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凪愿
苒夏的目光就是微微偏移，她在路边枝头抓了把新雪。
“有那么好看吗？”
“景不好看，但人好看。”
“……贫嘴。”
许久以后，她再对他说出这个词。
只是在过去的时候，她都是说“不许和为师贫嘴”。
那时候叶凌天经常撩她，她倒不是不喜欢被撩。
而是出于师尊的面子，以及自己作为仙子是要渡凡劫的。
有诸多顾虑。
如果他一直说的话，她也没法给出有效回应。
“说点实话罢了。”
“……我就有那么好看？”
“没人对你这么说过吗？”
“……很少，我也不爱听……其他人这么说。”
能靠近苒夏的男性就不多。
再来她不喜欢。
她未来是要封帝的，颜值怎么样其实不关键。
年轻的时候，在仙界。
她就不太在意。
第一次在意是到了凡界，将他收为门徒的那天。
他说她笑起来更好看点，身上的裙子也不太合身。
其实那时候苒夏也没太在意。
因为修士嘛，在意外貌做什么。
好不好看，和修炼的速度快不快有关系吗？
没关系。
半点关系没有。
打扮的话，反倒会浪费时间。
但叶凌天某天突然说，你要渡凡劫的话，不该更多体验凡尘女子的生活么？
这些都是必要的。
就给苒夏忽悠着去打扮了。
她的化妆台本来就一面镜子，只是每天早上简单的整理下仪表。
结果叶凌天当日下山去买了一大堆胭脂和红纸之类的化妆品，还顺带根据她的身段购回几条合身裙子。
如果衣柜里仅有一条青裙，那也实在是有点寒颤。
又怎么能叫仙子的衣柜？
然后第二早上就过来亲自给苒夏化妆和弄头发。
本来苒夏很抗拒，可叶凌天说那你自己来，你会吗？
苒夏就很无语，她确实不会。
不关注这些。
她年轻的时候虽然没有苒心荭那般气盛，外在比较成熟，但对于外表的自觉性和苒心荭差不多。
于是叶凌天就理所应当继续帮苒夏整理着装。
可很快，问题又来了。
是更严重的问题。
特别严重的那种。
苒夏看着镜中与平时不太一样的自己问他。
“你怎么会这个。”
言下之意，是不是帮别的女孩子弄过。
回想起当年问这句话的时候，她心情还颇有些微妙。
但听完叶凌天的答复后，心情可以说更加微妙。
“为我家师尊学的呗。”
“……哦。”
“我家师尊是仙子，什么都不会，我要是也不会，那就完逑咯。”
“……”
苒夏当时的心情一波三折。
最后很想直接抽叶凌天。
但今时今刻，站在这里，回想起种种过往，是真让她有些心情微妙。
十分微妙，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你还记得，我在古帝方界说过的话么？”
“……”
今夜的月光很微弱，只有新雪在夜色下盈盈发亮。
苒夏用右手撩了撩发角，其中隐藏的耳根有些发红。
她当然还记得，本来她以为那天就该。
其实她……
不知道如何面对。
毕竟对她来说……以前的话。
是不能破身的。
现在的话，虽说问题不大，甚至同他那样……
还有利于自己……
她很清楚。
但若要深究，和这些都是无关的。
没有太大关系。
关系只有一条，就是同他坦诚相见。
做她过去从未思量，从未幻想过的事情。
对苒夏来说，是比较有神秘感的。
忐忑中有几分期待。
“现在？”
“那苒仙子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随便。”
白衣男人便从灵台上飘然而下。
来到她的身边。
“那天的衣服在不在？”
“最开始的不在，后来那件，在……”
“随身带着？”
“……嗯。”
苒夏被叶凌天这句问话整得有点不太会了。
倒不是她有意要随身带着。
而是她那天离开古帝方界睡觉的第一天晚上就连忙把这身旗袍收到了乾坤袋中。
就没有拿出来过。
“换上。”
“……好。”
苒夏从叶凌天的身上感受到了十足压迫力。
觉得她不换上他一定不会放她走。
虽然她换上他大概也不会放她走了。
“把白丝也换上。”
“……好。”
她依旧乖乖点头，但这次她说要去避光的地方换。
他就表示无所谓，反正上次看过了。
苒夏就气得说要把他吃掉。
“那过会儿吃呗。”
“？”
“你不懂啊？”
苒夏摇摇头，确实不太懂。
还能真把叶凌天吃掉啊。
开玩笑罢了。
“那我会让你懂。”
“呵……你是在挑衅我咯？”
苒夏脾气好归脾气好，而且对当年的事情怀抱歉意，可叶凌天今夜三番五次说这种让她很没面子的话。
她就有点受不住了。
“没有，没有……早就想让你吃了我。”
“？”
苒夏不禁怀疑其中有诈。
可她还是点点头。
“既然你现在答应，待会儿就不能拒绝。”
叶凌天继续道：“当然，你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这下苒夏更疑惑。
心说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她也是不怕的。
今夜那种事她都已经准备好了。
其它的又没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乎，她去避光处换了身行装。
又缓缓从其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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