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苟或
“带我去看看.”
克里修斯也来了兴趣,虽然他也明白自己的卫队长们算不上何等人物,可这些臭番薯烂鸟蛋已经是方圆百里能找到最好的人选了.
如果能将那个人给收入麾下......
当年宙斯给克里修斯带来的恐惧,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忘记,如果可以让自己的生命得到保障,那么他也不是不能多付出一点代价.
“是.”
在侍卫的带领之下,克里修斯很快就看到了摆下擂台的年轻强者,只是看到他的一瞬间,克里修斯的脸色都吓白了.
那份笑容与粉色的头发,这一瞬间让克里修斯仿佛看到了达娜的影子,如果不是两人性别不一样,恐怕克里修斯就要将眼前的少年当做达娜了.
“为什么这么像?”
克里修斯看这个将一个个挑战者击败的粉发少年,这份强大也渐渐让克里修斯将其和宙斯的身影叠在一起.
虽然这位粉发少年和当年的朱庇特相比依旧差了许多,可是这份熟悉感与战栗感,唤醒了克里修斯内心恐怖的记忆.
他是达娜的孩子吗?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老人,在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外孙之时想多老师欣喜地,可是克里修斯却十分得慌张.
他想起了当年命运三姐妹祭司的预言.
他会被自己女儿的孩子个杀死,自己的王位会被对方篡夺.
一股毛乎悚然的恐怖感觉再度袭来,克里修斯脑海之中一个扭曲的念头开始疯狂生长.
没错,这些年并非是达娜不来报复,当年留下自己也并非是顾及父女之情,这是她对自己彻头彻尾的报复.
克里修斯当年因为听信谗言就将达娜驱逐流放,原因就是因为那个该死的预言,既然克里修斯那么相信预言,那么就让预言成真吧.
“这个孩子是来杀我的,是来抢夺我的王位.”
当这个念头占据大脑的时候,克里修斯的脑子里已经容不下其他的东西了.
以最大恶意去对付他人的人,也会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人,克里修斯显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
当年和达娜的父慈女孝也不过是因为达娜没有触及他的核心利益罢.
一旦达娜和他的核心利益有关,那么势必会当场翻脸,这也就是当年达娜被流放的真相.
十多年过去了,显然克里修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旦遇到涉及他最核心利益的事情上,他就无法冷静应对.
之前脑中还有什么将对方留下成为自己的部下,现在脑子里全是要怎么做菜能将眼前这个少年给杀了根除后患.
......
“真是无聊啊.”
如果说之前的珀尔修斯还对阿尔戈斯,对整个希腊的强者有兴趣,那么现在的他就开始感觉有点无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然觉得这个希腊未免......太逊了吧.
珀尔修斯出门在外自然带了不少值钱的东西,他虽然身为王子却没有太多的物欲,本来就是打算过来当一个善财童子,好好结识一些善缘,和一些强者讨教一番,最后再去挑战美杜莎.
没错,虽然珀尔修斯来到希腊是为了扬名立万,可是在他的心中,美杜莎依旧是一个需要战胜的强敌,若是连一个女人都胜不过,那么他这个大英雄也当起来也没有意义.
“您好,这位勇士.”
就在珀尔修斯打算收拾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一名侍卫拦住了他的去路,看对方的穿着打扮似乎是这个城邦的军队.
“我应该没有犯法吧?刚才也没有弄出人命啊.”
珀尔修斯虽然最初的时候下手没有轻重,以为希腊这个地方到处都是美杜莎那个水平的强者,故而最初的时候弄伤了不少人.
可好在他及时收手,没有闹出人命,而且事后也给了不少医药费,按理来说士兵没有为难他的必要啊.
“勇士你多虑了,我们的国王陛下见到您的勇猛,有心与你结交一番,还请你不要推辞.”
“结交?”
珀尔修斯微微皱眉,他也是出生王族,自然明白王族虽然要经营人脉,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上.
他自认自己才来到希腊,而且武艺连一个雅典娜神殿的女祭司都打不过,如果他是这位阿尔戈斯的国王,想来是没有兴趣和这样的一个人结交.
