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与提督与见闻 第582章

可能很苦吧，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布雷斯特的黎塞留也不例外，自己的提督是身体自然衰败，即将落叶归根。无关病痛，单纯的只是即将大限将至。

她不愿意选择相信，所以才放下手中所有的工作，打算去追求微小的可能性。

在来到檀香山之前，黎塞留已经先后拜访过大大小小四五片海域，檀香山这边是第六个。

虽然仍旧找不到有用线索，可当年被提督帮助过的华盛顿告诉她，居住区那边有传奇舰娘赤城的目击情报。

长姐姐就宛如一簇灯火，只要听说过的，就不能忽视她的存在。

奇袭赤城，那不就是当年在布雷斯特待过的舰娘吗，黎塞留还记得自己提督曾大力邀请对方加入港区。

虽然最后失败了。

得知了这一情报的布雷斯特总旗舰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我不想劝你放弃，这是你的执念，不过很可惜。”说到这里，长姐姐叹了口气，才再度开口：“我这里也没有关于长生的情报。”

“当了那么久的总旗舰，布雷斯特的数据库也比鱼燕的要更加完善。你应该很清楚，如果真有这样的可能性，世界就不会如同现在这般模样了。”

“我知道，所有人都在劝我回布雷斯特，去陪提督的最后一段时间。可我不想放弃，当年你做过我一段时间的指导老师，也应该清楚我的性格。”

“那你接下来呢？”赤城没有把自己家那小坏蛋拿出来单独讲，她知道布雷斯特的老总督是好人，性格好，人也正经，也知道知恩图报，所以没有“不熟”这方面的顾虑。

但深化核心具备太高的不确定性，要不是加加，弟弟白早就成了植物人。以及新的深海核心又该去哪里找，这样一个问题。

白君的那一颗深海核心纯粹就是自己送上门的，这不具备参考价值。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找到了，被打进去以后会奏效吗。没有其他层面的帮助，这纯粹就是一枚毒药。

也就是那小坏蛋自带海豹属性，如果身为主核心的萨拉托加没有帮助，又或者说主核心不存在自我意识。

可能之后还会成为仇人，若非多年情谊仍旧在，妹妹凤当时就有可能把列克星敦给按在地上摩擦，这还是最好的结果。没直接打死真的算大发善心了，所以根本没有复制的可能性。

静静吃菜的赤城考虑了很多。

“再到处看看，我现在也不知道去往何方了，既然见到了你，下一站就打算去到鱼燕吧。”黎塞留沉默了一会，这样回答。她不知道眼前的旧友考虑了那么多，自己的原定打算是再漂泊一年，如果仍旧毫无希望的话……

就只能认命了，陪提督走完人生当中的最后旅程。

然后，尘归尘土归土吧。

“鱼燕没有你要的东西，至少数据库没有。”赤城叹了口气，家里的黎妹会审时度势，可眼前的黎塞留并不会，她就是单纯的头铁。

可如果这样的事情放到自己身上，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是会像黎塞留一般，去寻求这份渺小乃至于没有的可能性，还是会陪着弟弟白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赤城不知道，因为这样的话题太过沉重了，沉重到她们舰娘根本就不敢考虑。

想到这里，长姐姐似乎有些理解了布雷斯特总旗舰的执念，并不只是头铁，心底柔软下来的她开口说道：“天生提督的生命力场与普通人类有所不同，本质上也是人类群体自我进化的体现，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这份稀有会逐渐变得稀松平常。”

