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园都市超恶役参上 第105章

这，就要用不止一个但是了。

但是，木原凛人从服用大脑开发剂后的第十天起，开始受到药剂作用，思维模式出现到了一定程度上的转化。

这种转化，用东方名词可以形容为「合道」。

用西方术语，可以称之为「神性污染」。

简单来说，就是由人类强制转化成神。

「神性是种精神污染」——木原凛人用自己的亲身经历，为其增加了可信度。

受到大脑开发剂的作用，强行迈入成神之路的他，发现自己并非是在向神话传说中，驰骋天地的诸神靠拢。

他的成神之路的终点，绝对不是下一个宙斯又或者奥丁等拟人化神邸，而是另一个更加抽象的概念体——「盖亚」！

两者的差别，在于思维视角的不同。

暂且不论，宙斯的独特性·癖，祂至少表现出了与人类同等的审美观，且会承认人类的生命是高于普通的动物。

但是对盖亚这类星球概念来说，人类不过是被视作，与路边花草无二，这颗星球上的寄生物罢了。

套用洪荒世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木原凛人最后的终点站，就是被纳入天地之中，失去自身个体性，以某种星球集合体存在。

如果一个人的尸体，被微生物彻底分解。

从微观世界来看，构成他的一切物质都已经融入了世界循环当中。

是否可以说，他成就了另类的「永生」？

旁人如何作答，木原凛人不在乎，他只知道，生命体在他的独立意识消失的那一刻，这个人就已经「死了」。

因此，木原凛人才会将自己身上被强加的神性，视为一种强有力，且不可逆的精神污染。

停止使用大脑开发剂，自学心理学，主动压制心灵侧写的分裂征兆，寻找精神系超能力者治疗……

等等行为背后的动机，只是木原凛人为了不化作一滩黑泥，成为世界循环的一部分努力的结果。

成果如何，暂且不谈。

但神性对他的精神污染，却很快就体现出来了。

其具体表现为，木原凛人的思维模式已经有部分扭曲。

他偶尔会用另一种独特的评判标准，给认知中的所有人划分了群类。

无视对方的心性好坏，从价值上加以区分。

正在幻想神域中努力挣扎，试图通过幻想试炼的无能力者们，被他视作为幻想神域这个大号仓鼠轮，不断旋转提供动力的仓鼠。

安布雷拉公司的研发人员，被他视作由自己谱写的歌谱上，一个又一个小小音符。

回到面前的布束砥信。

这个聪慧的美少女，会被木原凛人视作海豚的原因……

众所周知，海豚的智力相当于人类的六岁至七岁孩童水准。

所以，嗯姆……

人类会承认海豚可爱，但会有人愿意和对方来一场‘超越种族的爱恋’吗？

突然被布束砥信的告白，让原本压在心底，木原凛人思维被扭曲的那部分冒头，快速准确的进行了一番评判。

几秒后。

木原凛人大脑里的所有细胞，便开始不受控制的高喊：‘她只是个海豚，你是不能接受！！！’

以上，都是他脑海里闪过的念头。

现实世界中，从布束砥信说出‘我喜欢你’开始，只过去了不到十秒钟。

木原凛人总算将失控的面部表情，重新找回来，低头抿了一口红茶。

似乎是在用茶香平复内心的激动，接着漆黑的眼眸，落在布束砥信的胸口，用一种极为绅士的语气说道。

“抱歉，我喜欢胸大的。”

嗯。

木原凛人觉得自己没有按照心里的冲动，脱口说出‘你只是个海豚，不要妄想和我进行禁忌之恋’已经很绅士了。

但是他没有料到，自己的这话，似乎给对方带来的打击同样不小。

对他满怀期待的布束砥信，先是僵硬的低下头，似乎在思考木原凛人口中‘胸大’具体含义是什么。

随后便如同走在马路上，莫名遭到一只便秘鸽子的精准打击，身心满是疮痍的起身，打算找个地方好好哭诉一番。

可木原凛人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你就这么走了，那些御坂妹妹们怎么办？

“布束桑，我们还是谈谈如何解决一方通行吧。”

