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年先疯队队长
“我先去和她们谈一谈吧，你们就先在这里等着，没我的命令不准擅自行动。”
“可勇者要是逃走了，我们......”一旁的高级警官听了，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就想反对他并停下脚步回过头，微笑道：
“这个问题我会解决，你们只需要看好这里就够了，如果乱来....你们就准备好提前上天国吧。”
“你....！”
“警官先生，现在暂时还是听他的吧。”
眼见纷争就要出现，里见志帆连忙上前对警官出示了来自大社的证明。
现在的大社，背靠神树那真神隐隐成为了凌驾于政府的超然组织，警官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忍着让手下人都暂时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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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踏入废弃的建筑群内。
打量着四周可以发现，这在过去或许被当成了难民营来使用，墙壁上到处都是小孩子的涂鸦，以及随便乱丢的垃圾。
一阵风吹过，还有个白色的塑料袋被吹飞了起来，从他的身旁飘过。
“球子，杏，你们两个在哪栋楼，自己出来吧？躲猫猫是没有意义的，这里也就这么大外面还都是警察，你们是逃不掉，好好地谈一谈怎么办？”
他站在废弃的建筑群中间，朝着四周高声喊话，随即就这么伫立在原地上，闭目养神地等待了起来。
然而，时间就这样过去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始终没有任何人要出现的迹象。
“你们真是变成坏孩子了啊~我明明给过你们机会....既然你们没打算好好把握我给的机会，那就别怪我当老师的我无情了，接下去被我抓到你们就直接去当炮灰吧。”
他故意选择了相当激烈的言辞，也正是这样的话音才落地，就察觉到这废墟内传出了带有敌意的情绪。
“小孩子果然就是不禁激啊。”失笑地摇了摇头，他便径直朝着左侧不起眼的废弃食杂店走了进去。
食杂店内。
逃亡至此的两名少女，正躲在有点儿像浴缸的大冰箱里，上面还盖着作为掩体的货架。
尽管这冰箱有些小，可是球子的个子也很小，倒也不算太拥挤。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缩在里面，紧张得握着彼此的手。
本来洛墨一开始喊话，杏就犹豫的想和球子商量点什么，但球子却冲着她用力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在这个时候随意开口，以免被外面的洛墨给发现了。
可接着洛墨的发言，却让杏的脸色变得更加灰暗，球子自己倒是忍不住想站起身，呵斥他那卸磨杀驴连半点情面不讲的行为。
....正常情况下，她们当然都不觉得洛墨是这样的人，但现在心里任何阴暗的想法，都会被无限的放大除了彼此，实在没有办法去信任。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仿佛跟着她们心跳鼓点的脚步声，逐渐从街道口朝着这不起眼食杂店走来。
“——？！”
哒、哒、哒.....运动鞋踩踏着地面发出的轻微，却明显没有遮掩在这安静的环境中，被无限放大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球子拼命压抑心脏的跳动声，深呼吸“嘶”地将店内冰凉的空气吸进肺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空闲下来的另一只手的五根手指，却依旧紧紧握着逃跑时顺便带走的水果刀。
握着水果刀的手心，已紧张得渗出手汗。
一味逃跑，不可能逃离这个包围圈，唯一的选择就是将洛墨劫持为人质，可这个想法才出现，她自己都忍不住感到可笑。
毕竟用洛墨当人质去威胁警察撤退，基本和被特警包围的时候，想把特警劫持成人质威胁外面围观群众让开般可笑。
只是那不急不缓，仿佛故意在给予她们心理压力，越发逼近的脚步声却令她实在没办法笑出来。
