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露薇
杨浩惊愕妮娅竟然当着他的面说要把东西带回去山寨，而妮娅则是无奈地表示聪明人之间说话如果能直接一些的话，不仅两人都轻松，更重要的是以后成为更进一步盟友的交谈也能显得更加舒心。
“毕竟再怎么说，我们伊苏嘉德也不希望以后跟联合之国签订合约的时候，还得再三确认那些纸上的花纹不是什么奇怪的文字……大家直接点，你爽我也爽，也方便各自国内进行调整，这样不好吗？”
“我觉得也行。那我就直说了——伊苏嘉德似乎已经没有东西能够用来进行这样的交易了吧？”
“并不是没有，只是……我可能得回去列个清单才行。”
“我觉得妮娅你能拿出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剩下的怕不是得让你们的总统过来进行谈判。”
“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么想的？”
妮娅有些惊讶，杨浩则是嘴角一抽。
如果是其他人，他绝对会判断这是在开玩笑。
但这是具备充足执行力的妮娅——她指不定真的会把自己的总统小姐给带过来，然后让总统与自己直接进行谈判……
虽然不是不行，但现在还是太早了——所以还是等上一段时间吧。
他找了个借口随意的将这件事暂时梗塞了过去，随后便继续通宵达旦的工作了。
而另一边，在可汗的营帐里，呼托特汗与怯薛们齐聚一堂。
他首先是严格批评了颇兰人的擅自行动，批评了那位失踪的颇兰指挥官冒进带来的损失——
在具备大义且所有士兵都知道颇兰人所作所为的情况下，可汗剥削颇兰部落军队然后进行重整的这件事并没有遭到反对。
随后，可汗才提出了一个很好的问题：他们面对的真的是罗曼人，而不是其他国家吗？那些精灵哪怕跟罗曼结盟也只会呆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精灵们不可能为了罗曼人派出珍贵的骏鹰部队。换句话说……他们这次是不是，跟一个不是罗曼人的派系打上了？
“罗曼人，哪怕给他们十年时间发展，他们也不可能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拥有那种神奇的战术，那些神奇的武器，还有那些纪律性高的离谱，甚至拥有那种不会为了战功冲昏脑袋的士兵……
说白了，罗曼人跟我们一样。他们能够在那位皇帝的带领下超前一步，却没办法超前十步！我了解罗曼人，正因如此我现在对我们面前的敌人感到非常的困惑。
他们真的是罗曼人，而不是其他什么派系吗？但我们和罗曼之间除了夹着一个精灵王国外，剩下的也就只有魔物森林里的魔族人了吧？”
呼托特汗接二连三的询问与陈述让怯薛们互相对视了几眼。
随后，一名怯薛说，那儿的人应该不是魔族人——如果是魔族人的话，一来他们更加没有那个发展文明到那种程度的能力；
二来，他们也没有资源与技术建造这样恐怖的堡垒。
能够建造那种碉堡和建筑的只有人类。哪怕是精灵都好，精灵那些守旧的老顽固是根本没办法设计出新颖成品的……
“换句话说，我们面对的可能是一批不算罗曼人的人类？但总不可能是地下的人爬出来了吧？
不可能，他们已经跟恶魔打了千百年了，别说能不能有人活着了，骨头没有彻底腐朽可供人瞻仰都已经算是最好结果了。”
呼托特汗显然是不相信现在阻止自己南下的，就是那些在地底与恶魔作战的千百年前古老帝国的子民的。
他更倾向判断成海对面的国家——毕竟他们用的武器跟艾露西亚大陆显得格格不入，要是海对面的殖民者的话，这倒也说的通。
不过海对面的国家都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更是让呼托特汗坚定了南下的决心：因为如果不南下获得充沛的资源与固定的居所的话，呼托特汗国是根本没有那个条件发展新的科技的。
可汗与怯薛们彻夜讨论着应对那座堡垒的战术。
他们发现阻止颇兰人进攻的是两道远远看去根本就不起眼的，阴毒的「铁丝网」。
他们很快就意识到在铁丝网上铺设木板或直接让巨魔践踏摧毁是最好的方案，并打算为明天的作战准备充足的消耗品进行使用。
面对那些城墙上投射的火力，可汗与怯薛们认为必须要速战速决，并且绝对不能像是以前一样战成密集的队形。在那种爆炸威力面前，密集的方阵只会给对方送去更多的战果。
但最后，面对壕沟与怪异的倾斜城墙时……他们却没办法想出一个好办法。
投石车的射程太近了，可能会被敌人的城防设施直接覆盖，而且砸出去的石头也不可能对厚度超过六米的城墙造成任何的威胁。
攻城锤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接近敌人的城门，就更别说对方的城门似乎还是机械结构的伸缩式而非拉起式吊桥了。
难道我们就只能冒着敌人的火力用云梯进行攻城吗？但这样做暂且不提我们要付出多大的伤亡才能接近那座堡垒，哪怕我们能爬上城墙都好，谁能保证对方不会又在城堡里再搞个内城？
可汗和怯薛越是谈论，越是觉得头皮发麻。这座堡垒真的不能打，如果真的要打，至少也得等呼托特汗国拥有了同等武器后再打。