此刻，布束砥信觉得木原凛人那张往日亲切的笑脸，好似魔鬼般狰狞……

152-创世留下的BUG

布束砥信心里羞愤到，想要眨眼间就找个无人的小角落。

肆意大喊‘木原凛人是个大白痴！’发泄不满，但身体却老老实实地坐回了椅子上。

说到底，为了御坂妹妹的事努力那么长时间，可依旧毫无进展的她，在听到木原凛人愿意帮助的刹那，就像是盖在头顶的乌云，突然被一道阳光穿透。

那一刻，布束砥信恐怕都要怀疑，对方是背后插了一对白翅膀，头顶光环，拯救自己脱离苦海的圣人了吧？

“……你准备怎么引开第·一·名·？”语气带着一点僵硬，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自己还没有遗忘刚才发生的一切。

但从盯住自己的眼睛中，无法掩饰的紧张和期盼，以及有意着重咬念「第一名」三个字，显然是在提醒木原凛人，想要解决御坂妹妹们，是绝对绕不开「学园都市内最强」的。

“——「最强」啊~”木原凛人转动手里的茶杯，就像终于要打第一关BOSS的玩家，脸上有憧憬，也有期盼，当然，更有一种如释重负感。

身为天才少女，布束砥信当然不能理解这种游戏玩家，面对关底BOSS时的心情，因此只能通过自己的知识，分析出对面这个男人，似乎有种兴趣盎然的样子。

“一方通行是「树状图设计者」计算后，认定最强的超能力者，他的强大是超越想象，就像是漫画里的大魔王，根本无法追寻的强悍！”

如同在警告木原凛人，总是疲倦的眼睛睁大，加重语气想要他紧张起来。

“你应该也看过那份推演报告，同为LEVEL.5超能力者，第三位的超电磁炮与一方通行对决，将会在第一百八十五招被杀，以「树形图设计者」的演算力，这个答案已经非常趋近于真实了！”

布束砥信回想当初看到那份报告时，自己心中的惊诧，不由自主地加大了音量。

这几乎成了人类印刻在DNA的本能，孤身一人，不得不面对狮子、老虎等野兽时，下意识会高声呼喊，像是在告诉对方‘我很强壮，不好惹的’一般。

当然，外厉内荏不是每次都那么好使。

至少木原凛人此刻的表情，很是平淡，轻轻点头，表示自己了解的同时，用眼神示意，你可以继续解说了。

“喔……”布束砥信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脸颊稍稍鼓起，如同给同伴讲鬼故事，结果对方听完后，神情淡然的说了句‘就这’？

嗯，总之就是非常气……

气馁的气！

木原凛人的淡然，让布束砥信心里对一方通行的恐惧，无形间消散了许多，可以用更加客观的方式说道：“根据书库中的记录，一方通行的超能力是「自由操控皮肤接触到的动能、热能、电能等所有能量的方向」外在体现，就像是任何对他的攻击都会无效化，并反射回来。”

布束砥信丧气的摇摇头：“学园都市内的能力者，几乎没有人可以对抗一方通行，他的超能力就像是另一个次元的存在，想要正面战斗赢过他，是不可能实现的任务吧？”

“另一个次元么？”木原凛人点了点头，认可了她对一方通行的评价，转而说出了让布束砥信长久以来，迟迟不敢大规模解救御坂妹妹的原因。

“但是，想要让御坂妹妹们获救，是不可能绕开这个最强的，不是么？”

“……所以我才寻找你的帮助啊！”布束砥信不在强撑，啪叽摊在桌面上，如同失去电力的玩具娃娃，双手抱住头，懊恼不已的叫道：“面对那个怪物，打又打不过，还不能忽视，这个项目就是因为他而存在的，这些天里，一睁开眼就在思考如何解决一方通行，可得出的结论出奇的一致，完全不可能啊！！矢量操控这个能力，根本就是上帝创造世界时，忘记修改的BUG吧？为什么学园都市内，会有这种无法理解的超能力啊~~~”

“咳~”木原凛人干咳一声，冲四周被布束砥信惊扰到的客人，歉意笑了笑，然后用手比划了一下太阳穴，示意对面正在发出哀嚎的少女，只是间歇性的发疯。

餐厅的客人们，大概是见惯了这种突如其来就崩溃的场面，回头忙活自己的事了。

到是布束砥信，将心里挤压的苦恼宣泄出来后，总算想起自己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公共场合，瘫倒的上半身，在如同没有涂润滑油的机械般，嘎吱嘎吱的声响中，缓缓抬起来。

看着木原凛人的笑容，她好想直接跑回家。

这算什么呀？

莫名其妙告白，然后被对方一口拒绝。

然后说着说着，精神突然崩溃。

研究型美少女的身份，到底还要不要了？

以后自己要怎么面对木原博士？！！

在布束砥信越想越悲愤，准备逃离这片令她无法回首之地前，木原凛人察觉到了不对，急忙开口道：“我可以理解布束桑的苦恼，面对一个实力超乎寻常的强大，又不能逃避的对手，陷入崩溃是正常的，这代表你确实在努力思考解决方案，而不是无头脑的冲上去，成为对方又一个茫茫无计的手下亡魂。”

