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呆毛神
奥菲斯看着那只手。
──只要握上去的话，她就没有回头路了。
从开始战斗到现在，她实际上也只是将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从兵败如山倒提升到能稍微僵持一下而已吧。
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无限。
所以，接下来可能同样也会是一场漫长的战争。
不过……反正她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回头就是了。
奥菲斯将握住了伸向自己的手。
下一刻，她便感觉一股拉力传来。
在寂静的虚空中，龙神与龙神就这样重叠到了一起。
第888章 仍旧遥远的寂静(完)
箱庭之中，天清气朗。
虽然不久前外面才打的大道都磨灭了，但对于箱庭中的大多数人来说什至连感觉都没有，依然一如既往的过着各自的日常。
奥菲斯就这样靠在观星台的顶层注视着那片一成不变的天空。
──或者说，是那片天空后方的虚空。
“有那么好看吗？”
站在她身后的诺恩斯不解地发问。
“诺恩斯不会懂的。”
如谜语人般的回答让诺恩斯重重叹息。
“我说，虽然你取代了那个家伙的位置，但可不可以别跟她一样整这种恨不得没人听得懂的说话方式？”
“以前的诺恩斯就很喜欢这么说话吧。”
“……”
诺恩斯无言以对，只能干咳一声。
“我是来跟你报告的，虚空的震荡几乎已经平息了，秩序的各项规则也很顺利的在持续运作当中。”
“嗯，吾知道。”
“也是，现在整个虚空都可以算是你的一部分嘛。”
诺恩斯耸了耸肩。
奥菲斯沉默不语。
没有错，她和原初之龙的最后一场交手是她得到了胜利。
虽然哪怕直到现在，她自己都仍然无法理解当时的过程。
她只是和对方在虚空中深深的交缠了许久，几乎是以亲身体会的方式将原初之龙过去的一切经历、感情给体验了一遍。
以龙种来说仍然过于年轻的精神甚至差点被漫长的岁月和庞大的秩序洪流给冲成没有感情的傻子。
但最后她撑过来了。
等她反应过来之后，整个虚空已经在她的掌控之下。
不……与其说是整片虚空，不如说是那属于原初之龙的遗产──覆盖着整个虚空的秩序。
当然，原本稳定的秩序在她接手时已经变成了一副烂摊子，她依靠在原初之龙的龙生中得到的知识与经验调理许久，直到最近才慢慢重新安定下来。
直到现在，彻底安稳下来的生活还有无时无刻不在的全能感仍然让奥菲斯没有丝毫实感。
原初之龙那家伙甚至连个遗言都没留下。
“话说，我们大家都为了帮你把秩序稳定下来加班加点工作到现在，你总得有些表示吧？”
“嗯……”
奥菲斯缓缓点头。
现在每时每刻都有无数资讯在冲击她的心神，导致她对本体周围情况的反应会变得有些迟缓。
之前就有感觉了，她果真是被原初之龙那家伙坑的很惨──就这种情况简直连觉都没法好好睡。
不过，她和原初之龙不同。
原初之龙是秩序本身，而现在的秩序却只是奥菲斯的一部份。
秩序终究无法太大程度的影响她。
“吾就出去看看吧。”
她站起身来。
脑袋中的信息流实在恼人，但这东西就跟痛觉一样要真没了很可能会导致忽略威胁，只能就这样开着。
所以奥菲斯也想转移注意。
而且，确实要感谢一下诺恩斯这些人。
她虽然有原初之龙的经验，但终究不是原初之龙，在对秩序的掌控上还是有差别的，所以她面对之前的混乱还是有些手忙脚乱，还是多亏有诺恩斯等人的帮忙，以及奥菲斯那些也随着她一起进化的眷属们的不懈努力。
还有一些原初之龙的眷属也留了下来。
那些眷属与其说是原初之龙的不如说是秩序的，所以很自然的就对奥菲斯宣示效忠了。
“嗯，那就走吧……”
诺恩斯点点头消失在原处。
奥菲斯本来想跟上她的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
“吾还以为你不会再出现在吾的面前了。”
“怎么可能，我和那家伙姑且还是有些感情的，对她的继承人自然也会好好观察一番。”
邪神少女一脸风轻云淡的站在诺恩斯刚刚消失的位置。
“现在的你可不是吾的对手哦？”
“确实如此，但那种事怎样都好。”
邪神小姐一如既往对论战毫无兴趣。
“你要杀我就杀没关系，反正死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
确实，‘无’是不可能消失的，奥菲斯顶多能将对方化成自己的一部分。