毕竟……这真的不是钢刀与铁甲就能处理的人造天险啊。
可汗在心中重重地叹息。
最后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既然对方不是罗曼人的话，那我们为什么不跟他们进行谈判，然后借道南下呢？
他将自己的想法与怯薛们陈述了一番。
最后所有怯薛诡异安静了一段时间后，均无视了擅自行动的颇兰人的感受说，好啊！
……
同样的深夜。在北方的可汗已经做好了谈判准备的时候，圣彼得大教堂处，光明神又一次展现了他的「神恩」。
但跟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并没有释放出金色的雾气，而是将金色的光芒照进了圣彼得堡的地下区域——确切的说，是曾经的地下区域，现在再度升起的底层。
在那儿，在一些密室里，光明神发现了不少恶魔与拜耳佔斯人的遗骨。
任由这些遗骨就这么白白浪费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光明神在信仰日渐稀少且夺取的权能日渐萎缩的现在，他决定在「尸生神术」上进一步发扬光大，争取自己早日成为「尸体之神」。成为一个概念神。
但在那之前，他必须要证明自己拥有统治尸体的能力。
咯吱咯吱……
在金色光芒的照射下，恶魔的遗骨发出了支离破碎的声音——
这是魔力与神力互相抗争后带来的结果。就算是恶魔的尸体，只要上面残留着魔力的话，那么光明神就没办法轻松的利用。
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脆响，恶魔的遗骨支离破碎，最后在金光神力的照射下化作了碾粉，化作了尘埃，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冥冥中似乎有一声叹息。但很快，光明神就把视线放在了拜耳佔斯人的尸骨上。
虽然只是一些骨头，看起来随时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外力粉碎，但至少上面没有任何的魔力残留。换句话说，这是能被神力兼容并蓄的好东西。
他尝试着将神术释放在拜耳佔斯人的尸骨上。
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脆响。这一次，那些尸骨在神力的影响下站了出来——
虽然没有神智，也没有力量，但这些尸骨，可以成为光明神未来进一步发展的基石。
曾经光明神就是汲取着拜耳佔斯人信仰的光明留存至今。而现在，他要吮吸拜耳佔斯人尸骨里的骨髓走的更高更远。
他肆意的将尸骨摆弄的惟妙惟肖，最后将视线放在了新教所在的地方。
他能感受到那位转化光明力量的圣女给自己输送的信仰越来越少了……或许这一具躯体，必须要提前占据了。
“但不是现在。”
坟墓密室又一次陷入了沉寂。
这次，光明神已经彻底不在乎地表的信徒了。
第五章: 三国同盟，天空大陆的坠落 8K
4月5日的清晨。
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蛮族人再次出现在了铁丝网面前。
不同的是他们高举着代表着「和谈意愿」的旗帜，前方四位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却穿着高贵的怯薛一人举着一根长杆将一个小型的帷帐撑起在了荒地上。
不过因为昨天晚上重新铺设的铁丝网的存在，他们没办法接近棱堡，只能隔着老远通过呼喊的方式希望联合之国方能够出人进行谈判。
杨浩见他们在帷帐里放了桌子和椅子，姑且认为自己而战略计划已经达成一部分了吧——至少蛮族人愿意放下身段谈判了，这是一件好事。
但谁也不能保证在谈判的时候双方都能谈出满意的成果。
所以再三考虑到自己弱鸡的身体实力与蛮族人普遍的身强体壮后，杨浩选择拉上芬与一种精灵护卫，顺带让大法师给他们每一个人都上了保护魔法后，便接受了蛮族人的邀请，准备好好看看这些人打算谈些什么。
“所以，跟他们在野外谈判真的没问题吗？”芬的询问，让杨浩微微点了点头。“再不济要求他们进来谈判也好吧？”
“这就涉及到了双方的平衡问题了——而且说白了，我们也得给他们一个台阶下。这样不仅方便接下来的谈判，更重要的是表现出我们的态度。表现出我们愿意相对平等与他们进行谈判的态度。”
“我知道。但是现在我们是占据优势的一方。”
“我们也不想跟这群蛮族在北方硬耗着浪费劳动力。如果特蕾莎在这里的话估计早就跟你解释现在拜耳佔斯到底有多么令她焦头烂脑了，但她不在这儿，所以你可能并不了解现在拜耳佔斯人力资源上的窘迫啊。”
虽然现阶段拜耳佔斯的人力资源看起来非常的充足，但在耕种期到来后，拜耳佔斯排除耕种的人口后，能利用的劳动力立刻就减少了不少……
更别说，升上地面后，婴儿潮也逐渐降临了。越来越多女性身上有喜不仅意味着国家以后的新生人口将会越来越多，更重要的是意味着当下的劳动力将会在一段时间后变得越来越紧缺。
尤其是当孕妇的肚子开始逐渐鼓起来后，原本还能劳动的居民会暂时无法劳动，而这将会更进一步让拜耳佔斯的劳动力缺口变得越来越大……
