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繁华落幕空余恨
刚才救回绘梨衣的时候,因为森岛雅美看着她身上那身巫女服看上去已经破破烂烂还有一些泥巴的痕迹,于是就帮绘梨衣独自擦了下身体,然后给她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至于那身巫女服,已经被森岛雅美洗干净晾在阳台上了。
御守光愣住了,他是知道绘梨衣是不能开口说话的,但她听得懂别人说话,于是他装出不认识绘梨衣的样子,微笑着说道,“这位小姐,你刚才在路上昏迷了,我不是什么坏人,这里是我的家,你能告诉我怎么联系你的家人吗?我把你送回去。”
绘梨衣是很听话的好女孩,但她这次离家出走,她可不想那么简单就回去。
她看着御守光,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那你会手语吗?”御守光顿时“恍然大悟”,然后继续装傻说道。
他还认真地用手语地说道,“你的名字叫什么?”
绘梨衣自然是不会手语的,看着御守光那似乎是在和她交流的手语,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地摇摇头。
就在这时,绘梨衣身边递过来了一个小本子和圆珠笔,御守光望过去,这个递给绘梨衣小本子和笔的人赫然就是妈妈森岛雅美。
御守光其实本来想各种敷衍绘梨衣,然后等她对他产生恶感之后,再让她写出“象龟”的联系方式,把她送回去的。
但现在森岛雅美干脆利落的动作似乎对绘梨衣很有好感。
森岛雅美对绘梨衣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绘梨衣似乎是感觉到了森岛雅美和御守光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顿时对森岛雅美也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然后她接过小本子和圆珠笔,在纸上写道,“你好,我叫上杉绘梨衣。”
“绘梨衣吗?”森岛雅美用不标准的发音说道。
绘梨衣似乎感觉到了森岛雅美和她“一样”,然后点点头。
“所以你能听到我们说话对吗?”御守光继续装傻说道。
绘梨衣直接点点头,然后看着御守光玫瑰红的眼睛一眨不眨。
御守光有些承受不住绘梨衣那天真纯净的目光,顿时摸了摸鼻子,掩饰自己的异样,随后又问道,“这样吧,你有你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吗?我联系你家里人送你回家。”
绘梨衣此时却摇了摇头,然后咬咬嘴唇,在纸上写道,“我想和你做朋友,你和我一样也是小怪兽。”
御守光瞬间感觉汗毛直立,绘梨衣说出了他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虽然不是用直接的方式说出,但是“你和我一样”这句话就说明了一切。
他反应了过来,脸上有些僵硬,“呵呵,什么小怪兽,世界上是没有奥特曼和怪兽的,我说绘梨衣啊,你……”
御守光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绘梨衣那看着他纯净的眼神,他似乎再也无法说出那样的话。
“很抱歉,绘梨衣,我孩子说了很失礼话。”森岛雅美似乎感觉到情况不对,在小本本上写着回复道。
森岛雅美一拍手,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继续在纸上写道,“这位是我的儿子,叫御守光,我叫森岛雅美。”
“好的,御守光和森岛阿姨。”绘梨衣似乎是懂得一些礼节的,称呼御守光全名,但是称呼妈妈为森岛阿姨。
“其实你也可以叫小光他为光君。”森岛雅美在纸上写道。
“光君……光君,真好听。”绘梨衣看着御守光写下道。
“光君能再唱一下那首歌吗?”她看了一眼御守光,又在纸上写道。
“什么歌?”御守光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
绘梨衣似乎是忘了歌名了,但她还记得歌的歌词,于是写道:
“
君に见せたいものがあるんだ
孤独な夜にもきっと
远くで辉き続ける
几千の星を
”
娟秀的小字再加上充满美感的歌词,看上去让人感到身心舒适。
御守光眉头青筋跳了一下,所以……“小怪兽”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她一开始就是想找他?
而且……是因为他的这首《仆らの手には何もないけど》?
