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露薇
士兵们因为眼前突如其来的黑暗陷入了混乱。
黑暗中，也穿来了同样中招的侍女长气急败坏的怒吼：
“普利修拉？！”
“抱歉，我可不想继续在皇室这边共事——我的魔法已经对所有人起效了，所以你们自己打吧。”
魔女耸了耸肩，看着在黑雾影响下根本分不清方向的侍女长，她呢喃着传送魔法咒语，而传送的目的地，正是圣女塞西莉亚的所在地。
第十一章: 罗曼的王牌走了 8K -3
说实话，当普利修拉成功将黑夜魔法释放出来后，杨浩的第一想法就是赶紧让机枪对着大门进行射击的同时，争取时间将普利修拉给杀了——
因为就他的了解来看，如果普利修拉只是专门针对他们释放黑夜魔法的话，那么她将会不可避免的出现在大门的射界内。
黑夜魔法的一个尴尬之处就在于，当施法者打算「针对」某个目标施法的时候，她就必须要「看到」对方的所在——
套在现在的状况，就是夜之魔女在看到杨浩等人的状况后，她才可以专门针对他们释放魔法。
而加帕1405式机枪则具备在黑暗中连续射击赌运气将未能离开的魔女射杀的能力。
但问题是，杨浩最后还是没有冒然命令机枪手进行射击，只因为他注意到外面的罗曼士兵也陷入了混乱。
这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我们该怎么办？！”
精灵们在黑暗中征求着杨浩的建议，门外传来的却是罗曼士兵惊慌失措互相践踏的惨叫。杨浩沉思了一会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普利修拉的确对他们释放了黑夜魔法。
但这个疯女人释放的是对所有人都能起效的无差别的黑夜魔法？！
换句话说，现在罗曼人也跟自己一样处于被致盲的阶段。
但己方这边却占据着守护唯一一个出入口的优势。换句话说，这很有可能是普利修拉特意为之……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杨浩陷入了沉思。而也就是在这时，他察觉到了这次魔女释放的黑夜魔法中似乎是他曾经见过的……
（我记得，应该是这样……）
“一切为了胜利。”
他呢喃着，伴随着这句话的吟唱，魔法解除了。
他的面前又一次迎回了光明。他能看到精灵们在黑暗中也没有慌乱而是屏住呼吸继续大致瞄准大门的方向。透过那扇大门的窟窿，他能看到外面无数士兵在群魔乱舞在互相践踏。
如果此时此刻开枪的话，绝对能给对方送去极高的伤亡。但机枪的弹药并不算多，杨浩必须要把机枪留在最困难的时候使用。
在这种情况下，杨浩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他向精灵们小声地阐述着能解除黑暗视野的命令，让精灵们重见光明后，他寻找着夜之魔女留下来的后门程序。
很快，他找到了。那是夜之魔女留给他的一段留言，而且没有意外的话，这份留言只有他能看到。虽然不知道魔女到底抱着怎么样的目标，但眼下她帮了一份忙的现在。
姑且还是看看魔女打算说什么吧。
杨浩皱着眉头再次吟唱起了那个咒语。伴随着咒语的陈述，熟悉的身姿以虚影的方式出现在了杨浩面前。
“虽然你可能会觉得我很虚伪，但我就想为那天的事情道歉。”魔女说，“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实际上我也已经看出了我自己的本质。虽然我也知道这可能只是我的自我满足，但终究……还是想跟你说上一声。
或许当初我站出来说话的话，我们还有未来。但现在我们之间已经不再有未来了。
我很清楚这点，我也知道你跟修女会过得更好……虽然听起来依旧很虚伪，但还是请你接受我对你们的祝福。
场面话就说到这里了。我释放的大范围黑夜魔法能让大多数人陷入黑暗将近30分钟。
你们释放的传送魔法应该足以在这个时间里把自己送出去——
既然你们肯定可以出去的话，那么就不妨听听我对加森亲王身边某个奇怪侍从的看法？
就当作这是以后的筹码吧。反正我也已经打算成为一个无所属的逐利之人了，直面本心给我的感觉比想象中的好上许多。
当然，你也可以现在就关闭这个魔法。你知道那个咒语的。”
夜之魔女的虚像沉默了，杨浩则是皱紧眉头，意识到夜之魔女选择了追求「本质」的道路后，他反倒是觉得这对魔女来说可能是非常轻松自在的新道路。
毕竟她选择了逐利。不在乎所谓的「背叛与否」带来的压力，也不在意之后能否在魔法研究上更进一步——
硬要杨浩给出一个合适的比喻的话，此时此刻她的心里路程其实就跟地球上摆烂的年轻人差不多。
既然已经把事情做的糟透了，那么就不如继续放任不管，放任自己的内心躁动去做想做的事情——反正不管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拿到成果的，不是吗？
杨浩不清楚魔女是怎么想的，但的确，罗曼帝国失去了魔女，这是一个好事。
而且话又说回来……加森身边的某个奇怪侍从？
