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等分的欧洲亲王 第92章

通过这两条，霍腾可以在自己的哥廷根郡折腾自己的这个冬天。

首先就是发布治理、守卫和军事三种策略。其中守卫是只有在哥廷根被敌人进攻时才能采取的临时措施，效果为紧急征召民兵参觐。而军事政策与治理政策，在同一时间只能存在一条。

霍腾理所应当的不会使用军事政策，现在又不是战争时节。

而在治理政策中，主要又分为五种。

其一，任命治安官。效果为提高领地治安，消灭散碎的土匪、绿皮、野兽人。

其二，巡游弥撒。组织神父和备修士们下乡去，效果为促进传教，提高人们的宗教信仰。

其三，任命课税官。效果为增加磨坊税、道路税等的常税收入。

其四，鼓励生育。效果最简单，奖赏生孩子最多的人。

其五，训练民兵。趁着冬日，把自耕农召集到训练场中训练，增加民兵战斗力。

但是无论哪一项，霍腾都要从自己目前不多的粮食和金钱中挑出一部分，来作为治理政策中的额外支出。这个消耗视情况而定，比如任命治安官，霍腾就需要每个月多支出两百斤粮食，保证治安官和队伍能够吃饱去做事。

心疼啊。大冷天要喂好多饭桶去巡查乡野。

霍腾思索很久之后，召来了自己的随从，那位负责率领训练步兵长矛团的阿德莱布。

这位霍腾家村里出来的侍从，能力可以训练军阵，可以说很不错，而忠诚更是没得说。他爹是霍腾爹的老部下，他又给霍腾当部下，可以说两代人都忠于博文登家族。

让这么个精英队长去担任治安官，巡查乡野再好不过。

年轻的阿德莱布急忙来到霍腾的房间。

“阿德莱布，我想每个月拨付你一批粮食，你召集几个同乡老兵，一起骑马骑驴到乡下巡查清理土匪、绿皮，把我们哥廷根的治安搞起来。领地不安全，我心里更不安啊。”霍腾直言自己的需要。

这对于阿德莱布来说，自然是意外之喜。每个月能得到两百斤粮，拉几个老伙计吃饭足够了，剩下的还能自存起来。

“我一定竭尽全力，让您睡得安稳。”

阿德莱布很忠诚的接受任命，开始准备维护领地治安。

霍腾本可以鼓励生育，这个策略既能增加人口，消耗也不大，毕竟最后获得粮食的只有零星几个母亲。

但是考虑到哥廷根伯国其实才刚刚稳定不到一个月，两年来几乎没有不打仗的时候，先是内战贵族倾轧，再是和东边、西边的两个邻居大战多次，最后又与萨克森公国恶战不止。打到最后，霍腾勉强获胜之后，周围零散的土地主、土骑士甚至半土匪部落，都投靠过来。这些地带也是尚处混沌，需要阿德莱布带人去彰显伯爵的威严。

选择了治理政策之后，霍腾开始观察自己的理政。

在理政当中，霍腾则可以选择启用他需要的官职，然后将合适的人才放在对应的官职中。

但是和治理政策一样，启用相应的官职，也需要付出一部分的俸禄，或是粮食、或是金钱，也可以拿出土地来赠予。

霍腾是个该抠门就抠门的人，他不希望在平日里浪费自己宝贵的土地资源。这是他好不容易在各处骑士那里扣出来的。每一块土地都是重复生产粮食的宝贝。

在目前的情况下，霍腾主要可以启用宫相、大法官、巡林官、马厩总管、税官这五个主要职位。

宫相已经有莫里斯修士来担任了。

而大法官，同时也由担任哥廷根主教的莫里斯来兼任。在这一时代里，主教和伯爵都有审判的权力，但是霍腾选择把这活交给主教莫里斯，而让自己过个和平的冬天。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听大妈骂街，还有审理那些愚蠢至极的争端。有时候，法官审判的还有神婆闲汉不懂的神秘事件。这些玩意与其说是审判，毋宁说是用宗教来给民众安慰剂。

巡林官霍腾自己就还兼任着，他还一直在砍伐森林，所以这一官职也不需要去启用。马厩总管同理，这一职位主要是负责组织军队，但是霍腾亲自身体力行在做，不需要第二个人夺权。

