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守护战线 第262章

...

午夜，锻造委托主素材递交完毕的奇欧斯推开房门走出。

稍早前庆功宴上，大部分舰上人员皆涉入大量的酒精而陆续回房休息，东方号目前其实处于自动驾驶状态，整条走廊显得格外空旷安静。

步入舰内酒吧，青年忽略重重无人桌椅，于吧台边缘发现西装笔挺的老侦探。

"恭喜您，完全挣脱命运的枷锁。"

"谢谢，也祝贺你，完成收集色金的壮举。这样一来，我总算能开始享受退休生活..."

对于奇欧斯的到访，夏洛克未有丝毫意外，微笑转过身向对方举杯致意，另一手取过桌上刚开不久的2003年Ferreira波特酒瓶，在桌边一支干净的高脚杯里倒入半杯的分量，轻轻向来人方向一推。

"这一杯，让我们敬祝一名老船长的退休，和下一任东方号舰长的就任。"

第四百一十一章?奏响终战的号角

"绯弹都还没交出去，已经等不及展开退休生涯了吗？"

走近吧台，奇欧斯伸手拿起酒杯，礼仪周到回以一个致意动作，倾斜杯身嗅闻杯中单一年分陈酿波特酒的浓郁果香。

这种主要产自葡萄牙的醇美加烈酒自18世纪开始风靡大英帝国，至今英国人仍是最大消费群体，更将其当作正式场合向女王祝酒的葡萄酒饮品。

身为活跃于上个世纪初期的古典英伦绅士，福尔摩斯会中意波特酒丝毫不令人感到意外。

"呵..."

对于青年的问题，夏洛克淡然笑了笑。

"这和我交出舰长职务并无关系，虽然将绯弹交给亚里亚的时机无法更动，但既然伊幽有足够优秀的人接管，对我这样没什么野心却一直被命运逼着留守岗位的老兵来说，当然更轻松。"

老侦探啜饮了一口深红艳丽的美酒后，仿佛卸下所有重担般，闲适自在的端起烟斗。

见状，奇欧斯也不急着出声打扰，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一面品酒，一面等待对方后续话语。

呼...

福尔摩斯熟练吐出一道烟圈，失去视力的双目平静望着它缓缓飘向远方，直至消散。

"而且，你和Nautilus之间仍有一笔帐要算，比起多滞留几个月，不如把这个位子交给你，对你想必更方便一些，不是吗？"

"您的洞察还是一如既往的透彻..."

本就没想过在这件事上能瞒过夏洛克，奇欧斯十分干脆承认了自己的打算，更是进一步向对方询问道：

"然而，就如同您能轻易推理出我的计策，相信莫里亚蒂教授也不难预判此事，既然如此，N又有什么理由依照我的安派，前往我准备的战场呢？"

"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年轻人..."微摇了摇头，夏洛克看上去不过二十初头的端正面孔浮现一抹无奈的笑意，显然不认为提问者是真不明白问题答案。

"你是以军情六处特务的立场加入伊幽，一旦你成功接手东方号舰长的职责，便具备了完美向大英帝国覆命的理由，再通过政治利益交换，让组织合法登上台面...届时，有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之一背书的伊幽，不可能再被定性为犯罪结社，各国再无讨伐的立场。"

"若是走到这一步，不仅N能用来对付你的筹码将严重缩水，甚至连双方的处境都会逆转。即便N在美国政商界影响力再怎么巨大，但他们终究是活在阴影下，试图颠覆世界秩序的潜在罪犯，和占据法理、道德至高点的彭布罗克伯爵对抗，无疑是名不正且言不顺。"

言及于此，老侦探拿下嘴边的烟斗，指着不远处青年，似是在指认凶手般，语气肯定：

"因此，你绝不是盼着N行动，而是逼迫他们不得不出手，抢在你放上最后一块拼图之前。"

奇欧斯耸了耸肩，并不否认。

继任东方号舰长，的确能为自己创造无数有利条件，不论是他本身或夏洛克，皆看出此事背后蕴含的巨大优势。

既然是这么显而易见的结果，没道理莫里亚蒂会怠慢轻忽才是。

理解青年的疑虑所在，夏洛克接着说下去：

"虽然我怀疑，在你夺得瑠瑠色金后，真正那块拼图就已经正式嵌入图框，否则没法解释，为什么你不惜冒着核武器毁灭人类的风险，也要阻止莫里亚蒂插手。相信教授同样考虑过这一点，遗憾的是，这个代价实在太大，大到没有人承受的起..."

"另外，渴望摆脱命运束缚的人可不只是我，你的行动与莫里亚蒂个人利害有所重叠，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言下之意，站在莫里亚蒂的立场，与其阻碍联盟强夺瑠瑠色金，落得世界末日的结局，不如任由奇欧斯达成目的，借此从命运影响中彻底解放。

不过，教授做此番决定，有个重要的前提...

