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守护战线 第538章

明日奈顿时来了精神。

"和妳这样一位漂亮可爱的女孩子一起在葡萄园的山丘上骑马散心。"

"哎？"

听闻青年答案那一刻，明日奈睁圆眼睛。

她白皙面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醉酒的酡红。

奇欧斯噙着嘴角，微笑温柔注视着少女，继续信口胡诌：

"虽然共乘一匹马也是种浪漫，不过我知道妳不是那种喜欢一味依赖他人的女孩子，即使真要那么做，也是因为妳想对谁撒娇，而非别无选择的决定。"

"~~~"

明日奈搁下焙茶瓶，双手趴在桌上，把几乎要喷发蒸汽的脸埋近去，鼻音娇哼出不成调细弱悲鸣。

半晌，少女稍抬起头露出闪烁别样光泽的眼眸，盯着座位对面青年。

由于樱唇仍抵着毛衣衣袖，她声音有些瓮声瓮气：

"老师您总是在偷袭，还经常讲这种打进人心坎里的话，迟早有一天会被女生拿刀逼着要求负责的。"

"妳是在說妳自己吗？"

"我是指其他曾经被您这么对待过的人！"

闻言，奇欧斯煞有其事的耸肩，一脸轻松的回答：

"那太好了，我目前很安全。"

"骗人..."

明日奈难以相信。

光是老师那张脸就能引得多少女性为之疯狂，加上家世、能力，以及最可怕的言语...

说不定在老师的家乡，早就有无数拜倒在他魅力下的女孩子在垂泪思念。

唉...

自己以后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第八百零四章?辣手摧花

两个小时的课程，奇欧斯系统性的将靠近、牵马、上下马、坐姿、前进、停止、转向、打浪、压浪、推浪. ..等初阶知识技巧教给明日奈。

初学者在一堂30-45分钟的骑乘教学中，一般至少能学会配合马匹步伐调整身体起坐的打浪，从而做到慢走或快走，初次尝试就驾马跑起来的人亦不在少数。而明日奈本就有不错的平衡感和协调性，领悟力也足够优秀，学起来来比多数人还要快许多。

这自然和马场提供给初学者骑乘的马匹性情温驯，受过长时间训练且熟悉初阶流程，很容易驾驭有关。

如此听话的坐骑很难入手，尤其在一个马匹广泛作为人们旅行、战争坐骑，亦或是农业畜力使用的地方，鲜少有人愿意把自己投入大量时间心力训练，价值难以单纯通过金钱衡量的马转售。

对于即将奔赴的战场状况，奇欧斯目前亦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但仅仅根据既有情报推导出的猜想，等进入到黑魂世界后，大概不会再有这种专门给初学者适应的场地和马匹。

届时，掌握骑乘所需付出的代价恐将成倍增加。

运气不好的，在学習过程中遭甩落伤残，乃至于被马蹄践踏至死都有可能。

明日奈迟早得学会怎么照顾、培养属于自己的坐骑。

但现在最重要的，无疑是要令她尽快熟悉在马背上的感觉，成为一名合格的初阶骑手。

因此，对于明日奈导每个动作姿势的细节，奇欧斯教导均极其严谨，并要求反覆练習加强肌肉记忆，最大限度防止学生养成坏習惯。

现在多吸收的任何一点关键知识经验，在未来都将成为学生在那残酷世界生存的资本。

对明日奈而言，奇欧斯简直是一夕间翻脸变成不近人情的魔鬼教官。

跟前天指导她高尔夫时张弛有度，过程中偶尔还有点暧昧身体接触的教育方式完全不一样，除了上厕所以外，休息喝水都不准她离开马背，每次停顿仅限一分钟，便要接着继续训练。

仿佛要在最短时间内，把通常人上十次课的内容一口气灌进她的肢体和大脑般，严厉到让人害怕。

苦撑到课程结束时，她酸疼的腿和腰已经快要使不出力气了。

被抱下马并送进跑车副驾驶座，握住身旁气质恢复一贯温柔的青年的手，在音响播放的优美轻音乐声环绕中，明日奈很快抵挡不住睡意，阖上逐渐加重的眼帘。

"...嘶......呼..."

听闻少女细弱且规律的呼吸声，奇欧斯按压方向盘的功能键调低扬声器输出音量。

"辛苦妳了..."

他轻语道。

放轻油门保持在速限内，奇欧斯平稳驾驶SF90 Spider返回东京都中心市区。

三十几分钟后...

停进品川区靠东京湾岸边的停车场，奇欧斯讯息联系结城京子，告知对方今日课程已结束，自己打算让明日奈在市区用餐后再送她回家。

没过多久，奇欧斯便收到学生家长同意的回覆。

唤醒副驾驶座上熟睡的明日奈，说明情况后，搀扶着腿仍酸软的少女，走进他刚才在网上找的一间评价颇不错的高档美式餐酒馆。

店内服务员和客人纷纷朝他们投来异样的眼光。

随即...

隐含谴责与惊叹意味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奇欧斯身上。

毕竟，走路一拐一拐，挽着他臂膀小步前行，清丽面容流露出明显疲惫，不时蹙眉仿佛在忍耐身体不适的少女...

