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道
“不许诋毁哥哥,哥哥对我很好的。”
虽然听到过很多次这句话了,但凯尔特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反驳道:“我是你姐!亲的!他是阿斯兰,你是德拉克,你们义兄妹,义的!”
“那又怎么样,血浓于水呀!”
“你们哪来的血缘呀!”
“哼!”苇草撅着嘴别过了头,不想搭理凯尔特了。
凯尔特见状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维恩那家伙给自己妹妹灌了什么迷hun药,这倔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深池在北境事变之中折损了十几个兄弟,他们都是德拉克历代培养起来的死忠血脉,每损失一人,凯尔特都会心痛半天。但幸运的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维恩居然没有趁势发动对都柏林的远征,一举捣毁已经崭露头角的深池势力,让凯尔特获得了难得的喘息之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真和苇草说的一样,阿斯兰人中也有好人。比起血统和王位的仇恨,维恩更看重亲情?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他可是阿斯兰王族,狮子们引以为傲的事情就是权柄与统治。他没有对自己动手,一定是另有所图!
“唉,真希望我们也能有这样的机会。”
凯尔特看着手中通过信使从伦蒂尼姆那边买来的伦蒂尼姆晨报,尤其关注着哥伦比亚大动乱的相关信息。那个普利策记者才是真的了不起,一人单枪匹马就曝光了哥伦比亚如此多的猛料,甚至凭一己之力颠覆了一个国家已经约定俗成的腐败锁链。
在以往,凯尔特都认为,一个个体对这片大地的影响是极为有限的,当权者们近乎无限的权力与麻木的人民结合,几乎让任何事情都成为了大海中的一朵浪花,在激荡一阵之后,只能留下一片波纹,随后消弭无音。但普利策记者让凯尔特真实的认识到了,事实并非如此,只要找准切入口,哪怕是一个人,也能在大地上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这给了陷入消沉状态的她,给了整个深池组织以莫大的鼓舞。
如果有机会,凯尔特真想找到那位普利策记者,与他促膝长谈一番,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和普利策记者成为朋友。
“要我说,苇草,你与其崇拜你那个什么维恩哥哥,不如多看看约瑟夫.普利策先生的文章。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正义,堂堂正正的君子。”
凯尔特一边喝茶,一边又读了一遍普利策记者有关哥伦比亚的曝光,顺便还翻出了北境叛乱时普利策记者的那篇文章再重温了一遍。
好人啊,这才是好人啊!
既帮忙打击了一下伦蒂尼姆那帮狮子,证明了阿斯兰统治有多腐败无能,又鼓舞了深池,让自己恢复了信心!
虽然作为一个领袖,凯尔特不能公开表达对普利策记者的倾慕之情。但私底下,起码在妹妹面前,她可以很自豪的说:
“我可是普利策记者的铁杆粉丝。”
PS:惊了,什么时候迷hun药都成了屏蔽词了
第286节 第一百零三章 凯尔特:共度余生的知己
“普利策记者是谁呀?”
苇草满头问号的凑到了凯尔特身旁。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姐姐说“自己崇拜某个人”这种话。凯尔特一直都是一个高傲的人,没人比她更为自己的德拉克血脉自豪。她也一直自诩是维多利亚真正的女皇,能让她说出崇拜这种话,这可激起了苇草的好奇心。
一看自己的妹妹对普利策记者很感兴趣,凯尔特顿时来了兴致。不知是单纯作为粉丝想要安利,还是觉得崇拜一个不认识的普利策记者总比崇拜德拉克的仇家阿斯兰要好,凯尔特兴致勃勃的安利道:
“普利策记者是一位真正有才华的人。也是一位真正的正义斗士。哥伦比亚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妹妹你应该也知道吧?”
苇草点了点头,哥伦比亚的事情全泰拉皆知,吃哥伦比亚的瓜,几乎变成了人们吃饭喝水上厕所之外的第四项生理运动,苇草平日里光是走出都柏林的北境王宫殿,一路到凯尔特【深池】的营地,短短的路程里,就能听到不下十次哥伦比亚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维多利亚可以说是吃这口瓜吃的最狠的国家了,毕竟维多利亚和哥伦比亚有着各种各样的嫌隙,维多利亚看不起哥伦比亚这个叛逃者组成的新国家,看见他们遭难,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
“那就对了,哥伦比亚的事情,就是普利策记者做的!”