（总不可能是他觉醒了某些奇怪的癖好吧？我记得的他应该只喜欢女人啊……）
杨浩脸色发绿，一时半会真不知道该不该听下去。
但看了看精灵们的动向，又看了看娜塔莉娅还有被她抱着的乖巧的小安娜后，他还是决定在这段敌人处于盲目的阶段继续听听。
很快，夜之魔女的阐述便开始了。在魔女的阐述声中，杨浩获悉了一些不得了的消息……
“加森亲王自从招聘了一位从教区过来的侍从后，就日复一日的陷入了比以往还要奢侈的生活。
我观察过那个侍从，最后我发现那个侍从可能根本就不是「人类」……
它身上有过量的魔力残渣，而且它还把那些魔力残渣隐藏的很完美——
要知道我们正常人类是没办法利用魔力残渣的，更别说将魔力残渣注入到体内了，就算是我也不行。
所以我很怀疑加森近期的变化跟那位侍从有关……不过那位侍从却没有明确表现出什么奇怪的症状——
他引诱加森做更多奢侈的事情，但他却没有任何要加森交出权利的意思。
有时候他会用极其厌恶的眼神看待沉浸享乐的加森，用欣赏遗憾的眼神看待先皇的棺椁，也会用充满食欲的眼神看待女皇。总得来说，他是一个异常之物，但他并不是人类可以理解的东西。
我曾经尝试用魔法例行检查过他的房间。他房间的角落摆着很多食物——
他根本就没有吃过那些东西，而是会间隔一段时间就用特殊的「魔力残渣」进行处理……
他似乎早就知道我在观察了，但他从来没有阻止过我……也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很清楚我最后会做什么选择。
总而言之，侍从是一个有问题的人。他能利用魔力残渣，比起人类，他更像是一种人型的魔物。
除此之外，加森亲王的身体状况似乎也在朝着侍从的状况变化……
他每天喝下的果酒里都有微量的魔力残渣，而且这些残渣切切实实跟着其他物质一块被吸收了。
我不清楚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如果是你的话，你应该能了解到是怎么一回事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魔女的虚像缓了一会儿。现在距离黑夜魔法的启动已经过去了快有十分钟了，在外面某个指挥官的命令下，经过了多次踩踏事件后，外面的士兵姑且已经恢复了冷静。
他们喘着粗气等待着黑夜魔法解除的那一刻，精灵们也在耐心等待着大法师传送魔法的准备。
双方就这么等啊，等啊。
结果杨浩这边反倒是先一步等到了一条重要的消息：
“除此之外。现在罗曼帝国还有一个「返现复摄党」的存在。为首的是西部的牧场主和东部的银矿主。
他们期望你能重回罗曼帝国，但他们的想法是用女皇作为要挟，而不是自己主动征求你回来。
总得来说，他们算是比我还过分的存在。至少我承认我曾经有想过通过留下修女的方式迫使你留下来，但他们没有也不会有。
所以你打算对他们做什么，我是无所谓的。但如果可以的话，东部矿山那儿尽量别去——
那边的魔力残渣跟那位侍从身上的魔力残渣非常类似，我总觉得那地方在以后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魔女的虚影叽叽喳喳，而杨浩则是在此时此刻陷入了沉思。
加森亲王身边出现了一名异常的侍从，而这名侍从明明有人类的相貌容颜，却可以操控利用人类无法使用的魔力残渣不提，他似乎还有同化别人的能力？
这的确是一个关键的信息没错。至少比那什么「返现复摄党」之类的信息要来的实在一些——但是啊……那名侍从使用的魔力残渣，跟罗曼东部的矿区中的魔力残渣十分类似……吗？
是跟聆族一样特殊的魔族人吗？
杨浩没忘记聆族人也可以利用魔力残渣——但说到底，聆族人的「利用」也不是将魔力残渣直接吸入体内啊？怎么想这个侍从都很有问题吧？
要不是现在他人已经在纪念堂这儿准备离开了，杨浩都打算亲自把那个侍从抓回去好好研究研究——但他都已经到这儿了，想那么多也暂时没用；
还是解决面前的难题再说吧——抱着这样的想法，杨浩耐心的等待着。
终于，在魔女虚像从眼前消失的那一瞬间，黑夜魔法也到了即将解除的关头。
他已经可以听到门外一些先一步恢复原状的士兵开始井然有序的排列阵型，更能通过大门的缝隙看到有人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偷偷摸摸的将某个攻城锤再次抬了起来……
是时候了——他对着操控机枪的精灵点了点头，伴随着他的指示，精灵们也再一次把手指放在了枪械的扳机上……
转眼，黑夜魔法的30分钟已经过了。
伴随着门外再次响起的战吼，杨浩命令精灵们自由开火。
……
黑夜魔法解除的第32分钟，杨浩等人的身影连带着两个纯金棺椁一起出现在了魔物森林的边缘。
这里曾经是与教区北方远征军作战的战场，他们传送过来的时候，这儿的很多防御工事还没有拆除，直接就导致他们出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损失。
加帕1405式重机枪在传送后直接出现在了两根木头栅栏之间。
