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凪愿
“并非敢不敢，是舍得不舍得。”
“你……”
“我在意这个。”
“……别耍花招，林天夜，你以为我是那帮小姑娘？”
桃妖夭眉心的桃花印亮了起来。
就会天天花言巧语。
呵，男人。
但叶凌天丝毫没有回答这问题的意思。
只继续问：“那是舍得，还是不舍得？”
“……当然舍得！我早就想砍你了，在南海大漩涡上，就想砍你，谁让你对帝幽怜好，又对我好，你……”
桃妖夭想往前刺，她真要气死啦。
现在还说这些，帝幽怜就在那边儿。
肯定用神识盯着这里。
好，今天就把这罪魁祸首砍了。
结束一切。
脑子是这么想的。
手却没法动。
“我绝不还手。”
白衣男人这般说到。
还是云淡风轻，还是无关紧要。
仿佛生死已经置之度外。
三界五行，万般事物，不过一念。
桃妖夭看着他这幅样子，想起了他们最初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叶凌天带着走失的帝幽怜出现在了南域分舵。
桃妖夭好急，因为帝幽怜已经消失快一年了。
由于受到总部的追查，她本人也不敢大张旗鼓搜寻帝幽怜的踪迹。
只晓得未曾找到帝幽怜的尸身，并且魔教总部的那些叛逆依然源源不断在往南域调遣人手。
就知道帝幽怜未死。
等候躲藏的帝幽怜某天来找到她。
可来的人并非只有帝幽怜啊，还有林天夜。
那男人当年就好有名。
因为正道的人也说自云霄仙子苒夏飞升后不久，林天夜便跟着消失了。
有说林天夜其实被苒夏带着一起飞升了的，还有说林天夜去了苒夏在凡世留下的仙人洞府修炼，马上就要成仙飞升。
还有说因为林天夜学了仙人心法，拿了仙人器物。
怕苒夏不在受到其他大宗门和强者迫害，就躲了起来。
再离谱点的就说林天夜已死。
但偏偏都不是，这个正道仙子的唯一亲传弟子，正道联盟的未来之星竟然成了魔教公主的师尊。
还学了魔帝覆天经。
真的是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她桃妖夭自然也抱持着怀疑态度。
彼时魔教还在内乱之中，倘若这林天夜是个卧底，取得了帝幽怜和她的信任。
那未来帝幽怜重回教尊之位时，恐怕就是魔教的灭亡之日。
甚至根本不用等到那个时候。
正道完全可以直接把帝幽怜抓了，断了魔帝血脉。
再过个万年，魔教的强者老的老死的死，那些叛逆也该入土了。
正道联盟直接坐收其成。
总之，她觉得林天夜不能信。
便是拔剑指着他的左胸，问他如何证明自己不是卧底。
然后那黑衣的青年便只道了五个字“我绝不还手”。
和今天一模一样。
可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当年受到挑衅的桃妖夭可哪里会忍一个陌生男人。
随即就真出剑了。
剑锋划破他的黑衣，刺入他的肌肤。
猩红血滴自青锋上淌过，在夕阳下极为扎眼。
但现在，她没能出剑。
因为她握的也不是当年那柄法剑，是魁剑桃切。
更不用说……
一切都变了。
所以面对这五个字，桃妖夭仍旧未动。
但白衣男人在长久后只是侧身握住她持剑的手腕。
“好了，过去吧。”
“哼。”
桃妖夭却只是轻哼一声，打落他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
便是跟在他的身后朝着帝幽怜飞去。
等要到的时候。
才低低道。
“就当我舍不得……你要同她说。”
……
帝幽怜已经在灵气长城缺口处阻隔了界外妖魔半个时辰。
见得叶凌天和桃妖夭终于朝自己这里而来。
便是逐渐收敛蚀日魔渊天象。
随后先和叶凌天四目以对，再同桃妖夭对视了一眼。
三个人的气氛很微妙。
没人说话。
而同样屏息一直没说话的人还有千雪。
自从得知叶凌天的真实身份。
千雪被屏蔽的次数直线减少。
但与之相对的，就是嘴里柠檬味儿日渐浓厚。
可恶啊，可恶啊。
这些女人，她酸死了。
凭什么啊，叶凌天从来没这么哄过她。
说不理就不理，说不做任务就不做任务，说断开连接就断开连接。
她好歹也是他的系统吧。
就这般卑微么？
不如他宠爱的徒儿们就算了，结果如今甚至感觉自己连个丫鬟都不算。
唉……
工具人罢了。
千雪很清楚。
业务关系，就是业务关系。
但她也想多多少少发展点业务之外的关系啊。
此时此刻，她真的宁愿被屏蔽，宁愿自己在系统空间里关禁闭。
不要看了，真不能再看了。
再看牙齿要被酸掉了。
可……
明明是不想看的，其实一般来说，宿主的视野系统也是随意调动。
就比如千雪以前管过的宿主。
她都懒得管那些宿主在干嘛，就对方完成任务的时候发发奖励，给个下阶段任务提示就差不多得了。
然而现在，酸是酸的很。
可就是想继续看啊……
看看接下来会怎么样。
又好奇又酸。
没辙了。
只是如今看半天，叶凌天都没说话。
帝幽怜也不说话，桃妖夭亦不说话。
三个人呈三角之势站在三个方位。
没人有动作。
好急呀。
她这个观众当的太急了。
“回去吧。”
漫长的沉默后，桃妖夭看了眼叶凌天。
然后叶凌天就这般说了。
在暗红色的天幕下骤然出现了一道裂缝。
白衣男人朝那里飘了过去。
帝幽怜和桃妖夭也跟了过去。
因为裂缝口子开得并不大。
所以走到裂缝口时。
帝幽怜和桃妖夭的肩头都快要撞在一起了。
两个女子各自看了彼此一眼。
一个人的眼眸中藏着另一个人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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