凯尔特高兴的宣布道,脸上的笑容,仿佛就像是这件事让她与荣有焉一样。
“不仅是这件事,还有前段时间揭露阿斯兰执政下公爵腐败的事件,以及宗教改革的事件,都是普利策记者的杰作。关键是,他这样做,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的,甚至可能引来杀身之祸,但他还是这么做了。这不比你的那个维恩哥哥强吗?”
苇草翻了个白眼,可惜她和维恩呆在一起的时间不够长,不然这种时候,她一定会照着维恩的语气说上一句:“踩一捧一不可取哦!”
不过,光听凯尔特姐姐的说法的话,这个普利策记者,的确是很厉害的一个人物啊。
宗教改革,硬扛了拉特兰公教会蔓延整片大地的势力,点燃了新教改革的灯光。北境叛乱,又顶着维多利亚的压力,强势揭露了一位亲信镇边大公爵的腐败。然而这还不是极限,这一次,他甚至通过新闻报道的方式彻底摧毁了一个国家政府的公信力,让哥伦比亚的人民看到了真相。
无论他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做出这些事情之后,依然能潜藏于幕后,普利策记者的确算得上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伦蒂尼姆晨报上对他的评价是“将让一个时代以他为名”,苇草不敢像搏流量的媒体那样说的那么夸张,但如果让她评价的话,她或许会给出一个“和维恩哥哥差不多厉害”的评语吧?
苇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以后会关注一下有关普利策记者的新闻。随后便好奇的问道:
“那姐姐你为什么会崇拜他?”
凯尔特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的瞥了苇草一眼。思来想去,反正是自己的妹妹,也没什么可害羞的,便说道:
“因为他的确很酷啊。”
“妹妹,你明不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
凯尔特语重心长的说道:
“德拉克的血脉如今已经在整片大地上都被认为已经断绝了。我们的存在,在维多利亚实际上是不被允许的。因为我们哪怕只存在一天,也是对阿斯兰皇权合法性的一个威胁,一个挑战。”
“我们软弱的叔父爱德华,他抛弃了自己的职责,抛弃了德拉克的荣耀,选择了和一头龙族逃亡东方,在那个地方建立了龙门。但维多利亚用事实告诉了他,宿命这种东西,是逃不掉的。拒绝战斗的人只会狼狈的死。独角兽们只是联合真龙的爪牙下达了一封密令,爱德华叔父就凄惨的死在了自己信任的兄弟的剑下。这些事情我以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还没到时候,但现在,我觉得你可以知道了。”
“苇草,我们的处境并不好。我不知道你的那个便宜哥哥维恩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的确拦住了阿斯兰和独角兽的追兵,为你,为我,为深池争取到了一点时间。但这也只是暂时的,迟早有一天,当阿斯兰和德拉克的世仇再次爆发,他也会手握刀剑走到你的面前,到时候,到底是狮群屠杀巨龙,还是巨龙踩着尸体重登王座,一切都会有个结局。天命已定,只是时机未到。”
凯尔特叹了口气,有些丧气的说道:
“但坦白来说,其实深池和德拉克,除了战而胜之的勇气之外,其实什么都没有。我们没有自己的城市,没有自己的正规军队,没有自己的人才学院,从物资储备到军用器械,我们什么都没有,就连都柏林,如果没有你的面子,我们也很难生存。从前,没有真正和维多利亚的军队碰撞之前,我尚且还有勇气,但自从那一晚,深池在北境山脉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总部,几十号战士,居然被一个独角兽轻松血洗之后,我甚至一度连勇气都快失去了。我当时冒着巨大的风险去救你,其实何尝没有想过,我会被独角兽抓住,落入阿斯兰的手中,然后就这么死去呢?但我当时甚至觉得那是一种解脱。”
苇草有些不知所措,她是第一次见到凯尔特悲观的一面。在以往的日子里,无论深池看上去多么消沉,无论处境多么困难,凯尔特总是带着高傲的笑容,用一副坚决的语气鼓励着所有人,描绘着德拉克伟大的事业。没人会怀疑她的决心,所有人都相信她真的看到了那样一片美好的愿景。
但今天,起码苇草知道了,在自己这位德拉克血缘的姐姐坚韧的巨龙外表下,也还是有着一颗不安的,迷茫的心。
理想者不怕看不到理想在何方,就怕明明看的到理想,却穷尽一切办法也找不到实现理想的方式。
“但普利策记者给了我信心。”
凯尔特深吸一口气,崇拜的说道,
“他就是我的导师,他教会了我,如何将不可能化为可能,个人的力量是否能够真正的撼动一个庞然大物,他告诉了我,我的坚持是有意义的,不是没有办法恢复德拉克的荣光的,只是那个方法我还没有找到,但它一定存在!”