奇欧斯沉吟片刻，旋即有些了然的答道：

"你们没有任何推理可以证明，集齐三色金会增添什么变数吗？"

"反之亦然，未来已进入条理预知的推理盲区，纵使是我和莫里亚蒂都唯有猜，或者说...赌。"

夏洛克肃然颔首。

绯瑠璃三种色金尽管颜色存在差异，本质上却是相同的，超能力强度都处在一个水平线上，在使用方式层面，研究瑠色金达百年之久的莫里亚蒂，确实没理由败在接触色金不足一年的年轻人手下。

拿着酒瓶走到奇欧斯的桌边，老侦探有违常理的，将瓶中剩余波特酒一举倒入对方杯中。

那满到几乎溢出杯口的红宝石色酒液，仿佛在无声告诉青年...

眼下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已将所有赌注，尽数押在新任东方号舰长的胜利上。

"所以，在将绯弹托付给亚里亚以前，就让我以一个半退休老兵的身分，见证奇迹的诞生，顺便为伊幽做最后一点贡献。"

眼底闪过锋锐的光芒，夏洛克沉静自信的话音中，蓦然增添一分热血。

"放心去和Nautilus决战吧，我会竭尽全力让那位老朋友无暇分身他顾。"

闻言，奇欧斯收起微笑，郑重从座位上起身，一手端起注满加烈酒的宽高脚杯，向身前这位传奇侦探致敬。

"不会让您失望的。"

青年仰首将陈年佳酿一饮而尽，随即，毅然落手掷下酒杯。

砰！

...

2009年4月6日

针对身陷丑闻风暴的英国首相詹姆士?戈登?布朗的不信任投票通过，作为回应，首相依法解散国会。

十七天后的英国大选，保守党赢得325席，保守党魁戴维?卡梅隆出任首相组建内阁。同日，英国秘密情报局长约翰?斯卡莱特以身体健康为由辞去职务，由查尔斯?博考克接管情报单位。

就在政界人士认定，近日发生在英国波诡云谲的局势与动荡即将走入尽头时...

犯罪结社伊幽首领「教授」卸下职责，以代号000特务身分潜入组织的彭布罗克伯爵执掌权柄，继任东方号舰长，并通过热线正式向英国政府提出返国述职的要求。

消息一出，立时惊动西敏宫上下两院。

第四百一十二章?绅士俱乐部

2009年4月25日19：30

英国，伦敦...

乌云遮蔽了夜空，取代星辰点亮街道的，只剩陪伴这座都市走过历史兴衰的古典路灯与两侧楼房室内光，蒙蒙细雨曲折了光线，使人看不清远方，宛如置身迷雾之中。

一辆银色Jaguar XJ轿车驶离著名内阁官员宅邸所在的唐宁街，在附近蹲点捕捉重要人士行踪的媒体记者连忙放下手边提神用的咖啡，驱车跟上。

然而，他们刚燃起的工作热情，很快便被浇灭大半。

短短十分钟不到的车程后，Jaguar XJ转入圣詹姆斯街，停靠在一幢典雅的三层建筑前。

White's俱乐部，成立于1693年，是英国最古老的绅士会所，当代著名成员包含威尔士亲王和威廉王子，至今依然被许多人认为是伦敦最高级的绅士俱乐部。

媒体或许可以出入西敏宫下议院，却无力走进这间规矩严格的私人会所...

新任首相刚推门下车，一名身穿整齐燕尾服的中年男子立即打开伞，上前替他遮雨。

"诚挚欢迎您的到来，戴维?卡梅隆阁下。"

戴维?卡梅隆的父亲伊恩?卡梅隆曾是White's会所会长，尽管这位自1812年以来最年轻的英国首相内心并不十分认同俱乐部拒绝女性成员申请的条规，可在非常时期，为了避开记者镜头，进行重要事务讨论，他已无法计较那么多。

"谢谢。"

十分习惯这里周到礼仪作风的卡梅隆道过谢，将车钥匙交给了对方，接着压低声量问：

"容我冒昧询问，邀请名册上的客人出席情况如何？"

接待者展现良好的专业能力，没有入屋翻看名簿乃至于多做回想，当即回覆：

"内阁官员与下议院国会议员多数人都应邀前来，特别嘉宾斯卡普斯先生也是，他们现在正在二楼台球厅和交谊厅消磨时间，不过，上议院议员几乎全部推辞了邀请..."

