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雷恩轻轻捏了捏自己的大腿，之前他还以为泰拉大陆也是什么魔幻中世纪。
“雷恩别这样。”斯卡蒂觉得有些丢人，就跟个蛮荒野人进城一样。
“抱歉，我有些太激动了。”雷恩深吸了几口充满文明味道的空气，要是黑魂那鬼地方也是这样就好了，我能在传火祭祀场摸鱼到老死！
幽灵鲨默不作声，长滩镇的文明连阿戈尔一根毛都比不上，她更在意雷恩的情绪变化。
‘他应该是知道这些东西的，为何会如此激动？’
幽灵鲨想不通，瞪了一眼几个悄悄盯着自己看的陆上人，扭头喊道：“斯卡蒂，你不是要去找熟人吗？”
“对，我们这就去找老何塞，这时候他应该在酒馆。”憨憨的虎鲸终于想起来长滩镇的目的，拖着雷恩边走，顺便接受后者不停的问题轰炸。
“那头顶长着彩色呆毛的是什么种族？那个女孩头顶的尖角好像盘羊啊！啧，为啥阿达克利斯都长着尾巴，女性有人脸，男性就顶着个丑兮兮的鳄鱼头，我们男人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斯卡蒂开始还在认真作答，后来就被问的怀疑人生，要不是酒馆已到，恨不得一剑把身后喋喋不休的问题机给敲晕。
“我也才刚上岸不久，你自己去问老何塞。”
见虎鲸终于怒了，雷恩也不敢再废话，把面前大门推开，一股难闻的酒精、烟草、汗水混合的味道钻进鼻腔。
酒吧内光线昏暗，一张张长条桌边坐着粗俗汉子，大多肌肉隆隆，可谓满堂兄贵，那桌上放着的不是弩就是刀，全是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
喝酒、打牌、睡女人，荒野上的男子汉不必考虑明天，说不准什么时候整个长滩镇都会被天灾送上天，不赶紧把钱花出去就没机会了。
当门被打开，许多被打搅兴致的荒野汉子恶狠狠看向门口，正想教教这个灰发小子，随即他们就看到提剑而入的斯卡蒂。
哗啦啦——
酒吧内响起整齐的桌椅滑动声，男子汉们付钱、走人一气呵成。
“你到底给他们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啊。”看着埋头出去的兄贵们，雷恩已经无力吐槽。
呆在深海猎人身边不仅抢不到人头，还装不了逼。
“我什么都没做啊。”斯卡蒂还是一脸无辜，往酒吧一角指去，“那就是老何塞，咦，鲨鱼你不跟我们进去？”
“里面臭死了，我去镇子里逛逛，待会儿再来找你。”幽灵鲨一脸嫌弃。
“如果有人烦你，记得别把镇子给拆了。”
“喂，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死脑筋？？”
见幽灵鲨气冲冲的走了，斯卡蒂莫名其妙，她甩甩头，领着雷恩踏入酒馆。
那角落里坐着两个人，一人面容苍老，正拿着酒杯晃荡，一人长着狗耳，年纪约莫十六七岁，正用敬仰的目光望着斯卡蒂。
“你多来几次的话，巴列尔估计得破产。”老何塞放下酒杯，显然是习惯了斯卡蒂的作风。
“我什么都没做。”
“你出现在这就足够了，我仿佛能感到镇长的痛苦，算了，不说这些了。”老何塞不想浪费口水，端起酒杯向雷恩扬了扬，“又是个不怕死跟着你的人？”
“不，雷恩和鲨鱼是我的同伴。”斯卡蒂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冷淡。
话音落下，一直默默观察的雷恩发现老何塞表情凝固，一种名为紧张的情绪出现在脸上。
“他、他们和你是一种人？”
“雷恩不是，鲨鱼和我是同族。”
前半句老何塞长舒口气，后半句让沧桑中年人瞪大了眼，把酒杯往桌上一放。
“胡安，赶紧去找间房让那位小姐住下！再联络镇子里的混球，让他们还要命的话见到一个修女就滚远点！！”
这是移动天灾吧。
雷恩悄悄吐槽，他算是明白了深海猎人几个字的威力，普通人就像玻璃杯般一捏就碎，更别说幽灵鲨和斯卡蒂这两个问题儿童。
一个是间歇性精神病，一个是砍死了事的铁憨憨。
狗儿少年连滚带爬的走了，酒吧老板也悄悄溜回后屋，像是要收拾细软。
老何塞揉着太阳穴，有些头疼的问道：“所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有些问题想找你咨询，当然，我会按规矩付钱。”斯卡蒂说着就把搜刮来的一叠哥伦比亚金圆券放在桌上，结果还没等她推过去，手背就被摁住。