最后的税官，霍腾很有想法，但目前领地里没有合适的人。最接近的格蕾雅姑娘，也只是负责贸易集市的运转。

现在是冬天，集市都停摆了。格蕾雅最近一直在自由市里和琼丝在待在一起，俨然是新闺蜜。

霍腾没想到，他觉得一团糟的领地事务，其实根本找不来合适的人去管。

他若是能拥有可靠的法官、税官，或许还能任命起来。

这就让霍腾很泄气。

在这穷苦的德意志中部，的确不能像罗马人那样，从大学里、贵族中、军队里选拔优秀的人才，以至于相当多有才之士埋没在人海中。

没有教育，大字不识的德意志，能识字都是优秀了不起的人才了，而在罗马那边纯粹属于普通小吏。这就是人家老大帝国的深厚根基。土豹子羡慕不来。

“我要写一封求贤信。”

霍腾思考之后，开始动手给法兰克尼亚的布尔嘉德大主教写信。

在这秩序等级悬殊的时代，盲目不拘一格用人才可不行。高官厚禄，那是围绕着奥托家族的各大家族与贵族教士的猎物，一般人想上位，先问问自己爹有没有地位。最次，不得有个姓氏？

但如果是在教会内部挖掘人才的话，限制就没有那么多。毕竟能读书的，至少也是个贵族。

教士集团，在东方对位的并不是道士、和尚，而是儒生与官僚。是这些信仰上帝，但又操弄拉丁文的宗教官僚，保证了西欧的大体稳定，以及基督教地上天国理念的继续，使得德意志没有分裂成五个大公国。

他们之间一定藏有才子。

……

就在霍腾安心写信，享受冬日温暖的时候，远在美因茨的布尔嘉德大主教接到了一条新消息。

“老师，敌对教宗约翰死在了富尔达修道院。”

这是一条关于当年被奥托三世抓到的，敌对教皇的死讯。被割去五官，都能硬顶着再活三年，已经属于人间奇迹了。他甚至撑到了奥托三世意外提前死去后，才死掉。算是看到仇家先死了。

他的老师，目前掌控名城沃尔姆斯城的威利基斯饮下一口热汤，摇晃着杯子，却问：“你觉得该怎么办？”

他的话似是而非，布尔嘉德却是个黑白分明的人。他明白老师的意思，却不喜欢这种模糊表述。

于是这位徒弟直截了当地问：“您是问霍腾，还是问约翰？”

威利基斯放下杯，正色：“这还用问吗？当约翰被关进富尔达修道院的时候，他在社会已经被判上死刑。但霍腾那纷乱的三个婚约，却实在让人发愁啊。”

“要我说，国王比公爵大，正妻比朋友婚姻大，就该是康诺莎！”布尔嘉德一如既往的斩钉截铁。

无论他美因茨大主教的决策是对是错，但他永远都是如此的刚硬和分明。

威利基斯操起袖子，却琢磨着胡须，反问布尔嘉德：“我问你一个小问题。老伯纳德实力仍在，他接下来会怎么处理霍腾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白捡一个伯国

在法兰克尼亚，什么公爵、伯爵的发言权，统统都没有主教们强。

大的是美因茨教廷，小的如沃尔姆斯主教、维尔茨堡主教，个个都是强势角色，身兼封建主与宗教祭司的双重身份，尽管他们的行为和普通封建主的行径差别不大。领民遗憾的发现，以前给他们主持正义的主教，现在和欺压他们的贵族合二为一了。

他们想找人主持正义，都得祈求下一任主教足够仁慈，就像他们祈求下一任贵族更善良。

基本没什么变化。

故而布尔嘉德的选择，基本代表法兰克尼亚这最肥沃之地的选择。

“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但是布尔嘉德，今时不同往日。”威利基斯师傅语重心长的嘱托徒弟，“你要学会分裂贵族，也要保证贵族们的团结。如果没有奥托大帝横空出世，加洛林王朝崩溃的时候，罗马尼亚（德意志）早就分裂成五大公国了。可在奥托三世时期，帝王操弄我们如同玩具，你想过问题所在吗？”

