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与提督与见闻 第176章

与深海完全不同。

已经陷入完全进退两难的地步。

退的话，硕大的鱼燕市应该怎么办。

如果进，那港区的姑娘应该怎么办。

出征作战，本就会带来伤痛，更别说与这种强度的敌人了。

这是一个很让人纠结的问题。

直到现在为止，也能让相当多的提督们争论不休，简单点讲还是刚刚的进退两派。

认为责任重要的就守护港区以及后面的城市。认为陪伴自己多年的舰娘重要，就选择守护她们。

人心都是肉，有些事一旦做不好，就是天人永隔。

反正嘴炮这么多年，也没能得出共识，最后也只能说看各自港区提督的主观判断。

有些不了了之的味道。

最终长姐给当时的鱼燕市传达了最高级的警报，并非地下避难，而是所有听闻此次警报的民众立即撤离到周边城市。

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说真正的安全了。

舰娘们能在陆地行走，凭什么深海舰娘就不行呢。

鱼燕一旦被破，谁又能保证其他东西。

随后赤城也联系了所有能够联络到的港区以及流浪或者野生舰娘。凭借着出色的个人魅力，有不少热心肠的姑娘愿意帮助鱼燕渡过难关。

这件属于鱼燕海域的天灾，直到现在才彻底爆发出来。

也许在现在的新生代提督眼里，根本就是不能想象的事情。就比如道歉姬苏轻画这次，刚刚发现深海总旗舰级别的深海。

她都没有主动去宣传，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就有超过百分之六十的提督知道了这件事情。只要企业的调令一下，远的就飞机。

如果距离够近，具备高速机动性的舰娘们直接就过去了。

而那个时候呢，提督与提督之间没有好的联络感情方式，信息传达也不够快，再加上那会的舰娘普遍实力也都不怎么过关。

企业业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消息大概传递了有好几天，至于外海的其他总港区，等到他们知道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好久了。

布雷斯特的老总督那时身体还算硬朗，立马就带着秘书舰黎塞留与大部队出发了，顺便还传递情报给鱼燕港这边，表明会尽快赶来。

其他外海海域，也都传达了类似情报。

而这个时候呢，鱼燕海域的深海计量条满了。

大凤也不太好形容这种情形，空气中都仿佛蒙上一层冰冷的味道，夜晚站在海边往地平线眺望，似乎有星星点点的红光。

赤城在这时候遣散了大部分没什么实力的姑娘，让她们护送着普通民众撤离，也算是给她们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对于舰娘来说，什么是希望。

有提督的，提督就是希望。

没有的话，活下去就是希望。

毕竟在这种等级的战斗里，她们已经派不上什么用场。除去最强的航母编队，鱼燕港里的战斗力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而最快能赶来的支援，也就是现如今的伊丽莎白学院长与罗德尼老师她们，大概要到第二天清晨。

而明显，深海不准备让她们等了。

“活下去。”最后踏上无尽之海前，长姐与身后愿意留下来的舰娘们这样说，她们都是喜欢鱼燕的孩子，赤城声音很轻很坚定：“活下去才是首要的。”

“一旦中破就立即撤退，不要硬抗，舰娘的不死只是相对于普通人。”

除却总旗舰赤城带领的航母编队，还有大概一队七八十级的战列战巡舰娘，以及重巡舰娘与轻巡舰娘的混合护航编队。

每一队要面对的危险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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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平面上空黑压压一片，是不是隐现闪电的雷云，以及风浪不平的海面，都给人一种极端压抑的窒息感。

踏上战场以后，长姐才知道自己错了。

之前的作战方案没有考虑到深海舰娘的数量问题，太趋于理想化。

而无穷无尽的她们，迅速割裂了战场。

288.黎明前夜

放眼现在，绝大部分的提督也不敢说，自家港区的实力能阻止一场深海爆发。

五年前的鱼燕近海海战，或许不如现在的深海战区。又或者在外海爆发出来的战场。

但当时呢，只有赤城带着的一队航母舰娘，以及一队护航编队和战列舰娘编队。三支队伍，真正能打的也就是长姐这边。

其他留守的姑娘，基本都还是萌新那种，上去只能添乱。要么就是稍稍有些实力，却又不足以面对现在这种状况。

长姐让她们帮助民众撤离。

本来以为自己这边多少能撑久一些，但是赤城错了。

那铺天盖地的深海舰娘，迅速将战场给割裂开。

赤城带着刚满级不久的大凤凤，列克星敦带着自己的妹妹萨拉托加，企业独自一人。至于其他姑娘，更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有种蚍蜉撼树的感觉。

远处似乎有看不见尽头的深海舰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长姐似乎感觉海面下隐藏着什么。但这种怪异，很快就消散不见。

