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雷英斯
然而,等上片刻的浅井长政...
没有感受剑刃划破皮肉之触感,或是温暖血液挟带体温涌出的冷意。
阖上的双目视野中仅有一片漆黑,外界一切全是茫然未知,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愈发清晰可闻。
扑通扑通...
任人宰割去等候结果,远比一时冲动的赴死更加艰难。
时间仿佛被拍扁似的,变得格外漫长。
即便她语气淡然,宛若看破生死一般。
但,在等待死亡的煎熬下,少女内心仍不免急躁起来。
"为什么不动手?"长政只能主动催促。
"呵..."青年一声轻笑,呼出的湿热气息,沾附在少女敏感的耳垂上。
"在下可没说过,要取长政殿下的性命啊。"
闭着双目的少女,猝不及防遭到偷袭,浑身不由一颤,立时睁开眼。
"你到底想怎么样,奇欧斯?"长政紧咬下唇,眼角含泪侧过脸瞪视着奇欧斯。
"同为武士,你难道想在动手前羞辱我吗?简直...简直是..."
(太令我失望了!)
原想如此斥责的长政,话到嘴边,终究没有说出最后那一句话。
她又不是奇欧斯的什么人...
何况,阴谋对付织田信奈的自己,根本没有指责对方的立场。
仅凭长政责难的眼神,并未带给奇欧斯丝毫负担。
"那当然是..."青年扣着少女肩膀的手稍稍放松,话语刻意停顿了半晌,待对方不安情绪稍作酝酿,才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
"将浅井长政其实是女性的真相公诸于世。"
相较于死亡,公布性别这种处罚可谓微不足道。
但是...
"什、什么...绝对不可以!"
少女面色剧变,激烈扭着身子,试图逃脱奇欧斯的控制。
"安分点..."青年左手轻压,轻易将长政控制住。
"为什么,给我一个能让我接受的理由。"
面对奇欧斯的问题,长政低下头沉默了一会,这才开口回答:
"因为我...我父亲不认同公主大名,只允许我以男人的身分继承家督。所以,我才舍弃女人的身分。"
"如果,我是女人的真相被世人知悉的话..."少女说到此处,精致脸庞逐渐失去血色。
她樱唇颤抖着,明显不想再说。
"被世人知悉的话..."奇欧斯没有就此打住,只是神情冷漠的追问下去:
"会怎么样呢?"
"我父亲不会允许女性担任浅井家督,他必定会重新出任浅井家主,并且从朝仓家或是...六角家收养养子当作继承人。"
提及六角家,少女端丽容颜上满是恨意。
"好不容易从六角家独立出来的浅井家,在父亲主政下,一定又会再次成为六角家的附庸。"
"那么长政殿下呢,妳的处境又会是如何?"提出这个问题后,奇欧斯嘴角忍不住浮上一丝恶劣的笑意。
"作为浅井家的公主,可能会被父亲安排嫁给六角家的重要人物吧。"
回想自己在六角家担任人质时,那段为了守护贞洁不被六角承祯玷污而每天战战兢兢、夜里难以安睡的岁月...
先前还算冷静的长政,顿时感到如坠冰窟。
"那样不好吗?"奇欧斯故作不解。
"成为一国大名、重臣的夫人..."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女一声尖叫中断:
"我不要!"
双手搂着自己的肩,少女却依旧得不到半点温暖。
"哪怕是死,我也不要嫁入六角家。"
这么说着,她倾尽全身之力挣开青年的控制,主动将脖颈迎上剑锋。
"别做傻事啊..."
浅井家当主咽喉即将抹上剑刃的一刹那,长剑凭空消失在青年手中。
"不久前才在野良田打败六角承祯两万余大军的近江之鹰,为什么谈到六角家就这么无助呢?"
手上再没有武器的奇欧斯,曾经掐得少女肩膀生疼的左手,此时却环在长政纤细的腰肢上,将她揽入自己怀中,下巴轻靠在少女头顶。
上一刻还是威胁自己性命的敌人,下一秒却成为安抚她心灵的港湾。
果然很奇怪,但...
(感觉...好温暖...)
虽说一时也弄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少女终究没有抗拒奇欧斯的亲密举动。
反正她已经落在对方手中,任由对方处置了...
"近...江之鹰?"
"一名勇于对抗自身命运、为自由翱翔而拼尽全力的美丽女性,应该当得起如此名号吧?"一手缓缓梳着少女的黑蓝色长发,奇欧斯温声道:
"看来,妳十分害怕着年幼时在六角家的记忆,总是担心浅井家随时会回到过去,重新屈服于六角家吧?"
"六角承祯是个不折不扣的色中饿鬼,哪怕是幼女,他都能毫无顾忌的下手!"说起南近江的六角家当主,浅井长政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如果不是我时刻警惕着他,后来又逃出观音寺城,实在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其实,即便不与织田家联姻、结盟,要一劳永逸解决六角家也不困难.. ."奇欧斯语气淡淡,他优雅而自信的话音,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相信。
"我这里有许多手段,都比妳原本天真的谋划实际。"
"什...什么办法?"少女深蓝色眼眸闪动着希冀的光芒。
面对长政的问题,青年嘴角浮现一丝浅笑。
"在我帮助妳之前..."