“您的意思是……我们在这件事情上要采取更灵活的态度？”布尔嘉德虽然神经比较直，但领悟能力是不差的。

教会一直以来都是帝权的有力维护者，帝权也是教会在整个欧洲攻城拔寨的有力支撑。这个德意志的罗马皇帝，实际上更应该翻译为上帝的第一选民。

然而，威利基斯却在劝导徒弟扭转思维。

“你想的对。康拉德不是个合适的国王，他完全是权贵们私人扭曲意志的替代品。他毫无可以成为国王的道德与素养，除了与奥托大帝有血缘关系之外，他还不如伯纳德亲自去选举国王呢。好歹伯纳德各方面的素养都不逊于奥托三世。”威利基斯语重心长的嘱托徒弟，“在这样的局面下，我们除了培养自己的国王和教皇之外，也要平衡国王与地方贵族的势力均衡。否则，如何建立真正的地上天国？”

“那您怎么看霍腾？”

“另一个伯纳德罢了。”

简而言之，自从上次霍腾带着军队救援法兰克尼亚时，威利基斯看穿霍腾的野心之后，他就不再认同这个年轻人。

按照威利基斯的想法，霍腾就是个翻版的年轻伯纳德。他必须警惕一个野心家的重复崛起。而解决这一问题的合理方案，就是培养出自己心意相符的新继承者。

这个合适的继承者，其实是有的。那就是意外死于王权竞争的亨利二世。作为历史上统治德意志数十年的君王，亨利二世可谓是教会最中意的人选。他从小就被教会收养培育，在巴伐利亚北侧的重镇雷根斯堡与弟弟布鲁诺和表弟亨利一起接受教会的深层培养。

甚至可以说是洗脑。

在教会的熏陶下，出身奥托家族支系的亨利发誓守贞，一辈子当处男，和隔壁的屠夫巴西尔二世一样。

但是亨利二世和巴西尔二世比起来实在是差得太远。他统治的国家里，一昧偏袒教会，拆散贵族领土，强行扩张教会教区，对教会温柔以待，对贵族冷酷残苛，导致教会满意度不断上升，贵族则无一人愿意为他尽忠。这也导致亨利的外战总是以拉胯结束，三次与波兰签订条约的前提是被人骑着脸打，甚至让波兰大公有胆量自称国王。

在教会的悉心栽培下，亨利二世本该为教会而战，对抗世俗贵族。

可惜他意外死了，带着历史走向了另一个时间线。

师徒二人计划良久。

不久之后，布尔嘉德却对自己的仆从说：“我的老师真是疯了。现在的局势是国王甚至无法到罗马加冕，地方权贵到处割据，他竟然妄想着扶持自己的支持者。他的欲望比我更直接，但却没有成功的可能。”

说实话，布尔嘉德还是比较喜欢霍腾。

难不成威利基斯的方案更好？

一个对教会友好的皇帝必然要从贵族那里剥夺权力，一个剥夺贵族权力的皇帝必然丧失战争能力，一个没有战争能力的皇帝，凭什么维持罗马帝国的完整？

这个不可能悖论，就是布尔嘉德反对老师的理论基础。

就算想扶持教会皇帝，也得先想办法搞定中央集权吧。现在的情况是遍地贵族恨不得把隔壁都杀了，他们不需要为国王上交任何财富与粮食。连权力都集中不起来的国家，教会凭什么去抢皇位？

真以为现在还是奥托三代在位的时候，皇帝大权在握，法理极强，一句话决定地方贵族生死呢？

醒醒吧。奥托家族直系和支系基本都灭了，现在是康拉德所属的萨利安家族在位。他能管住个屁？

布尔嘉德想不通。

于是，在霍腾婚事未定的情况下，布尔嘉德在美因茨教廷宣布支持康诺莎，而师傅威利基斯却在沃尔姆斯教堂宣布力挺歌蒂斯迪乌。

……

说实话，霍腾根本没预料到，是自己以为最铁的师傅在他婚事上出现分裂性矛盾。

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

法兰克尼亚第三位强势人物，维尔茨堡主教海因里希杀了出来，他表示自己支持霍腾与歌蒂斯迪乌。很明显，海因里希只是想和布尔嘉德、威利基斯使徒抢夺权力而已。

接着，他的哥哥，帝国科隆大主教、曾任德意志与意大利两国首相的赫里伯特，竟然和弟弟也分裂了。管理着下洛林公国的赫里伯特在科隆表示，他和公爵都觉得还是国王的决定高于公爵，所以康诺莎应该胜出。