关于这个，她曾经听小坏蛋和加加讨论过，两个对深海核心颇有研究的弟弟妹妹一致认为，或许千百年后，普通人类，又或者说普通生命反而会被打上稀有标签。

越来越多的天生提督被发现和登记在案就是最好证据。

毕竟，舰娘和深海是生命，人类与动物同样是生命，也同样存在进化可能。

“这份情报，……是你发现的吗？”黎塞留本能的察觉蹊跷，赤城并不是爱探究的性格，老老实实生活才是她所热爱的。

“是……的。”为了防止透露更多，长姐姐只能迟疑着开口，她是好心想帮助黎塞留，被对方对于提督的心意感动，可不是为了给弟弟白惹麻烦的。

要不怎么说舰娘都是感性大于理性的呢，若是白提督在这里，多半只会沉痛寄托哀思。

而不会提起生命力场的话题。

“我想见一见你的提督，拜托了。”回想起对方天生提督的身份，布雷斯特的总旗舰站起身，对着多年的老朋友深深鞠了一躬。

自己上次弯腰是什么时候，黎塞留已经忘记了。

可为了自己提督那一点微小的可能性，别说鞠躬了，哪怕是跪拜，交出总督港这么多年积攒下的资源。

她也在所不惜。

747. 二十多岁，是个萌新

鱼燕的总旗舰提子不爱动弹，一方面是她本就自带宅女属性，更重要的是还得兼顾镇守海域的职责。

万一遇上什么要紧情况，总督不在家时至少可以顶半边天。

虽然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在当氪金母猪。

布雷斯特那边也差不多，比起提子，黎塞留更还要连着老总督的工作一起做掉。辛苦是必然的，而且作为总旗舰兼秘书舰，放下一切在全球范围寻找希望，自然也舍弃了很多。

至少目前，跟在长姐姐身边的黎塞留，是以普通舰娘身份，而非威震天下的布雷斯特传奇。

“如果不碰见我们，你下一趟打算去哪？”回家路上，赤城问了她一句。

“往极东……嗯，远东去看看吧，鱼燕可能是第二站。那边的海域，我记得总督是……”返程电车上，黎塞留终于解下了那身正红色斗篷。因为是无目的地的寻找，她也没具体规划好路线，哪里去过了，就在地图上画个叉。

一年多时间，用来踏遍全球，至少有名有姓的大型总港，那是完全足够的。

“好像是叫风祭什么的？”黎塞留也并非特别清楚，不管鱼燕还是极东，都属于她未曾涉足的海域。

“风祭林檎。”长姐姐只能帮老朋友补全。

“岁数好像还挺小的，我之前听待在布雷斯特的流浪舰娘提起过。”

“嗯。”赤城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对方很明显不属于经历了悠久岁月的总督，甚至相当年轻，她对此也知之甚少。

“如果不是华盛顿说有你在这里，我大概就要调查那边的情报了。”

“嗯。”

“……”

“……”

赤城并非多话性格，帮对方更多的是一时心软，剩下才是当年情谊。

基于现有情报，她想不出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并且，白君能做的，最多也只是科普一下。

似乎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长姐姐心里冒出这样的想法。

电车一路呼啸，等她和黎塞留站在独栋小屋附近时，已经快到晚上十点了。

“你先稍等，我去把提督叫出来，这样的话题不适合在家里说。”

“好。”

金发姑娘也算清楚赤城的性格，所以对于这种冷淡也不甚在意，过往可能还稍微好点，现在这么多年过去，性子沉浸下来也十分正常。

况且能帮已经是天大的情分了。

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黎塞留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有提督的舰娘迟早会碰见这样的事情，所以有些流浪舰娘才会不找提督，交友范围也仅限于舰娘。

倘若一开始就不抱有希望，事到临了自然就没了绝望。

天生提督是生命进化的选择，只是现在……还太早了。

…………

…………

当赤城走进客厅时，弟弟白刚好与家里的小丫头们结束交流。

关于游戏方面的。

因为又多了一只白露，今晚他得在客厅过夜，将自己房间的名额让给宪兵队小公主。

沙发上有一床列克星敦刚拿来的被子，他的打算是等赤城见完老朋友就睡觉，明天上午早起收拾收拾行囊，陪着密苏里小姐把信寄出去，然后就能回家了。

撤离船队中午就会抵达珍珠港的外部海域。

按照梅提督的意思，一切等到时候根据现场情况再做定夺，白言蹊如果自己能出来那当然最好。若是不行，就由船队里待命的舰娘撕开一道相对安全的航路。

毕竟她们的任务就是这个。

“回来了？”

“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相聚感觉如何？”见赤城走进客厅，弟弟白问了她一句。其实看长姐的脸色就能知道，应该并不开心。

