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露薇
杨浩对着圆桌另一侧的伊莲娜点了点头，而伊莲娜则是微笑着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肯定……”
最近合成人偶表现的越来越像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了。
就是不知道这是她发自内心的变化，还是精心计算后的结果——不过对杨浩来说，其实这都不差。
倒是两侧，两位老婆大人最近不知怎么的似乎是把气撒在了拉路米亚大人身上了……
你们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啊？
他苦恼的叹了口气，在众人的注视下轻轻将做出邀请手势的拉路米亚大人拉了过来后，他继续跟大家陈述起了今天的工作汇报。
而在教区……
圣女塞西莉亚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怪异……但她没有多想太多。
毕竟作为天然屏障的活死人群快消失了。
彼得教主的入侵，也近在咫尺。
第六章: 4/6 伊苏嘉德的后入 -8K
5月15日，在罗曼帝国中部与呼托特汗国对峙，且对伊苏嘉德殖民军的秘密行动一无所知的时候。
圣女塞西莉亚所率领的新教正在为接下来旧教的入侵做准备。
说句实话，曾经让她煞费苦心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活死人群，此时此刻竟然成为了他们保护自己的一条防线——
在活死人群日渐稀少，且远处彼得教主的旧教骑兵出现次数越来越多的情况下，塞西莉亚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曾经杨浩所面对过的两难选择。
其一，是新教的居民们迫切的需要缓解精神上的压力——
他们已经协助苦修女清理活死人的尸体工作好长一段时间了，再不休息的话，他们别说能不能继续坚持生存下去了，甚至能不能维持自己的精神状态都是一个好问题。
其二，则是来自旧教越来越显著的威胁……他们应该是打算趁着活死人越来越稀少且己方疲态的时候发起进攻。
而且很糟糕的是，塞西莉亚不管是储备上还是财力上，她都没有那个能力训练出足以匹敌旧教势力的军队……
或许在苦修女这类强大的神职人员体系上，塞西莉亚不会输给彼得教主——但在常规战斗力上，数量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更别说……
“刚刚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她吃了一口发酸的面包，呢喃自语着自己刚刚的感受。另一边，魔女普利修拉则是一边翻看着手里的魔法书，一边耸了耸肩：
“或许是某人对你做了什么……不过我没有感受到魔力上的变化，肉眼可见的也没有物理上的变化——换句话说，这只有可能是你的信仰出了问题。”
魔女指了指塞西莉亚的胸口。而面对魔女的陈述，塞西莉亚却摇了摇头：
“如果是光明神的所作所为，我自然是清楚的……但问题是，那对我来说是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存在……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就不用解释了。先搞定面前的难题再说吧——现在我们面临的窘境可不是一般的糟糕啊。”
“嗯。”
塞西莉亚点了点头，看着桌面上摆着的各种汇报，她又一次重重地叹了口气。
刚刚说到什么来着——对。现在塞西莉亚面对的就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简单的概括就是，要么直接死，要么延缓自杀。
直接死，自然是让人民放弃抵抗，让他们这几天好好休息然后被旧教的大军歼灭——
到时候大家全都得玩完，最多最多就是苦修女与塞西莉亚等人能想办法逃脱……
不必多说，到时候新教将会彻底灭亡，彼得教主将会重新获得教区的掌控权，并再次获得圣彼得堡的无上地位。
延缓自杀，就是让人们在极度疲劳的情况下继续为接下来旧教的入侵做应对准备，然后让己方在内乱又或者旧教的入侵中彻底消亡——
塞利西亚不敢保证这到底是不是在赌博最后一丝微弱的可能性，但至少选择后者的话，她似乎还有赌博的可能。
对此，普利修拉唯一的看法就是——这似乎跟杨浩当时发了疯一样想要提升罗曼帝国的工业实力的情况差不多。毕竟当时罗曼帝国似乎也是面临这样的死局来着？
要么立刻死，要么延迟死，要么赌一把微弱的可能性——那么塞西莉亚呢？
“你打算怎么选呢？”
面对普利修拉的询问，塞西莉亚沉默了半响后摇了摇头：
“赌一把。我也只能赌一把了。”
