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轰!
灵魂体被撕裂成两半,下半身向后飞出,雷恩一枪就捅穿了祂,而祂上半身挣扎着向前,距离刻俄柏仅有咫尺之遥。
“棉花糖?”傻狗见一个奇丑无比的棉花糖向自己飘来,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本能,向前一步主动迎上,然后张大嘴巴。
正为敌人愚蠢而洋洋得意的埃尔文斯看到了张开的大嘴,一下子愣住了,拼命想要停下,却怎么都停不下来,仿佛有一股吸力将无形的身体往嘴里吸。
“不......是你!?”
惨叫声戛然而止,那半个身体消失不见,而刻俄柏砸吧砸吧嘴像是在回味,看向周围的人稍稍歪头。
“你们怎么了?”
莫斯提马已经将钥匙捅进了锁,德克萨斯和能天使保持着冲锋的姿势,雷恩举起了剑枪,只是所有人都像雕塑一样站着,冷冷盯着她。
“你特么把祂吃了?”雷恩第一个回过神来,他料到了埃尔文斯想做什么,只是魂学方面他是专家,就算夺舍附体也能用黑暗之手把其拉出来,但偏偏没想到刻俄柏居然把祂吃了。
“对啊,就是闻起来挺香,吃起来没什么味。”傻狗眨眨眼,一脸无辜。
“能吐出来吗?”
刻俄柏张嘴干呕,然后眼神更加无辜。
你......
雷恩都快气死了,自己奋战半天正想找个大补丸,结果被傻狗给吞了,而且从巫王余毒的行动看,刻俄柏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原本我准备从埃尔文斯嘴里套出点东西来,现在全完了。’
他顾不得生气,甚至顾不得思考刻俄柏的情况,现在最重要的是扫尾。
雷恩快步走去将骑士扶起来,一看就知道后者已经没救了。
那魂体直接穿透了盔甲捏碎心脏,他又不是特蕾西娅,怎可能死者复活。
“有什么遗言吗?”雷恩对这接触不到六小时的骑士问道。
纵使有万般言语,此刻也无法述说,骑士张开嘴,微弱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
“告......诉修道院,我致死正直。”
“好,一定带到。”雷恩点点头,见怀中骑士瞳孔涣散,已然气绝。
这是这场大战中唯一没有被立场左右的人,给杀戮添加了一抹理想主义的色彩,然后他死了,悄然无息的死了。
雷恩取下了头盔,向一位渺小的骑士献上敬意,想维持立场很难,但保持理想难上加难。
没有强大的力量,没有耀眼的功勋,与这地下,与那地上数以百计的尸体没什么区别,但偏偏又天差地别。
正义的,邪恶的,软弱的,坚定的......
灰烬见过了太多的人,灰烬并不感怀神伤。
风暴在空中散去,阳光顺着破洞照下,曾喧嚣的战场静谧,唯有暗河哗哗水声。
“没想到你会因为一个敌我难辨的小人物而黯然。”莫斯提马带着微笑走来。
雷恩没说话,手中燃起火焰,烧遍了拉普兰德全身,不远处的德克萨斯正欲抬剑,却又马上瞪大眼睛。
黑色的结晶灰飞烟灭,昏迷中的少女发出一声愉悦的呻音。
“我只是喜欢这种意志坚定的人,与力量、地位、敌友并无关联,这才是一位真正的萨科塔骑士。”
“怀揣正义?倒是和你一样是个理想主义者。”堕落天使轻盈的走来。
“一样,但又完全不同。”雷恩淡淡说道,昂头看向天空,喃喃自语:“有心无力总归悲哀,想要开辟前路,光有高洁的信念是没用的。”
乌云散去,但那天依旧灰蒙蒙的,他仿佛看到了上面的世界,抬起剑枪,枪尖直指苍穹。
一样坚定的是内心,不一样的是力量,将所有阻碍都灰飞烟灭的力量!
从莫斯提马到干呕的刻俄柏,所有人都望着灰烬,见他睥睨的望向苍穹,发出宣告。
“胜者生,败者死,管你阴谋诡计、千难万险,我自——”
“屹立在这大地之上!”