“还是我来问吧。”雷恩已经服了这个憨憨虎鲸，难怪等人送补给，这别人都还没开价呢。
斯卡蒂愣了一下，点头坐到旁边，结果又听雷恩说道。
“你去找幽灵鲨，我待会儿来汇合。”
“我不能听吗？”
“问题有点多，我怕你呆在旁边无聊。”雷恩随便扯了个理由，少女想想也是，便起身走向门外。
“那我先回去等你。”
一直等斯卡蒂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雷恩这才回过头来看向被打搅生意的老何塞。
“这么坑人，也不怕她反应过来砍死你？”
斯卡蒂虽然憨，但是她强啊。
“她不会在意这些的。”情报商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讥讽的笑道：“看来你对她很有兴趣？”
听到一个对好色之徒明显的嘲讽，雷恩也笑了，拿过酒杯遥遥一敬。
“是个男人对她都有兴趣！”
第十八章 署名为——博士！
弥漫着难闻味道的酒吧内，雷恩静静望着老何塞，这个他来了足足十天以后第一个对话的男性，不，正常的泰拉人。
一看就是老油条了。
在荒野混，要么力量强，要么脑子聪明，老头明显是后者，这无疑让人很放心。
“哈，哪个男人都对斯卡蒂有兴趣？你很直接，也很有勇气。”老何塞给自己斟满酒，皮笑肉不笑道：“给你一个免费的建议，想活命的话最好离她远一点。”
“为什么？”和斯卡蒂相处的时候不同，雷恩话很少，也很谨慎。
“我从没见过她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要是你死了，她会很伤心，而伤心就会做出很多不理智的事情来，我，不，整个荒野都会受到波及。”老何塞很理智，也很自私。
然而如此郑重的建议雷恩却摇摇头，坚定的答道：“我不会疏远同伴。”
“驮兽和阿斯兰永远不会成为同伴，反正听不听随你。”老何塞没有多劝，显然立场清晰，拿起酒杯在手里转动，目光移向雷恩手里厚厚一叠金圆券：“想要问什么？”
在商言商，雷恩也懒得废话，直接数了五张金圆券滑过去：“第一，我想知道这片大地的基础情报，包括山川地理，人文语言，还有世界地图、国家构成、种族分类，这应该是很基础的情报。”
老何塞满脸愕然，脱口问道：“你真不是和斯卡蒂一个地方出来的？”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不懂常识的怪人。
“不是。”
“那你应该找间学校念书，这点破事何必来问我？”老何塞有些无语的样子，他可是三角荒原最大的情报商，一般接受的业务都是某哥伦比亚商队路线、守备力量之类的高价值情报。
雷恩没有理会他的埋汰，继续将金圆券滑到对方面前，微微一笑：“首先，你知道的更多。其次，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的眼神意味深长，聪明人并不需要提醒。作为一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人，长滩镇就是融入泰拉的初点，他不能留下过多的痕迹。
这钱很烫手，但不拿的话我走不出这间酒吧。
老何塞一动不动，坐在长条椅上如同雕像，只用那双深凹的眸子死死盯着对方。
“斯卡蒂这娘们真是丧门星，好吧，我没有见过一个缺乏常识的混蛋，更没有给他当过初中老师。”
他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拍在桌上，外壳已经不见，直接就是扉页和目录。
“我还在萨尔贡读书时候的课本，上面还有后来做的笔记，你把这本书看完就懂了。”
雷恩拿过书，只见扉页上有个写着伊比利亚语版的括号，又翻了几页，瞬间摁住老何塞拿钱的手。
“喂，你这是在破坏规矩。”老头的声音冷了下来，在他这里规矩大于力量，不管顾客有多么强大或神秘。
雷恩也没管他，直接抽出两张在手里扬了扬：“量产复印版，值不了那么多。”
情报商瞠目结舌，本以为能跟着斯卡蒂的是一个聪明的憨憨，这根本是市场里最市侩的小贩。
“你可真会做生意。”
“谢谢。”
我能让不死聚落的小偷买一送一，你以为我和斯卡蒂一样耿直？
外号洛斯里克铁公鸡的男人不屑一顾，继续说道：“第二个问题，我要知道矿石病的详细情报，以及怎么治疗。”
这人肯定缺乏常识！