话语在此稍作停顿，中年接待者谨慎观察首相的反应。

听闻这个消息后的卡梅隆还算镇定，仿佛早有所料似的，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除了很大一部分原本就亲近彭布罗克伯爵的古老家系外，作为新兴贵族代表的福尔摩斯议员，原先是答应参与的，却在两个钟头前临时改变了主意，原因方面我并不清楚，请见谅。"

"感谢你的告知，耽搁你的时间实在抱歉。"

"不会，很荣幸为您服务。"

互道一句礼貌客气话为交谈划下休止符，卡梅隆谢绝对方相送，几步登上房前台阶，进入屋内。

熟稔的穿过玄关，来到俱乐部成员与受邀者群集的第二层走廊，第一时间便见到几名男士伫立窗边，手端酒杯，气氛愉快的交谈着。

基乎都是卡梅隆保守党的同僚，即便是其中唯一的例外，首相同样不陌生...

美国中情局副局长，斯蒂芬?卡普斯，正是促使他今日广邀政界高层官员齐聚于此的关键人物。

这名脸颊下巴均留有灰白胡须，鼻梁上架着一副方框眼镜，身姿笔挺的美国官员，虽然背对楼梯方向，却是第一个发现卡梅隆上楼之人。

"戴维?卡梅隆阁下，多谢您盛情相邀..."

严肃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斯蒂芬?卡普斯转过身，与走上前来的英国首相握手致意。

"您能明智认识到国内威胁的存在，使我对英国未来充满信心，我保证，致力守护普世价值的美国人民同样会坚定站在您这一方。"

"能获得盟友的支持，是英国最大的幸运。"

握手的力道加大，卡梅隆面色郑重的回应，同时给身旁保守党同僚们一个眼神。

几名议员会意，分别朝台球室和其他休闲活动场所走去，通知所有与会人士前往交谊厅。

五分钟后...

White's会所最宽敞的厅室被超过四百名政界高层官员占满，甚至必须打开厅门，让部分人员可以在走廊上参与讨论。

"各位绅士们，我们今日齐聚在此，是为了讨论并决定联合王国的未来..."

新任英国首相站在壁炉前，省略多余的客套话，开口便直接进入正题：

"彭布罗克伯爵提出返国述职一事，据MI6局长查尔斯?博考克爵士转告的内容，彭布罗克伯爵要求先行觐见女王陛下，才愿意给国会做出报告。相信各位应该都能够理解这项要求背后所代表的严重性。"

在场以保守党议员为主的人们纷纷颔首，认同党魁的说法。

潜入伊幽的计划在军情六处档案中，本属于绝密，不过那是为了防止有人泄漏消息，导致特务任务失败。如今，在彭布罗克伯爵接过该组织权柄后，保密程度反倒下降了。

加上情况特殊，超出内阁官员自行决断的职权范畴，需要议员参与定夺。

本国特务突然成为犯罪结社首领，全权控制一艘搭载核弹的超级潜舰，手下还有大批战力非凡的超人，独立于国家军事体系之外...

这对任何渴望稳定的国家政府来说，都是十分头痛的一件事。

尤其该特务还不完全受军情六处管辖，且身分极其特殊，又怎么能不令人为此感到忧心？

尽管如此，与会者之中，也并非没有其他声音...

"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辞，戴维?卡梅隆阁下，您现在所质疑的，可是广受英国人民爱戴的彭布罗克伯爵的品格！"

"难道您的意思是，英国第一骑士的后裔会做出背叛国家的事吗？"

面对少数人疾言厉色的指责，卡梅隆抬起手虚按，避免现场秩序失控。

"自金雀花王朝开始，彭布罗克伯爵效忠的始终只有国王，既非这面国旗，更不是在这片国土上生活的人民..."

沉痛道出这个许多人习惯性忽略的事实，他望向脸色渐变的反对者，接着说下去：

"我们祖辈历经一次次奋斗，好不容易在相对温和改革下逐渐完善的议会制度，如今遭遇了空前的危机，贵族院议员的集体缺席，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形势的变化吗？"

"也许各位并不清楚彭布罗克伯爵在潜入伊幽期间的所作所为，为此，我请来了美国中情局副局长斯蒂芬?卡普斯先生，给我们做一个比较完整的说明。"

第四百一十三章?近在眼前的真相

2009年4月26日11：10

东京新宿...

周日，既不用去学校，且并未接受委托的亚里亚，难得能整天待在家中陪伴母亲。

"听好喽，亚里亚，在锅里加两匙油，先放入鸡肉，煎到肉每一面带点焦黄，接着放入洋葱......"

阵阵香气自厨房传出，穿着居家休闲服和围裙的神崎香苗站在流理台前，动作熟练的将食材切成分量相等的块状，一边注意着各炉火上的料理情况，同时不慌不忙的给女儿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