第三百二十章 我赢两次!
无自信,不英雄。
所谓叱咤风云,那是对自己道路的绝对自信,不用所谓理智来掩饰自己的动摇,不以减少困难来做所谓交易。
小事可以狡黠,大事绝不妥协。
拉特兰要挡路?杀之!大炎要防患未然?斩之!
他不怕满目皆敌,更不会为了减少所谓敌人就否定自己走过的路。
乌萨斯创下的事业没有错,斩开苍穹拯救几百万生灵也没错,那么我凭什么要和你们虚与委蛇?
灰烬如朝阳之光,堂堂正正的照耀大地,当乌云消散,喧嚣尽没,另一位曾经的英雄正在大堂内来回踱步。
“太嚣张了,他竟然真的杀了禁军统领,全灭了拉特兰使团?”
“年轻人总是锐气勃发,这不也顺了你的意吗?”鼠王刚从中央公园回来,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魏彦吾停步,狠狠瞪去:“别胡说,我从未叫他杀过朝廷的人,只不过陈晖洁那个笨蛋追上去必死无疑!”
“呵呵,小陈倒是像年轻时候的你,快意恩仇嘛,早个二十年,不,十年,你也不可能像现在这般窝囊。”
鼠王的语调尖锐起来,整件事到现在这位龙门长官都像是旁观者,那些强悍的黑蓑连一剑都没有出过,就这么看一波波人在自家地盘上闹来闹去。
虽然最后损失不大,但丢脸啊。
“你知道我担负着什么。”魏彦吾冷冷说道。
“嗯,几百万人的性命嘛,别多想,老夫只是感慨咱们都老了。”鼠王摆摆手,笑着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下一步准备咋办?”
他明知故问,因为结果已非常清晰,拉特兰和朝廷损失惨重,只是这锅全扣在灰烬头上,别说找麻烦,多半还得百般安抚。
也就是说魏彦吾什么都没做,一个人都没杀,就成了最后的渔翁。
“当然是维持现状,顺便从朝廷捞点好处。”
“如果叫你对付卡兹戴尔与整合运动呢?龙门现在恰好距离两者不远。”
“你当我傻?就外面那混蛋的气势,在他死之前我绝不动手。”
“如果灰烬死了呢?”
魏彦吾愣了下,拿起烟杆猛抽一口:“到时候再权衡利弊。”
权谋,权谋,当初那个敢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大炎的魏彦吾到哪里去了。
鼠王难掩失望,正准备起身告辞,就见一个黑蓑快步闯进来,冰冷的杀戮机器竟有些惶恐。
“发生什么事了?”魏彦吾皱眉问道。
“魏公,灰、灰烬他来了!”
什么?他还敢来?
魏彦吾难以置信,这不刚打完吗?他不安排那些远道而来的援军跑到龙门来做什么。
“他去了哪?”
“国宾驿馆。”
区区四个字,魏彦吾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而鼠王看着那匆忙的背影,渐渐回过味来,笑呵呵的端起茶杯。
“老林,他又跑到哪里去了?”文月从后堂转出,恰好看到不停晃动的门扉。
“一些紧急的事,足以让他的谋划竹篮打水一场空。”
“事情不已经完了吗?”文月有些疑惑,但很快反应过来,“是灰烬?!”
“嗯,那个人可不会让老魏舒舒服服的当渔翁。”鼠王抿了口茶,晃着脑袋,叹息道:
“此人,锐不可当啊!”
且说魏彦吾出的门去,一刻也未曾停留,嫌顺路走的太慢,干脆翻墙跃屋,他速度极快,丝毫不亚于那禁军统领,区区几分钟便跑出数公里,来到国宾驿馆。
那是一栋富丽堂皇的院子,比拉特兰使团住的那个要大得多,只见墙上、屋檐上全是黑蓑,显然已封锁各处。
狂奔了数公里,魏彦吾也顾不上喘气,大步迎向红笠首领。
“人呢?”