“你我都清楚，「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存在的原因，是为了让一方通行这个LEVEL.5超能力者，踏入以往从未证实过的LEVEL.6绝对能力者，御坂妹妹们也正是因此而存在。”

木原凛人用布束砥信能够认可的方式，把对方心中问题的根源点出：“想要解散这个计划很容易，不论是将克隆人实验纰漏出去，从而制造舆论压力，借由外界的人道主义呼声，令学园都市高层关停实验机构。

“又或者，由我出面，推动理事会停止对研究中心的资金支持。”

“你已经可以影响统括理事会了？”

看着布束砥信刮目相看的眼神，木原凛人耸了耸肩：“请对我多一些信心，怎么说，我也是开发出次时代虚拟实景游戏的人，在统括理事会里有些影响力，不是很合理吗？”

至少在一天前，情况确实如此……

木原凛人这般想着，继续分析道：“第一条，借助舆论压力，是无法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你心里清楚，学园都市的研究者绝对不会因为外界的批判声，就放下手中的研究工作。

“或许我们所知的这个实验机构会被关停，但偌大的学园都市里，某个我们不了解的大楼内，一定还会继续这个实验。

“所以，你在这段时日里，没有选择这条看似简单的路。”

木原凛人顿了顿，瞧了眼对面的卷发少女。

明明只要这么做，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告诉自己，我曾经努力过了。

布束砥信咬住嘴唇：“不错，至少眼下我还能接触御坂妹妹，如果研究中心因为舆论关注而被封停，她们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被转移出去，然后……

“在某条小巷内，继续被当做小白鼠杀害，我绝对不能选择这么做！”

用茶勺轻轻搅拌杯内的液体，木原凛人说出了让对方脸红的话。

“嗯，布束桑是个心怀英雄之志的少女呢~”

“哪、哪里……只是不忍心……她们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也有我的原因，所以我才要更加的努力，让她们找到最完美的结局啊！”布束砥信一开始有些支吾，但说到自己的志向时，眼神格外的坚定。

看着那眼眸中的神色，木原凛人轻笑一声：“所以说，你走在通往英雄的路上啊~”

就像遇到落水者，绝大多数人的选择是拨通救助电话，而不是跳下去救人。

前者的举动，不论是从法律又或者道德层面上，都无有任何不妥。

在力所能及之处，帮助他人的举动，便是普通人能够给出的最大善意。

但让旁人发自内心称赞的，不往往是选择后面这条更加艰辛道路的人吗？

有时候，愿意承担，本不需要担负的困苦。

就是衡量一个人，是否配得上「英雄」二字的标杆。

显然。

木原凛人对面的这个少女，便是在名为‘御坂妹妹落水事件’里，不打算做一名只是拨通救助电话的路人，而是想要成为拯救御坂妹妹们的英雄。

抿了口已经有些凉的红茶，木原凛人放过这个稍显沉重的话题。

当然，接下里他说出的话，同样令布束砥信感到沉闷就是了。

“不能选择将实验项目公开的路，但我们同样无法确定，研究中心资金被统括理事会截断后，那些尚存活的御坂妹妹们，是否会被一方通行继续追杀。”

“没错！那个能够为了强大，肆意杀戮的怪物，怎么可能会因此停下前行的脚步？”布束砥信摇头低吼道：“他一定会像追逐猎物的鬣狗，不断追杀御坂妹妹们，用她们的生命奠定自己的强大！”

‘怪物么……’

木原凛人听着少女对学园都市最强能力者的评价，从布束砥信的反应来看，这应该也是绝大多数人对一方通行的认知吧？

如果没有后来的一切，这个把持最强能力者宝座的少年，应该会一步步沦入黑暗的深渊，成为等待勇者铲除的恶龙……

如果没有那个抱着不知何等意志，坚定向前，用力击碎所谓「最强」幻想的刺猬头少年，一方通行的结局一定很符合大众的期待。

以暴戾闻名的苍白恶魔，倒在了某个勇者剑下……或者拳下？

也难怪，一方通行受伤的消息流传出去没多久，就会有无知之人跑过去找死。

只是结局，往往却只彰显出「最强」二字，背后那深邃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