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摸鱼使我快乐
黑色的翅膀满是裂痕，它镶嵌在地中。
此时路西法的翼状能量核心在流过淡红色的光芒，伴随着光芒发出心跳声，这声音象征着状态的糟糕。
他原本位于背后的四枚翅膀已经消失不见，唯一的残骸正在他的身侧，刺入地面。
力量损失得相当的严重，感觉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马上失去意识。
“如果不是用固定时间挡了一下我一定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路西法认同了赛迦的最后一击，刚才的他相当于在虚弱状态下正面承受了一次‘宇宙大爆炸’
即使如此，和半跪在地连站都站不起来的赛罗相比，和已经消失的赛迦相比，他现在还能勉强站着。
“路西法，该结束了。”
勉强恢复了少许力量的奈克瑟斯走上前，仅仅是这短暂的时间，路西法开裂的身体又剥落了不少的碎片。
不停的战斗，不停的持续，强烈的执念推动着路西法，他依旧没有倒下，而是挺直了身体站稳。
“你们知道吗？坏过一次的东西是很容易再坏第二次的。”
路西法，不对，应该说是别西卜留下了一个后手。
别西卜是由路西法异化的暗能构成的存在，也就是说它本质上还是路西法的暗能。
在反异生兽因子的作用之下别西卜被彻底消灭，所有的‘异生兽因子’都消失不见。
那异生兽因子的前身呢？
别西卜在即将消亡的一刻将残存的异生兽因子重新逆转成最初的暗能，它逆转了成千上万次的变异重新归于原本的暗能。
反异生兽因子对异生兽以外的一切都没有杀伤能力，在那个空间里，这股暗能寻找到了唯一的一个宿主。
为什么对方没有察觉到这件事？
原因很简单，就像是路西法所说的那样：
‘坏过一次的东西是很容易再坏第二次的。’
“！”
就是这一个瞬间，恩帕特意识到了危险，那是他在战斗里累计下来的直觉，但这直觉没有能够起到作用。
其身体在这一刻停滞下来，无法操纵，因为入侵体内的暗能开始侵蚀，开始操纵，让他无法活动。
路西法的身体改变了，他扑向此时再适合不过的宿主。
在其他人反应过来的瞬间已经太迟了，曾经被侵蚀附身过的恩帕特后退了一步，他双手颤抖着捂住头部。
“唔？！”
与以往不同，属于路西法的黑色暗能溢出他的体表，隔绝了外侧的一切光辉。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咆哮声里混杂着兽吼，暗能似乎在转化成异生兽因子，更为激烈的侵蚀在其体内疯狂的乱冲。
这时是雷霆的爆裂声和质问声：
“你做什么！”
袭击金色的雷球被直接弹开，发起攻击的是塔尔塔罗斯，挡开攻击的是胸前闪红的迪迦。
“还不懂吗？不在这里毁掉容器的话至今为止的战斗就全部白费了！”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现在正是将路西法的威胁彻底清除的一刻，绝对不能因为一些妇人之仁而白费。
“想想那些逝去的人，你想要让他们的努力白费吗！”
塔尔塔罗斯的话语是确实的，而恩帕特身体一软，他跪在地面上，爆发的暗能一改之前的狂躁，变得更为平静。
一百五十六章依旧不完全的世界
天空下着雨，不知道究竟该算是让人讨厌还是让人喜欢的天气。
滴滴哒哒的落在身上，只是这点冰凉对于非人的生物来说并不算是什么。
墓地里埋葬着人，人们在死后到底去了哪里呢？
是消失？是轮回？不论如何，活人都不可能再见到死者，也无法和他们对话，知晓他们到底带着怎么样的感情，想要说怎么样的话。
所以墓碑慰藉的是留下来的生者，生者看着墓碑去怀念过去和死者的种种。
“在这样不完全的世界里，同样的苦痛会一直重复，直到或许有一天多次元宇宙也遇到了原初宇宙相同的情况。”
从墓园里消失，站在无尽的黑暗里，看着无数的光归于一点，似乎什么都要走向终结。
这是遥远的事情？
还是近在咫尺的事情？
至少原初宇宙确确实实是毁灭了，正如自然的演化那般，总有一天多次元宇宙或许也会因为某种演化走向终结。