凯尔特心驰神往的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找到他,他才是值得你我尊重的人。如果她是女人,我愿意待她如姐妹,如果她是男人,我也愿意引他为共度余生的知己。”
苇草着实被凯尔特的发言给震惊到了。但下一秒,情绪上头冲昏大脑的凯尔特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发出了什么样的爆论,连忙从自己亲手制作的长条木凳上弹射了起来,大尾巴甩的和电风扇一样,疯狂摆手道:
“我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妹妹你别放在心上。身为德拉克的女皇...对,女皇,我早就做好准备为复兴祖国献出一生了!这种事情,不存在的!”
“姐.....”苇草表情微妙的喊了一声,却半点没有起到制止凯尔特过激反应的效果,反倒是让她脑袋上和尾巴尖上一起蹦起一团白烟,一边彻底宕机了,一边彻底哑火了。
苇草挠了挠头。
其实她很想说,姐姐如果想要恢复德拉克的荣光,恢复德拉克对维多利亚的统治,其实只要和维恩哥哥结婚就好了。
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能说。
这是父亲安排给她的使命,她可不想凭空给自己增加一个敌人。
姐姐还是就当姐姐好了,等我以后完成“曲线救国”的大业后,再告诉你,让你开心一下吧。
至于普利策记者嘛.....
苇草从刚才开始就有点疑惑了,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那天晚上,在北境王临时行宫(普林斯顿伯爵府)的走廊里,他好像听见维恩哥哥在房间里提到过这个名字?
有机会,找维恩哥哥问问吧,说不定他知情呢?
到时候,没准普利策记者也能帮忙劝劝姐姐,少和维恩哥哥呕气,那她的路,也要好走一些。
第287节 第一百零四章 准备
卡兹戴尔旧址,疤痕市场深处。
作为一个能在特雷西斯和军事委员会的重压下,依旧坚持留在卡兹戴尔旧址的老兵集市,疤痕市场幕后的老板究竟是何身份,在萨卡兹中依旧众说纷纭。
这座集市几乎是与特雷西斯的理念背道而驰的,在这里,军事委员会严格管控的物品,例如强效镇痛剂,军用源石技艺增幅装置,以及大型无线电设备都能够用“钱”轻松淘到。当然,这个“钱”的代价也不菲,它不同于龙门币那样的纸币,也不同于维多利亚金币那样的硬通货,而是勋章,亦或者说名牌。象征着一位萨卡兹身份与背后曲折的故事的名牌。
疤痕集市幕后的大老板总会每隔一段时间发布一些【官方委托】,完成委托的人能够获得大量的名牌。萨卡兹连年征战,到底在战争中阵亡了多少同胞,根本不计其数,也没人怀疑这些名牌的来历。除了幕后的大老板之外,也有一些私人委托,但相应的,名牌就会少上不少,甚至一些会用金币,纸钞乃至稀有材料进行支付,这便是疤痕市场的运作规律。
他是一片独立于卡兹戴尔军事委员会外的净土,一片独属于雇佣兵的天堂,猎头们下达委托,开出价码,佣兵们拿钱办事,带回名牌,领取赏金,猎头们再将名牌汇聚,完成幕后老板的官方委托,从而赚取大量的利润。一切就这么循环往复,有好奇者,却无探秘者。
直到今天,博卓卡斯替成为了第一个知情者。
赦罪师带他来到了疤痕市场的最深处。这里是一片遗迹,大地上的人都这样称呼这些破损的建筑,他们的建成时间未知,使用途径未知,是否完整未知,除了拉特兰人和伊比利亚人之外,没人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谁能想到疤痕市场的最深处,就是赦罪师教团的【五大核心】之一呢?