至于理由，列克星敦刚才已经说了这个不算秘密的情报。

这种事，真就只能说节哀了。

不说深海核心进入人体的不确定性，单说找寻方式以及后续所带来的风险。

别好事没做成，结果反目成仇，再联系到对方的身份问题，就愈加的麻烦了。

理智这种东西，并非人人都有。有些人，要么是蠢，要么是坏，总得占一样。

“不太好，布雷斯特总督的身体状况并不是什么秘密，鱼燕的提督们以前也曾经讨论过相关情报。”赤城挨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想了想，又轻声开口：“最开始，这则消息是从深海战区那边传过来的，那边毕竟是个大杂烩，无论哪片海域的提督都有。”

“好事不出门，布雷斯特总督身体抱恙，全部事务由秘书舰代为处理的情报倒是传的快。”

“理解，人嘛，就是这样的。”他点了点头。

“后来理应镇守本土海域的黎塞留就在深海战区待了两年多，那边总督的身体每况愈下，她就放下了手头一切开始寻找能够解决的办法。”

“但是也对布雷斯特在深海战区的声望，还有威信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打击，以及还有其他多方面影响。作为舰娘，这样的举动是值得夸赞的，但很可惜，黎塞留不仅仅是舰娘。”

“她知道，可她也没办法了，总不能白白看着提督去死。”赤城叹了口气，主动握住了身边他的手，轻声开口：“万一你以后也碰见这种情况，我也一定会作出类似举动。设身处地考虑的话，我也没有指责黎塞留不成熟的立场。”

“这不是不成熟，只是做出了选择而已。黎塞留的举动不能说对，但也绝不是错误。主导舰娘的是感情，义务责任以及工作都只是后续附加上的。”

“如果感情没了，那舰娘也就没了。”

正因为了解，他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和我还绕这么多弯子，说吧，你和布雷斯特的总旗舰都讲了什么，才会一回来就谈这些。”白言蹊清楚赤城的性格，如果真的只是单纯聊天，那回来以后只会和他抱抱，而后催促着尽早睡觉。

长姐姐看似冷淡，心底却是相当柔软的。

“……看出来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就这么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好吧，我和她讲了关于天生提督的一点情报，真的就只有一点点。”

“哪方面呢？”

“天生提督的生命力场与普通人类有所不同，本质是人类群体自我进化的体现，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这份稀有会逐渐变得稀松平常。”

“只有这些吗。”

“只有这些，只是，黎塞留想见你一面，详细谈一谈关于天生提督的话题。”

“她大概觉得这是一个突破口，可能潜藏着关于拯救她提督的情报，这么觉得其实也不能算错，变异…嗯，进化的生命力场确实会赋予其生命本身一些意想不到的能力。”

“算了，这些还是等同她见面再说吧，对方就在门口吗？”

“在附近的小公园。”

“那行，我把睡衣换了和你出门。”

“好。”

………………

………………

当白提督再见到这位布雷斯特的总旗舰，已经是十多分钟以后的事情了。

这姑娘此时将自己那身斗篷放在小公园的长椅上，坐在另一边的她微闭双眼，双手合十，大概是在祈祷万里之遥的提督能够健康。

感觉到赤城还有白提督的接近，黎塞留很快就站起了身。

“你好。”她将姿态放的很低，主动打招呼时也相当相当的友善，丝毫不存在长久身居高位以后的傲气。

“你好。”他握了握对方主动伸过来的手，既然刚刚已经见过面，并且粗略的做过自我介绍，现在也正好少了那些不必要的客套。

而长姐姐呢，也给予了黎塞留一个你自己努力的眼神。

她可以选择帮助老朋友，甚至将弟弟白给叫出来。

至于小坏蛋乐意帮多少，那就看他自己的意思了，赤城不会强迫这方面。

“时间都已经这么晚了，那就直接讲重点吧。”长椅上还有位置，布雷斯特的总旗舰也将那身斗篷给收到了舰装空间，白提督也很干脆的坐了下来。

“这部分情报属于鱼燕独有，看在赤城的份上我可以说给你听，但我不希望外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在开始之前，他并没有用个人，而是用了鱼燕总港区的名义。况且既然做了承诺，那在绝大多数时候，舰娘就不会违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