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露薇
另一边，君士坦丁堡。
当杨浩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特蕾莎光洁后背与她的肩胛骨。
昨天晚上不知为什么，特蕾莎格外的兴奋与有活力。似乎是因为当时她跟芬以及娜鲁佳她们相处的时候，她在不经意间做了什么……从而导致昨天晚上蒙在被子里的杨浩遭了殃。
他不太清楚为什么特蕾莎昨晚会说想要盖着被子来做搞得两人都被汗水弄得黏糊糊的……但既然可爱的小猫想要这样的话，那就这样吧。
杨浩从后面伸手揉搓着特蕾莎的小腹，盘算着待会先去洗个澡为接下来的婚礼做准备的时候，特蕾莎也因为他的动作苏醒了过来。
她翻了个身，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相顾无言。
随后小修女笑了笑，一边将今天要成为自己真正丈夫的男人一把抱住，她一边亲吻着杨浩的额头说，今天上午，他们就要正式成为夫妻了呢。
“不过明明北方的威胁都要过来了，结果我们还是得准备婚礼……哼哼，要不是因为我们的确有这个资格，而且现在拜耳佔斯的大家也的确需要一个安稳的未来期盼的话，或许我们应该得直接把婚礼取消了吧？”
小修女嘀咕着，一边任由杨浩在她的胸口处哈气，她一边瞅了一眼另一张直到现在都还湿漉漉的床。
虽然「光明」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回复她的意思，但果然，还是得给杨浩加更多的神术才行啊……
不然小修女真的很怀疑杨浩是不是哪天就会一病不起了。真的……
“不过我们的婚礼其实也很简练吧？只是需要让大家见证，然后宣誓，最后抛个花圈看看是哪个幸运儿以后能顺从自己的想法找到一个好对象结婚就行了……不过特蕾莎，你真的要我不进行「只爱你一人」的发誓了吗？”
“不需要。我们之间的感情不需要其他人见证与担保。也没有人有资格担保。”
“你的「光明」也不行吗？”
杨浩颇为好奇地询问，让虔诚的修女不屑的撇了撇嘴：
“就祂这个直到现在都在吃了睡睡了吃的懒鬼？哼……祂也不行，我说的！”
真的是一个霸道的修女啊——连自家的神都没有半点尊敬的意思，很难想象以后被这位修女教育长大的孩子会有怎么样的性格。
杨浩无奈一笑，起身穿上了宽松一些的衣服后，他和特蕾莎一起走进了隔壁的房间，在侍女们的早已准备好的热水浴池里互相清洗着对方的身体。
侍女们也在他们进入浴室后选择了进入房间。在又一次叽叽喳喳的为房间的床单进行更换后，她们便马不停蹄的将今早两位新人所需要的拜耳佔斯传统的婚礼制服准备妥当，并在特蕾莎洁白的婚纱礼服的胸口处进行了针对性的处理。
毕竟她们的女主人身材有点好。这个对精灵的芬来说大过头的礼服，对特蕾莎来说可能会导致胸口发闷——为了避免女主人的窘迫，奴仆们自然得上心的进行处理。
“不过巴塞丽莎陛下跟凯撒的感情可真好啊……有的时候我在门外守夜随时准备着工作时，都能听到巴塞丽莎陛下的尖叫声……”
“这是一件好事。谁希望我们的皇帝和皇后每天吵架啊？”
另一位年长的侍女翻了个白眼，将纯白婚纱礼服的胸口处稍微调整的松一些。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听说了吗？凯撒的义女好像也过来了……就是希望巴塞丽莎与那位义女之间的感情能够好一些啊，不然很有可能会因此损害到家庭关系……”
“义女？说的也是啊……毕竟不是亲生女儿，而且巴塞丽莎陛下也没有跟她见过面……很难想象她们之间要怎么和睦相处呢。”
“只能看凯撒大人的手腕了。也得看巴塞丽莎与那位殿下的努力……”
侍女们叽叽喳喳，很快便站在了门的两边，等待着两位主人沐浴完后进行更衣的同时，也在盘算着接下来的工作该怎么完成。
而与此同时，在安娜与娜塔莉娅的住处，她们在紫衣宫殿的住房里睡了一夜，虽然比不上加帕里亚来的舒适，但这种靠近熟悉的人生活场所的生活，反到能让她们感到更加轻松愉快。
只是话又说回来……娜塔莉娅一直在考虑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毫无疑问，在听到拜耳佔斯将会成为一夫多妻制国家的时候，娜塔莉娅的心中涌升出的高兴与激动并不是虚假的。
但反过来说，在意识到自己【因为终于钻到漏洞而对她人的丈夫感到喜庆】的情绪后，娜塔莉娅就不可避免的陷入了自我厌恶中。
她并不是那种很开放的女性。在她的观念中，正常的夫妻的确应该一夫一妻才对——
虽然这个制度哪怕是在罗曼帝国也没几个人遵守都好，但法律毕竟是法律，更别说娜塔莉娅还是负责维护帝国法律的法庭长了。
结果现在……
（一个法庭长因为可以钻法律漏洞而感到狂喜……唉。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她捂着脸，一边等待着安娜从房间里出来，一边也在心中发起了沉重的叹息。
娜塔莉娅只觉得自己在面临两难的抉择。