“刚才你与我们的卫队长的战斗陛下都看在了眼里,你的实力毋庸置疑,还请不要推辞了.”
侍卫似乎看出珀尔修斯的犹豫,只是他身负命令不由焦急了一些.
这人要是带不过去,他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难说了啊.
“我知道了,我回去稍微整顿一下就随你前往王宫.”
珀尔修斯认为刚才自己打败的那些人,不说以一当百吧,也可以说是地痞流氓了.
没想到这阿尔戈斯竟然需要这些人来当卫队长,可想而知这个城邦究竟是何等的孱弱.
看来这个只是一个以经商为重心的城市,没有强大的武力坐镇,怪不得国王想要拉拢自己.
不过珀尔修斯可不打算就这样留下.
真想要荣华富贵的话,那么他根本不需要出这个远门,直接在罗马当自己的纨绔子弟不好吗?
当然身为一个王族,珀尔修斯也不会失礼到不给这城邦国王的面子.
......
“陛下,珀尔修斯同意来王宫赴宴了.”
克里修斯听着士兵的汇报,他没有在意士兵的话,只是念叨着:“珀尔修斯,你是叫做这个名字吗?”
此时的克里修斯也十分犹豫,他现在也搞不清楚此时自己想要见对方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要破釜沉舟,在珀尔修斯杀掉自己之前,将对方给解决掉.
还是见一见自己从未见过的外孙,去问一问达娜的最近的状况如何,跟着一位神明,想来现在的日子过得也很多不错吧.
“退下吧,一切按照最初的计划进行.”
“是.”
士兵退了下去,只剩下一个人的克里修斯此时依旧在犹豫.
理智告诉他其实不用做到这个地步.
如果对方真的是朱庇特的孩子,那么自己真的有能力拿下对方吗?即便自己真的杀了珀尔修斯,那么朱庇特要来找他算账该如何应对?
克里修斯没有答案,因为无论是哪一个结果他都做不出判断,可是他依旧如此做了.
他不能失去权力,当一个人在权力的毒药之中浸泡了一辈子,那么他就无法适应外面的生活.
权力才是他们生活的东西,享受才是人生的信条,站在高处的他们能肆意俯视身下的蝼蚁,嘲笑他们的碌碌无为.
克里修斯就是这样的人,而这样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失去权力,当他们堕落成他们嘴里的那些“碌碌无为之辈”,到时候不用任何人去嘲讽,他们自己就会疯掉.
第二百三十章 自证性预言
“这里就是阿尔戈斯的王宫吗?”
在侍从的带领之下,珀尔修斯看着这个所谓的王宫,这未免有点太拉胯了吧.
“没错,虽然不及当年的规模,不过在那样的战斗之中我们阿尔戈斯依旧坚持了下来,未来的阿尔戈斯一定也会蒸蒸日上吧.”
珀尔修斯很好地隐藏了自己的心思,一旁的侍从还认为珀尔修斯是惊叹他们王宫的规模,再加上这些年宙斯没有继续维持那种可持续性的摆烂,不只是阿尔戈斯整个希腊都在朝着稳中向好的趋势进发.
“当年?”
珀尔修斯敏锐地察觉了这个关键词,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所谓的当年应该是罗马从希腊撤退的那段时间.
这难道就是母亲让自己尽快离开阿尔戈斯的理由吗?
“没错,就是当年的一场大战啊,应该所有人都知道才是.”
侍卫有点疑惑地看着珀尔修斯,这少年究竟是哪个山沟沟里出来的,连着都不知道吗?
“这自然知道,只是当年我还没有出生,都挺父母说当年如何如何.”
“那么我这里的故事就精彩多了.”
“有多精彩?”
珀尔修斯来了兴趣,他对自己父母年轻时候的事情十分感兴趣.
“别的地方,不过都是人类和人类的战斗罢了,而在咱们阿尔戈斯可是有过神明交战过.”
那个是为年纪不比珀尔修斯大多少,很多事情都道听途说而来.
随着侍卫的徐徐道来,当年恶神朱庇特贪图达娜公主的美貌便来强取,阿尔戈斯的军队不是神明的对手,不过好在平日里国王对海神供奉有加,海神波塞冬降临将恶神打跑了,虽然没有将达娜公主救回来,可城邦还是保住了.
