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雷英斯
长秀眼中闪过一丝苦涩,紧咬着唇扶起了胜家,拉开拉门,就要离去。
"万千代…"
温雅的男性声音,呼唤着长秀的名字,宛如黑暗中的一丝光明。
"是。"长秀迅速回过头,等待奇欧斯的下言。
"借兵的事情可不能忘记呢!"奇欧斯微笑道,笑容中没有半分阴霾。
"......我明白了。"
长秀终于忍不住的一手捂着脸,掩饰后方开始崩坏掉的情绪,以仿佛随时要跌倒般的脚步带着胜家离去。
长秀、胜家走后,很快老板娘就带着其他女侍上楼来带走醉倒一片的陪酒女。
"这是今天喝酒的钱。"奇欧斯精准的将一只钱袋抛到老板娘手上。
"刚才长秀大人付过了…"老板娘有些为难道,她做生意还不至于贪这种小便宜,收两次帐这种事,对于高级酒肆来说根本是在砸招牌。
"下次还给长秀,告诉她:「欠我的不能这样还。」"
"是是是,我会转达的,武士大人! "
老板娘连连点头,其实暗自头痛,刚进店时三人不是还一副超亲密的样子,怎么才一个时辰左右就变得复杂好多。
落樱之间...
少了这么多人,突然就显得空旷起来。
奇欧斯给自己倒了杯酒,看过窗外孤寂的月亮,又看着自己面前的酒壶,无奈的叹息:
"问题来了,怎么在信奈殿下赶到前把酒喝完? "
第二十六章?请罪
一大早,织田信奈在天守阁书房苦恼中。
昨天晚上她到花见酒坊时,发现自己扑了个空。
却不是犬千代给的情报有问题,询问过老板娘的信奈,得知"胜家大人和长秀大人一起离开,名字很奇特的高大男武士独自喝完所有的酒后,才最后一个离去。"的答案。
说实话,信奈听到这段心理还是很轻松的。
分开离去,正是为了划清界线不是吗?奇欧斯还是很自重的嘛…
但是接下来老板娘悄悄叙说的内容,就让她头痛起来了。
"长秀大人下楼时一边落泪一边付账,哭得很伤心。草民上楼收拾的时候,男武士大人同样付了账,让草民下次把钱还给长秀大人,顺便转达「欠我的不能这样还」这句话,草民也是听不明白哪。 "
总是笑意盈盈的万千代竟然哭了?还哭得很伤心?
还有那句"欠我的不能这样还"是什么意思?
信奈感觉自己就像线索不足的捕头,连还原现场都有困难,更不用说厘清是非曲折了。到头来,她只得到了"貌似不欢而散"的猜测,还没办法插手,因为这只是家臣的私事,信奈除了郁闷不爽,也没有办法。
"…公主殿下。 "拉门推开一丝缝隙,露出犬千代面无表情的小脸。
"长秀大人求见。 "
"哦?正好,请她进来。 "
才在烦这件事呢,当事人就亲自上门了。
长秀在犬千代带领下进入书房时,脸色之差吓了信奈一跳。
苍白的让人联想到病人的脸色,黑眼圈和微微浮肿的眼窝,双眼带着血丝,嘴唇也变得干涩。
虽然认得出来是长秀没错,但是以往温柔婉约的美人形象已经不见,看起来简直像是大病一场过后的普通女性。
"万千代,妳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信奈想了想,还是没说出自己去花见酒坊打听的事。
然而信奈不明白,自己昨晚的行动,全是她眼前这位面色难看的女人有意引导下的布置。
长秀跪坐下,先是向信奈低头行了三次礼,才回答道:
"都是属下咎由自取…今日特来请罪。 "
"到底怎么回事? "
信奈皱眉,万千代在一众家臣中向来很有分寸,会使用"请罪"这样的说法,昨晚的事情难道还有更复杂的变故...
