你走后方才收下的弟子,是我等小师弟。大师兄你不认得,也很正常。他乃是浮云观的一份子,在场诸位,皆能作证。”
观中道者尽皆应声。同时卫毅、赵融等朗声道:“没错,我们多次前来观中做客,都有看到重云子。”“寇德求,你离开浮云观太久了,连自己有几个师弟都不知道么?”
又有一颇为好听的少女声音,飘飘渺渺:“寇德求,你今日费尽心机,想要夺得观主之位。可惜老观主早就知晓你的狼子野心,特意收下这位重云子为徒,授予玄功,传予武学,就是等着在你欺师灭祖的这一日,让你自投罗网。”
这少女声音其实颇细,但犹如春风拂过,却是无处不在。
檀丹子哼了一声:“浮云观的老观主真有这么一个弟子,还是你们为了保住这观主之位,投机取巧,临时请了人来?”
却见右侧人群中,忽地站起一名老者:“老夫可以作证,当日寇老观主曾请了我们几个老家伙一同前去观礼。他说重云子乃是他的关门弟子,只是如今浮云观已是没落,多收一个入门弟子,也无需弄什么大礼,只是让我们到场,做个见证罢了。”
又有几名老者,也跟着站了起来。
唐知镜看向那最先出头的老者,冷然道:“卫老,你都隐退多时了,搅合到这种事情里来,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
那老者却是卫毅的祖父,他驼着背,叹一口气:“虽说江湖之上,强权便是公理,然则是就是是,非就是非。是非曲直,每一个人都看在眼中。这世间,总有一些事情,真真让人看不下去,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站出来说一两句!”
第83章 十步杀一人
随着老者的话说完,众人纷纷喝彩,唐知镜气得一脸煞白。
那重云子却是负手冷笑:“寇大师兄,莫非你只有靠着别人出头,替你说话,才有胆量站在这里?
“昨日还夸下大口,说浮云观该由有能力者带领,结果方自上场,一下子就怕了?”
寇德求额头青筋跳动,勃然大怒:“也罢,我先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铁剑一抽,剑光爆散,杀气凛冽。
檀丹子在他后头哼了一声:“双方说定,皆只能使用浮云观传承许久的摘星剑法,若是用了其它武学,便该认输。”
他是看到这位“重云子”敢站出来,当是有一定本事。但他如果只是陈尘云等临时找到的援手,那在摘星剑法的造诣上,绝无可能超过寇德求。
是以再次强调一遍!
却听那重云子冷然道:“那是当然!”
寇德求再哼一声,他的心中已怒至极点。这青年,年纪小了他快有二十岁,却是以一副傲然自若的态度挡在他的面前。
他气势汹汹地逼上门来,如今更是被这么多人看着,眼看着这小子竟敢挑衅他,令颜面尽失,他的心中如何不怒?
虽怒虽狂,但他却也并不大意,利剑在手,运转相云玄功,剑意将发未发。
众人看去,只见他整个人都犹如一只即将出渊的虬龙,剑锋隐隐颤动,剑气将吐未吐。
陈尘云等浮云观弟子,心中暗惊。寇大师兄用的,真是摘星剑法的剑意,然则竟有玄功真传驱动的剑意,犹如虎啸龙腾,单是看着,便令人心惊胆寒。
陈尘云暗忖,以自己的实力,立在他的面前,怕是连站都难以站稳。
明明是同一套剑法,此时此刻,在寇大师兄手中,剑招未出,散出的剑意便已如此惊人。
需知,浮云观当年也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武林门派,只因不肯依附崇仙门,被划入“旁门”,无法获得仙材,只能修炼外门功法,才一步步沦落至此。
而现在,经由寇德求之手,才真正让人看出,纯正的摘星剑法,应该是什么样的威力。
陈尘云担心地,看向“重云子”的背影。
不只是他,浮云观的众道者,亦是如此。
虽然将所有的一切全都托付给了他,但心中的担忧,依旧是免不了的。
同样是七品,寇大师兄修炼的是纯正的道门玄功,用的是苦练已久的、熟悉的剑法。
而“重云子”昨晚才开始看剑谱,相云玄功更是不曾接触过。两相对比,总感觉结局一目了然。
但是,在看到重云子的背影之后,他们又莫名地安下心来。
他的背影渊淳岳峙,明明不及寇大师兄魁梧,却有一股磅礴的气势,发散而出。
他斜踏一步,步伐如弓,利箭斜指,只不过是摘星剑法最基本的起手式,却有一种神秘的气质,犹如天上皓月,孤傲清冷,光覆大地。
在那莫测高深的气势下,如虎如龙的寇德求,一时间竟也不敢妄动。
两人互相对峙着,周围尽皆安静下来。
寇德求目光锐利,剑锋闪耀,死死地盯着对手。虽然想要主动出击,但这青年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架势,但却形如山岳,竟让他不敢妄动。