面对自知绝对没有胜算，却绝对不能失败的战斗....球子感到了太深、太大的绝望感，本就严重受损的精神问题，都控制不住要变得更加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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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躲猫猫的游戏结束得很快，熟悉且充满笑意的声音，没一会儿便从极近的位置传来。
伴随着却没有往日的安心感，而是一股不晓得从何而来的不明恐惧，迅速支配了少女们的内心。
牙齿打颤，呼吸发抖，心脏似乎要突破肋骨而出。
（——要打，必须打，否则杏就会被送上战场！）
失去勇者的力量，面对绝对不可能战胜的敌人，球子看了一眼对面在四年前便发誓，绝对要保护好的人，却还是鼓起了勇气猛地站起身来，将上方货架朝着洛墨的方向推了过去，并咬着牙对熟悉的身影挥动短刃，大喊道：
“——杏！快逃！！！”
“哦~姐妹情深吗？真令人感动啊。”
洛墨随意一脚便将货架踢开，并反手捏着刀刃直接将水果刀夺了过来，再稍稍往少女的腹部就是一拳。
“——咕？！”想给杏争取时间的球子，瞬间如煮熟的大虾般蜷缩着身子倒在了地上，而洛墨也跟着蹲在地上摇头感叹道：
“就算我也没想到，师徒相残的一幕竟然会来的如此之快，实在是令人遗憾....而且你居然真有想杀了我的想法，为师心寒的都要哭了啊？——杏，你不会也想做大逆不道的弑师之举吧？”
“.....？！”
话语的最后洛墨仰起头来，看向了从冰箱里钻出来，正举着铁棍就要砸下的金发少女。
那充斥着笑意的目光令杏浑身一颤，抿了抿嘴缓缓放下了铁棍，张开双手挡在球子的身前：
“....全部是我的错，球子前辈也是因为我才逃的，我会回去战斗的，还请放过球球前辈吧。”
两名少女这谁也不愿抛弃谁的样子，令洛墨不禁摇头道：“这姐妹情深的，只是看着就叫人浑身发痒啊，要不我就大发慈悲的，允许你们中的一个人离开好了？”
“——真的吗？！谢谢！老师！谢谢！！”球子喜出望外的不住感谢，并催促道：“杏！快点走吧！”
“....老师，你真是有够恶趣味的。”
明明他这已是违规操作了，可杏却意气用事地站在原地，甚至令眼神像恶鬼般瞪着他。
球子无论如何，即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杏，而杏自然也无法丢下这样的球子自己一个人逃跑。
这只让一个人活下去的行为，无异于比杀了那个幸存者更加残忍，球子也不是不明白这一点，也希望她们能一起离开这里。
可惜两人的愿望与希望，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是毫无意义，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怜悯下的求生机会。
“杏！你这个笨蛋....真是....不懂道理，不是都让你逃了吗？！回去了你就完蛋了啊！”
“不懂道理的是球子前辈，你在这，我就绝对不会逃！”
就算地上的球子不住呵斥自己，杏却也没有一丝离开的想法，只是固执的挡在她的前面并瞪着那恶趣味的洛墨。
“哎呀，别这样瞪着我啦，刚刚是开玩笑的~我怎么会忍心分开你们姐妹呢？你也知道我杀老鼠都是整群的杀，因为是因为我不忍它们体会失去亲人的悲伤，这才让老鼠一家都能够团聚，而我对人就更是如此了。”
嘴上说得好像不太乐意被这样盯着，可他却是笑着摊开双手，说出令少女俩打从心底里生寒的话来。
但已经变得和普通少女差不多的两人，面对他这样无法战胜的存在，却连抗议都无法做到，只能不甘地握紧拳头在心里，思考着能让彼此博得生机的方式。
可惜，那种方式根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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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中依旧令人感到一股寒意，仿佛被时间所遗弃的废弃建筑群，寂静无声。
面对差距过大，连挑战都只是自取其辱的对手，少女们无言的在焦虑中体会着绝望，洛墨却突然笑着耸了耸肩，打破了萦绕周遭的寂静：
“刚刚的是惯例的笑话，你们也别太在意了，只是话又说回来了，你们两个为什么要逃？你们应该不至于因为怕死而逃吧？你们也知道如果没有勇者去战斗，这四国也是要完的，特别是球子你既然想保护杏，更应该去战斗，杏也是如果不想球子死也要战斗，难道....事到如今又害怕战斗了？”
“害怕啊！当然会....！”杏一边帮助球子从地上站起来，一边以低沉的语气说道：
“但是我害怕的不是死什么的，我....害怕的是——自己不再是自己啊！球子前辈也是因为我才带着我逃的啊！”
“杏.....”