"嗯?"背倚青年胸膛,长政仰首注视着奇欧斯,不知对方打算说什么。
奇欧斯低下头,穿过长政的黑蓝色长发,凑近她修长白皙的脖颈。
揽着少女腰肢的手慢慢向上攀爬,登上长政胸前的丰满之处。
"妳是不是该先付出什么,长政殿下?"
"唉!?"
第一百五十六章?沉沦深渊
永禄三年五月二十四日(1560年6月17日)
清晨,清洲城五加大院,奇欧斯宅...
刷刷刷!
太刀与长剑交替挥舞,过于迅疾的出剑速度,让两柄长刃看起来就像同时绽放的银光,组成密不透风的刀剑障壁,将舞剑之人团团包围;前近、后撤、横步、斜移,忽快忽慢的复杂脚步,仿若飘忽不定之鬼影,难以无法预测他下一步的动向。
沙沙...
微风拂过内院,榉木树枝轻晃,几枚叶片飘落。
两道交错银光掠过树叶,轻易将它们切成四瓣。仅剩最后一枚落叶,才坠至青年胸口高度...
狭长锋利的太刀骤然刺出,刀锋穿透叶片正中央,令其不得下坠。
"呼..."奇欧斯轻吁一口气,握刀的左腕一振,将叶片绞碎后,收敛了用剑架式。
"今天手感不错。"
以奇欧斯如今的用剑水平,用剑基础、进阶技巧、对敌经验已臻至凡人领域巅峰,除非属性数据提升,或者学会像是"绝响"此类特殊战技,想在短时间内获得巨大进步是很困难的。
但,奇欧斯依然是每日早起练剑,保持自己的用剑手感,以面对任何突发战斗。
感受每一点微小进步,累积自己成长的基石,也许到某个关键的时刻,他就能突破现在这堵看不见的墙,踏上崭新的台阶。
过去十数年枯燥的剑术练习,都是这么度过,才有了如今这不算差的身手。
"早饭也该准备好了..."
长剑收入纹章空间、太刀插回腰间鞘中,黑发青年抹去额头上的少许汗水,朝自宅屋内走去。
通过敞开的拉门,可见屋中地火炉燃着赤色火焰,伴随干柴焚烧的轻微爆裂声,点点火星跃动其上。
挂在铁钩上的釜锅,往上冒着阵阵白烟,从屋顶两侧通风口散出。
一名身穿蓝色浴衣的高挑少女端坐于地火炉之前,长而直的黑蓝色秀发,末梢垂在身后榻榻米上,宛如拖曳地面之绸缎,尽显女性柔美。端丽且不失英气的精致面庞上,一双蓝宝石似的眼楮,正专注盯着眼前釜锅。
"奇欧斯,你锻炼结束了?"眼角余光察觉青年步入屋中的身影,长政稍侧过脸,素手将脸庞秀发撩至耳后。
"早饭还要些许时间,稍等一下。"
手持长杓,轻轻搅拌着锅内杂炊,仿佛贤良温顺妻子的浅井家当主。与当初在津岛初遇时,穿着男装的高傲公子模样相去甚远。
"没事,不急..."来到少女身旁坐下,奇欧斯牵起长政左手,在她指尖上轻轻一吻。
"不到三天时间,妳却像变了个人一样。"
湿润柔软的触感,少女手指触电似的缩了缩,却没有抽回。
"嗯..."长政俏脸微红,小幅点了点头。
"我也没想过,下定决心舍弃女儿身后,居然有一天会以女人的身分,陪着一个男人过上平静的日子。"
在津岛崛家的一夜,长政守住十六年的贞洁,被夺走了...
原以为会守至生命终焉的,少女冰清玉洁的身躯,在身旁青年攻势下,所有防线全部沦陷,染上了一个人的颜色。
纵然过了几天,如今回想起来,仍是脸红心跳。
因为谋划尾张国主之事被识破,加上奇欧斯承诺解决六角家一事,使她没有反抗的接受了一切。
自幼拼上性命守护多年的贞洁,宛如泡影般被奇欧斯戳破,她却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于情于理,她应该难过的...以这种像是赔偿或是交易般的方式,失去自己最珍视之物。
然而,奇欧斯并没有用粗暴的方式占有她。
正相反,明明面对的是一个认识不过半天的女人,他却好像对待自己深爱之人一样,极尽温情。
不乏安抚、不吝亲吻、不惜陪伴...
理智上知道奇欧斯不可能如此快对自己产生感情,可是从感性上、肉体上,她却深刻而强烈的感受到自己被爱着。
荒唐的错乱感,彻底搅糊了长政的大脑。
她不清楚奇欧斯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
浅井长政明白,她自己,心已然乱了。
这几天,她撇下家臣,表面以男性友人的身分来到奇欧斯宅邸作客。实际上,却是作为女人,像个妻子一样服侍他。
(我到底在想什么?)
"吃完饭,我便要回近江了..."搅拌着锅中食物,少女对奇欧斯说道:
"正好你有要事必须离开三个月,我也不能放下一国大名政务太久。"
后一句,与其说是告知对方理由,倒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
"怎么如此着急?"始终没有放开长政的手,青年将少女掌心按在自己心口前,问道:
"在这早晨,和我多相处一点时间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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