在一般人来看那就是死亡了，但对邪神来说似乎没什么差别。
原初之龙也是这家伙也是，也不知道怎么这个级别的人都这么生死看淡的。
“那么，你是来带走诺恩斯的？”
奥菲斯发出疑问。
当初诺恩斯和邪神做过交易，说只要协助奥菲斯自己就会献出灵魂。
虽然奥菲斯确实很感激邪神小姐的鼎力协助，但灵魂她肯定是不会交的。
反正又不是她做的承诺。
“嗯？啊，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那个怎样都好，我现在对她兴趣已经没那么大了，比起她我更在乎你。”
“……”
这人说话怪可怕的。
“我这次来就是看看你发展的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之类的。”
好在很快话题就被拉回，奥菲斯则挑起眉毛。
“你会帮忙？”
“不会，但我知道有人可以帮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奥菲斯感觉这位邪神笑了一下。
“多亏你将秩序重建的很完好，现在应该也差不多了，我就稍微提示你一下吧，如果心情不好的话可以去‘最初之地’看看。”
邪神似乎不打算久留，转身摆了摆手。
“那么，你们接下来似乎还有个宴会，我就进去蹭点食物了，你慢慢来。”
话音还未落下，邪神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奥菲斯在原地沉思。
“最初之地……”
在呢喃了一声之后，奥菲斯的身影也随风飘散。
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一处寂静的虚空之中。
邪神所说的最初之地大概没人听得懂，只有知道原初之龙记忆的奥菲斯能够明白。
秩序的最初之地、龙种的最初之地──自然是原初之龙的诞生之所。
这个地方的座标始终被记录在原初之龙心中。
才刚刚来到这里，奥菲斯就有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嗯……就跟当时原初之龙的怀抱很相似。
除此之外，这里的秩序也很特殊。
秩序说到底是强行铺在虚空上的规则，但这里不同，这里的秩序就如同一开始就存在一般非常自然。
最终，奥菲斯微微抬头。
一颗巨大的光球，此时正缓缓飘浮在虚空之中。
“原来如此吗……”
奥菲斯轻声自语的挥了挥手，那颗光球便缓缓一边缩小一边飘到她的怀中。
已经成为真正龙神的少女微微笑了笑。
“可不能让你把所有工作丢给吾之后就这样落跑了。”
她将光球塞入袖中，然后将原初之龙曾经在这里设下过的结界封锁又加固了一遍，最终才闪身离开，前往她最开始的目的。
──箱庭，以太之城。
奥菲斯才刚刚出现，铺天盖地的欢呼声就几乎要将她吹飞。
她往下望去。
现在的箱庭正逐渐转化为整个虚空的中枢，而作为奥菲斯在箱庭起()点的以太之城也成了众多眷属的相聚之地。
其中有新加入的、也有一路和奥菲斯一起走到现在的。
天军、天翼种、龙精种……
奥菲斯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锁定在正朝自己挥手的最后的一小群人身上。
诺恩斯、恩奇都、西杜里、白夜、双女神、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女神……那位邪神小姐姑且也算一个。
无论是她还幼小的时候，还是之前为了平息各地秩序的混乱而需要四处奔波的时候，都是这些人给了她最大的帮助。
奥菲斯藏在衣袍中的手摸了摸那颗小小的光球。
老实说，原初之龙莫名其妙丢过来的责任确实让人心烦。
但哪怕只是为了这些人，奥菲斯也有必要维持一个适合生存的虚空。
再怎样，还有一个原初之龙为自己找的借口吧。
──让自己的生活环境舒适一些，之类的。
看来就算解决了最大的敌人，她还是得不能放松的加班很长一段时间。
谁让龙种从老祖宗的诞生开始就是被责任束缚的种族呢？
“结果，‘寂静’终究依然是遥不可及的吗？”
奥菲斯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朝着自己的‘锁链’们缓缓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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