“我还以为你会跟其他地方的人一样先想着自己跑。”
“我再怎么说也是圣女——虽然我或许的确……在罗曼帝国的层面上有很大的失职。但至少……我是圣女。我必须要抓住最后的希望。”
说罢，塞西莉亚就沉默了。
普利修拉见状也只是摇头叹息后便开始了自己的安排。
作为罗曼帝国最强大的魔法师，普利修拉或许能主导一两次教区的战争，但在旧教庞大数量分批次进攻的情况下，教区的魔力储备依旧是不容乐观……
为了能更好的对抗彼得教主的军队，普利修拉所做的第一个准备，就是针对「魔力残渣」的利用。
（毕竟最近罗曼帝国「魔力残渣」的数量似乎是越来越多了……如果能想办法像是森林里的魔族人一样利用它们的话，肯定是一件好事）她在心中嘀咕着，（但具体该怎么实验……还是得自己尝试才行。不过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的话，在塞西莉亚这种窘迫的地方就只能考虑……实战中检验了吗？）
她有一个想法。但这个想法也只是获得了理论上的验证——
在普利修拉的设想中，「魔力残渣」是一种可以被人为「推走」以及收到强烈刺激后「爆炸」的存在。
如果自己可以事先将地区中大量的魔力残渣推到旧教可能进攻的方向上的话，或许能够在彼得教主进攻的时候给予他一轮重大的打击：而且这次打击是几乎不消耗正常魔力的。
但问题是，这就跟小孩子闹别扭和长辈玩恶作剧一样。一次两次或许卓有成效，但第三次开始旧教怎么着也能看到问题所在……
如果自己事先就进行实验而且被旧教人士观察到的话，那么「一次两次」的效果甚至可能直接变得无用功。
虽然不是不能通过黑夜魔法对周围的地区进行遮蔽，但这在大战之前浪费地区魔力的举措毫无疑问是在舍本逐末……
唉！
魔女叹息了一声。而也就是在这时，圣女却突然开口道：
“而且，圣彼得堡那边似乎有越来越多的动向了……光明神自从控制了那座城市后就一直在进行着怪异的行为——我们的侦察兵说，现在圣彼得堡内部似乎时不时会传来非常可怖的尖叫声……”
“或许又是不知道哪做成的「尸体天使」？现在除了一些顽固的信徒外，有几个人不知道光明神恋尸癖的状况？”
“我更在乎的是传出声音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们说不可能是人类体型的生物能传出的尖叫？”
“那或许是更大的，甚至可能是尸体拼接的产物——毕竟人多力量大，或许对尸体来说也是如此。”
“但问题在于，圣彼得堡现在拿来的尸体？”
圣女的这个疑问，让魔女沉默了。
的确……
在光明神发出神谕且直接控制整个圣彼得堡的那一刻算起——在金色的雾气在地面上蔓延，然后将无数活人变成活死人的那一刻算了。
圣彼得堡内部应该在也没有「新鲜的尸体」才对……
光明神到底是从哪找到的尸体呢？
两人困惑的互相对视着。
但很快，魔女就有了一个猜想：
现在的圣彼得堡是从地下再次往上升了快有五十多层建筑，是毫无疑问的「天空之城」。
而在教区的历史记载中，原本还半掩埋在地下的圣彼得堡有大量的地下空间没有被探查清楚……
那些地方或许被封死了，或许被隐藏在某条通道里，更重要的是有很多看起来就是墓地，所以基本上没有几个神职人员会对一堆骷髅进行考察……
换句话说……
“估计是在利用几百年前的骷髅在做什么研究吧。”魔女耸了耸肩，“不过几百年前的骷髅……或许已经脆的没法用了也不一定——毕竟我个人觉得，那些天使指不定也会从其他地方将新鲜的尸体送回去……在你我没办法关注到的地方。”
“也对。”
“所以比起这个，我们还是先撑过近在咫尺的危机好吗？”
“嗯。”
她们又一次沉默了。笔刷在糙纸上写写画画，伴随着塞西莉亚一条又一条的命令，正如当年杨浩对罗曼帝国所做的惹得民间怨声载道的工业发展一般，新教也即将开始上演当年罗曼帝国所经历的一切——但塞西莉亚她们只能赌一把。一如当年的杨浩为了避免罗曼帝国遭到侵略一般去赌。
而在联合之国，此时此刻的杨浩却再也不需要为这种「注定要死中赌一把」的境地发愁了。
现在的他一如既往的被拉路米亚妈妈抱在怀中放松。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自己跟拉路米亚单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而特蕾莎与芬离开工作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如果拉路米亚真的想回答的话，她估计会轻笑着用“我已经用神术让她们好好工作别打扰你休息了。”的这句话来进行解释了吧？但拉路米亚很了解杨浩的为人。
自从杨浩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无时无刻观察着这位异界之人的神祇非常清楚，杨浩属于那种「了解到情况」后就无法心安理得享受生活的类型……