"昨天属下用了点手段,让奇欧斯大人请我和六…不,是胜家大人去花见酒坊。 "
长秀原本只想说"六",但是想到自己昨天的作为,又感到格外讽刺,于是改口称呼其名。
"我从犬千代那边听说了。 "信奈拿起茶杯吹了一口气,暗示她想听的不是这些。
"属下想趁此机会,看奇欧斯大人对我等织田家究竟是何想法,而胜家大人没有心机,与奇欧斯大人关系也不错,因此我认为是最好的试金石。 "
低着头,使面部表情藏匿于阴影之下,长秀尽量将前一晚的过程简单而不带感情的叙述出来:
属下将胜家大人灌醉,怂恿胜家大人与奇欧斯接吻,还有…"
嗒!
信奈手中的茶杯落在榻榻米上,茶水洒落一地,侍候一旁的犬千代没有立即上前擦拭的动作,脸上更是少见的出现怒容。
强烈的恼恨之意充斥在此时信奈心口,令她一时呼吸都感到窒闷。
(这该死的女人......竟敢...嘴上说着忠心,却背地里做着这般不要脸的小动作!)
身为家臣的丹羽长秀这般越过主君,自行其是的试探之举...难道是在质疑主公识人不明,觉得她织田上总介信奈只是一个被男人欺骗的可悲女孩子吗?
(怂恿接吻之后是不是还要滚到床上去,那时妳丹羽长秀是不是也要参与?)
一闪而过的想法,刺激得信奈几乎忍不住要拔刀,只因对长秀多年来的友谊和信任,才硬生生忍了下来。
"然后呢…"信奈强作镇定问道。
"奇欧斯大人看穿了属下的试探之举,立即将胜家大人打晕,并让属下带胜家大人离开。"
"......"信奈闭着眼,先前短暂的暴躁情绪已经在这段话后逐渐平复下来。
恼怒、羞辱、放心以及...理解的情感混合着在她心中绞成一团,最后化为一声长叹:
"哈啊…"
她不是不明白长秀的做法,正因为明白...
原本觉得自己该生气、甚至要暴怒的,却突然无处发作。
信奈也知道自己最近和奇欧斯走的越来越近,而奇欧斯不是那种思绪全然流于表面的人,神秘且心思难猜。
表面温婉可人内心总比他人多一份理智的长秀会对此有所担心,也完全不令人意外。
军师、谋臣做的是什么呢,不就是凡事比别人多一些怀疑,想得比别人多一步吗?
所谓见微知著,酒色的诱惑往往能够看出一个人许多特质,尤其是男人。
站在主公的立场,信奈顶多责怪长秀未经请示便擅作主张,也不会说对方的考虑是不必要的。既然奇欧斯的德行通过了考验,这件事就该让它淡化过去。
虽然作为女性,还是很不爽就是了...
信奈往后一靠,刚才紧绷的身躯在松软的靠垫获得舒缓,挥了挥手,让长秀离去。
"我知道了,这件事不怪妳,好好休息吧。"
"不…"长秀痛苦的闭上眼睛,紧抓羽织下摆的手因用力过猛而颤抖着。
"万千代,怎么了?"见长秀苦闷难耐的模样,信奈忍不住关心道。
"不要都这么轻易原谅我啊……奇欧斯大人也是…明明露出那样寂寞的表情还要对我微笑……"
长秀流着泪道,声音已经嘶哑,听起来异常虚弱。
"…公主殿下,对不起。"犬千代突然对信奈道歉,随即在信奈尚未反应过来前…
啪!
给了长秀一个耳光。
"…难道伤心的只有妳吗?长秀大人?"
"犬千代,妳做什么?"从犬千代突然的举动回过神,信奈连忙出声。
"…抱歉,公主殿下,殴打家老之事,犬千代事后可以切腹谢罪。"
犬千代没有退缩,而是继续说道:
"…长秀大人难道想像不出,奇欧斯的原谅和公主殿下的理解,比妳的哭泣更不容易吗?期待公主殿下责怪妳,妳就能比较好受,太自私了,长秀大人!"