其一，是她要在遵守自己内心的底线与内心的厌恶中选择「洁身自好」，又或者说……
哪怕有了法律上的许可，她也要顾及自己内心的道德底线而不对杨浩大人展开追求。
其二，是她干脆放弃内心坚持的部分道德底线……毕竟追求幸福是人的天性，更何况这可是法律允许的！她怎么能放弃这个机会然后在以后后悔呢？
娜塔莉娅感到无比的艰难。是选择道德，还是放弃部分道德？
她很苦恼……而也就是在她苦恼的时候，安娜出来了。
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好参加义父婚礼庆典的公主走上前，先是扑在娜塔莉娅的怀里磨蹭了好一会儿，随后这位小公主才说，想要和娜塔莉娅一块出去看看。
“唉……知道了。我的小公主……”娜塔莉娅苦恼的点了点头，“不过待会你要叫妈妈的人就不是我了哦？”
“但爸爸不是说……在这个国家，男人们是可以有很多妻子的吗？”安娜眨了眨眼，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娜塔莉娅：“为什么娜塔莉娅妈妈不能成为爸爸的妻子呢？”
“因为……”
“因为？”
娜塔莉娅张了张嘴，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任何为自己的懦弱辩解的理由。
毕竟道德……要说道德，哪怕娜塔莉娅再怎么谦虚，她也必须要承认自己的道德在罗曼那儿是数一数二的高——但这样的道德有什么用？
那些野蛮人不还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的清高完全没有竖起榜样，就算竖起来了，他们也没有任何遵守的意思……
更何况从道德的角度来说，虽然一夫多妻似乎是不怎么好的，但……但……
安娜如果被那位特蕾莎陛下欺负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娜塔莉娅摸了摸安娜的头发。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意识到在「道德」上，自己似乎做出那种选择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法律就更不用说了……
杨浩陛下已经光明正大的用「法律」宣布了一夫多妻制度的合法性……换而言之自己想做的都是合法的：在一夫多妻制度的情况下，女性追求一位已婚男性，也的确是合情合理且符合规矩的事情……
换句话说……
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是没有问题的吗？我……真的可以这么做吗？真的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一个国家皇帝的丈夫吗……
我……现如今的我，真的配得上吗？
娜塔莉娅哑口无言。只是她也已经明白了，自己思想的重心早就已经在「该不该这么做」的问题上，转移到了「我配不配这么做」的问题上了。
她已经说服了自己，但具体能不能做呢？
娜塔莉娅回想起了自己在法律学上的特长。
或许……她应该得在拜耳佔斯帝国谋得一个足够光明正大且足够让人心服口服的职位，将它好好完成后……再追求陛下也不一定。
毕竟自己如果再这么……再这么软弱下去的话。
或许幸福永远都不会来到自己身边了吧？
她抱紧了自己怀中已经被她视作女儿一般照顾的小小公主。
“安娜……我发誓，我会成为你的妈妈的。”她小声地嘀咕着。
那双绿色的眼眸中已经不见任何的迷茫。
……
上午10点整，君士坦丁堡的国王广场。
昨天的喜庆还没落幕，在今天，属于他们皇室的喜庆又再一次过来了。
不仅仅是因为身为巴塞丽莎的特蕾莎陛下要与凯撒杨浩大人结婚带来的喜庆，更重要的是，在今天这个隆重的日子，还有不少贵族和已经有打算的情侣们准备举行婚礼，成为法律上认定的夫妻。
大家又一次欢庆了起来。而在君士坦丁堡的教堂废墟前做着登台亮相的准备，特蕾莎一边看着还没完成重建的教堂，一边嘴角抽搐的叹息着：
“因为我现在是唯一懂得光明神术的修女，所以我待会不仅要主持贵族们的婚礼，甚至还得主持我自己的婚礼？！
这什么跟什么啊，哪有新婚妻子既要问丈夫立下誓言，又得自己发出誓言，然后还得帮别人见证誓言的啊……”
“但毕竟这是特殊情况不是吗？”一旁的芬喝着果汁耸了耸肩。
“而且你今天看起来的确很漂亮，特蕾莎——白色的婚纱礼服，白色的头纱，硬要说有什么地方不好的话，估计就是这衣服上缺少属于你的装饰。”
“但问题是这是我们君士坦丁堡找到的最好婚纱礼服了——而且这是属于我们国家的传统！传统！”
“行了行了。我也不稀罕。”
“其实你只是觉得我的衣服你穿不上。”
特蕾莎翻了个白眼，当着芬的面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后，她能看到娇小的精灵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