看上去实在太像是初尝禁果，被男朋友狠狠折腾过的样子了。

众人暗暗责怪青年不知怜惜「辣手摧花」的残忍，一方面又不禁为两名年轻人过分出众的外貌感到惊艳。

"老师，这些人是怎么了？"

明日奈小声询问。

毫无相关经验的她，当然不明白自己现在虚弱的状态会招致何种误会。

"妳以后会知道的。"

懒得用言词做解释，奇欧斯随口应付完学生，转头朝由于听见「老师」称呼而面色微变的女服务员望去。

"两人用餐。"

对上青年魅惑的目光，上一秒还在犹豫该不该报警，为此紧张不已的服务员神情顿时平静下来。

"是..."她态度无比顺从。

"两位里面请。"

随服务员引领进入餐厅内部，在方便请酒保做鸡尾酒的吧台坐下，奇欧斯和明日奈点完餐后，注意力转到挂在墙面高处的大屏幕上。

或许是因为平日中午没什么值得一看运动赛事，电视此时播放的是新闻。

「上月初爆出有安全疑虑的，世界第一台民用完全潜行设备NerveGear，这几天再度引发话题...」

画面中主播抬手示意身边的投影墙。

数名外国学者的照片及其姓名资料旋即出现在观众眼前。

「本周三，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斯坦福大学、加州理工学院......等知名院校的多位电子信息领域重量级学者联名向白宫发起请愿，要求撤销禁止完全潜行及其相关技术产品开发的行政命令，在网路上造成巨大反响。不到三天，已获得超过80万人连署请愿。各地许多完全潜行技术支持者及游戏爱好者制作海报，自发组织...... 」

用了约五分钟讲述事情经过，主持人接着切入正题：

「这件事同样也在本国掀起热议，完全潜行设备是否能够保证安全，虚拟世界对于我们未来生活又有哪些影响？本期特别节目，我们有幸请到研究非侵入式脑机介面的权威，东都工业大学电器电子工学科的重村彻大教授来到现场，帮助我们了解，欢迎重村教授！」

喔喔喔...

戴着无边框眼镜，泛灰色头发梳理整齐，面色严肃的蓄须中年男子走进画面那一刻，餐酒馆内有些骚动。

"为什么...大家反应都很激动？"

"这当然是因为..."奇欧斯拿起桌台上的调酒Negroni轻轻摇晃，回答明日奈的问题：

"那人是NerveGear装置和SAO游戏设计者，茅场晶彦的老师。"

"老师您也有在关注虚拟现实游戏吗？"

"当然。"

第八百零五章?桐谷和人

看着明日奈面上显而易见的意外之色，奇欧斯微笑问：

"很惊讶吗？"

"嗯。"明日奈点头承认。

在她眼里，像奇欧斯这样既要兼顾双主修两科课业，还得抽空培养课外专长、运动健身、交际应酬，未来准备进入家族企业接班的人，光是现实中的事情就忙不完，肯定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玩游戏才对。

奇欧斯会对虚拟现实抱有兴趣，着实出乎她意料。

如今回想起来，自己的哥哥结城浩一郎亦是如此。

即使已经出社会有工作要忙，仍持续关注着完全潜行的新闻，订阅相关杂志期刊。上个月还曾说要去买刚才电视台主播提到，月前因安全疑虑取消公测的「SAO」游戏设备NerveGear。

"我不是很能理解，唔！好酸..."

少女喝了口自己点的柠檬汁，被酸得蹙起眉毛，连忙用打结成爱心形状的粉色吸管在杯底打转。

一边将未完全溶开的糖浆搅和均匀，她不禁陷入思索。

从小接受传统菁英教育成长至今的她，对于电玩游戏的看法，跟母亲十分相似。

所以才不明白...

若非励志以电子竞技选手、直播主等职业为生，一个人就算在游戏里取得再多成就，对现实依然毫无帮助。

"在游戏里投入大量时间、心力甚至金钱，到头来只能换得一场空，难道不是这样吗？"

听到明日奈提出的问题，奇欧斯其实很想回答她「妳问错人了」。

(问我这种心态早就扭曲的人，是得不到真诚答案的...)

奇欧斯不无自嘲的想道。

对他而言，生活最主要的乐趣除了跟女人相处之外，便是通过各种手段凌驾于他人之上。

不管是作为现实的「地球Online」也好，虚拟的游戏世界也罢，他都会凭借自身的知识技能积累，使尽一切办法去成为金字塔顶端的赢家。

失败的时候，无论怎样的过程，在他嘴中尝起来均是苦涩的。

强忍作呕的感觉咽下去，是为了铭记这份不甘。

唯有赢才能让他乐在其中。

然而，奇欧斯没法对明日奈实话实说。

他只能利用自己对不同人个性的了解，去编织一个足够有说服力的说辞。

"偶尔用来打发时间，见识不一样的世界，抛开现实世界的枷锁体验另一种人生，不也是种很有趣的选择吗？"

话在此处稍做停顿，奇欧斯端起岩石杯，品饮以烈酒为基底，夹带着药草香与橙皮甜味的经典调酒。

等前段言语开始在学生内心发酵，他这才像是心满意足般缓缓放下酒杯，继续道：

"摘去掉姓氏，不再是受期望、不再是被安排踏上自幼便已注定菁英道路的「结城明日奈」，仅仅作为「明日奈(亚丝娜)」而活的自己，会过着怎么样的人生？妳敢說妳就从来没有好奇过吗？ "

"！ ？ "明日奈双眼瞳孔猛地收缩。

坐在隔壁青年貌似漫不经心，淡淡抛出的几句反问，宛若平地惊雷，轰然打破她心湖止水，激起千层浪。

呐...

金丝雀，妳不渴望自由吗？

哪怕是虚幻的自由，也比在这牢笼过一辈子要好，对吧？

...

2023年01月08日，9：13

电车门开启，挤满车厢的人群如水坝开闸般涌出。

踏、踏...

身披灰黑色刷毛夹克的少年，被这股洪流推搡着，跌跌撞撞的踏上车站月台。

踩稳步伐，他抬起先前一直低垂的脖颈，露出藏在浏海阴影下方五官纤细，仿若少女一样的面庞，目光落在眼前广告看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