他这算不算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三十六章 对话
日本这几天都偶有大雪降落,鹅毛大的雪花从天空中下落,让整个人间都充满了寒意,但今天,也许是因为临近新年的缘故,偶有的下雪开始挺了,暖和的太阳正挂在天空的中间,这位日本神话尊崇的太阳女神,给日本带来了一丝暖意。
说起来也怪可笑的,日本神话里尊崇的三位核心神明,天照、月读、须佐之男,其中只有月读这位神明的性别是未知数,虽然在大多数acg作品中,月读命是女性。
而天照命在日本神话里是不折不扣的女性神明,但“蛇岐八家”的天照命却是源稚生这个男性。
大概“本家”的人不在乎这个,他们只需要知道“天照命”是“本家”当之无愧的“皇”就是了。
源稚生也不在乎这个,他在乎的是,如何斩断“宿命”,日本的武士道是不允许武士们想太多的,他们只需要“斩断”一切就行了。
在淡雅的灰色楼群中,这样一座被铁黑色玻璃幕墙包裹的大厦显得非常突兀。它如同一块黑色的铁碑,暗示着入住其中的机构有着何等的实力。
源稚生却像是宛如进自己的家一样,无视了所有向他鞠躬的“本家”干部,提着两把刀走进了日本分部的大楼,他这提刀的样子,仿佛今天就要拿着这两把刀,把楼里的人斩杀殆尽。
杀气腾腾。
上到了分部大楼的第三十层,源稚生身后的樱拉开了一处隐蔽的拉门,阳光透了进来,这一层居然有一处宽敞的露台,它隐藏在大厦的一角,从地面和天空都不易觉察,唯有拉开这道拉门,才能踏入这处洞天。
名为醒神寺,果然就是寺庙的风格,但不是佛寺而是日本神道教的寺庙c有一座小小的朱红色“鸟居”,花岗岩墙壁上雕刻着神道教中的诸般鬼神,从庄严的天照、月读,到威猛的须佐之男,还有形状凶恶的妖鬼,有的长着狮子般的面孔獠牙毕露,有的盘膝坐在骷髅堆上,风和云簇拥着这些神魔,仿佛百鬼夜行。露台上居然还有一道清澈的流泉,流泉周围是白石和青草组成的枯山水,悠悠然透着禅意。
“稚生你来了。”一身白麻衣的橘政宗微笑着和源稚生打招呼道。
桌上点着一个炭火炉子,炉上坐着一把关西铁壶,铁壶黝黑沉重,上半截像榴莲彀有无数钝刺下半截雕刻着赤面长鼻子的鸦天狗,张开双翼飞翔在流云火焰中。
炭火把壶底烧得通红,鸦天狗的脸和羽翼边缘泛出荧荧的火光。水即将沸腾。微风吹过,壶中的水咕咕作响。在这么高的地方能直接眺望到东京湾的海面,阳光下白帆片片。
源稚生放开手中的两把名刀,蜘蛛切和童子切,乌鸦在一旁恭敬地拿过刀,和夜叉、樱散落在房间的四处。
水沸了,橘政宗提起铁壶,把沸水倒进茶碗中,再把水倒掉。这是标准日本茶道的程序,第一道热水只是用来加热茶碗。
接着他用木茶勺挑出两勺茶粉放入茶碗,再从铁壶中取一大勺热水倒入茶碗,用茶筅轻轻搅拌。
他的手法轻灵而神情肃穆,麻布和服的大袖在微风中飞扬,便如琴师在风中弹凑,无声的琴曲如汪洋大海般四溢。
源稚生拿过眼前橘政宗泡好的茶,将有竹雀花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他的动作和谨遵日本茶道的橘政宗完全是两个极端,充满了随意。
“绘梨衣她离家出走了。”源稚生一本正经地对橘政宗说道。
橘政宗无奈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了。”
然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绘梨衣始终是长大了,我听说……她最近是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
“应该是……”源稚生迟疑着说道,实际上他也不知道绘梨衣的想法,究竟是真的想交朋友了的喜欢,还是……
那参杂了欲望和占有的喜欢。
“实际上这也算好事吧?”橘政宗此时笑了笑说道,“我原本还苦恼着,这样囚禁着绘梨衣是不是不太好。”
“这又不是你的决定,是我们所有人的决定。”源稚生皱眉,深吸一口气说道,“所以你没必要把这些都揽在自己身上。”
橘政宗摇摇头,低声说道,“这就是我的决定,与你们无关。”
他顿了顿,又将面前的茶杯举起,轻轻抿了一口,动作端庄而谨遵礼仪,比源稚生更像是个日本人。
但他这个日本黑道大家族“蛇岐八家”的大家主是个不折不扣的俄国人。
这是整个日本分部高层都知道的事情。
“虽然绘梨衣长大了很让我欣慰,但是她的安危始终是家族很大的事情。”橘政宗将茶杯放于手中,对源稚生说道。
“我会去找她的。”源稚生点点头。