“阿尔戈斯经历的战斗可不是大地上那些城邦能够想象的,虽然损失惨重,可也是我们的荣耀.”
侍卫似乎以此为荣,他听着长辈们的教导,这些对于他而言无异于真理一般不可撼动.
可珀尔修斯微微皱眉,朱庇特和达娜乃是他的亲生父母,平日里两人也是相敬如宾,他们的相遇怎么可能是来自于这般野蛮的暴力行径.
况且朱庇特乃是罗马一代神王,就算真的是对一个凡人少女有了兴趣和性趣,无论如何也不至于用出这么低级的手段.
侮辱我们罗马的神王?
克里修斯是吧,爷爷我记住你这个小逼崽子了.
虽然珀尔修斯明白,这个名叫克里修斯的家伙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外公,可那又如何了?
如果他和自己的母亲真的关系很好,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母亲一次都未提及过一次这个外公?
显然当年父亲大闹阿尔戈斯绝对不是眼前这些人的说辞,等会儿就好好拷打他们一番,如果他们要是说不出一个一二三来,那么珀尔修斯也只能入乡随俗,然后青出于蓝了.
毕竟罗马严格意义上也是由一部分希腊人发展而来,希腊的“传统美德”可不能丢了啊.
“初次见面,年轻的勇士,快入座吧.”
进入了大厅之中,珀尔修斯就看到了那个坐在上坐的克里修斯,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的神色和祥,似乎在珀尔修斯身上找着某个人的身影.
“陛下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和我那个女儿很像.”
克里修斯道也不隐瞒,显然他心中已经笃定了眼前这个少年就是达娜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外孙.
“孩子,你的名字叫什么?”
“珀尔修斯.”
“珀尔修斯,你的母亲在哪里?这么多年没有见了,老实说我有点想她了.”
克里修斯依旧笑着,仿佛此时此刻只是一对爷孙在聊天而已.
“陛下如何断定我的母亲就是你的女儿呢?刚才我在路上听说了当年的事情,这和我所了解的情况截然不同.”
“是吗?其实你也能想得到,有些谎言是必须存在的,面对整个城邦我不能放任不利于我的统治的言论.”
此时的克里修斯基本上算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当年因为一些原因我听信了一个预言,那个预言里面说我的女儿会诞下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会杀掉我,并且我并且夺走我的一切.”
克里修斯简要地将当年发生的事情说给了珀尔修斯听.
这个故事在克里修斯的嘴里尽可能地还原了事件原貌,他也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流放达娜以及后期派兵围剿都是处于自己的私欲.
克里修斯似乎真的看透了某种东西,但是他并没有完全看透,只看透了一点点.
“既然你知道当年是自己错了,为什么要一错再错下去?你难道认为当年在父亲身上无用的招数能在我的身上奏效吗?”
珀尔修斯在落座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早已经开始观察四周了.
不少侍卫的站位十分有问题,而且王宫虽然是一个需要重兵把守的地方,可是对于城邦而言,城墙处的守卫应该更多才是.
如今珀尔修斯依旧感觉到了,这王宫的守卫比之前进城的时候还多,这显然是克里修斯临时调兵过来了,目的简直不言而喻.
“大概是不行吧,其实我也已经感觉到了,但是啊......”
克里修斯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随后将手中的酒杯扔在了地上,伴随着酒杯落地的声音,一个个武装到牙齿的士兵走了出来,显然这是一场鸿门宴.
“有些事情啊,即便清楚也无可奈何,你是达娜的儿子也是朱庇特的儿子,未来的你绝对会理解我的心情.”
“你说这个谁懂啊.”
珀尔修斯不理解,他身为一个王子,达娜也曾对他传授过帝王之术,自然明白克里修斯此时的绝对堪称愚蠢.
“你会懂的,只要你今天还能活下来,那么你绝对能懂,这份紧握权力的感觉是何等令人愉悦,而这份权力将要溜走的时候,那份焦躁感是难以言喻的.”
克里修斯时隔多年终于再度握住了手中的剑.
权力将他腐蚀地七七八八,往日的雄心早已不在,曾有的感情也已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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