自从意识到这个发情的闷骚金发麻雀会偷偷用魔法观察自己与杨浩的夜生活后，特蕾莎对芬的恼怒可以说是上升了好几个等级。
没有人愿意自己私密的生活被人窥伺——但转念一想，就算芬是抱着「学习」的态度进行的观察都好……她真的能观察到什么有用的自己能学的东西吗？
不可能的吧？
特蕾莎嘀咕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裹得很紧的婚纱胸襟后，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芬的眼神里夹带着些许的可怜。
芬则是狠狠挑了挑眉毛：“我先跟你说清楚——男人未必喜欢大的。”
“但我也得跟你说清楚——杨浩喜欢大的。”特蕾莎冷笑了两声，看着气急败坏的精灵，她丝毫没有任何的压力。
“从理论上来说，男人不一定会一直喜欢大的……”
“但他喜欢大的。”特蕾莎耸了耸肩，将待会婚礼仪式要用的东西再次确认放好后，她让侍女们过来帮忙整理自己的头纱，对芬的念念有词不屑一顾。
“等你年老色衰，指不定哪天那两天赘肉会成为你的劣势……”
“但他就是喜欢大的。”特蕾莎扭了扭身子，故意在芬面前展示出自己身材的美妙丰腴。
这让精灵彻底沉默了。
她看了看特蕾莎低头看不见脚尖的身材，又看了看自己低头能直接看到脚尖的一览无遗。
她回想着以前偷看的场面——特蕾莎如果不小心没把东西咽下而是任由其低落的话，很容易会让衣服染上污渍。
而自己呢？
芬想象出了果汁直接从下巴滴落到脚底的全过程。
“你就不能说点其他的吗？！”
她破防了。她气急败坏的看着修女，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她显得像是一个闹脾气的中学生。
只能说，可怜的芬啊——早已经过了再次发育的年龄，就算是用精灵的魔法也没办法改变的体型……或许以后她在身材的战争上只能抱着自己的砧板溺死了吧？
特蕾莎没心没肺的大笑着，一时半会也没有继续戏弄气急败坏的芬的意思了。
很快，她们就把所有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婚礼的进行近在咫尺，而对杨浩与特蕾莎来说，他们的婚礼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多要讲的东西。
接受子民的祝福，然后在教堂那儿讲些什么，最后莫名其妙的在既是新娘又是牧师的特蕾莎的引导下发誓娶她为妻——
除了看特蕾莎一边严肃的询问她自己是否愿意嫁给杨浩，一边又得自己表示「愿意」的场面会有些可笑外，其他地方也没值得好说的地方。
大家就这么微笑着看着婚礼混乱的进行了下去，而芬则是在生了一通闷气后，坐在距离婚礼现场最近的地方喝果汁解气。
她就这么看着杨浩他们走到了婚礼的最后一步。她就这么和不远处的娜鲁佳与娜塔莉娅一起看着那个男人与那个女人在最后进行亲吻，虽然早就知道他们晚上会做无数次了，但果然，像这样光明正大进行的……还是会让她们感到羡慕。
（唉。）
小小的精灵叹了口气，已经没有心思关注接下来的抛花圈情节。毕竟谁让她到现在都拿不出成果，甚至已经让不少精灵感到失望了呢？
（真的是肤浅的男人啊。胸前的赘肉到底有什么好啊？）
小小的精灵又是叹了口气。她再次抿了一口果汁缓解自己内心的负面情绪，在抬头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特蕾莎与杨浩一起向着天空抛出了花圈。
（在拜耳佔斯这边，好像花圈如果砸中某个未婚女性的话，就意味着对她追求的祝福呢？好像还可以提出一个要求呢？也不知这个花圈到底会砸在哪个幸运儿头上呢？）
小小的精灵低下了头。闭着眼睛将最后一点果汁一饮而尽后——
她感觉有什么轻飘飘的东西砸在了自己的头上，然后就这么顺势挂在了脖子上。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芬一时半会有些发懵。
在她睁开眼后……她看到的是套在自己脖子上的花圈，还有那嘴角狂抽向自己送来「你自己看着办」眼神的修女，以及周边对自己投以羡慕眼神的未婚女子们。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花圈，然后猛地想起——如果砸中花圈的话，似乎，自己有权利提出一个要求呢？
真的是谢谢你了啊，特蕾莎。如果下次有机会的话，我绝对不会对你胸前的赘肉再有什么意见。
“呃……”抱着这样的想法，芬沉默的起身将花圈拿了出来。
随后，她向着不远处的杨浩笑了笑，用拜耳佔斯的传统赐予自己的权力，她伸手指着那位刚结婚还没过两分钟的凯撒大人：
“下次，该你娶我了。”
这可是我合法的要求啊——芬嘀咕着，却也在心里担忧着杨浩可能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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