虽然精灵们想把它拆下来，结果却发现整块木头都跟机枪连在了一起，彻底让这把昂贵的武器报废了。
杨浩大为不解，而精灵法师则是疲惫的表示：这其实是正常现象。
“生命的传送会因为介质与相性的不同进行排斥，所以就算我们手拉着手都好，生物与生物之间是不会出现传送后粘连在一起的可能的。
但无机质不同……无机质在传送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发现「融合」的现象——这次就是典型的案例，不过也有我们在一个魔力混乱的地区释放传送魔法的原因就对了。”
“所以我们的机枪……算了。大法师，请你先帮我的孩子治疗一下舌头吧——还是说我们得回加帕里亚进行？”
杨浩的询问让精灵法师思索了一会儿，随后他摇了摇头表示，在芬格尔进行治疗会更好。
因为芬格尔的魔力更充足，魔力的质量也更纯净，在那儿进行「断肢生长」的话不会出现说魔力消耗干净了，结果舌头才长了一半的尴尬场面——
更何况他们接下来还得跟黑龙小姐做一下魔法上的处理呢，这条近乎免疫魔法的黑龙到时候也不知道要消耗多少魔力才能把追踪术转移到她的身上……
就是话又说回来，黑龙呢？
杨浩他们在周围找了好一会儿后，终于是在一个防御工事前找到了不知为何怒气满满的黑龙妮娅小姐。
“呃……”黑龙小姐依旧是穿着她的紧身衣。她看起来怒气冲冲，但身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伤口。
杨浩则是颇为惊讶：既然没有受伤，那么黑龙小姐你又是因为什么才会如此勃然大怒呢？
他想了想，还是一边把娜塔莉娅与安娜还有大法师带了过来，一边对着妮娅谨慎道：
“妮娅小姐？没有受伤吧？我们当时在宫殿里都能听到你的叫喊声……”
此话一出，暂且不提妮娅做什么表示，反正娜塔莉娅和安娜是瞪大了眼睛：因为她们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位身材很好的异族人到底有什么能耐吼出那样的声音。
而妮娅面对杨浩的询问，也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后，用饱含深意的纠结眼神看着杨浩的全身上下，最后又看了看抱着小女皇的前法庭长：
“姑且没什么，只是觉得被罗曼人给欺骗了……唉，她们就是你的法庭长和小女皇么？总而言之，先把追踪术转移在我身上吧——我待会还要去沿海飞一圈，直到追踪术彻底失效后再过来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请你稍等一段时间。”杨浩让大法师立刻开工，顺带让待命的游侠先一步赶回芬格尔，让芬她们做好准备。“而且话又说回来，你对这儿感到好奇吗？”
“算是吧。这里应该是加帕里亚跟教区战争的地方吧？我们的间谍听说教区在北方和精灵打了一张……但看起来，这战争的烈度似乎有点大啊？”
妮娅一边任由大法师将奇怪的法阵刻在她紧身衣的上层，一边用龙尾巴拨撩着地上泥土中的某些东西。
她的尾巴灵活的在地上「钻」了一个孔，然后也没忘把深埋在土地里面的弹壳给一带串了起来。她好奇地打量着这些金属制成的弹壳，随后回过头对着杨浩嘀咕着：
“我们伊苏嘉德原本也是用金属弹壳来着？但经过一些改动后决定使用纸装弹……冒问一下，跟纸装弹比起来，难道这种有金属弹壳的子弹威力会更大吗？”
“确切的说是更容易生产。”
“我只是随口一问，结果你真告诉我了？真没关系？”
“看在你的确卖力干活的份上，我并不介意向伊苏嘉德透露更多的技术——反正你们国内工厂的产能哪怕有了蒸汽工厂后也是那样，更别说你们的矿物资源储备……呵呵，根本就支撑不起金属弹壳的消耗吧？”
“啧啧。”
妮娅不快的砸吧着嘴巴，但她必须要承认杨浩所说的是事实。
在矿产资源不充足的情况下，伊苏嘉德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矿物的消耗，尽可能的用其他东西进行代替。
子弹的金属壳被换成了纸壳就是最典型的案例，其他方方面面的案例更是数不胜数——
所以妮娅才会明白，杨浩哪怕真跟她阐述清楚了金属弹壳的重要性了，伊苏嘉德在占领罗曼之前也没那个储备进行消耗……
所以，黑龙小姐只能生闷气。而杨浩看着生闷气的黑龙小姐，最后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还是给这位使上力气的黑龙一些甜头吧——再说了，反正以后严重依赖魔力的伊苏嘉德本土还是得成为我们的狗，他们就算占领了罗曼都好，想要在本土拥有魔力的话，还是得依靠我们的魔力储存设备……
在这种情况下，让伊苏嘉德适当获得一些优势，也有利于我们之后的割韭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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