正是发现杏几乎都要扛不住随着战斗的持续，内心不断膨胀的恶意，才决定带着她走的球子，看着她一脸难掩的痛惜。
“那真是奢侈的想法呢，比起性命竟然更在意精神上的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老师绝对不懂吧！”
他这仿佛事不关己的态度，令杏握紧了拳头难以自控的，罕见愤怒道：
“你不会变，就算使用精灵的力量也不会被瘴气影响，可是我们不一样啊！我们是人类！没有你那么厉害的能力！....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大放厥词....我最讨厌老师这样的人了！！”
“那真是遗憾，我明明还挺喜欢你们的。”
“老师的喜欢什么的....肯定和我们的喜欢不一样。”
“还有这样的事情？”
“....如果我是老师，我肯定会让老师走。”
“真敢说呢，明明刚刚你们都全力的攻击我了。”
“因为完全不可能杀不了，所以才会攻击啊！”
“啊~行吧，扯这些也没意义，你们攻击我的惩罚也给了，那么....要不你们求我吧？只要你们求我，我就放了你们怎么样？”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微笑着提出了一个少女们无法相信，却也难以拒绝的方案。
“....又想耍我们吗？”
“不试一试吗？”
“.....求你，放过我们，就算不行，至少让我们在最后的时间里，能保持着自我的在一起。”
尽管觉得不可能，但杏还是冲他低下了头，期待不可能出现的奇迹。
而后.....
“行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让你们离开吧。”洛墨很是随意的点了点头，爽快的答应了她们的请求。
““唉....？””两名少女齐刷刷的仰起头，俱是一副难以置信的傻眼样子：
“真的....吗？”“又是玩笑？”
“哎呀，我难得认真的，反而不相信了？”
“不、不是！只是.....有点不敢相信。”杏连忙摇头，球子则还是那满腹狐疑的样子：“真的这么好说话，刚刚为什么要打球子？”
“因为你们两个一言不发就跑掉，还攻击了我，作为老师当然得给点教训....尊师重道的道理都不懂，不揍一下怎么可以？！”
“....就因为这个？可是你刚刚.....”
“跌宕起伏一下才会更开心不是吗？刚刚你们是不是很绝望？现在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洛墨说着说着，自顾自点头道：“果然分别的时候应该开心一点，嗯，我是这样觉得。”
“比起开心，更多的倒是.....”球子一副吐槽不能的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球子果然没有办法理解，老师这难懂的兴趣。”
“所以我才能当老师啊。”
“不不不，正常老师可没你这样的。”
“啊~最后还是要损我一下？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反悔给你看？”
“——不要这样啦！球子道歉还不行吗？心脏会受不了的！”球子连忙道歉的避免他反悔，只是才拉着杏走没两步，她却又忍不住心虚地问道：“如果我们走....大家，还有老师怎么办？”
“没什么怎么办，有我在有什么好担心的？而我又是死不了的，所以你们只需要安心的回家静养就好，放心吧，世界亡不了的。”
“可是.....”
“你今天就那么多‘可是’吗？大社那边我会处理，既然你们不想战斗就别考虑战斗的事情，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快点滚蛋！”
有些受不了她这一步三回头的样子，洛墨直接一脚就踢在了她的屁股上，骂骂咧咧的硬是将两人给赶出这杂货店。
外围的警察被迫让开道路，他则随手就将两人留在宿舍的银行卡丢了过去：“拿好了，这里面的钱本就是你们应得的，然后....嗯，遇到什么事，就打个电话给我吧。”
“老师....对不起，还有——真的谢谢！”
球子和杏对视了一眼，冲着他深深地低下头，默契的既是道歉又是道谢。
“有什么好道歉的？你们本来就付出够多了，回家休息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可是大家和老师却......”
“你们这做事真的是一点都不干脆，既然想要离开就不要想那么多给自己徒增烦恼了，快点回家去。”
至始至终，洛墨只是不耐烦的驱赶着，仿佛根本看不上她们这两个战力似的。
但球子和杏都明白，他不过是想让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离开而已。
可她们没有说破这一点，任由感动的泪水划过脸颊，冲着他深深地一鞠才转过身，在他的目送下紧握着彼此的手，缓缓迈开步伐。
太阳已经开始西沉，天空与大地被逐渐染成赤色，这代表着一天结束的夕阳，总给人一种忧伤与寂寞。
而背对着夕阳的洛墨只是轻轻地眯起眼睛，没有责难少女的懦弱与逃避，也没有埋怨她们这样的选择所带来的后果，只是一言不发地目送远行的少女，直至两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第二十一章 在结束一切之前
巫女里见志帆在洛墨的身侧，因洛墨的要求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女们消失在街道尽头，才忍不住低声问道：“这样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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