老何塞翻了个白眼，语气也变得嘲讽起来：“我要是知道怎么治疗矿石病还用得着在这个破酒馆里跟你废话？”
“矿石病很麻烦？”雷恩没生气，双眸浮现出一丝火苗，顿时看到老何塞被染黑大半的灵魂之火。
这是个感染者，而且病得不轻。
“这片大陆上最麻烦的事情没有之一！被感染之后就是死路一条，然后成为新的感染源，具体的你看第八章，我懒得费口水。”老何塞喝了口酒，差点被这白痴问题气的当场去世。
雷恩点点头，立刻扫视了一眼第八章，字数不多，他一下子就有了概念。
天灾带来源石，源石带来文明，文明带来伤痛，泰拉每个人的体内都有源石气息，就连深海猎人也逃不过，而源石气息的浓度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变成‘病’，患上源石病的人被称为感染者。
感染者无可救药，除了提升源石技艺的正面加成外其余全是Debuff，根据病灶不同包括并不限于肢体受限、内脏受损、精神紊乱，无论急性发作还是慢性恶化，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自身化作源石粉尘消散在天地中。
‘一种传染性绝症，患病人数不可计算，比例也年年上涨。’雷恩陷入沉思，这一路上他已经见过了不少感染者，也听说过他们被如何歧视。
“大陆上的国家没有想办法解决？”
“当然，哥伦比亚的医药公司，维多利亚的贵族老爷，还有许多中立的研究所都在想办法，现在虽然治不了，但也能缓解病痛。”老何塞又喝了口酒，语气变得讥讽起来：
“但没用的，矿石病来自源石，除非大家换一种能源，否则感染者永远不可能消除，开发出特效药又怎么样，饭都吃不起的家伙哪来钱买药？”
不仅是治疗的问题......
雷恩摇摇头，从他这些日子观察来看，源石浓度越高的地方感染者越多，继续使用源石，终有一天这个世界会变成没有防护服和空气净化装置连门都不敢出的废土。
泰拉比他想象中的黑暗，好在还没走到黑魂的末路，也轮不到他一个外来者担心。
“这些势力中哪些做出了成果？”
你该不会带着那两个女人直接上门抢吧！
老何塞嘴角一抽，做了个数钱的手势，然后就见到雷恩把钱都推了过来。
“哥伦比亚的沙滩伞公司好像有突破，还有个叫莱茵科技的也在研究这个，不过我听说他们的研究突破都来自于一个人前些年的论文，写论文这家伙肯定是最了解源石病的。”
“谁写的论文？他在哪？”雷恩瞪大眼睛，一副要去绑人的凶样。
“我记得他的署名叫——”老何塞抬头看向酒吧中央的电视屏幕，想了好半天才有答案。
“博士。”
第十九章 我怎么感觉你在GHS？
“也就是说，我们要去找博士？”
傍晚，华灯初上，土坯房的院子里雷恩和斯卡蒂享受着夜风。
少女脱了靴子，一双洁白的脚丫来回甩动，坐在一个箱子上的雷恩握着书有心学习，可那双甩来甩去的大腿总是分散注意力。
“博士应该只是个代号，老何塞没听说过真名。”雷恩干脆放下书，眼神略显迷茫，“我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你认识他？”
“怎么可能认识。”雷恩摇摇头，又聚精会神的看向斯卡蒂，“你今天和幽灵鲨打架了？”
“鲨鱼又发疯了，有个不知死活的佣兵惹了她，我是为了避免镇子被拆掉才动手的。”斯卡蒂找足了理由，脸上有泛起忧色，“但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得尽快找到治疗矿石病的方法。”
“没那么简单，老何塞也不知道‘博士’在哪，只给了两个猜测。”雷恩掏出泰拉大陆地图来，手指点在西北方。
“按常理推断，如果他想解决矿石病的话，哥伦比亚有最好的实验室和政策。”
“那我们明天就去哥伦比亚！”
“你先听我说完。”雷恩的手指往东，又点了一处，“可是有情报说卡兹戴尔正有个代号‘博士’的人参与萨卡兹内战。”
萨卡兹？
斯卡蒂挑了挑眉，她遇到过萨卡兹雇佣兵，比一般人强上许多。
“那我们先去卡兹戴尔？”
“用不着，这样太浪费时间了。”雷恩今天学了许多，估摸着泰拉的面积相当于欧亚大陆，几年也不一定能找到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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