“在院子里面。”
魏彦吾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斥责道:“你们怎么让他潜入到这!?”
黑蓑首领无言以对,灰烬最后轰进地下,难不成他们还敢抵近观察,而且鬼知道灰烬都不与援军汇合就来找龙门麻烦。
目光逼视之下,只得低头道:“我们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密道地图。”
驿馆当然有密道,专门用来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至于是谁——
“陈晖洁!你脑袋被门夹了吗?!”
他想起之前的翻脸,双方焦点根本不是贫民窟,陈也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在龙门混下去,而在于斥责他这个龙门行政长官不作为,所谓局外中立。
那么多罪恶就在眼皮底下却什么都不做,空有强大力量不用,就靠着所谓权谋左右逢迎,坐收渔翁之利。
要不是他的默许,外环根本就不会死那么多人,在魏彦吾的眼中生命有价值,像外环那些偷渡客就是可以随意抛弃的对象,但陈晖洁不认同,她只在乎善恶,并不觉得谁的生命是可以抛弃的。
‘一个小屁孩懂什么!’
魏彦吾狠狠吸了口烟杆,大步踏进院内,脸色越来越阴沉,待走到一个湖畔亭边,整张脸都可以拧出水来。
尖盔黑甲的灰烬坐在石凳上,一手品着茶,一手拿着剑枪,而在他对面,还有满脸恨意的李少卿,以及一具还未冰凉的尸体。
“魏先生,您来了。”雷恩笑着打了个招呼,他这次来得急,给拉普兰德治疗之后,甚至都没有去处理W、斯卡蒂那一摊子麻烦事,便直接来了龙门。
想利用我?这便是代价。
雷恩看了眼脸色阴沉的魏彦吾,歉意的点点头。
“那胖子有些吵,我便杀了,请您不要见怪。”
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刚宰了一只猪。
“你敢在我龙门杀人?!”魏彦吾抚剑而立,强大的气势近乎让空气凝固。
“这句话您说的不对,人,我早在龙门杀了不少,怎不见你出来阻拦?你的力量很不错,起码相当于一名枢机主教。”雷恩慢条斯理的说着,不屑于掩藏目光里的轻蔑。
铮——
重剑出鞘半寸,锋锐的让人皮肤发麻,雷恩尚未说话,那李岩华拍桌而起。
“魏彦吾,你敢造反!”
这怒气来的并不突然,即使他知道魏彦吾肯定被冤枉的,可他这次来不就是专门冤枉对方吗?
“借由密道让反贼潜入驿馆,擅杀朝廷命官,你还有什么话可讲?”
魏彦吾张张嘴,他还真的无话可说,除非灰烬愿意陪他演一场强行闯进驿馆的戏。
他权衡利弊片刻,答道:“少卿,此事可以商量。”
“商量什么?你以为我带来的禁卫死光了,你堵得住消息?”李岩华像是有一副铮铮铁骨。
禁卫一共来了五人,统领被雷恩宰了,但剩下的都去对付企鹅物流两位了,不可能死光。
想到此处,魏彦吾面露凶光,这时候再派人去追杀已经晚了。
雷恩则没有说话,只是轻蔑的盯着朝廷高官,此人有个屁的铮铮铁骨,无非求死而已。
魏彦吾的计划要是成功,大炎为了对付自己和身后的那些人必然要倚重龙门这桥头堡,那用什么来安抚魏彦吾‘受伤’的心?
当然是这两个人全家性命了。
他要死在这,就成了朝堂榜样,用一人的命换取全家安宁,左右都是死,这种老狐狸难道分不清怎样收益最大化。
“陛下不会放过你的,就你在几十年前做的那些事......”
喝骂声戛然而止,血线在脖子上浮现,一颗脑袋掉落于地上滚动。
铮——
重剑归鞘,魏彦吾脸上面无表情,心中却不知为何有种舒爽的感觉。
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他终于还是做了,不过舒爽中又带着几分憋屈。
他不得不做,这个李岩华在想什么难道他不清楚?那是绝对不会放过龙门的,就算立下毒誓也没有半分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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