然后他起身拿起一旁乌鸦拿着的蜘蛛切和童子切,橘政宗就在房间里看着他带着乌鸦、夜叉和樱走出这个房间。
过了不久,整个东京附近的黑道、暴走族和不良少年都动了起来,而目的则是找到一个女孩。
一个穿着巫女服异常漂亮的女孩。
……
室外的景色此时非常美好,东京的环卫工人将街道上的大雪都清理干净,温暖的阳光散落在沥青路上,而街道旁堆积的雪花让东京充满了动画般的唯美。
此时御守光看着一动不动看着他的绘梨衣,满是头疼。
妈妈在厨房里做法,御守光并非不是不会做饭的人,但奈何妈妈的手艺比他好太多了。
尤其是妈妈最拿手的“厚蛋烧”,总是将鸡蛋煎得刚刚好,不会太老,这样厚蛋烧吃起来就会口感不好,也不会太嫩,这样鸡蛋就卷不起来,而且没有香味。
御守光想起这道“厚蛋烧”,似乎是自他懂得自己吃饭开始,妈妈就一直在做这道料理。
他第一次上学,午休时间打开便当,看到的便是这道朴实无华的料理。
正因为妈妈的手艺太好,所以御守光几乎很少做饭,做出来的菜也不是不好吃,只是总觉得,还是妈妈的手艺最好。
所以现在就只剩下御守光和绘梨衣在吃饭的客厅里坐着对视。
第三十七章 爱从来不是身外之物(上)
就在这时,绘梨衣看着御守光,然后当着他的面拿起小本本,边偷瞄他边写着什么。
御守光脸上僵住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同样很僵硬的笑容,“绘梨衣你在写什么?”
绘梨衣写好后,顿时将小本本给他看,“光君你不能唱歌吗?”
“也不是不能唱……”御守光犹豫了一会,但还是如实说道。
绘梨衣再写道,“那我想听你唱歌。”
御守光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绘梨衣那纯真而又渴望的眼神,他叹了口气,举手说道,“好好好,算是我败给你了,我这就唱。”
绘梨衣原本有些放松的身体,顿时挺立了起来,她那玫瑰色的眼睛此时一眨不眨地看着御守光。
御守光拿手轻轻按住喉咙,简单开了下嗓熟悉下感觉,然后清唱道:
“
君に见せたいものがあるんだ
(我有件礼物想要呈现给你)
孤独な夜にもきっと
(那是在孤独难耐的夜晚)
远くで辉き続ける
(依然会在远方闪闪发光的)
几千の星を
(满天繁星)
…
”
和在发行的团队版的《仆らの手には何もないけど》不一样,去掉了伴奏其他队员的声音,御守光那磁性有些低沉的性感男声,在缓慢的歌声中,显得更加温柔。
御守光唱着这首歌的时候,唇角莫名带着笑容,整个人的眼神变得说不出的温柔。
其实他当初选这首歌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首歌本身是有一个很简陋但却温馨的“v”的。
v的故事讲诉的是,有一天小绵羊因为意外去世了,绵羊妈妈非常伤心,为此每天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曾出来。
而在天上已经去世准备轮回的小绵羊也担心自己走了绵羊妈妈伤心难过,于是借用了另外一个同样去世了在等待轮回的绵羊奶奶的织衣服工具,然后剃掉自己身上的毛,打算编织成一根绳子回到人间去安慰自己的妈妈。
而负责送亡魂去轮回的狼先生注意到了小绵羊的举动,但是他并没有制止,而是偷偷剃掉了自己一部分毛,并且帮助还在睡眠中的小绵羊织好了那根从天上到人间的绳子。
小绵羊自梦中醒来便发现绳子已经织好,便顺着绳子从天上到人间,见到了伤心的妈妈,妈妈却看不到他,而他在见到妈妈后不久也被狼先生带回了天上。
就在小绵羊全身的毛都被剃掉要孤零零地淌过轮回之河的时候,绵羊妈妈似乎想起了过去和小绵羊的一点一滴,回忆如潮水般袭来,绵羊妈妈决定不能再沉沦下去了,为了完成小羊的愿望,羊妈妈把放在床底还没完成的毛衣拿出来,重新一点点织起来。
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把毛衣织好了,绵羊妈妈拿着织好的毛衣走出家门,对着天空,一阵风吹过,毛衣正好落在了小羊身上。
本来淌过轮回之河的亡魂,身上的一切外物都会消失,但绵羊妈妈的毛衣在织好后便出现在了小绵羊身上,并且淌过轮回之河这件毛衣也没有消失。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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