因为战斗来临了。

足以用惨烈来形容的战斗从晚间一直持续到凌晨。

赤城也首次进入大破状态，她是帮妹妹凤挡住舰载机的鱼雷而受的伤。趁着这个空隙，深海们一举扩大了战果。

战斗的压力也瞬间落到大凤头上。

虽然装备了最精良的舰载机，但刚刚满级的少女在表现上并没有比赤城好太多，在很多方面都要有所不如。

舰娘的封顶等级为一百一十级，但到了这个阶段，需要学习的东西依旧很多。

甚至是用船生的开始也没错。

少了赤城相辅相成的帮助，大凤很快也开始捉襟见肘起来。

有两三次的攻击都是姐姐靠着大破buff强行帮妹妹挡下的。如若不然，妹妹凤也早就落得与她一样的下场。

两人的战斗力还是薄弱了点。

但是再这样下去，沉没就会变得不可避免。赤城的性格决定了她肯定会作战到最后一刻。

放弃掉逃生的希望。

大凤再能撑，又能过去多久。从晚间到凌晨的战斗，已经消耗干姐妹俩的资源。最快的支援，也五六个小时才会到。

在这种数量压制下，除非是真的有奇迹发生。赤城的耐久已经见底，就算只挨上一些流弹，就会发生所有人都不愿意看见的事情。

妹妹就好像疯了一般，将姐姐给护在身后。她也和现在宪兵队里的扶桑一样，都是赤城从无尽之海带回来的舰娘。

对于赤城，有着足够亲密的感情。

随身储备在舰装里的资源，也已经见底。她再也放不出舰载机了。

但是那又怎么样。

失去了最有效的攻击方式，少女还有双手双脚，还有跟着赤城学来的格斗术。

只要那些深海们敢近身……装甲航母的动力也不是盖的。

但是，也已经到极限了。

企业与列克星敦她们那边，长姐只能希望战况能比她们这边好一点。最好能活过今夜……但这真的很难。

大家都早已满级，真正的极限在哪儿谁都知道。她们这边都如此凄惨，其余的人肯定也差不多，要么就是更糟。姐妹俩的活动空间在这时被近一步下压，很快就被逼至无人小岛。

赤城的身体已经不甚灵活，第一次出现步履蹒跚的状态。这是过了大破保护的预警信号，与普通人无异的身体。

只要再被击中一次，沉没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你躲在这里。”长姐让大凤躲在一处礁石的下方。虽然并不能避开深海舰娘的侦查，但她还是作出了这种自我安慰的行为。

然后赤城帮妹妹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刚刚带着赤城杀出一条路来的大凤凤哭了。

哭的很伤心。

舰娘不冷漠，她们的感情与人类相比更加炽热真挚，不离不弃就好象是这些姑娘的代名词。

战争不是那么美好的东西，哪怕是与深海的战斗也是如此。

“你躲在这里。”赤城扶着墙，有些虚弱，她最后一次柔声安慰妹妹，安静的就好像之前无数次演习时教她一样：“她们杀掉我之后，就不会找你了。”

平淡语气，说出听着就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话。没有任何真实性可言，只能这样相信，因为再没有其他办法了。

真希望所谓的神明，能帮帮可怜的姑娘。

看着衣衫破碎，和弓断弦的赤城虚弱的走出去。

少女第一次如此渴求，彻底陷入绝望。

海面不安分的躁动，作为敌人的深海已经接近了。

长姐用和弓舰装当作拐杖，站在沙滩上，冰冷的海水浸没足踝。

她很平静，也很坦然的接受结局。

有些舰娘，活过了悠久时光；而运气不好的，就只有几年甚至更短。

赤城一点都不会后悔，因为她属于前者。

最早没有总港概念，甚至连港区的认知都不全面，而她在那时就已经苏醒了。姐姐走过了很多地方，没有在鱼燕定居之前。

那时候布雷斯特港的老总督还是小伙子，刚刚上任没多久，甚至在布雷斯特停留的时候，还对她展开了追求。

理所当然的没有同意。

因为赤城不太习惯那个地方，只是以游人的心态来这边看看。

之后再遇见的时候，人家已经成熟了不少。死了捞船心思，只能当朋友来相处，布雷斯特的年轻提督邀请她参观自己港区。

顺便还告诉她自己想要黎塞留很久很久了。

提督们总是这样，爱一个以后，还会再爱另一个。

赤城也是舰娘，也幻想过自己以后的提督是什么样子。

要乖巧一些听她话的，不能见一个爱一个。

可以不够上进，但一定要喜欢她。

然后呢？

其他还有什么吗。

没有了吧，毕竟已经再也没有未来了。

站在沙滩上，她想了一会以后，尽量忍着没有让泪水掉下来。

赤城是长姐，作为所有人的大姐头，软弱是不被允许的。她只能以清冷成熟的面貌示人，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下来。

只是，已经再没有机会了。

她已经无法射出穿云裂空的利箭。

弦都断了。

289.晴空万里

海底有红光闪过，连着好几次。

从方向上来看，应该是来自被封锁的海域之外。

赤城无暇他顾，她握紧了和弓。活下去的可能性已经到近乎没有，就连大破保护都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