周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场上的两人依旧未动。场外众人也逐渐躁动了起来。
那缥缈莫测的少女声音却又在这个时候再次响起:“原来这就是寇大师兄的胆量,看上去威风凛凛,一旦动起手来,却又畏首畏尾,难怪老观主不肯将浮云观交给你,这般胆量,带领浮云观,这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她的声音尖刻有力,周围人也跟着哄笑。寇德求挂不住脸,一声大喝,利剑向前,剑锋抖了一抖,眼看着便要震出剑花,往对手卷去。
重云子便也在这个时候动了,右手往前一刺,刷的一下,剑光破空飞出,划出一道长虹。
在对方利剑脱手的那一瞬间,寇德求惊骇莫名,他感到,自己方自出手,就已被对方看穿,这飞来的一剑,正是他弱点所在。
其实两人相隔还有不少距离,他虽动手,剑招方出,正常情况下,根本谈不上有什么弱点。然则这一剑飞来,瞬息而至。剑尖所指之处,正是他手腕转动后,力薄之处。
寇德求大骇,快速变招,欲截住飞来的剑光。
对面青年,隔空推掌。脱手而出的利剑竟似又叠加上他的强大力量,嗤的一声清响,剑啸过处,划过一道血虹。
寇德求踉踉跄跄,走了两步,喃喃地道:“不……不可能的,这、这是……”
场外,所有人俱是目瞪口呆。
实力差得较远的,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他们就看到,寇德求先行出招,那气势磅礴的剑招方才起了个头,突然间便有一道剑虹在他的身前身后呈一条直线闪过。
再看时,寇德求身后血水飞溅,铺洒在地。那飞出的剑锵的一声,斜斜的刺在石地上,血水沿着剑锋往下滑去,在地面淌下血滩。
而重云子的手上已没有了剑,他古井无波,淡淡立直,负手而立,潇洒地看着摇摇晃晃的寇德求。
实力较强的,则更为震撼。
他们看到了青年的脱手飞剑,看到了寇德求的强行变招,看到了青年隔空虚推,脱手的飞剑竟还进一步加速,令寇德求截了个空。
然后那剑才毫无阻滞地贯穿寇德求的胸膛。
陈尘云动容:“追……追星贯斗!”
浮云观众道者尽皆轰然,追星贯斗?摘星剑法中最强大的杀招,即便是在浮云观最鼎盛之事,也少有人能够练成的“追星贯斗”?
在众人交错的,震撼的目光中,啪的一声,寇德求倒在血泊中,挣扎蠕动。
似是不甘,似是愤怒,他的脚蹬了几下。最终,在一声莫名的叹息中,动也不动。
没有人知晓,他最后,到底在叹息一些什么。
檀丹子、唐知镜等,看着血泊中的尸体,也尽是色变。
他们立于寇德求后方场外,那贯穿寇德求的利剑,染着鲜红的血水,如同示威一般,锵然插在他们的前方,剑柄摇晃,血水随着剑穗的抖动而散开。
他们的目光,越过那瘫软的尸体,看向对面的青年。
那青年已慢慢转身,负手踏步而去:“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看着那青年飘然逝去的背影,檀丹子、唐知镜等人,竟只觉头皮发麻,久久说不出话来……
随着檀丹子、唐知镜等人的狼狈离去,整个浮云观一片热闹。
甚至是寇德求的尸体,都放在那里,久久无人理会。
陈尘云等人自是不用多说,若是没有“重云子”的帮助,他们根本守不住浮云观。
其他人亦是惊讶于这位青年道者一剑毙敌的手段。
到了傍晚,陈尘云等大摆宴席,极力感谢师皓与暗中相帮的许小雁
“这位师大哥本领真是了得!”宴后,陈燕儿亦是兴致勃勃,拉着许小雁,“你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
陈燕儿眼冒星星:“他也实在是太帅气了,人家都还在担心他的安危,—眨眼,什么都还没有看清,他的对手就倒下去了。那一下子,我都以为我出了幻觉,是不是看错了什么。”
许小雁道:“是啦是啦,很厉害很厉害。你去跟他说啊,一直抓着我的手做什么?”许小雁努力甩开她紧紧抓住自己胳膊的双手。
陈燕儿道:“小雁小雁,我问你,他的父母是做什么的?他有没有成亲?有没有未婚妻,他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孩子……”
许小雁道:“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前天问过了?”
陈燕儿道:“你说你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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