就更别说新生儿出生后需要人手进行照顾，哪怕进行社会化抚养也是需要雇佣一部分有学识的人员日夜不息的教养那些活蹦乱跳的婴孩……
在这种情况下，杨浩和特蕾莎还得为接下来南下做准备——
毕竟精灵的士兵也不多，哥雷姆的操作员聆族姑娘们也需要足够多的人手保护，而且占领了罗曼帝国的几个预订地点后，将那儿的矿山投入生产也需要人力资源……
……
总得来说，人力缺口短时间内是真的越来越大了。
而且指不定人力缺口的短缺会持续至少十年——除非小型魔像能在短时间内将产量提上来，否则劳动力紧缺将会成为联合之国面对的头等大事。
但现阶段小型魔像的产能就那么多。除非聆族人的数量能进一步增加。否则……大概每年能生产的哥雷姆与魔像的总体数量，最多也就那样吧。
通过哥雷姆与魔像在短时间内大量提升劳动力是几乎不可能的。
而在这个基础上，如果杨浩等人还真的没跟呼托特汗国谈拢，真的得跟这个游牧国家继续对峙下去的话……很大概率会让本就不富裕的劳动力资源变得更加稀缺。
毕竟魔物森林的疆域大到精灵们也没办法确保对边境的监视，这势必会需要拜耳佔斯的士兵代劳。
而在边境地区建立哨岗，又会不可避免的投入更多的人力与士兵……
而这一切，最后会成为不断吞噬联合之国人力资源的巨大雪球，知道联合之国撑不住又或者呼托特汗国撑不住的那天到来为止。
为了避免这样永无止境的死循环，杨浩必须跟那位可汗谈妥接下来的妥协与合作让步的大事。这不是为了争面子，而是实打实的为了让联合之国能变得更好。
更何况，杨浩有这个自信跟大可汗谈妥。
毕竟可汗南下是「必要需求」而非「可选需求」，联合之国这边希望与呼托特汗国和平共处是「可选」而不是「必要」。
双方的根本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某种意义上说，哪怕杨浩什么都不说，那位可汗先低头的概率也非常大。
但具体的……只能实际再看看吧。
跨过铁丝网的缺口后，杨浩等人来到了可汗使者树立的帷帐前。
让随身的护卫跟着自己进入帷帐后，杨浩才有心思打量起面前已经等候许久的呼托特汗。
他是一个字面意思上的游牧人，拥有一些杨浩知道的游牧民的特征。
膀大腰圆，体型壮硕的同时，粗犷的胡子与头发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放大版本的奇幻故事里的矮人。
似乎每一个游牧民都长着罗圈腿——正当杨浩这么思索着的时候，他就听到了那位可汗直来直去的这么一次询问：
“所以，你们并不是罗曼人？不知名的精灵女王和未知国家的国王？现在南方到底是什么情况？”
游牧民似乎总喜欢这么直爽的提出问题——杨浩点了点头，示意芬就这么在自己身边当一个吉祥物后，他开口回答道：
“我们是联合之国——加帕里亚与拜耳佔斯联合创建的新国家，而非罗曼帝国的一份子。你可以称我为摄政王，她的话，尊称「芬」即可。”
“行吧，摄政王先生，芬……女士？那么可以告诉我南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我大军中的颇兰人以为你们是罗曼人结果不听从命令直接就撞过来了，请相信我们呼托特汗国毫无恶意。以及，呼托特是我的名字，「汗」则是我们游牧民中「国王」的意思。”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名字，那位可汗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然后便若无其事的继续进行着交谈。
“可以理解。”
而对杨浩来说，他则是通过可汗的口吻获得了一条重要的消息。
直截了当的将责任推卸给了擅自出击的部队——要么那些颇兰人已经彻底成了大可汗军队中的弃子，哪怕再怎么有怨言也会被强压下去。
要么这位大可汗的手腕的确已经高超到了连颇兰人都不会有所怨言的地步。
杨浩思索着，判断跟聪明人交流能确保接下来的谈判正常进行后，他便用简洁的方式向可汗阐述起了有关南方的变化。
其中，杨浩隐瞒了很多跟罗曼帝国有关的东西。一方面呼托特汗跟他们的关系还不明确，为了避免呼托特汗会做出什么不利于联合之国与伊苏嘉德的事情，杨浩稍微掩盖了一些罗曼帝国现如今的状况——
当然，他所做的就是隐瞒了罗曼人吃人，以及现如今罗曼帝国境内的一大群活死人这两件事罢了。
而伴随着杨浩的陈述，呼托特汗终于是了解了南方现在到底是怎么样的群魔乱舞……
“简单来说，罗曼帝国在内乱，他们的盟友阿莱塞正打算劫掠我们，结果却低估了我们的实力？”
“对。”
“然后你们联合之国正在跟伊苏嘉德对抗罗曼人的入侵，结果却因为地理位置且观察到我们军队的集结，不得不在这儿建造碉堡拦截我们？”
“对。”
“然后更重要的是……你原来曾经还是罗曼帝国的摄政王？不……我曾经听说过那位本杰明皇帝身边的确有一个能干的兄弟……原来那个兄弟就是你？请问那位本杰明陛下现如今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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