"......"长秀呆呆的看着犬千代,几秒钟后,笑容重新回到她的面容上。
"犬千代大人说的对呢。"长秀摇头自嘲道:
"我真是笨,真要请求原谅就应该直接去奇欧斯大人那里正坐,奇欧斯大人不原谅我就想尽办法补偿他,自己在这边哭真是难看死了,零分。"
长秀从袖子里魔术般取出折扇,以往作为军师云淡风轻的淡雅气质恢复如初,转头对着信奈道:
"公主殿下,很抱歉,属下竟然跑到您这里撒娇了。幸亏有犬千代大人打醒我,属下就不打扰您做事了。还要去奇欧斯大人那里一趟,这次犯下的过失,说不定要把自己送上奇欧斯大人的床才能弥补呢…"
"不准!不准!不准!妳给我用其他方式补偿!"
信奈咬着牙道,即使明知对方是恶作剧心态,还是不能接受。
"请不要为难属下了,属下愚钝,用脑只会弄巧成拙,果然只有肉偿一途呢…公主殿下,属下告退。"
长秀手托香腮,困扰似的说道。接着,在信奈没来得及发飙之前跑走了。
"真是的…"信奈铁炮往肩上一靠,语气无奈中带着欣慰。
"…公主殿下,犬千代请罪。"
犬千代低下头。
"妳没做错,反而做的比任何人都好。犬千代真的成熟了,变成大孩子了。"
信奈说着摸摸犬千代的脑袋。
"……(点头)"
第二十七章?绝响
五加大院,奇欧斯宅。
天边出现第一道曙光,侧卧在被褥上的奇欧斯若有所感的睁开眼。
昨晚喝下大量的清酒就离开酒坊的他,略有些晕眩走回五家大院的屋子后,连衣服都没换就倒在柔软的被褥上陷入了深眠。
经过一夜的休息,酒意完全退去,除了口干舌燥外没有任何不适。
推开屋门,让清晨带着些许水气的凉风灌进屋中,吹散里面的酒气。
一边整理自己的仪容,同时从纹章空间中取出阔刃长剑,走入庭院。
每日醒来,首要之务不是吃饭,而是练习剑术,确认当日挥剑的手感...对一名剑手而言,精神和身体状态每一天都是不同的,细微的差异可能便会影响施展剑术时的流畅度,若是等到战斗中再调整,很可能导致重伤或丧命。
就像音乐家会为乐器调音,调适手感是剑手的必要功课。何况,奇欧斯如今还多出一个需要他适应的东西...
(劫之眼...)奇欧斯内心的呼唤仿佛按下某种开关,倾刻间,右眼就从深紫转为黄宝石般的色泽,虹膜上闪着金色光芒。
现实与未来的景象同时出现在奇欧斯眼中,双眼分开作用的异常感令他格外的不适应,且体内某种神秘能量开始流逝的感觉,也在无声无息的干扰他的专注。
但是以作为剑手的思考方式,奇欧斯必须完全习惯劫之眼的能力以及副作用,否则战斗时甚至不愿意使用这支眼睛。
不熟悉用剑的人很容易割伤自己,不能掌握的力量对敌人、对自身皆是同样危险。
刷刷...
并不是特别快的空挥几剑后,奇欧斯大致抓到今天用剑的感觉,两眼分视当下与未来,也没有产生焦距上的错乱,出手时依然保持着一贯的精准,甚至更好。
劫之眼过去持有者的战斗技巧如同一个大门敞开的宝库呈现在他的脑海中,每次挥剑,这些知识经验能被奇欧斯随意施展,骨骼肌肉也是记忆苏醒一般,毫无滞涩感的完成动作,就好像他已经掌握此种技巧多年。
然而,奇欧斯明白,有些战技对他而言真是前所未闻。一旦收起劫之眼,他便会像个失忆症患者一样将战技完全遗忘。
成千上万强大战士留下的知识经验,是任何财富都比不上的宝物,如果能真正学会,奇欧斯的剑术将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
如今,劫之眼正是他最好的老师,记忆灌输比名师指点更能理解出招时的所有细节。
正当奇欧斯在深层意识中试图寻找合适的剑术时...
一名体格高大的黑发骑士出现在他意识内,双手拄着一柄阔刃长剑,这个形象只是短暂浮现,便如遭受重击的玻璃般碎裂。
维拉德,德拉斯贝尼亚国王,其所率领的军队战无不胜,以「金眼的魔王」之名受人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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