自然的常理谁也说不清。
“我再询问你一次：不打算加入我，和我一起创造一个更完美的世界吗？你也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失去了重视的人，你还打算再度失去，然后一直失去下去吗？”
南宫清晰的听到询问声，他看向自己，此时的他并非是巨人的姿态，而是作为人的姿态。
因为他以人的身份结下缘分，又失去缘分，这并不是任何人的错。
南宫转过身，他看到的路西法是和记忆里的那个英俊的人相同的面容，不过即使是这样看过去，他也没有任何一丝熟悉感。
正如路西法所评价的那样，南宫岚这个男人和过去名为米勒的男人除了外貌以外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
轮回？转世？谁知道，至少南宫到现在都没有想起任何一点所谓的‘前世记忆’
“这次的你倒是不打算强行夺走我的身体啊。”
南宫对路西法的存在有恶感，同时也怀有某种共感，正如路西法所说的那样，他能理解路西法是为什么会走上这条道路，两种感情混杂在一起。
听到他这么说，路西法耸了耸肩回答道：
“赛迦给我的一击实在太过沉重，直白的说我现在没有抵抗的力量，而你们那边也是一样的，我们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现在你可以选择拒绝，也可以选择接受我，你有这种选择权。”
对自身的状况没有丝毫的隐瞒，那是合作最先要有的基础。
在南宫回答之前，路西法又再度说起了话语：
“众生皆苦，你不这么认为吗？”
他走出两步，看向这片幻境里不知是要迎来毁灭还是要迎来新生的宇宙。
“在这种不完全的世界里，人们为生存而痛苦，为了活下去到处的奔波，然后呢？他们的时间是有限的，在挣扎的过程里时间带走了他们的活力，不知不觉，他们又老去。”
人的寿命太过短暂，人的生命又太过脆弱。
“孩子英年早逝，父母对此无比的痛苦，却又无法从死亡那里夺回生命，有人努力一生之后好不容易才空出时间，却发现满目白发，垂垂老矣，这不是很悲哀的事情吗？”
路西法伸出手，他的掌心向着宇宙的聚合，又转过手掌，将那片光辉捧在掌心之上，似乎是要重新塑造它。
“不止是衰老，不止是脆弱，有的人生来身体就带有缺陷，或是手脚，或是眼口耳朵，亦或者是某种先天性的遗传病症，他们有的人努力克服这种痛苦，并向不公的命运发起挑战。”
说到这里，路西法闭上眼睛，漫长的寿命里刻下了多少的因缘？那些因缘所连接的人们有各自的故事。
“人们会赞叹那份意志，可是不论如何都无法否认其中的痛苦，为什么上天会剥夺他们的健康？还有的人年纪轻轻或是因为事故，或是因为病症，他们只能在病床上痛苦，因这种悲哀而愤怒。”
世界上这样的事情真的太多了，每个宇宙都在重演。
“病人的家属爱着病人，就算是如此也希望病人能够活下去，然而这时候对于病人来说宁可去死，无法交流，无法活动，无法感知到自己的生命，双方因爱而互相折磨，这是命运的错吗？”
仅仅是因为一点点运气不好就演变成了这样的悲剧。
“不，这是生命本身的罪，因为生命实在太过脆弱，无法克服病痛，衰老，死亡，所以人们才会痛苦，生命的痛苦来自于脆弱。”
路西法紧握右拳，不老不死是怎么样的光景他看得十分的清楚，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感到愤怒，这个世界夺走的不仅仅是他的朋友，也带来了伤痕。
“所有宇宙的生命都渴望不老不死，渴望他们本就拥有的一切，想一想吧，若是能够重新恢复原初宇宙的光景，那么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听着路西法的话，南宫闭上眼睛，他清楚那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世人对未来憧憬，歌颂梦想，可是生存的压力却令世人不得不面对现实，若是不老不死，那么所有人不会再为生活奔波，所有人都可以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去做自己想要的事情！”