为了能让杨浩好好休息，弥补前几年的操劳，顺带为不知道哪位「盖娅」确定他不会中途累到暴毙的同时，让自己唯一的小修女守寡……拉路米亚可得好好努力才行啊。
哪怕这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欺瞒」都好。
温柔的神祇在心中叹息着，用套着白丝手套的纤纤细手为杨浩抚平脸上逐渐放松下来的坚硬痕迹后，她听到怀里的男人迷迷糊糊间发出了这样的询问：
“拉路米亚，你真的确定那份毒在该起效的时候，会发挥应有的效果吗？”
他的询问让拉路米亚歪了歪头，随后理解这到底是什么以后，她微笑着叹了口气道：
“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会像是罗曼人那样疏于对他们武器的维护吗？我的孩子？”
“不会。”
男人想要摇头，却因为自己的头顶被夹在两峰之间几乎动弹不得，只能用微弱的动作让修女服上整齐的白色披肩被搅乱。
拉路米亚拍了一下不安分休息的杨浩的额头，然后顺带将自己的披肩整理好后，她叹息着加强了杨浩对接下来行动的信心：
“那就对了——所以你放心好了哦……只要康斯坦丁真的吸收了那份带毒的信仰，那么康斯坦丁的崩溃也只会近在咫尺……再怎么说，那是由我的力量转化成的「毒素」啊。
就跟人类吃同类的大脑吃多了会患上注定会死的疾病一样……康斯坦丁最后肯定会死的。我保证……”
“嗯……”
正如每个人类在即将进行一项大计划的时候都会疑心疑鬼一般，又或者说正如每个人存够钱买房的时候总会挑挑选选无比慎重一样，拉路米亚是很清楚杨浩内心到底在担忧什么的。
毕竟弑神，仅此一次——他们必须要成功，否则将会被康斯坦丁拖入泥潭中，在面对北方与东南方恶魔双雄夹击的时候还得再算上教区这个对手。
为了避免陷入泥潭三线作战最后彻底失败，同时也是为了取回拉路米亚的力量让她能够在对抗恶魔的战争中发挥更多的作用……
这次斩杀光明神康斯坦丁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在这种情况下，杨浩自然会非常担心拉路米亚的「毒」是否会起应有的效果。
但对拉路米亚来说，「毒」不起效唯一的可能就是光明神压根就没有吸收圣女身上的信仰。
（毕竟那可是我亲手下的毒啊……过程繁琐用了好几天时间做准备不提，原理上说，这更像是会让吸收者内部溃烂的「毒」……
只要吸收进体内就必死无疑，只是会根据神祇的体质不同能坚持不同时间罢了……
换句话说，康斯坦丁只要吸收了，就注定会死——只是这一死是几天还是几个月呢？就是另一件湿了。）
拉路米亚大人嘀咕着，某种意义上这其实就跟男性在女性注定怀孕的那几天做生命的大和谐一般，只要你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全弄在了里面，那么是几个星期后检测出怀孕，还是几个月后把孩子生下来——这在结果上会有任何改变吗？当然不会……
康斯坦丁只要吸收信仰，那么他面对的结局就早已注定了。
所以拉路米亚虽然能理解杨浩的担忧，但她真不明白这好好的为什么要担忧……
唉！
只能说，人类的局限性在这里。只能说，这个孩子对自己还不够自信呀。
拉路米亚又一次揉了揉杨浩的脸颊。发现杨浩其实已经彻底熟睡后，她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而也就是在拉路米亚悠然自得的时候，休息室的大门却从外面被打开了抬头一看——拉路米亚看到的是面无表情的特蕾莎修女。
“特蕾莎？我在外面提醒过的哦，他要好好休息。”
神祇伸手对着自己的修女做出了嘘声的姿势。面无表情的修女对此只是嘁了一声，蹑手蹑脚的将门重新关上后，她小心的走到距离杨浩比较近的地方坐下。
随后，修女用眼神质问着自己的神祇：“你到底想对做什么？”
“字面上的意思——只是想让他好好休息罢了。”
“但你表现的真就跟他妈一样？我不是不能理解你的想法，你之前跟我说的事情其实我也愿意理解与接受……但为什么一定要跟他独自相处才能让他好好休息？”
“呵呵。特蕾莎难道你见过一个大男人能够在跟母亲独自相处以外的场合好好休息吗？顶天立地的男人最后能撒娇的地方，可不就只有母亲的怀里了么？”
拉路米亚做出了无辜的表情，面对拉路米亚无辜却又令人无法反驳的话语……特蕾莎只是咬了咬牙，伸手轻轻的握住了杨浩的手掌。
她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放松——但这种放松某种意义上说却还夹带着「僵硬」的感觉……
换句话说，其实杨浩在拉路米亚这边的「休息」还比不上跟我单独相处吗？
但说的也是……自从建立了一个新家后，自己跟杨浩有多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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