当头面人物纷纷出面后，第三位大主教，马格德堡大主教塔吉诺理所应当的据理力争，为伯纳德洗地。他觉得伯纳德的决定后于国王，所以以第二次的新决定为准。

老东家，上洛林公国则是经过长期争论之后，选择出了特立独行的特里尔大主教鲁道夫出来宣布，上洛林全国支持歌蒂斯迪乌。

没别的意思，实属是和霍腾的仇恨太深了。

到此，帝国除了贝桑松大主教、汉堡-不莱梅大主教、萨尔茨堡大主教三位边缘人物没有出面之外，四个大主教全都表明立场，二比二平。

而在五大老公国上，萨克森的伯纳德力挺女儿，表示送亲的时候没有任何交战，三千军队是全须全尾回来的。霍腾也必须按照约定，与歌蒂斯迪乌结婚。

上洛林与下洛林公国分裂，各自支持一个。

法兰克尼亚自然是按照布尔嘉德大主教的意见来。

除此之外，国王康拉德控制的施瓦本，在霍腾支持下选举成为巴伐利亚公爵的亨利五世·卢森堡，全都支持康诺莎。

如此一来，五位老公爵，实则有六位的他们，打成四比二。

目前康诺莎六票，歌蒂斯迪乌四票。

但要命的是，还有一位蹦了出来。那就是位于帝国东南侧边境，从巴伐利亚分割出来，位置大体上是今日斯洛文尼亚的卡林西亚公爵奥托，这位是国王的父亲，但两人矛盾颇深。奥托表示，他和儿子反着来。

另一边，躺在床上无法行动的迈森藩侯埃卡德一世，由于被霍腾意外刺杀重伤，领地实权落入老婆手里。他老婆是伯纳德的妹妹，自然支持侄女歌蒂斯迪乌。

于是国内重要人士的意见厮杀下来，意外打成六票比六票。还有若干咸鱼在摇旗呐喊。

按照传统，这事要再这么闹下去，就该去罗马教廷打官司了。

霍腾的婚事这么惹眼，主要也是因为目前的帝国简直是在下坡路上疯狂踩油门。

国王无法去罗马加冕为帝，也就无法号令群雄，更无法摄取意大利的丰饶财富。如此负面循环，国王康拉德都快变成施瓦本公爵了。

此时崛起，能顶着伯纳德掀翻战局的霍腾，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难道他可能是新一代的‘奥托大帝’？

总而言之，无数的争吵在奔行在大路上的使者散播下，成为闲得蛋疼的德意志民众津津乐道的故事。

但吵归吵，这大雪封路的，谁也不会动手。

所以霍腾蹲在家里，每天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各地贵族对他的婚事指指点点。许多贵族都借此发挥，给他写了许多信。但是这些信收上来，大部分霍腾都读不懂。因为寄信人的文学水平太差，连拉丁字母都拼不对。

有时紧张，有时愤怒，有时高兴，有时无奈。

这就是霍腾最近的心情。

不过很快，新的事情来了。

帕德博恩伯爵瓦尔，将要携妻子赛琳娜到哥廷根堡与霍腾共庆将临期主日。

将临期主日，是指基督教最重要的圣诞节前四周的第一个周日。在这一天，基督教们要警醒自己，耶稣诞生和再次降临的日子将近。从此以后到圣诞节的这段时间，就叫将临期。这期间有四周，每周都要点燃起一颗蜡烛。三颗紫色、一颗粉红色，近似节庆日主题色。

中午草草见面后，傍晚时分，哥廷根堡灯火通明，点燃火炬庄重迎接瓦尔伯爵的到来。

霍腾站在主位，他的左右手两边分别坐着小巧可怜的歌蒂斯迪乌，与丰满性感的康诺莎，琼丝、阿梅利亚、格蕾雅与玛丽安夫人作为领地的重要女性出席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