路西法所说的正是原初世界的居民们的生活。
“生离死别，病痛衰老都将不复存在，任何人都能追逐梦想的世界就在我们的面前，只差一些就能够实现了，南宫，你难道不想要那样的世界吗？你还想要再度体会失去的痛苦吗？”
生命的苦痛来自于生命的脆弱。
南宫觉得这句话说得没有错，路西法是对的。
寿命，疾病，生存，生命的脆弱让世界满是痛苦。
不仅如此，若是不老不死，那么资源这种东西的意义就会减少。
用简单的话来讲——我又不怕死，你能拿我怎么样？
那时候阶级和压迫也会慢慢的消失不见，智慧生命因资源而衍生出的罪恶会因此消失。
“我承认我想要实现你所说的世界。”
南宫的话语让路西法高兴，然而下一句话是转折：
“可不是以你的方式，美好的世界下方是无数的尸骸，你打算毁灭现今所有的生命不是吗？”
创造之前，毁灭先行——这是路西法自己曾经所说的话。
“你自己也清楚你自己为什么会没有同伴不是吗？”
南宫的质问让路西法沉默下来，他当然清楚，他也能够理解为什么拥有了心的杰特会背叛他。
正如他自己所追求的是记忆里的‘唯一’那样，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在这条道路尽头的世界里，那里的‘我’和那里的‘他或她’还会是相同的那一个人吗？
世人重视自己的生命，重视彼此的存在，所以不会认同路西法的做法。
即使是在原初宇宙，人们也对‘自我’无比的看重，所以原初宇宙的居民们才会接受了灭亡。
“医疗，科学，就算没有不老不死，世人也会为了克服这种痛苦而努力。”
为了克服病痛，为了克服衰老，科技在不停的为此进步。
“但在这段时间里依旧有人在死去，依旧有人在痛苦。”
路西法的话语一针见血，认为众生皆苦的他选择以一次完全的终结来彻底摧毁这种痛苦。
“我无法否认你所说的话。”
南宫比谁都要理解这一点，就像是他不管在哪里救下了多少的人都会在某处有人死去，伸出手不论如何都无法守护所有人。
“我也无法断定你和我们到底哪一边才是正确的。”
南宫理解路西法的想法，或许路西法那种推倒一切重来的做法才是正确的说不定。
“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我们都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前进，即使到了最后我们也无法彻底确定自己做的是不是正确的，反而可能会想着如果那时候做出了不同的选择会不会更好。”
人生就是这样，在后悔里不停的摸索前进。
“现在的我选择了活在当下的人们。”
南宫的身体在他的话语里发生改变，其身体化作银灰色，黑色的线条刻在身上。
“就算会继续失去也没关系吗？对自己自私一次怎么样？”
路西法的身体也重新变回了那个黑色的巨人，他的话语勾起的是南宫的回忆，在原初世界里他会和失去的人们再度相见，相知，并且绝对不会再失去。
“......抱歉，我拒绝。”
恩帕特这般说着，计时器与双眼闪耀青光。
“为什么？”
路西法最后问出了一个问题。
“因为我是一个会为了正确把身边的人抛下不管的人，就像是她曾经叱责我的那样。”
路西法最后听到了恩帕特的答案，选择成为守护者的人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这些经历构成了如今的他，正如如今的他所说的那样。
是无私还是自私呢？不同人看来会有不同的评价吧。
“......呵。”
路西法笑了，他的虚弱感在此刻重新出现并且更为严重。
下一个瞬间，恩帕特从地面上站起，他的周围的氛围显得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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