“你很惊讶吗,博卓卡斯替。”
赦罪师负责在特蕾西娅到来之前暂时监视博卓卡斯替的动向,而既然博卓卡斯替已经来到了这里,他吐露这些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也无伤大雅。
“我....有些惊讶。”博卓卡斯替道,“疤痕市场....是老兵....组建的。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看法。”
“但事实上,疤痕市场当然不是。能在卡兹戴尔生存的东西,没有一样能够逃出军事委员会,逃出将军的视线。更没有一样东西能够忤逆军事委员会。”
在泰拉,官方势力拥有一些黑色手段,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看似独立于军事委员会的疤痕市场,其实一开始就是军事委员会所建立的情报站,这种事情也并不奇怪。所谓的幕后老板能够抗衡特雷西斯,这句话也并没有说错,毕竟能够和特雷西斯抗衡的人不多,特雷西斯本人肯定就算一个。
特雷西斯很清楚,虽然他有着复兴萨卡兹帝国的梦想,但并非所有的萨卡兹人都和他一样。在这个时代,有很多萨卡兹人甚至连何为“提卡兹”都不知道,他们散漫惯了,早已失去了被约束,被教导,被统治的耐心与权力。
对他们来说,与其跟随特雷西斯去完成什么卡兹戴尔复兴大业,不如老老实实躺平混吃等死。靠着一身腱子肉,雇佣兵,水手,哪怕是去当建筑工地上的短工,也不至于饿死。
对于这些人,特雷西斯虽然怒其不争,但却也无能为力。他不能手把手拉着他们战斗,更何况,真把这些巨婴投入战场,说不定还会成为战争的隐患。
于是,他想出了另一个办法。
既然他们不想为国效力,只想为自己而活,那特雷西斯就干脆给他们一个为自己而活的场所,借助军事委员会资源与情报,疤痕市场应运而生。它能够第一时间获得最新的情报,并帮助特雷西斯发布委托,借由民间力量去处理那些“放着不管又膈应,大动干戈又很浪费”的杂鱼。
事实证明,效果很好。不愿投入军队的民间战力被组织了起来,哪怕不是全部,哪怕效率不算太高,但起码也算是让那些在特雷西斯看来“没有精神,没有志气”的家伙废物利用了。
当然,赦罪师带博卓卡斯替来这里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为卡兹戴尔的迁移,旧址已经没有了飞行器的起降场所,这也意味着维恩和特蕾西娅要来,就无法通过方便的飞行器,而得乘坐汽车,或是路行舰这样的设备。
在这样的背景下,特蕾西娅选择了疤痕市场作为双方的见面地点。一是因为这里的隐蔽性较高,二则是因为,特蕾西娅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打算在疤痕市场发布一则委托,委托一支可靠的雇佣兵小队,前往雷姆必拓,进行一次前期调查。
没错,特蕾西娅从凯尔希那里得到了一组数据坐标,根据凯尔希的描述,那或许是一座大型的古代遗迹。由于不能确定遗迹的具体方位,特蕾西娅无法派出引人注目的官方调查队,只能让雇佣兵前去进行侦察。确定位置后,在正式派人挖掘。
这件事甚至连维恩都还不知道,不是特蕾西娅不打算告诉他,而是时机未到,以维恩的性格,说不定会闹出什么大动静。
“需要...我在这里...等多久?”博卓卡斯替问道。
“三天足以。”赦罪师不带任何感情的回答道。
从维多利亚走陆路到卡兹戴尔旧址,最快也需要三天。
“在这三天时间里,博卓卡斯替,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向我道明,我会尽量满足。”
赦罪师认真的说道,
“因为你现在是客人。当然,我很希望,你能够迷途知返,重新和我们成为战友。”
“你当初离开卡兹戴尔的理由已经消失了,如今,将军大人和殿下的分歧虽然依旧存在,但合作已经成为了主流。既然你已经退出了乌萨斯的军队,那不如回归卡兹戴尔,我们会给予你,你应有的待遇。”
博卓卡斯替眼眶中的红光闪烁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这件事....我会....再做考虑。”
PS:本卷倒数第二章,今晚完结本卷。
第288节 第一百零五章 塔露拉与种子(本卷完)
乌萨斯,北境冻原,爱国者离队后第一个月。
“领袖,营地的物资越来越少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可能撑不过这周了。要不...告诉外面的弟兄们,不要再接收感染者了吧?”
这已经是塔露拉这几天来第五次听到这个建议了。她抬起头,尽力让有些疲惫的面容显得更有活力,对眼前的战士做出宽慰:
“不要叫我领袖,我和你们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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